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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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燕答應這場婚事的時候, 是真的以為周胥真心喜歡她,想要跟她好好過日子。即便她曾滿心都是徐墨懷,也還是在周胥的關照下對他生出了情意。因此在得知他目的不純后, 也并非半點難過都沒有。只是當時發(fā)生了這樣大的變故,她沒有那么多心思為此傷懷。只是偶爾深夜想起這些, 也會難免情緒低落。
縱使她知道周胥不好,也無法不對他斷手之事心生愧疚。
若不是她自作多情給徐墨懷寫信, 執(zhí)意去長安確認他是否平安, 就不會讓周胥和她遭遇這種災禍。
周胥說完話以后, 蘇燕低垂著頭, 指甲陷入掌心,似乎這疼痛能讓她好受一點。
“是我牽連你, 若是往后你愿意, 我便一直照料你。”
周胥發(fā)出一聲極輕的笑,然而比起笑又更像是一聲嘆息, 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蘇燕以為他依舊在怨恨她,便又小聲地安慰了幾句。
周胥一言不發(fā)地聽著,終于在她說到日后還很長的時候, 他點了點頭。
經過一整夜, 蘇燕身上的濕衣物已經只剩下潮氣了,早晨太陽才未出來, 仍覺得有些冷。發(fā)髻上的金釵步搖都被她取下包好,一支便能賣出幾十兩,足夠他們衣食無憂好幾年了。
商隊的人知道蘇燕交了錢財,也不吝于讓他們坐在貨箱邊省個腳力。
一直到晌午時分,蘇燕已經離長安很遠了。
她心中的忐忑不安逐漸散去, 留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慶幸。無論這是怎樣的一場夢,這個夢都要離她遠去了。
等兩人有些餓了,蘇燕去和胡商換了干餅和水,喂給周胥吃過后自己才吃。
在她后方的胡商調侃了周胥兩句,周胥面無表情,蘇燕卻氣得要發(fā)火,就聽有人喊了一聲:“什么聲音?”
這一聲無疑是引發(fā)了眾人的恐慌,紛紛驚慌地朝著四周看去,而后蘇燕也聽到了。
一聲一聲逐漸逼近,猶如快速的鼓點,隨著聲響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清晰,有人猛然驚醒一般大喊:“是山匪!是山匪!”
這一喊猶如潑進來了熱油鍋中的水,使得人群轟得一下炸開了,攜著親友開始狂奔著要逃走。
這支不過是普通的商隊,雖有些人手,卻也無法不害怕殺人不眨眼的山匪。那些山匪燒殺淫掠無惡不作,人肝當做下酒菜,令所有趕路人聞風喪膽。
蘇燕眼見著山匪逼近了,一顆心都被吊到了嗓子眼兒,見拉貨的車馬走得太慢,立刻跳下去對著周胥說:“不能等了,我們走。”
蘇燕從來沒見過山匪,幾次上路都運氣好,只聽人說過他們的殘暴可怖,向來是當個故事聽一聽便過了,沒想到偏生叫她撞上了一次。
人腿哪里跑得過馬腿,山匪來搶人搶貨,直接在馬上持刀砍殺,女子被擄走,男子直接捅死。四處是慘叫與哭喊,沒一會兒便滿地狼藉,不知是誰的腸肚流了一地。
胡商為了保住貨物還在與他們廝殺,有人為了活命就去爭搶他們落下的馬。蘇燕瞧見了一只落單的馬,立刻拉著周胥跑上前,慌忙道:“周胥,你快,快上去,我推著你先坐上去。”
她不會騎馬,周胥應當也不會,可現(xiàn)在他們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費勁了力氣將周胥往上推,好不容易讓他坐上去一半,后方突然伸出一只手,將周胥一把扯了下來,他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哼,蘇燕憤怒地望過去,那人眉目英朗卻眼含戾氣,威脅地沖她一笑,拿著柄染血的刀指著她的喉嚨。
蘇燕把就要出口的辱罵咽了回去,眼睜睜地看著男人上馬。
山匪一邊殺人一邊搬貨,有殺紅了眼山匪的瞧見了蘇燕二人,持著刀朝他們追過來。
蘇燕驚叫一聲,拉著周胥狂奔,眼看著前方拉貨的車上已經空了,立刻跳上去狠抽了馬一下,將車上的貨物通通踢下去。
這方的響動引起了注意,很快就有更多人過來追趕,兩個乘著馬的山匪越逼越近,蘇燕看到他們刀上還染著血光,幾乎都要哭出來了,扶著周胥的肩膀說道:“我們不會有事,能跑出去的。”
一匹馬拉兩個人,怎么都比一人一騎要慢,眼看著就要追上了,蘇燕扭頭正要安慰周胥一句,就見他目光發(fā)冷,直勾勾地盯著她,嘴巴一張一合說了句話。而后不等蘇燕反應,她忽覺腰上一痛,下一刻便重重地摔落在地。
這一摔疼得她喘不上氣,她仰頭望去的時候,周胥已經離得很遠很遠了。
馬蹄聲近得讓人絕望,像是要踩到她似的。
蘇燕的眼睛里進了飛揚的塵沙,一會兒就模糊了視線,徹底看不清周胥。
——
長安城中,薛奉在酒樓外守了一整夜,直到次日天亮,仍不見房中人有什么響動。
按照徐墨懷的習慣,只能等他醒了才能有人入內,否則必定惹他暴怒,任何人都無法例外。
然而徐墨懷少眠,向來不等晨光熹微便醒了,如今天色大亮仍未出聲,薛奉心中隱隱不安,實在忍不住,在門外喊了兩聲陛下。
徐墨懷睡不安穩(wěn),一些輕微的異動便能讓他驚醒,何況是這兩聲呼喊。
然而良久后,薛奉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和另一個侍衛(wèi)對視一眼,臉色立刻就變了,神情緊繃地強行將門破開。直到走入內室,才發(fā)現(xiàn)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徐墨懷。
薛奉看了眼大開的窗子,立刻下令搜尋蘇燕的下落,而后秘密將徐墨懷送回宮中,同時傳了常沛入宮。
常沛身為中書舍人兼帝師,平日里都要緊隨徐墨懷左右,只是昨日中秋,常沛也在家中度過。如今不過一天,再進宮徐墨懷就成了這副模樣,他氣得怒罵薛奉等人:“這么多人跟著陛下,還能讓他遭了毒手,你們是怎么辦事的?”
薛奉他們自知有錯,都低著頭受訓。
酒樓中的飯菜也被送去一一驗過,很快查明問題出在了酒水中。
太醫(yī)忙前忙后,總算找到了病因,發(fā)覺不是中毒后緊繃的神經才松懈下去,向常沛說道:“陛下并非中毒,是被下了迷藥,只是這迷藥性烈,一時半會兒陛下是醒不過來了。”
“現(xiàn)在想法子,立刻讓陛下醒過來。”
太醫(yī)配了方子讓人抓藥,煎好了藥給徐墨懷灌下去,直到晌午時分,才聽見一聲呻|吟,而后就見徐墨懷扒著床沿,哇得一口吐出一大灘黑色藥汁。
他蒼白著面色,眼下泛著青黑,眼中卻爬滿了紅血絲,表情像是要殺人。
徐墨懷虛弱地喘著氣,仍感到頭暈目眩,腹中也灼燒似的疼痛。他擦干凈嘴角,閉了閉眼,心中有一團火熊熊燒著,已經要把他的理智燒成灰。
“薛奉,你去把她抓回來。”他緩緩睜眼,語氣仍虛弱沙啞,卻半點不減其中怒火,他緊扣著床沿的手指,指節(jié)用力到發(fā)白,幾乎要將床褥撕爛。“若她身邊有個斷手的男人,給朕當著她的面剁成肉醬。”
作者有話要說: 坐了一晚上的車,先補個覺,睡醒了再更一章補字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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