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似
——對一個人開始魂牽夢縈,是否意味著心里有了那個人。
封珩剛上大學那會覺著新鮮跟著趙宣參加了學生會,還沒滿半年感到沒多大意思就退了,然而趙宣在學生會里混得如魚得水,一直到現(xiàn)在坐上了學生會主席的位置。托趙宣的福,封珩成了學生會的編外成員,有事無事來打個雜,救個場,當然,是和趙宣打賭輸了才來的。賭注嘛,就是封珩一段戀愛的交往時間。
封珩看了眼時間還早,后臺又人多眼雜,就去了外面抽煙。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封珩背靠著樹,煙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百思不得其解。趙宣總是一語成讖,在他還未向一個女生提出交往之前。
場館太悶,晚會又遲遲不開始,棠梨便溜出來透透氣,順便出來上廁所。但是對場所陌生,東繞西繞就繞出來了。
場館外稀稀疏疏地幾個人,棠梨幾乎是一眼就看到站在一棵樹下吸煙的封珩。
路燈亮了起來,在地上投了模模糊糊的影子,隨著步伐移動,逐漸變得實體。
棠梨鬼使神差朝封珩的方向走去,在他面前站定。
封珩手上還拿著未燃盡的煙,怔愣了一下。
“學弟?”看著封珩迷茫的眼神,有點可愛,棠梨心頭動了動。
眼前的女生依舊是高馬尾,眼睛靈動,炯炯有神地盯著他看。封珩腦子一時陷入混沌之中,沒記起來是誰,但到底條件反射性地應了一聲。
棠梨見對方呆呆傻傻的樣子,一時間也忘了要說什么,然后她注意到了封珩手上拿著的煙,不由得皺了皺眉。
也在這時,封珩想起眼前個子矮小的女生是他開學時幫助過的同學院的學姐。他一向對在女生面前抽煙毫不在意,當看到棠梨不悅的表情后,也只是將手放下。
“學姐,有事?”聲音有些許嘶啞,莫名地撩人心弦。
“我……想問問洗手間往哪走?”這個理由很跛腳,她一說出口便后悔了。
封珩愣了愣,他嗤笑一聲,手往場館內部指:“在里面,你可以問問里面的同學。”他將袖子撩上來,露出手腕處十分精致的手表:“還有五分鐘晚會就開始了,學姐,你要快一點?!弊詈笪惨羯蠐P,帶著笑意。
棠梨雙頰微紅,道了聲謝謝后匆匆往場館內跑去,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樣,在拐角處還差點摔跤——如果不是急忙扶住墻的話。
這把封珩看樂了,余下的煙被掐滅扔在垃圾桶,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回了后臺。
衛(wèi)生間的棠梨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追悔莫及。
她剛剛到底是在想什么,才會腦子一抽就跑到男生面前,還想了個蹩腳的借口,怎么看都是在搭訕好嗎!搭訕一個學弟……她捂著臉欲哭無淚,丟死人了。
等她失魂落魄回到座位時,開場節(jié)目已經表演完了,主持人正在介紹接下來的節(jié)目。
室友們都處在興奮之中,沒看出她的異常,還興高采烈地給她講開場表演的熱舞。
棠梨耳邊鬧哄哄的,她此刻只想靜靜。
“小道消息!”室友b伸過頭來和她咬耳朵:“今晚壓軸節(jié)目有封珩?!闭f完激動地看著她:“我們只要熬過兩個小時,就能見到封珩了。”
封珩?棠梨頓時來了精神,問:“還有多少個節(jié)目?”她需要帥哥來拯救她搭訕學弟失敗的心情。
室友a看了看節(jié)目單,“還有七八個。”
……
封珩換好衣服,趙宣在一旁吹彩虹屁吹得天花亂墜。“封少,我覺得你不去當模特真的是白瞎了你的外貌和身材?!?br/>
封珩懶得看他,坐在沙發(fā)上大殺四方。手指靈活地在手機屏幕上按動,不一會兒游戲結束,勝利的標志展現(xiàn)在屏幕中央。
“靠,你偷偷背著我上分!”趙宣看了眼他的段位,有點眼紅。
封珩很快開了下一把,語氣很是隨意:“我不是在你面前大大方方地上分么,需要偷偷?”
“這把你完了帶我?!壁w宣扒在封珩身上,看著他操作著手下的人物,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拿下五殺。
“起開,阻礙我操作?!痹捠沁@樣說著,手指依舊在屏幕上操作著。
不到十分鐘,一局游戲完美結束。
趙宣早就準備好拉他雙排,結果封珩退出了游戲。
“?”趙宣一臉疑問地看著他。
“不打了。”封珩關了手機屏幕,閉目養(yǎng)神。
趙宣撲過來掐他脖子,“你玩我?”
封珩掙扎著:“我什么都沒說,是你自己說的……放開……你謀殺啊。”
趙宣松了手,“哼!我給你掉星!叫你小子耍我!”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學姐嗎?”封珩坐正,理了理衣襟,想起在場館外的事來。
“哪個學姐?”趙宣打開游戲,頭也不抬。
“開學時候讓我?guī)兔Π釚|西的學姐。”封珩回憶著,忍俊不禁:“你知道我剛剛在外面,她看到我了,從場館里面直接奔著我來,還想了一個十分蹩腳的理由——你知道衛(wèi)生間在哪嗎?”
“她問你這個問題?”趙宣游戲也不打了,眼神里裝滿八卦:“這個學姐長得漂亮嗎?”
“還行?”封珩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回憶了一圈?!八偸墙壷唏R尾,就是這個標志,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她?!毕氲剿钜稽c摔跤的畫面,封珩揚起嘴角:“就是腦子有點不太好使?!?br/>
“喲,就你這萬花叢中過,居然還能記得見過一兩面的學姐,你是不是心里有想法了?”
封珩單手撐著頭,想了想,誠實道:“不知道。”大學里的女生打扮大都偏偏一律,他又臉盲,除非經常見面,否則他不一定會記住對方的臉。
“我覺著那學姐指定是對你有點意思?!壁w宣分析著:“不過這搭話的借口也太爛了,一看就是新手。”他搭上封珩的肩膀,笑瞇瞇地:“讓我見見這個學姐唄?!?br/>
封珩莫名其妙:“你要見就見,問我干什么?”
“廢話,你認識她我又不認識,肯定要你介紹啊?!?br/>
“我也跟她不熟?!?br/>
“多見幾次不就熟了?”趙宣笑得曖昧,“你不是說學姐和我們一個學院的嘛,那還不簡單,多去學院樓轉轉不就得了?”
“打住。你是覺得我太閑了是么?”封珩面無表情,翹起二郎腿:“我有這個在一個女生面前刷臉的必要嗎?”都是女生在他面前刷臉,有來有往,順理成章談起了戀愛。
“也是,封少是什么人吶,要女朋友還不是一大把的女生等著挑?!壁w宣打著趣,話題到此結束。
時間說快也不算快,漸漸地晚會進入尾聲。
棠梨打著哈欠,她發(fā)誓,再也不因為看帥哥來浪費這么多的時間了,網(wǎng)絡上的帥哥比比皆是,干嘛要受這個罪看不感興趣的表演。
音樂響起的時候,場館內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氣氛達到了最高潮,棠梨耳朵差點沒被震聾。
室友極其激動地拍著棠梨的大腿,提醒她注意看臺上,并拿出手機開始錄像。她們的位置雖然靠前,但是離舞臺還是有一段距離。
棠梨看不清人臉,視線由舞臺轉向室友的手機錄屏,內心毫無波動。她還是去看網(wǎng)絡上的帥哥吧,現(xiàn)實生活中的離她太遙遠,遙遠得看不清人的臉。她祈禱著晚會快點結束。
封珩出現(xiàn)在舞臺上的那一時刻,觀眾席瞬間沸騰,惹得棠梨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室友也跟著尖叫:“封珩吶!封珩!”見棠梨捂著耳朵,她將手機移到棠梨面前,指著屏幕中央的人給棠梨介紹。
棠梨順著她指的人望去,那人身著藍灰色的休閑襯衫,長身玉立地站著舞臺中央,慵懶的站姿有種莫名的性感。最要命的是,與其他人板著臉走秀不同,他嘴角微微上揚,噙著笑,高貴慵懶與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痞氣相得益彰。
棠梨瞪大了雙眼,腦中想起了回家的誘惑中那句出圈名言?!盎兹搁_屏?!彼従徴f出這句話。
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人也是。即使相貌相似,兩個人的性格氣質卻是大相徑庭。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她早就該明白的道理。
“你是說,他就是封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