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后宮戲
福祥胡同的燈火久未滅, 遠(yuǎn)皇墻里的東宮今夜注定也不會平。
大概除了懷有身孕的元承徽之外,今晚只怕無人能睡個好覺。哦……對了,能睡著的還有玉笙。
玉笙開始的確心神不寧, 后宅之中生存她定知道子嗣有多重要,最關(guān)鍵的, 這還殿的第一個孩子。
殿自從成婚以來, 與子妃七.八年沒有靜, 外面的傳聞之多,流言蜚語就差直接說子殿子嗣無望了。
如今元承徽懷有身孕,流言不攻而破。
玉笙這半年來受寵之日何之多?卻一直沒有靜,她倒不說也想立馬就有身孕, 她如今怕的自己能不能生。
沈清云之前說過, 她自小吃素, 體質(zhì)偏弱,就算懷有身孕,生子嗣也比旁人困難。
她之前一直沒想過這事,可如今看來, 想不想生一回事,能不能生那就另外一回事了。
好她雖心煩, 卻也不會一直想著鉆牛角尖。特別今日還瞧見了沈清云, 知道他如今沒事, 玉笙算徹底放了心。
可她心情好了, 卻并不代表喜歡有人等她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 摸上她的床。
背后那道熟悉的迦南香靠近, 玉笙嘆了口氣,狠狠翻了個眼。
床榻之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子放低聲音小心翼翼的脫外面的袍, 迦南香隨著炙熱的身子擁了上來,那只手扣了她的腰腹之間。
“沒睡著?” 沙啞的聲音就她的耳側(cè),玉笙擰著眉心,往旁邊偏了偏。
睡著了,被你弄醒了。
她搖了搖,狠狠睜眼睛強(qiáng)行清醒;“殿來做什么?”外面天冷,這個點天都要亮了,玉笙的手放扣腰間的手上。
冷得就一哆嗦。
冷了,她咬著牙,將那只手給扒拉了來:“殿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去陪元承徽嗎?”
“呵……” 身側(cè)的人傳來一聲低笑,聲音卻含著幾分沙啞。
那略微有些冰冷的手她臉頰上掐了掐,輕輕,沒用力:“吃醋了么?”這問的,不知他認(rèn)真的,還試探。
窗外的月色籠罩不進(jìn)來,帷帳里面另外一片天。
黃花梨木的床榻上,鑲嵌著幾顆拳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能發(fā)光,微弱的一點光之外,別的卻看不清楚的,朦朧的像頂有另一個月亮。
玉笙擰過,看著身側(cè)的子。
他一雙眼睛睜著的,此時天都快要亮了,那雙明亮發(fā)光的眼睛中卻瞧不出任何的疲憊。玉笙扭過的時候,他正好也看她。
從廣陽殿中開始,她就沒從殿的臉上瞧出過丁點的喜色。
如今她的床榻之間,這雙眼睛依舊平靜而冰冷,半點都不像有多么期待那個孩子。
玉笙到嘴的咽了去。
她并不知道,為何殿多年無子嗣,卻從不著急。也不知道,元承徽如今懷有身孕,殿卻半點不開心。
她只知道,如今子正看著自己。
玉笙靠上前一些,兩手伸出去揉著他的眉心:“殿看起來有些疲憊。”她極少這么乖巧懂事過,稍微一不順?biāo)囊馑?#59666;要鬧。
如今溫柔纖細(xì)的指腹他眉眼之間揉捏著,子那緊擰著的眉心也舒展了許多。
“不吃醋?”
眉心往上挑了挑,他又問了一句。
玉笙靠得越發(fā)近了,迦南香擁整個床榻之間,她對著那張臉搖了搖:“殿喜歡。”殿喜歡,她不吃醋。
嘴上如此說,可眉眼卻斂來,漆黑的眼簾之間垂一片落寞。
過了這么久,面上的睡意早就清醒了,微微泛紅的眼圈活像哭過一般。
她細(xì)致溫柔著,連著指腹都帶著柔情,子半靠她懷中,親眼看見她那雙眼睛一點一點的泛紅。
“說謊。”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想去碰碰她。
元氏與趙氏聯(lián)手,元氏懷孕的確他的意料之外。大概多年沒有子嗣了,以至于許多東西他都要忘了。
“我……” 那指腹觸上來,玉笙卻像受了驚一般,鴉羽似的睫毛閃了閃,她紅著眼圈躲開他的手。
剛躲開,那睫毛輕顫了一會,又像害怕了。
她睜開眼睛,紅著臉湊上去,他的指腹之間蹭了蹭:“你……你別生氣。”揉捏著他眉心的手帶著一點細(xì)微的顫抖。
玉笙看見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
眼尾一彎,她自要抓住這個機(jī)會,小心翼翼的眼神簡直戳子的心窩。
“我……我不故意的。”玉笙揉了揉剛睡著的眼睛,讓自己像受了驚嚇般的可憐:“我就睡不著,腦子里會亂想。”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子自越發(fā)心疼。
深深嘆了一口氣,那日廣陽宮中猶如針扎心口的感覺又來了。他伸出手,將人摟懷中,細(xì)細(xì)密密吻了吻。
額間傳來他清淡的香味,玉笙低,撞進(jìn)他的眼睛里。
“殿……”
余的她再也說不出口,紅燭搖晃,夜明珠的光仿若一子變得亮堂起來,今日的殿格外的溫柔。
玉笙翌日醒來,經(jīng)快晌午了。
她渾身上都痕跡,床榻的時候雙腿更泛著一股酸脹感。玉笙咬著唇強(qiáng)行忍住才沒有哼出來。
三七聽見聲響,趕緊進(jìn)來。
“昨日殿什么時候走的?”三七跪上給她穿著鞋,道:“今日一早天剛亮殿就走了。”
沉默了一會兒,三七又道:“走的時候殿說,中午過來陪您一起用午膳。”
穿戴好,玉笙去了外間,今日合歡殿上主子奴才都有些不自。
昨日子妃廣陽殿中說晉封她們小主為良媛,后腳就被元承徽懷孕的事給打斷了。今日內(nèi)務(wù)府也無人送良媛的朝服來,這晉升之事也不知作數(shù)還不作數(shù)了。
玉笙的位,也就變得有幾分尷尬起來。
“這大好的事情,怎么不湊巧撞上了元承微肚子疼,如今鬧成了這樣主子無端受了委屈。”素嬤嬤嘆了口氣,有些為她們小主惋惜。
承徽晉升良媛,這多大的喜事啊,如今因為元承徽懷了身孕,反倒要藏著掖著不說,這晉封還不晉封,反倒也沒個準(zhǔn)了。
“不湊巧。”
玉笙放碗筷,面無表情的拿起帕子擦了擦手。
“主子您的意思……元承徽故意的?”素嬤嬤眼睛瞪大。
玉笙點著:“良媛之位就四個,如今東宮之中純良媛資歷最深,李良媛雖膽子小,平日里不怎么出來,但也算宮中的老人了。”
“夏良媛剛?cè)霒|宮的,家世最,余的良媛之位可就一個。”
醫(yī)檢查說元承徽的身孕經(jīng)有了三個月,玉笙就知道這事不簡單,懷孕這樣大的事,元承徽能瞞得這樣緊,心思自不個簡單的。
再加上,她如今懷的可殿的一個孩子,有多珍貴自不言而喻。
若她成功當(dāng)上了良媛,良媛位置滿,元承徽可就再也爬不上去了,所以……她自著急。
素嬤嬤猶豫的看著主子:“那主子……您就這么放棄了?”
玉笙無奈揉了揉眉心,本該觸手可得的東西如今讓她放手她自不愿的。
可說實,殿就算再不喜歡元承徽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沒那么大的臉,覺得自己能跟皇嗣比,何況,這殿的第一個孩子。
玉笙自己都沒把握跟元承徽爭,東宮上所有人都一樣的想。
“玉承徽倒霉了些。”
喝了口茶,子妃抬起來面上難看的緊。跪上的黃志海瞧不見,他埋上,眼睛垂著只敢瞧著毯。
聽了這面上擠出一絲巴結(jié)的笑來:“那奴才這就回去了。”
倒也不用子妃多說了,娘娘說的玉承徽,不玉良媛。這事就要翻篇兒了。
子妃這番做,的確出爾反爾了些,可誰讓這玉承徽倒霉,元承徽如今懷有子嗣,再怎么的也要為元承徽騰兒。
黃志海轉(zhuǎn)就往內(nèi)務(wù)府走,他身側(cè)的小監(jiān)手中拿著良媛的朝服。
來廣陽宮中轉(zhuǎn)了一圈,又打算這樣回去了。至于合歡殿,他去都不用去了。
“娘娘。”
丁香眼看著黃志海往內(nèi)務(wù)府走,才算松了口氣:“玉承徽這算晉不成了。”娘娘一討厭玉承徽,如今這玉承徽的喜事泡了湯,也算一件好事。
“玉承徽晉升不了,還有元承徽。”子妃抬手捏著眉心,深吸了一口氣。元承徽若晉升良媛,比玉承徽更加麻煩。
丁香捧著茶盞來,看著自家主子捏著眉心,一臉的愁容。
自從昨日查出元承徽懷孕之后,主子眉眼之間就再也沒放來過。
“主子。”丁香看的心疼,將手中的茶盞往子妃的手邊推了推:“主子您喝口茶潤潤。”
子妃捧起茶盞,卻沒心情喝。
“你說……不時間了,藥沒用了。”這一說,丁香的臉?biāo)查g變得煞。她連忙往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這才看子妃:
“娘娘,這怎么能隨說?”
屋子里幸好沒人,饒這樣丁香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子妃面上也難看得緊,她從未想過這么多年還有人會懷孕。
元承徽這一,打得她措手不及。
“本宮魔怔了。”抬手捏著眉心,子妃深深吸了一口氣。捏著眉心的手還未放,前方,卻有小監(jiān)走了過來。
“娘娘。”
小監(jiān)打了個千兒跪上:“皇后娘娘找您過去。”丁香意識扭,看著自家主子,子妃那張臉面色一點一點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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