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鬧
宋子休很生氣,他的臉色很差勁,滿心歡喜的去到約定的地點,結(jié)果這一等就是一個鐘頭,打她電話也關(guān)機,跑到她公司早已關(guān)門,后來還是燕違卿告訴他蘇又清的蹤跡。
陳康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氣場和氣勢這東西,是掩蓋不了的,回頭看著蘇又清,她一臉緊張的表情似乎很在意。
她說:"對不起"
他握緊拳頭,看著她扶著陳康的手,心里一團火直冒,以宋boss的個性,最擅長做的事便是雪上加霜。
蘇又清再了解不過,掐準他發(fā)飆的時間,在火山爆發(fā)前輕輕說:"他是我弟弟"
……
陳康在醫(yī)院鬼喊鬼叫,"誒,醫(yī)生,美女,你下手輕點,我臉皮薄"
蘇又清想到剛才的情景,心里后怕,看到陳康的臉,越看越像豬頭,沖上前揪住他頭上的幾根毛,"現(xiàn)在知道疼了啊,陳康你是不是過得□□逸了,找刺激找抽?。?
"哎呦喂!謀殺親弟!姐,疼疼疼"
"謀殺?"蘇又清冷哼,"你要是一尸體,我也會將你鞭尸"
想到還在門口等著的宋子休,蘇又清沒再罵他,瞪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宋子休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重,緊繃的側(cè)臉,渾身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走過去慢慢蹲下,握住他的手,可憐兮兮的說:"宋宋"
他看著她的臉,抿了抿唇?jīng)]有說話。蘇又清已經(jīng)摸準了這個男人的脾氣,吃軟不吃硬,最心疼的就是她喊疼。
她揉著自己的頭,被揪的真的很疼,"我也英勇負傷了……"
果然,宋子休的酷男形象立馬崩潰,恨恨地看向她的頭,一圈頭皮真是青紫了,還有點腫。心房立即失了火,心疼的拉她起來抱在懷里,嘴溫柔地吻著紅腫的地方。
"為什么不找我"
她郁悶的"恩"了聲,老實的說:"我忘了"
他的手倏然收緊,微乎其微的嘆氣。
陳康走出來就看到這么溫馨的畫面,與自己的現(xiàn)狀形成鮮明的對比,悲從中來,仰天長嘯。
蘇又清掙開懷抱,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包扎的跟半個木乃伊似的,一巴掌劈向他的頭,"還好,沒死,晚上去我家,抗拒從嚴,坦白也從嚴"
"不準"
宋子休說,不準。
他走近,面無表情:"我給你弟弟安排住處,不用去你那"
陳康伸出手:"你好,我是小小酥的弟弟,我叫陳康,你就是那個許家王子許佑吧,小酥一直念叨著你"
冷場。氣氛詭異。蘇又清尷尬。悲憤的眼神將陳康千刀萬剮。
宋子休依然表情冷淡,不作聲,只是負在身后的手握得鐵緊。
開車把陳康送到宋氏旗下的酒店,開了vip房,向經(jīng)理交代了幾句便拉著蘇又清走。陳康納悶,這男人拽個毛啊。
蘇又清回頭向他比了個"槍斃"的手勢,兇神惡煞的,陳康感慨,就是一紙老虎。
……
一路上宋子休都不說話,蘇又清也沒搭理,兀自看窗外想陳康的事。送她到了家樓下,她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她停下手里的動作,感覺到灼熱的目光在背上游離,她說:"你開車小心"
宋子休大力抓起她的手,把她j向自己,兩人面對面,一個不肯妥協(xié),一個微微蹙眉。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們在一起也快半年,你不告訴你家人沒有關(guān)系,但我介意他們一直認為陪在你身邊的是另外一個男人"
蘇又清垂下眼眸,試圖把手抽出來,"你放手"
"不跟別人解釋,也懶得跟我解釋嗎?蘇又清,你根本就不在意!"
宋子休這個男人,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骨子里還是透露著張狂和暴力,除非他想,否則既不吃軟也不吃硬。
她說,"在不在意我自己知道,我們兩個現(xiàn)在不適合說話,你放開"
他直直盯著她,眼色如墨,壓抑著一分頹敗,狠狠甩開她的手:"蘇又清,你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那些陳年往事都給我端好了,你念舊情人,我不吃那一套"
這些話傳入耳里,她氣息都變急,咬了咬唇,眼里是顯而易見的失落,"宋子休,到底是誰不相信誰,這些話你也說得出口"
他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她。
她下車,昏黃的燈光將身影拉的冗長,走了幾步便回頭,"我的感情不靠回憶和替代,跟你在一起,我也只想過你"
他抿著唇,側(cè)臉的線條緊繃,夜色遮掩,讀不出情緒。
"宋子休,你自問,給過我基本的信任嗎"
說完這句話,她快步走向樓梯口。他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縮小,最后消失在轉(zhuǎn)角處。良久,四樓的窗戶透出微亮的光,一直握成拳的手漸漸松開,他的呼吸也變沉重。
感情不是一場心動的替代。蘇又清懂得這個道理,她說在一起,必定只會為他奉獻全部的歡喜。
原來傷人的話,無關(guān)輕重,只關(guān)說它的人是誰。
蘇又清一晚上捏著手機發(fā)呆,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只有呼吸燈偶爾閃爍,肖小佳踢了踢她,"蔫了?"
她"恩"了聲,轉(zhuǎn)身趴到另一邊,繼續(xù)盯著手機。
"其實吧,宋哥那個人,除了脾氣臭了點,人冷漠了點,年齡大了點,風(fēng)流史多了點也沒什么不好的"
她郁悶地說:"那他還有什么好的啊"
肖小佳放下手里的雜志,笑呵呵的蹭到她面前,"對你好啊"
"說句實話,你和他開始得并不順利,那男人熬了多久,清清,也許他的失控不是針對你,只是因為自己沒有安全感"
蘇又清差點被自己口水噎死,訝異地看著肖小佳,"你什么時候長的智商"
肖小佳得意的笑,因為我有陸炎啊。
這一晚睡的很不好,半夢半醒間全是瑣碎的片段,記不清內(nèi)容了,但她知道夢里的那張臉,都是一個人的樣子。
半夜起來倒水喝,走到廚房不經(jīng)意往窗戶外看了一眼,樹下熟悉的車子讓她猛然清醒,連忙丟下杯子,回到臥室把手機拿出來。
蘇又清撥了他的電話,心一緊,他已經(jīng)飛快接通。
二人都不作聲,唯有呼吸深淺交錯,突顯夜的靜。
她打破沉寂,"你在哪"
良久,他低沉略啞的聲音傳來,"對不起,清清"
她握著手機一步步走到門口,門鎖輕輕打開,光亮一絲絲擠進屋里,駝色的羊絨衫,緊抿的薄唇,舉至耳邊的右手,宋子休靠著墻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著站在門里的蘇又清。
他收起了電話,慢慢站起,眼底的欣喜立刻被歉意代替。
蘇又清走上前輕輕抱住他,抵著他的肩,眼里竟有了濕意。
"宋子休你不乖,打算在門口坐一晚,然后惹我心疼,對嗎"
再多的話都被她柔軟的聲音覆蓋,他心頭一熱,老實的說:"恩,苦肉計"
她抬起頭,眼里有了濕潤的笑意,捏上他的鼻子,"傻子"
牽著他進了門,客廳開了盞小燈,兩人輕手輕腳怕吵醒熟睡的肖小佳。二人籠在暗暗的燈光里,他把她大力摟進懷里,深深地吻下去,唇齒相依,纏著她的舌頭不停吸吮,發(fā)出了曖昧的聲響。
他在她耳邊重重呼吸,嗓音低沉著說:"好想要你"
蘇又清臉色緋紅,轉(zhuǎn)身進了臥室,出來時手里拿著浴巾和衣服,都是上次他買來的,還真趕上了用場。
"去洗澡,我?guī)湍惆焉嘲l(fā)鋪好,這么晚開車不安全,你將就著休息一晚"
他笑,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我找了個賢妻"
這個表揚很受用,她滿意的直點頭。
"清清,要不你跟我一起洗,恩,地方小了點,我們動作小點也可以"
她把他往浴室推,笑道:"不正經(jīng),快洗,我等你,藍色瓶子的沐浴露是我的"
宋子休出來時,便看到她動作輕柔地鋪著被子,長發(fā)垂在胸前,粉綠色的睡裙襯得她更嬌小,因為彎著腰,胸前一大片春光外露,看得他口干舌燥。
他走過去抱著她,深深淺淺的吻,耳朵、脖頸、兩人身上都是一種沐浴露的香味。蘇又清任他鬧,當(dāng)他的手不老實地從領(lǐng)口伸進去時,她皺了眉,一把揮開。
"別發(fā)春,快睡"
他郁悶死了,甜頭都嘗不到,悶著氣窩到沙發(fā)里,幸好這沙發(fā)的型號比較大,他不至于太蜷曲。蘇又清摸了摸他的發(fā),只覺好笑,幫他把被子蓋好,隨后蹲下身,與他平視,眼里似有星光跳動。
她說:"宋子休,我跟你在一起,心里只有你一個"
隨即吻上他柔軟的頭發(fā),就如他平時吻她的一樣。
一樣專注,溫柔。
微醺的夜,佳人在旁,沉醉在心。
……
第二天蘇又清起來的時候,宋子休已經(jīng)走了,給她發(fā)了條短信,說不要嚇著肖小佳,畢竟不太方便。
沙發(fā)上的被子已經(jīng)被整齊疊好,昨晚他喝過水的杯子也已洗好放回了原處。她感慨,這男人真是可愛到爆啊。
蘇又清迅速地換好了衣服,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拷問陳康!
昨晚要到了宋子休的口諭,他吩咐了下去,所以她順利的拿到房間的門卡,進去看到陳康還在床上呼呼大睡,冷笑一聲,走過去狠狠揪起他的耳朵。
陳康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睡意漸醒,看到蘇又清的笑臉在面前無限放大。耳邊清晰傳來三個字,兔崽子!
"看這臉恢復(fù)的,從肉包的尺寸消腫到小籠湯包,陳康你身體素質(zhì)不錯啊"
說完,蘇又清就捏上他的臉,疼得他哇哇大叫。
"你神氣了,長翅膀了,會惹事了,書也不念了,家里的話也不聽了,你要是活的不耐煩了,姐我一定毫不吝嗇的送你上路"
他齜牙咧嘴,揉著傷處,沖她"嘿嘿"笑。
"笑個屁啊"蘇又清坐在床邊問道:"為什么不去幫你爸爸打理生意,去那鬼地方當(dāng)保安"
"吵架了唄,我想自力更生"
"扯你個蛋吧"蘇又清一巴掌打向他的頭,"你有幾根毛我還不清楚啊"
陳康眨了眨眼睛,把頭湊過去,"那你看看,這頭毛有多少"
蘇又清恨鐵不成鋼啊,望著他痛心疾首。
"其實沒什么事,就是跟我爸意見不合,他那做生意的觀念都落伍了,老頭腦子固執(zhí),我不同流合污,干脆就跑了出來自己發(fā)展,你也知道我處在青春期,叛逆啊"
蘇又清狐疑地看著他,順便鄙視他的用詞,青春期,還二度發(fā)/育呢。
陳康眼神很真誠,對她的目光毫不躲閃。蘇又清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又說不上來,悶悶地盯著他。
他笑瞇瞇地湊過去,小聲說:"昨晚那個男人,是我未來姐夫嗎,長得那個帥噢,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怎么就看不上我了?"
"哈哈,有眼光的人都看不上你"
蘇又清抓起枕頭就往他臉上捂去,"你就羨慕吧,嫉妒吧,活該你那學(xué)妹不待見你,你就單相思吧"
"誒,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我姐夫受得了嗎"
陳康爬起來,挨著她坐著,半天才幽幽開口:"他不是許佑吧,沒有你平時說起的那種親切感,挺冷漠的一個男人,看這里人談起他的態(tài)度,想必來頭不小吧"
蘇又清"恩"了聲,嘴角勾起笑容,"他叫宋子休,還蠻精英的"
"宋子休?"陳康驚訝,"就是那個宋氏的大老板?小酥你就是一傳奇啊,他攤上你這么個人,就是一悲劇啊"
蘇又清暴走,握著拳頭作勢就要打上去。
"我對他沒什么好印象"
她呆住,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陳康轉(zhuǎn)過頭,認真的說:"小小酥,我覺得他是那種特能裝事的男人"
她不屑,"什么啊,你又沒跟他相處過"
"唔,世上有個很微妙的詞,叫直覺"
陳康突然哈哈大笑:"不過我還蠻同情他的,被你這個女人纏上了"
蘇又清懶得搭理他,吩咐他去刷牙洗臉,自己趴在這五星級酒店的vip大床上,用心感受,這睡的都是亮閃閃的金子啊。
陳康在她背后,對著她用嘴型說了兩個字"豬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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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的人瘋狂扭動,臺子上穿著極其暴/露的年輕女人搖曳著身子,極盡誘惑之姿。
"林大少,這妞不錯吧,只要你開口,今晚保證伺候好了您"
胖碩的男人一臉討好地笑容,巴結(jié)著面前的林澤風(fēng)。手里握著合同,就等林澤風(fēng)簽字。
他端起一杯酒,慢慢抿著,眼睛一直集中在臺子上的女人身上。那雪白的大腿和胸/部的尺寸,扭得跟條蛇似的,想必在床上也是一浪貨。
男人即刻對手下使了個眼色,諂媚的靠過去,"那塊地,還得勞煩林大少費心了"
臺上的女人已經(jīng)下去,換了另一波人,他"恩"了一聲,放下酒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立即笑開了花,臉上的肉堆成一團,從袋子里掏出一袋白色藥丸,低聲在林澤風(fēng)耳邊說:
"這藥泰國那邊來的,給娘們吃一顆,嘿嘿,騷著呢"
林澤風(fēng)本來就是好女色的人,平時玩女人也喜歡這些旁門左道,聽了胖男人的話,眼里閃過精光。
接過藥,放在手里掂量,隨即放進口袋,想到一個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