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獄,或天堂
,總裁大人撲上癮 !
第17章地獄,或天堂
洛佩緩緩的站定在沐伊人一米外的地方,看著她就像是一只垂死掙扎的螞蟻一樣脆弱,她的心就升起了一股扭曲的興奮,纏繞著內(nèi)心深處深埋已久的痛,漸漸的撥開……
她的神經(jīng)仿佛已經(jīng)徹底的受到了擾亂,這些日子以來在幻水島園過的提心吊膽的生活,還有被夜牧璃和夜薇他們冷眼相待、甚至惡言相向的脅迫,都讓她的情緒到了一個爆發(fā)點(diǎn)。
而這一刻,她的一切憤怒、怨恨、不甘,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對著讓自己陷入這深淵之中的罪魁禍?zhǔn)装l(fā)泄了!
當(dāng)年沐央祈的拒絕讓她失去了嫁入豪門的機(jī)會,而現(xiàn)在沐伊人的出現(xiàn)又讓她失去了一個聽話的兒子,失去了擁有夜帝的一切權(quán)勢和財富的機(jī)會!
她洛佩怎么能不恨?!
“沐伊人!你們姓沐的都不得好死!我恨!我恨!”洛佩尖叫著,淚水忽然從眼睛里大顆大顆的掉落了下來,“我當(dāng)初是真心真意的愛著沐央祈,可是他竟然對我被莫聰qiangbao不管不顧!甚至還幫他勸我回去!他這個偽君子!明明就是為了成全他妹妹沐央泱跟夜霖颯在一起,說什么好心的話!惡心!”
“我在國外吃了那么多的苦,終于有一天讓夜霖颯找到了我,我跟他回來鳳城,就是為了復(fù)仇!就是為了讓他沐央祈后悔當(dāng)年這么對我!讓他的老婆女兒也嘗嘗失去心愛之人、恨著一個人度過余生的滋味!哈哈哈……”
洛佩哭著說著,忽然又失控的大笑了起來,響亮的笑聲回蕩在偌大的房間里,就像是地獄之下的厲鬼之笑,十分的詭異。
沐伊人暗暗的咬牙,說出口的聲音虛弱不已,“你最愛的明明就是你自己,無論是我父親,還是阿玠,都不過是你為了得到榮華富貴的借口而已。”
“你懂什么?!”洛佩被她的話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怒斥道,“你以為你有資格來給我說教?!如果不是因為阿玠愛著你,我早就讓你去地獄見你的父母去了!一個將死的人,還有什么資格來說教?!”
沐伊人的呼吸微微滯住,看著俯視著自己的洛佩,她的后背也不由地滴落著冷汗。
小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如果她不想辦法自救,她或許……真的會被這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給逼死。
“本來我還想讓你活多一些日子的,但是現(xiàn)在,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那你也該去死了。”洛佩的表情瘋狂而扭曲,完全陷入了自我失控的精神狀態(tài)。
沐伊人的呼吸緊了緊,略微動了一下身子,想要遠(yuǎn)離她。
“你肚子里的孩子,哼……夜牧璃是沒有機(jī)會再見到了!”洛佩說著,眼底閃現(xiàn)一抹陰狠,踩著高跟鞋,靠近沐伊人。
沐伊人的手指又收攏了幾分,隨手摸到一個在方才的躲閃中打翻在地上的花瓶,她腦海里一個激靈,摸索著抓住,一個用力,便將手里的花瓶扔向了洛佩。
幾乎是立刻的,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著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在洛佩驚變的眼神和花破碎的聲音之中,她拔腿就跑,沖向房門,逃離魔掌。
同時,她也感受到了她的腿間,隨著她劇烈的跑動,正緩緩地沁出一抹濕潤……
血腥的味道……
沐伊人強(qiáng)忍著想哭的沖動,她無法再阻止血色的蔓延,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停下來,別說是這個孩子,就算是她,她都活不下來!
一滴滴詭異的血色,染紅她潔白的衣裙,滴落在昂貴的地毯始終,一路蔓延,如同朵朵血靡之花,綻放盛開。
洛佩看著她倉皇逃離的身影,還有她那不斷滴落在地上的血紅之花,眼底的那抹陰狠冷意,唇邊劃開的血紅弧度,更加的肆意殘忍,無法阻止。
墜落地獄深淵,不過就是瞬間的事情。
血色一路蔓延至被打開的房門口,洛佩站在原地沒動,陰鷙的冷笑了良久,她才緩緩的走到電話旁撥通了一個號碼,“上次跟你們說的買賣,今晚,你們?nèi)嵭校屇莻€女人……沐伊人,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內(nèi)心報復(fù)的快感,黑暗將她吞噬,空蕩的房間內(nèi),洛佩的笑聲越來越尖銳,在這凄涼緊張的65樓,與一樓喜慶的婚禮現(xiàn)場,就像是一個陰冷黑暗的地獄,和一個溫暖美好的天堂,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對比。
走廊里,空無一人。
沐伊人拖著虛弱不堪的身子沖進(jìn)了電梯,在手指下意識的想要按下一樓的時候,她忽然又頓住了,猶豫了不過一秒,她便重重的按下了負(fù)一層。
看著電梯順利的往下,沐伊人松了一口氣,但是沒等她松懈下來,她的心又提了起來。
一手扶著電梯壁,一手護(hù)在小腹上,視線幽幽的看向自己的衣裙和腳下,那一片雪白,染上了點(diǎn)點(diǎn)血梅,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孩子……你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沐伊人喃喃自語,眼睛覆上了一層水意,唇邊的嗚咽聲不斷的逸出,“媽媽只剩你了……你千一定要堅強(qiáng),媽媽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你一定要不要放棄媽媽……”
喉嚨似是被火燒的一般滾燙,就連咽一下都是那么的痛苦。
看著不斷落下的電梯層數(shù),沐伊人的一顆心焦急到了萬分,恨不得立刻就可以沖去醫(yī)院,挽救她脆弱的孩子。
那明亮的一字從眼里閃過的時候,沐伊人的腦海中立即就閃過了一張妖嬈絕色的容顏。
他是不是已經(jīng)接到了新娘子,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如果是的話,那她從負(fù)一層的停車場出去,就不會遇到他了吧?
那樣,就可以避免婚禮因為她這個狼狽的模樣出現(xiàn)而產(chǎn)生混亂,而讓被迫終止這場婚禮了……
她不想他因為她再次失去什么,就像是當(dāng)初她選擇去阿玠的身邊的時候,她都是為了他可以拿到夜帝的話事權(quán)而毅然的選擇離開了他。
沐伊人凄涼的笑了笑,只覺得自己的身心,被啃噬的更加疼痛。
只怕這一切,她為他做的努力,這一輩子,他都不會知道了吧。
如此……便好……
沐伊人已經(jīng)完全顧不得自己的離開會不會讓夜洛玠四周找人,她現(xiàn)在滿心想著的,就是保住自己腹中的胎兒。
她完全沒有想到洛佩竟然敢在這里對她發(fā)難,而洛佩的那個樣子,明明就是已經(jīng)跟一個瘋子沒有什么區(qū)別了。
沐伊人咬了咬牙,正好電梯門打開,她不斷的深呼吸著,找著出口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的小跑著。
偌大的停車場,不斷的回蕩著她的腳步聲,無限放大,就像是凄厲的樂曲一般。
在這樓上,一樓的盛世婚禮,正如火如荼的進(jìn)行著。
一部部賓利豪車、勞斯萊斯房車緩緩地停在熱鬧非凡的大門口,那縈繞在音樂噴泉的鋼琴曲輕快而歡樂,在這星光璀璨的夜空下,奏出一bobo激動人心的音符。
隨著勞斯萊斯房車的門被打開,一抹純白勝雪的身影翩然踏出,清冷疏離的面容沒有一絲的表情,但是那對妖嬈的墨眸卻是凝著一絲淺淺的流艷光濯,微微抬眸看著門口處等待已經(jīng)的貴賓,璀璨的燈光將他絕色的側(cè)臉映的美輪美奐。
轉(zhuǎn)過身子,他單手像車?yán)锷斐鲆恢皇终疲又阌幸恢焕w纖玉手搭在了他的手心上,粉色的指甲點(diǎn)綴著閃閃發(fā)亮的鉆石,雪白如玉手指柔美的仿佛一捏就碎,好不嬌柔。
隨著玉手的主人緩緩的從車?yán)锾こ觯菋趁慕^美的混血臉龐也赫然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引來了貴賓們贊不絕口的高呼聲,“新郎要抱新娘走紅地毯才行!”
“對,抱新娘!”
“抱新娘!”
“抱新娘!”
周圍的高呼聲一聲高過一聲,身為新娘子的女人一臉的嬌媚,做出一個微微羞澀的表情柔情似水的看向自己身邊的清雅男人,那雙藍(lán)黑色的眼眸漾著一抹遮掩不了的情愫,秋水蕩漾流轉(zhuǎn)著。
深邃冶艷的墨眸快速的掃了一遍站在門口兩邊的賓客,尋到夜家的人所在的地方,他停頓了幾秒,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沒有看到那個心中所想的嬌小身影。
瀲滟的薄唇微凝,清雅絕色的男人來不及思考什么,身旁的女人就輕輕的捏了一下他的手掌心,示意他快點(diǎn)抱起自己。
淡淡的彎了彎唇角,下一秒,他身形微動,在女人低低的驚呼聲中,她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的落入了男人的臂彎里,被他橫打抱著一步一步的向鋪展延伸至宴會里的紅地毯走了去。
兩邊的閃光燈不斷、掌聲不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走在玫瑰花瓣紅毯上的新郎新娘身上,所以他們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匆忙的身影靠近了夜霖颯,在他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話,也沒有人注意在夜霖颯的表情在聽到那句話后就立即變白了,什么都顧不得就立即轉(zhuǎn)身離去。
而這一切……走在聚光燈集中的新郎,卻是滴水不漏的收入了眼底。
即使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即使他唇邊那抹絕美的笑容沒有絲毫的松懈,但是他的注意力,卻是始終都在夜家那群人的身上,所以他將夜霖颯的一切反應(yīng),都烙入了眼里。
在眾人無法窺探到的墨眸深處,那暗涌的疑惑和恐懼,像是潮水一般,瞬間將他淹沒。
周圍,不絕如縷的高呼聲、兩邊的花童不斷灑落的艷紅玫瑰花瓣,也將那清雅絕色的容顏、纖塵不染的純白姿態(tài),漸漸的折耀出一抹妖艷之色,光彩奪目、噬人心魂。
這里是人間天堂,而另一邊,卻已經(jīng)接近地獄!
##第三百三十二章溫暖,最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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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停車場,只回蕩著一連串倉促的腳步聲。
緊促的呼吸聲,幾乎讓她缺氧。
看著像是永無盡頭的停車場,沐伊人的眼前就像是不斷的搖晃著,變換著,讓她分不清自己前進(jìn)的方向。
人呢……為什么一個人都沒有?
如果她就在這里倒下了……那該怎么辦……
不,她不要,她不要讓這個孩子再度成為犧牲者。
活下去,她此刻心里最堅定的一個信念,就是要活下去!
咬了咬牙,沐伊人穩(wěn)住了自己搖晃的身形,想要再度往前走去,而此刻,不遠(yuǎn)處的入口卻是傳來了一陣汽車聲音。
有車來了!
沐伊人灰暗的瞳眸立即亮了起來,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看著前方的拐彎處,有一束車燈照亮了,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中,并且往她的方向開了過來。
沐伊人什么都沒有多想,只為了挽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朝前方的車子擺了擺手,并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前走去。
黑色的轎車立即在沐伊人的身旁停下,沐伊人還來不及說話,便看到了兩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一臉詭異的從車?yán)镒吡讼聛恚顷幚涞难劬χ敝钡亩⒅屗男哪漠a(chǎn)生了一陣驚悚。
“你……你們……”
兩個男人不斷的往沐伊人走過來,帶著一身陰翳的笑容,沐伊人的喉嚨緊了緊,不安的往后退去。
“就是這個妞,這里有監(jiān)視器,快點(diǎn)把她拖上車離開這里先。”一個男人一個跨步跨上來,將沐伊人拖住。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心中頓時直線沉落谷底,明白了這兩個男人是要對她不利的。
“你們想要干什么?!”沐伊人驚恐的掙扎,卻是無法敵過他們的力氣,被他們拖著塞進(jìn)了車子里。
“給我閉嘴,你這小jianren!”有一個男人見到她不安分,甩手就是給她一巴掌。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立即調(diào)轉(zhuǎn)車頭,往停車場外駛?cè)ァ?br/>
在經(jīng)過保安亭的時候,沐伊人想要大喊,讓放行的保安引起注意,可是她的嘴巴被后面的男人緊緊地捂著,并且擋住了她的臉,讓她看都看不到保安亭里的人。
保安雖然探頭往車?yán)锟戳丝矗l(fā)現(xiàn)了那純白沾血的衣裙,但是心中的疑惑只是一閃而過,車子就已經(jīng)緩緩地升上了車窗,擋去了他的所有探究視線。
“放開我……”沐伊人的心都已經(jīng)冷了七分,滾燙的淚珠從眼眶中涌出,發(fā)出模糊而沙啞的低喃。
掙扎了一會,她抬起手抓著男人的手張嘴用力的咬了下去,引得男人痛的直叫。
尋到一刻的空間,沐伊人立即拍著車窗,抬眸往車窗外看去,車子正好經(jīng)過鳳天飯店正門前,那里一大片浪漫的璀璨燈光刺痛了她的眼睛,熱鬧的人群和高呼聲,震痛了她的耳朵。
還有那被眾目注視著緩緩踏入宴會廳內(nèi)的純白身影,翩然玉立,美的奪人心魂。
他……抱著新娘子正踏入神圣的婚禮殿堂……
全世界再亮再美,此刻她的眼中也只剩下他翩然純白仿若月之神一般高貴的背影。
下意識的,她干涸的喉嚨里沖出了一個沙啞的名字,“阿璃!!”
黑色的轎車從鳳天飯店正門駛過的時間,不過是十秒鐘的時間……
看著那個逐漸遠(yuǎn)離的身影,她白皙如玉的手指不斷的拍打著車窗,拼命的大喊著,“阿璃!阿璃!阿璃!!”
那抹純白如雪的身影,在跨入最后一步鋪滿了玫瑰花瓣的紅地毯的時候,忽然頓住。
沐伊人心中一喜,喉嚨仿佛被或炙烤著一般的痛,卻還是堅持叫著那個名字,“阿璃……”
快點(diǎn)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來……
快來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就在這緊張的一刻,她杏眸中璀璨的余光,仿佛看到了那抹純白如玉的身影,微微側(cè)目了過來。
隔著一層玻璃,他們深深涌著期待和思念的視線,仿佛緊緊的絞在了一起……
“阿璃……啊!”
沐伊人的聲音消失在尖銳的痛苦之中,眼角的余光,最后那一眼,那抹純白勝雪的聲音,依舊停頓在看向她這邊的方向……
阿璃……
一滴晶瑩的淚水緩緩的從眼角滑落,消失在她凌亂的秀發(fā)之中。
身后已經(jīng)緩過勁來的男人將她的脖子緊緊的扣住,硬是將她從貼近玻璃窗的位子,拖到了另一邊。
“臭娘們,你以為那夜帝的總裁還會來救你?!呸!人家正在娶美嬌妻!”男人兇惡的聲音充斥在沐伊人的耳邊,徹底的斷了她的希冀。
沐伊人痛苦萬分,她一手做著無謂的掙扎,一手摸索著自己的周圍有什么可以攻擊的東西。
沒有,沒有……到處都是空蕩蕩的一片!
她的命,孩子的命,是她自己的,就算是死,她也不要被這些壞人奪去生命!
痛,被男人緊緊揪住的脖子很痛,但是沐伊人依舊緊緊的咬著牙關(guān),不讓自己痛苦的呼聲再次泄漏出來,也沒有一點(diǎn)求饒,瞪大了眼睛,倔強(qiáng)的瞪著受洛佩之托來奪她性命的男人。
她集中自己全身的注意力,一方面可以讓情緒穩(wěn)定住不再影響胎兒,一方面,她在等待著可以再度攻擊的機(jī)會。
“別在這里弄死了她,洛佩說要做的干凈點(diǎn),拖去鳳江那里讓他們連尸體都找不到。”駕駛座上開車的男人提醒后面的男人。
捏著沐伊人脖子的男人哼了一聲,微微松了力道,沐伊人好不容易吸進(jìn)了一絲新鮮空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之后,垂在身側(cè)的一只手立即拖下腳上的涼鞋,捏緊在了手里。
另一邊,她試圖轉(zhuǎn)移這個男人的注意力。
微張了蒼白的唇,她沙啞著聲音說道,“如果你們真的害死了我,就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嗎?”
“呸,法律是什么東西!”男人很不以為然,“為了錢,現(xiàn)在多的人做違法的事情,如今這世道,有錢什么都是法!”
沐伊人的額際滴了幾滴冷汗下來,既然這個男人說了這種話,那么肯定就是洛佩跟他們說了一個很可觀的價格,才讓他們那么不惜一切的做違法的事情。
但是,自從阿玠放棄了總裁之位的競爭,夜霖颯又放棄了夜帝集團(tuán)的主控權(quán),洛佩現(xiàn)在在幻水島園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她怎么可能會有那么的錢財可以收買這些人?
想了想,沐伊人不由地露出了一抹嘲笑的神情,“洛佩可能現(xiàn)在連自己都無法得到錢財?shù)臐M足感,她有怎么可能會給你們一筆高額,讓你們殺了我之后逍遙法外?”
“你說什么?!”男人又捏緊了沐伊人白皙的脖子,瞪著眼睛質(zhì)問她。
“洛佩的兒子沒有奪得總裁之位,她在夜家的地位經(jīng)常是受欺負(fù)的那一個,你們以為她會有多少的錢財可以給你們?”沐伊人努力保持冷靜,暗暗抓著鞋子的手也不由的緊了幾分。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車子一個劇烈的剎車,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駕駛座上的男人就已經(jīng)回過身來,瞪了瞪沐伊人,“你別想糊弄我們!之前我們就已經(jīng)收了她的一筆定金了,事成之后她說會將剩下的六成都打給我們。”
沐伊人聽到這話,沒想到洛佩真的是一早就有了想要收買人殺她的念頭,她的身子微顫了下,還是定了定神說道,“說不定她給你們的那四成定金就是她所有的財產(chǎn)了呢?我剛剛出來的時候,洛佩已經(jīng)瘋掉了,你們以為一個瘋子……還會給你們錢?”
聽到這些話,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思考這些話的可能性。
動了動身子,沐伊人立即看到了逃脫的希望。
一個抬眸,她狠狠的揚(yáng)手,抓著手中的皮質(zhì)涼鞋,朝著自己旁邊男人那雙兇神惡煞的眼睛拍打了過去。
“啊!”
隨著一聲驚叫聲,駕駛座上的男人還未回過神來,那打了自己同伴的鞋子又猛地朝自己拍打了過來,如同鞭子抽打般火辣辣的痛讓兩個男人都痛的直叫。
逃!
趁著兩個男人自顧不暇,車子的門鎖開了,沐伊人立即就打開車門跳下了車,因為是大馬路中,路上的車子也沒有多少,她一刻都沒有松弛下來,立即撒腿往前面的交叉路口跑去。
前面有車子駛來,只要逃離了這兩個男人,只要得到了那些車子的人的幫助……她一定可以脫險!
忍住身體的疼痛,沐伊人咬緊了牙關(guān),不顧一起的沖向還亮著綠燈的交叉路口,她已經(jīng)聽到了那兩個男子咒罵著從車?yán)锵聛恚汾s了過來。
逃!逃!逃!
她的腦海中不斷的回響著這一個字,駛出所有的力氣,不停的往前方奔跑。
“臭娘們!給我站住!”
緊追在后面的兩個男人,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緊緊的在后面窮追不舍。
“救命……救命!”沐伊人看著后面的人越追越靠近,巨大的恐懼猛地籠罩了她的心,她絕對不能再被他們抓住!否則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救命!”沐伊人開口不斷的叫著,希望有從前方交叉路口駛過的車子可以停下來伸出援助之手。
但是,這種清冷的路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車子飛快的駛過,仿佛對奔跑中的女人,沒有一點(diǎn)的反應(yīng)!
即使這里已經(jīng)亮起了紅燈示意她要停下讓左右兩邊的車子通過,但是她知道如果一停下,她就必定會被身后的男人抓回去!
不能再回頭,不能再停下!
沐伊人咬著牙,硬是往前方有幾部車子駛過的十字路口中間沖去,希望可以擺脫那兩個恐怖的男人。
純白的嬌小身影,如同一只翩然飛舞的蝴蝶般,茫然的沖向未知的前方……
與此同時,一輛白色的瑪拉莎蒂跑車如同一道白色的閃光,飛快的從與之呈九十度的方向閃過——
正沖到路中央的沐伊人,純白沾血的衣裙被那道車燈照的染上了一層詭魅的血?dú)猓缒阄⒕盹h揚(yáng)的秀發(fā)纏繞著系在腰間的白色絲巾,一黑一白,映射在橘黃色的車燈之中,在急速的車速中隨著漩渦卷起,如同要掙脫開身體的束縛般,在她的身后翩然而自由飛揚(yáng)……
恐懼的杏眸如同針刺一般猛地收縮,所有的映像、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呼吸,都被那朝自己飛快駛來的白色跑車全數(shù)吸收——
這一秒鐘,天地幾乎遁形……
她的思想,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如果,這就是世界的盡頭……
黯然的垂下眼眸,她再也無力承受更多的傷痛,凝眸看著那搖曳著雪白之光的車子,早已經(jīng)忍到了極限的身子,終是軟軟的朝冰冷的公路倒去……
“剎——”
伴隨著身子倒地的聲音,同一時間,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劃破清冷凄涼的夜空,白色的瑪拉莎蒂在離身子僅有十厘米的地方猛地剎住,而后面那光亮的路面上,兩道因為急速剎車而與路面激烈摩擦留下的痕跡,正緩緩的散出白色的幽魅煙霧。
瑪拉莎蒂的跑著默默的靜止了幾分,里面沒有一點(diǎn)的動靜,過了好一會兒,白色的車門被人打開,一只雙白色嶄新的皮鞋從里面踏出,踩到了似是冒著煙霧的路面上,同色的絲質(zhì)長褲不染纖塵,隨著他跨出的動作,褲腿微動,襯托出此人修長完美的腿型。
追趕在后面的兩個男人在十字路口的另一邊見到這個從車?yán)锾こ鰜淼陌咨碛埃凵褚惑@,急忙拉扯著同伴逃走,“媽/的!反正那個女人也被撞到了!估計也活不了了!別惹禍上身了,快走!”
兩個男人匆匆忙忙的回到黑色的轎車駕車調(diào)頭離去,璀璨的夜空之下,周圍恢復(fù)一片安靜,徒留下十字路口中的一輛白色瑪拉莎蒂,一個白色身影,和一個躺倒在地上的女人。
悶熱的風(fēng)輕輕的掠過,白色翩然的身影在女人的跟前站定,清雅的鳳眸微揚(yáng),他看著自己的車子與她僅有的那幾厘米的距離,一口氣長長的從他緋紅美麗的唇間吐出。
轉(zhuǎn)移視線,他蹲在女人的面前,細(xì)心打量她寧靜的臉龐,肌膚白皙,秀眉微蹙,蒼白的櫻唇咬出了一抹血色,而她白皙優(yōu)美的脖子則有幾道暗紅的手指印。
看到她衣裙上沾染的點(diǎn)點(diǎn)血紅,男人美麗的眉輕蹙,與此同時,他卻撞進(jìn)了她微微睜開的杏眸之中。
那清亮的眸底,就像是美麗的極光,迅速的劃過他的眼睛,教他驀地睜大了眼眸。
這女人……
沒有等到預(yù)想中的痛,沐伊人迷惘的睜開杏眸,一片純白的流光,一張清雅絕塵的容顏,驟然流入她的眼底。
阿璃……
阿璃……是你嗎?
眼前一片模糊,她,已經(jīng)看不清楚他……
顫抖而吃力的抬起手,她以柔軟冰涼的小手,觸上男人溫?zé)岬拇笳疲唤z微顫,在掌中散開……
她死了無所謂,可是孩子……孩子一定要為阿璃保住……
艱澀的動了動唇,沐伊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喉嚨早已經(jīng)沙啞的無法發(fā)出聲音,蠕動了許久,一抹殘破不堪的聲音,才緩緩的從唇邊逸出——
“救……孩子……”
阿璃……救救我們的孩子……
最后的意識之中,她,只看到上方那清雅絕塵的容顏,漸漸的靠攏了自己,然后,她被一雙寬厚的大掌托住,落入了一個溫暖好聞的懷抱之中,仿佛置上云端,溫暖舒適。
這……便是她在鳳城最后殘留的記憶。
###第六卷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第三百零三章默然,寂靜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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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
初春三月,空氣中依舊帶著微微刺骨的冷意。
京都近郊的一片私人地域,坐擁于絢爛櫻花中的天皇御所籠罩在一片淡淡的晨光之中,鋪開一層朦朧如霧的幽魅之色,大片大片的櫻花如云似霞,粉色、白色、紅色、彼此間競相綻放,在輕暖似霧的晨光里映襯著庭院內(nèi)的竹橋、流水、顯得是那么的如夢如幻。
一陣風(fēng)輕輕的吹過,粉色的櫻花瓣掙脫著飛離枝頭,在風(fēng)中旋轉(zhuǎn)飄揚(yáng),帶動空氣中微冷的氣息,染上陣陣清幽淡凝的香味。
一個清靜幽僻的小院子里,櫻花下有一米多高、寬的像是一層墻壁一般的草叢間,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發(fā)出陣陣窸窣的聲音。
隨著粉色花瓣輕飄落下,草叢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小腦袋,一雙璀璨水亮的大眼睛如墨般濃黑,蕩漾著水光,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光,又如明媚的陽光,泛著晶亮暖和的氣息,濃密纖長的睫毛隨著眼睛的轉(zhuǎn)動而不停的眨著,在陽光下投下淺淺的陰影。
那小巧精致的鼻子下嵌著一張紅潤的小嘴,微微翹起的弧度宛若盛開著絕美的花兒,她的小臉圓圓的,貓臉一般圓中帶著略尖的小下巴,但還是帶著肉乎乎的感覺,那是小孩子特有的特征。
這是一個年僅四五歲的小女孩,即使小,但是她的精致漂亮卻是已經(jīng)無法掩飾的了,無論走到哪,即使是在街上擦肩而過,都是個能引起別人贊嘆的天生的美人胚子。
她趴在草叢里,神秘的左看右看了一會,才輕巧的從草叢中鉆了起來,小小的身體穿著一件看起來非常昂貴的粉色羊毛裙子,配著一條白色的褲襪,腳上的公主鞋已經(jīng)掉了一個裝飾的蝴蝶結(jié),而她的裙擺處也已經(jīng)染了點(diǎn)點(diǎn)臟兮兮的泥土。
她扒拉著頭上有些凌亂的公主辮子,將勾在頭上的青草拍掉,隨即便神秘的曲著小腿附伏在自己剛剛鉆出來的直徑有半米寬的草叢出口,蠕動小粉唇開口叫道,“爹地爹地,據(jù)目測,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的身影,一切正常,快點(diǎn)出來啊!”
她的聲音出口,宛如是初春三月從幽谷之中盤旋的黃鸝鳥,清脆動聽,細(xì)細(xì)的,卻又含著一抹甜甜的味道。
“爹地,快點(diǎn)出來啊!為了我們的逃亡計劃。”小女孩紅通通的小臉也沾染了一點(diǎn)污漬,她的眼睛閃著晶亮的水光,一直看著草叢出口。
就在這時,一米多高的草叢微動,隨著一陣細(xì)碎的聲音響起,草叢的出口再度探出了一個濃密幽黑的后腦勺。
小女孩眼里的晶瑩變的更加明媚,甜甜的叫道,“爹地!快點(diǎn)爬出來。”
探出來的腦袋抬了起來,他的容顏還未呈現(xiàn),一道懊惱清澈的聲音便低低的響了起來,“小公主,你爹地的一世英名都要被你毀了!”
男人一邊抱怨,一邊吐出嘴里的草葉,他濃密幽黑的頭發(fā)上掛著幾顆青色的葉子,顯得十分滑稽。
隨著他微動的腦袋,一張妖嬈眾生的容顏,赫然的呈現(xiàn)在陽光下。
細(xì)長的鳳眸凝著一絲魅惑和輕佻,微微上揚(yáng),透出一股陰柔圓猾如同狐貍一般的風(fēng)情,高挺筆直的鼻子,兩片如同抹了胭脂般美麗的丹唇,精美的輪廓美輪美奐,即使他白皙的臉龐弄臟了些許,欲哭無淚的表情也很滑稽,卻依舊無法掩飾住他比女人還要出色的陰柔美。
就這張美的如同女人一般的長相,眼前這個小小的天生的美人胚子,和他之間隱隱透出一絲相似的美。
“爹地,都是為了逃開媽咪嘛,媽咪生氣好恐怖哦……”
小公主清脆婉轉(zhuǎn)的尾音剛剛落下,美麗男人就突然感覺到有一個不屬于兩人的氣息漸漸的靠攏了過來,而自己的頭上,也落下了一個灰色帶著一絲陰翳的投影。
眉頭不由地跳了跳,他幽幽的抬起眼睛,看著突然映入眼底的那張隱含著怒意的清麗容顏,隨即便瞇起了細(xì)長妖媚的鳳眸——
“北冥瀾——!”
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女式獅子吼響徹整棟天皇御所,震得周圍的櫻花樹都“涮涮”的落下飛揚(yáng)的花瓣——
不遠(yuǎn)處,優(yōu)美的庭院內(nèi),傭人聽聞這獅子吼,都不由的停下了掃地的動作,往聲音傳來的獨(dú)立庭院頻頻望去。
而干凈整潔的走廊上,守候在御所中央殿門前,身穿和服裝束的一個銀發(fā)男人,緩緩地吐出一口煙,對著旁邊無動于衷的獨(dú)眼男人笑著嘆息道,“唉唉唉——看來我們無法無天的少主跟小公主又勾結(jié)做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壞事惹怒性格一向來溫柔體貼的少夫人了,這三個每一次回來御所,都真是不讓人安靜啊!”
夏御殿
寬敞溫暖的榻榻米上,一個清雅絕世的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修長的手指扣著上身剛換上的真絲襯衫紐扣,白皙如玉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那一抹臟兮兮的污垢,但是卻覆上了一層更加暗沉狼狽的神色。
細(xì)長美麗的鳳眸輕揚(yáng),他看著跪坐在小女孩面前正替她用毛巾抹去臉上的污垢的嬌小身影,轉(zhuǎn)了轉(zhuǎn)眸子,便狗血的笑著貼了過去,“老婆大人,不就是一個翡翠白玉嗎?有什么好生氣的是不是?那藤本家想要大不了我下次去中國挖一大批回來送給他。”
“這不是白玉不白玉的問題!”女人轉(zhuǎn)過臉來,生氣的瞪了他一眼,“老爺子都已經(jīng)說好要將那個白玉送給藤本老爺?shù)牡谖鍌€孫子的了,你現(xiàn)在將它打碎了,那老爺子送不出手的話,他的臉面往哪兒隔啊?你明知道老爺子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臉面,他在他那幫老友面前,可是一點(diǎn)都丟不起人的。”
“哎呀,天地良心證明,白玉不是我打碎的。”清雅絕世的男人舉手發(fā)誓,眼睛還往旁邊眨著無辜大眼睛的小女孩轉(zhuǎn)了轉(zhuǎn)。
小女孩會意,伸手抱住還在生氣中的媽咪,紅潤的唇漾開一抹甜美的笑意,聲音清脆甜蜜,“媽咪,爹地說的是真的,是我不小心打碎的,爹地只是被我連累的。”
“你還敢笑?”捏了捏女兒紅通通的小圓臉,她的眼里盛著一絲寵溺的笑意,“看爺爺知道了怎么收拾你這調(diào)皮的小丫頭。”
小女孩咯咯的笑著,身體直往她的懷里鉆去,“爺爺那么疼櫻櫻,才不會收拾櫻櫻呢!”
清雅的男人也往兩母女身上靠去,伸手抱住她們,在小女孩臉上親了一口,笑意盈盈的鳳眸溫柔而迷人,“乖女兒,就算是被你爺爺趕出家門,爹地也定會保住你!”
“北冥瀾!你少沒點(diǎn)正經(jīng)的了!櫻櫻就是被你寵成這樣了!”
“不寵小公主,那我們要寵誰去啊?是不是啊,小公主?”
“嗯嗯,爹地最好人了!”
……
櫻花飛舞,陽光漸漸的偏離,時間,在悄悄的流逝……
夜,漸漸的變的深沉下來。
璀璨的星光點(diǎn)點(diǎn)裝飾在夜空之中,宛如盛開在黑絲絨里的一朵朵白色玫瑰,幽幽的散發(fā)出迷離的、淺淺的霧色。
天皇御所,一片安謐祥和的夜色籠罩在櫻花裝點(diǎn)的庭院里,淺淺的流水聲在月光的照耀下,暈染開一抹幽深不似真實的感覺。
纖塵不染的走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護(hù)衛(wèi)安靜的站著,紋絲不動,猶如雕像一般。
循著月光傾灑,柔和的薄紗鋪在御所中央的正御殿上,周圍的靜謐之色驟然被一個玻璃器具摔地的聲音劃破——
“咣——”
一個雪白翩然的聲音聽到這個響亮的聲音,完美比例的身形微頓,旋即再次往正御殿走去。
“少主。”兩邊的護(hù)衛(wèi)一一向他鞠躬,他點(diǎn)點(diǎn)頭,濃密的黑發(fā)隨著他走動的動作在燈光之下飄揚(yáng),細(xì)長魅惑的鳳眸凝著一抹輕佻之色,走進(jìn)了正御殿。
只是,剛踏入,他就聞到了一抹沉重的味道。
明亮整潔的殿內(nèi),一個嬌小清麗的女人懷里抱著四五歲的小女孩,坐在榻榻米上,臉上露出有些為難不知所措的表情,而她的左邊,一個頭發(fā)蒼白的年邁老人,一身黑色的和服,滿是皺紋的臉上嚴(yán)肅不減,甚至帶著怒意,瞪著從門口進(jìn)來的男人。
榻榻米的邊上,一個獨(dú)眼男人和一個銀發(fā)男人面無表情的跪坐在那,看著他的到來,銀發(fā)男人臉上就露出一抹嘆息的表情。
挑挑眉,他微微扯了扯衣襟,淡笑著道,“喲,這是怎么了?”
沒有人回答,他疑惑的看了幾眼這里的人,又看了看摔碎在地上的茶具,便走向了自己的女人和女兒身邊,大掌輕拍著她們的肩膀,唇邊的笑意依舊是放蕩不羈的,“老頭子,莫非是伊人哪里惹你不開心了?讓你這么生氣?”
“瀾,不是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女人漾著淺憂的杏眸看了看生氣的老爺子。
想到今晚在藤本老爺?shù)牡谖鍌€孫子的百日宴上發(fā)生的事情,她的心就暗暗的沉了幾分。
生怕他說出什么惹得老爺子更生氣的話,她便指了指桌子上被一塊紅布遮住的東西,“你看看那個。”
北冥瀾聞言,走上前去揭開紅布,頓時,一個白玉觀音映入他的鳳眸之中。
不過,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白玉觀音,而是一個名叫觀音送子的白玉觀音像。
他的額間瞬間滴了幾滴冷汗下來,想到今天被打碎的那個白玉,他的心里又有一些不明白,明明百日宴已經(jīng)去了,怎么才出現(xiàn)這座白玉觀音像?而且還是送子觀音?
抿了抿唇,他故作輕松的干笑道,“呵呵呵,老爺子,這送子觀音像……莫非是你要補(bǔ)回給藤本家的嗎?”
老爺子聽到他的話,眼里的火氣更是憤怒,“補(bǔ)什么補(bǔ)?!這是人家看到我北冥武沒有帶白玉去,這么大年紀(jì)了膝下又只有一個兒子,一個孫女,那么單薄的子孫枝葉,想散都散不開來,所以特地轉(zhuǎn)送給我這座送子觀音,讓我北冥家好像他們藤本家那樣開枝散葉,子孫滿堂!”
北冥瀾聽到這話,挑了挑眉頭,下意識的往旁邊看去,看到那張清麗的小臉帶著一臉的苦相,他輕笑了起來,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老頭子,不就是一個送子觀音嗎,這每家每戶的風(fēng)水不同,子孫情況當(dāng)然也是不同的,他藤本家的兒子都養(yǎng)了那么多三妻四妾,肯定是子孫滿堂啦,你看我,對伊人從一而終,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妻子,只有櫻櫻一個孩子,沒有人爭,多好啊是不是?”
這話一說出,旁邊身為妻子的女人立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不管!”北冥武的倔脾氣一上來,可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你要是不跟伊人再多生幾個孩子,我就……我就離家出走!”
“老頭子……”北冥瀾一臉無奈的瞥了他一眼,“都這么老了,還跟三歲小孩一樣鬧什么離家出走。”
“哼!這不是你以前最喜歡玩的一招嗎?!”北冥武恨鐵不成鋼的瞪他,“五年前你沒把伊人帶回來見我的時候,我三番五次的讓你去相親結(jié)婚,你不是天天給我鬧離家出走玩失蹤嗎?!”
“那我不是為了對伊人從一而終嗎!”
“你又不早點(diǎn)跟我說?!害的我擔(dān)心了那么久!伊人都懷孕了竟然才帶回來見我,你這個不孝子!”北冥武說著,便是揚(yáng)手給了北冥瀾一個爆栗。
北冥瀾皺眉摸了摸無辜的腦袋,“反正妻子我娶了,孩子也生了,伊人的身子你也清楚,生櫻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早產(chǎn)了,為了她的身子好,你要是還想逼我跟伊人再生多幾個,那是想也別想的事情。”
話音剛落,北冥瀾又吃了父親的一個爆栗。
“從明天開始,讓渡邊過來天天給伊人調(diào)理身子,”說著,北冥武一手拉過兒子的衣襟,靠近了他小聲的責(zé)備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瞞著伊人在外面玩女人的事情!要是你小子還不收斂一點(diǎn),就算你再疼妻女,我都把你的罪狀告訴她!哼哼!”
“哼哼……”北冥瀾故作震驚狀,但是心里卻是得意不已。
一山更比一山高,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老頭子,你是斗不贏我的。
##第三百零四章回首,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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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醉人,夏御殿里,明亮的燈光透過開敞的窗戶幽幽的透出來,一個清麗獨(dú)立的身影穿著一襲淺色的睡衣,倚靠在窗前看著庭院里翩然飛舞的櫻花。
不遠(yuǎn)處,一個雪白的身影踩著月光靜靜的走來,她璀璨的杏眸微縮,這樣靜謐朦朧的夜色下,那抹雪白的身影就像是刺痛了她心中沉睡已久的記憶。
記憶中,那一抹純白的永遠(yuǎn)纖塵不染的優(yōu)雅身影……
那抹雪白高大的身影在庭院里站定,沒有再往前走過來,溫柔醉人的鳳眸點(diǎn)綴著櫻花飄舞的顏色,映入女人清亮如同天山之湖的杏眸之中。
一陣晚風(fēng)輕輕拂過,吹動枝頭里擁簇的櫻花瓣,粉色的花瓣緩緩的飄落,落在他雪白的身子上。
伸出手,他接住一片優(yōu)美的櫻花瓣,粉嫩的顏色,就像是那女人的唇瓣一般。
淺淺一笑,他磁性的聲音低低的在庭院里響起,傳進(jìn)前方站在窗前的女人耳中。
“今年的櫻花,開的倒是早了。”
女人沒有回答,她就這么望著他,就像是隔著一層朦朧的薄紗一般。
他也沒有等待她的回答,繼續(xù)自顧自的開口道,“櫻櫻的生日也快到了吧?我記得五年前,在櫻花初開的那一天,你坐在那里看櫻花,忽然就肚子痛,小公主就迫不及待的從你肚子里鉆出來想要看看這初開的櫻花了……”
她聽到,淡淡的笑了,那笑容,幸福而絢爛,甚是滿足。
每次提到小公主,她的心中洋溢的都是慢慢的幸福和快樂。
托著下巴,她甚是欣慰的笑道,“我以為你天天只記得玩女人,都不記得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
雪白的身影微頓,隨即便低低的笑開了。
“我對你們母女,可還是一直做著絕世好丈夫跟好爸爸的模范的。”他戲謔的笑著,凝著她臉上欣慰的笑意,心中仿佛流入了一股暖流。
窗前的她,不可置否的挑挑眉,沒有再說話。
她和他,是夫妻,名正言順的夫妻。
可是她和他,更是好朋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這一層關(guān)系,比夫妻的關(guān)系更真實真切。
“我不止記得櫻櫻出生的事情,還記得……你是從哪里來,又為什么會在這里的。”雪白的身影幽幽的轉(zhuǎn)過身去,看著夜色中迷蒙搖曳的櫻花,聲音有些飄渺,“伊人,你呢?你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了?沐伊人?”
沐伊人……
她聽到這個名字,表情微僵。
多久了,她再沒有聽過有人這樣叫自己的全名。
這五年來,她一直都是跟隨著丈夫姓氏的北冥伊人,沐伊人……這個名字,似乎真的遠(yuǎn)離她很久了。
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一刻都沒有。
看著男人飄渺絕世的背影,那妖嬈醉人的月色,讓她的思緒,漸漸的回沉……
五年前,在鳳城最后的那一晚,在那個清冷疏離的男人舉行盛世婚禮的那一晚,她差點(diǎn)就進(jìn)入了鬼門關(guān),卻被這個比女人還美麗的男人救回了一命。
為了保住孩子,她毅然的答應(yīng)了他跟他回到日本,嫁給了他,開始了人人羨慕的少夫人的生活。
這個男人,看似輕佻風(fēng)流,實際上他的身份,讓任何人聽了都不由的感到驚怕。
看著這周圍傳統(tǒng)的猶若日式宮殿一般的環(huán)境,她有時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成為這里的少夫人。
久久沒有聽到后面的聲音,櫻樹下的雪白身影幽幽的轉(zhuǎn)過身來,櫻花瓣從他面前輕揚(yáng)滑落,那張魅惑眾生的容顏,映射出一抹淡柔暖和的溫柔。
窗戶前的沐伊人微微一頓,心,仿佛被一根針刺入,泛著細(xì)微而延綿的疼痛。
他永遠(yuǎn)都不知道,她總能在他身上找到一點(diǎn)點(diǎn)那個男人的影子。
喜歡穿白色的真絲襯衫,喜歡嘴角帶著淡淡的弧度,喜歡用盛滿溫柔的醉人眼神……凝視她。
或許當(dāng)時自己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這個男人的條件的時候,也是因為他……總能給她一種那個男人的幻覺吧。
沐伊人淡淡一笑,像是有些嘲笑自己的這種心理,開口對庭院里的男人說道,“這么晚了,你也快點(diǎn)回去睡吧,我去看看櫻櫻有沒有踢被子。”
庭院里的男人微微挑眉,“你覺得老頭子今晚都說了那些話了,我還能去哪睡?”
“呃?”沐伊人驚愕的看著庭院里漸漸往這邊走過來的男人,頓時就沒了聲音。
北冥瀾走到窗前,唇邊依舊是溫柔輕佻的笑意,“老婆,要不是外面有人監(jiān)視著,我也很想去參加麗人俱樂部的派對的,所以……”
話音頓住,他的一手撐在窗前,身體輕盈的往上一躍,雪白的身子瞬間就落入了房間內(nèi),站在了一臉驚愕的沐伊人面前。
“你你你……”沐伊人連連后退,仿佛不相信他竟然會想要在這里留宿。
北冥瀾一臉平靜,緩緩地關(guān)上了窗戶,然后轉(zhuǎn)過身,一臉曖昧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朝她走了過去。
唇邊的笑意更深,聲音曖昧而磁性,“老婆,你算一算,我們有多久沒有同床了?”
“喂,北冥瀾!你該不會是認(rèn)真的吧?”沐伊人連忙抓緊自己的衣服,一臉警惕的看著離自己僅有幾十公分的男人,“你忘了,我們的婚姻,是建立在契約之上的,你玩你的女人,我過我的平淡生活。”
“唉!”北冥瀾有些泄氣的捏了捏沐伊人的臉蛋,“真是不可愛,別老是提醒我契約契約的,我不過是在這過夜,又不動你,而且……你這嬌小的身子骨,怕是承受不起我的折騰。”
說著,他還帶以曖昧的目光在沐伊人的身上溜達(dá)了一圈,然后甚是不滿的轉(zhuǎn)身往里面的房間走了去。
沐伊人一聽,立即火了,伸腳就是往他的屁股踹了一腳,一點(diǎn)都不客氣的罵道,“大淫蟲!”
北冥瀾低呼一聲,扭過頭作勢罵她,眼底卻滿是溫柔的笑意,“你還是跟我第一次在東京紅燈區(qū)見到你那樣,一點(diǎn)都沒學(xué)會溫柔!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老頭子他們可真是被你騙到了,竟然都覺得你是溫柔體貼乖巧柔順的好媳婦!”
“滾去睡覺吧你!”沐伊人再是給了他一腳,唇邊也揚(yáng)起了欣慰的笑容。
里室,典型的日式榻榻米,溫暖的床鋪上,一個小小的可愛身影側(cè)著,身上的被子已經(jīng)被她踢到了腳邊,睡的不甚安樂。
沐伊人看到女兒這么沒形象的睡相,十分的無奈,將她腳邊的被子都鋪好重新蓋到了她身上,然后在她身邊躺下,看著那張熟睡的可愛小臉,她的心就像是盛開了嬌媚的花兒,輕輕的在她的額上印了一吻。
這張小臉,那么的美,長大后一定是個出色的美人,就像是……他那般的耀眼……
沐伊人的心微沉,她的女兒,是她這輩子最珍貴的寶貝,而女兒那五官,卻是無處不透著那個妖嬈絕色的男人的影子,讓她每每見到,都是那么的幸福卻又心痛。
不知他的身邊,如今,是不是也已經(jīng)兒女繞膝了呢?
畢竟五年前她離開那時候,他正在迎娶緋嫻,那個盛世婚禮,不知后來,又變的如何了呢。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正好可以讓很多事情產(chǎn)生質(zhì)變。
“在想什么呢?”
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低低的傳入沐伊人的耳中,將她拉回了現(xiàn)實之中。
搖了搖頭,她淡笑道,“謝謝你,瀾。”
北冥瀾已經(jīng)在小公主的另一邊躺了下來,聽到她這話,忽然就翹起了丹唇,“哦?謝什么?”
沐伊人抿了抿唇,一手撫摸著小公主的臉,一面真心的說道,“如果不是你,或許櫻櫻……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了,而我……也不會有今天這么幸福的我了。”
北冥瀾揚(yáng)眉,一手撐起自己的腦袋,一手探了過去抓住她的手,打趣道,“那要不要以身相許,讓你真的變的很性福呢?”
說完,他就作勢要越過中間的小公主,往沐伊人撲過去。
“你少沒正經(jīng)的!”沐伊人一拳打了過去,擊中身體的聲音在夜里生出絲絲曖昧的聲音。
“哈哈……”北冥瀾悶笑了起來,也不敢太放肆,就怕吵醒了小公主。
沐伊人真的不想理他了,相處了五年多,這個男人是什么性格自己也早已清楚,知道他說的話都是以開玩笑居多,這么多年來,他們也沒有住在御所,而是在京都中心的一棟別墅住,所以兩人都是分開睡,即使有時回到御所,為了不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他們也是一起睡在同一個房間,甚至同一張床上,但那么久以來,他也真的按照契約所說的,沒有碰過她分毫。
畢竟他這個風(fēng)流浪子,不可能會為了一棵樹放棄一整個森林,若不是家族使命,又剛好遇到了懷有身孕的她,他定然也不會選擇以娶她來塞住整個家族的口。
淡淡一笑,沐伊人閉上眼眸,緩緩的睡去。
而另一邊,一雙華光流溢的鳳眸,靜靜的凝看著夜色下柔和安詳?shù)那妍惾蓊仯ご竭叺妮p佻之色,漸漸的隱去。
“晚安。”
丹唇微動,聲音如蚊子般細(xì)微,漸漸的消散在空氣之中。
月光輕移,逐漸變的朦朧模糊。
翌日
一陣急促的聲音在夏御殿的門口響起,伴隨著重重的拍門聲和叫喚聲。
“少主!少夫人!快點(diǎn)起來!大事不妙了!”
還掙扎在美夢里的沐伊人聽到這陣巨大的聲響,睜開朦朧的睡眼,還沒有緩過勁來,早她醒來的北冥瀾已經(jīng)一臉疑惑的走出去開門了。
“怎么了,一大早就大驚小怪的。”北冥瀾還沒有睡醒的聲音極度慵懶誘惑,身上微微散開的睡衣也像是在暗示門口的人一些事情般。
“咳咳,少主……”一大早就站在門前打擾夫妻兩的便是天皇御所里地位極高的銀發(fā)男人月見,他看了看北冥瀾露出來的胸膛,微微抽了抽嘴角,說道,“少主,我要告訴你一個很不妙的消息。”
恰好此刻沐伊人裹住一件披肩走了出來,朦朧的睡眼凝著一絲疑惑,說道,“奇怪,不過才六點(diǎn)多,櫻櫻怎么那么早起床了?她起床連我都不知道,月見,櫻櫻是跟彌生玩去了嗎?”
“呃……”月見頓了頓,他正是要說這件事呢。
看著兩夫妻疑惑的表情,他終是無奈的嘆氣,將手里的一張紙條遞給了他們。
看了,就懂了。
北冥瀾皺眉攤開紙條,當(dāng)看到上面所說的話語的時候,他和沐伊人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這老頭子!!”
驚愕的聲音沖出,北冥瀾怒瞪著眼前的月見,“你跟梅見怎么搞的?!這一老一小這么不靈活的生物,你們這兩個絕世高手竟然都看不住他們?!讓他們逃走了?!”
“等等,少主。”月見趕緊出面澄清,“這主上大人跟小公主是離家出走,不是逃走,還有,我跟梅見不是看守他們的守衛(wèi),主上大人五點(diǎn)多的時候讓我回去休息,我看到梅見在所以就走了,但是梅見一人留在那的時候,小公主又說想吃中華街的小籠包,梅見就去買了……所以……”
“所以你們就閃忽職守,讓那一老一小成功的逃走了是不是?!”
月見仿佛感覺自己的冷汗都滴了下來,怎么他怎么解釋少主都理解偏了呢。
沐伊人趕緊插話進(jìn)來,“等等,瀾,別說了,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是要快點(diǎn)找到老爺子和櫻櫻,他們一個年紀(jì)那么大,一個那么小,萬一要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那怎么辦?老爺子的病可是隨時都會犯的啊。”
“快點(diǎn)通知下去,封閉所有的機(jī)場和車站,讓梅見帶著所有的人出去找!”北冥瀾一改平時輕佻的樣子,絕美的容顏難得覆上了一抹認(rèn)真嚴(yán)肅,身上不怒自威的霸氣,幽幽的散發(fā)出來,令人望而生畏。
“少主,遲了,主上大人跟小公主已經(jīng)……已經(jīng)登機(jī)飛走了……”月見的頭越低越下。
“月見——”尾音加重,顯示出北冥瀾的脾氣,快點(diǎn)臨界點(diǎn)。
月見聽到這詭魅的聲音,不由的縮了縮脖子,雖然這少主平時一副玩世公子哥的樣子,但是真的認(rèn)真、爆發(fā)的話,這天皇御所的所有人,估計都不是他的對手。
“據(jù)手下回報的消息,主上大人跟小公主的飛機(jī)已經(jīng)起飛一個鐘了,而目的地是……”月見抬頭看了看臉色焦急的沐伊人,沉沉的說道,“少夫人的故鄉(xiāng)……鳳城。”
“鳳城……”北冥瀾隨即瞇起了鳳眸,而沐伊人則是微顫了身子,臉色劇變。
月見看到沐伊人驚變的臉色,又多嘴的補(bǔ)充道,“應(yīng)該是小公主想去鳳城,所以主上大人才會帶她去的,當(dāng)然……也是為了不打擾少主跟少夫人……呃……努力再生多幾個弟弟妹妹。”
“生你個鬼!”北冥瀾抬手就是往月見的腦袋狠狠的敲了一個爆栗,聲音隱含怒氣,“快去準(zhǔn)備飛機(jī),馬上隨我去鳳城找回那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家伙。”
“是!”
月見急忙跑走了,而北冥瀾頓了一會,便立即進(jìn)屋關(guān)上了門,走進(jìn)里室去換衣服。
“瀾,你要去鳳城嗎?”沐伊人跟在后面進(jìn)來,不安的問道。
“當(dāng)然,不然他們兩個在那邊出事了怎么辦?畢竟鳳城不是日本,我們的勢力延伸不到那邊。”
“可是……”沐伊人猶豫著,仿佛有什么轉(zhuǎn)不過來。
“你放心,我會安全將他們帶回來的,讓櫻櫻去看看你的故鄉(xiāng),那也很好啊,省的她老是惦記著。”北冥瀾笑了笑,過去揉了揉她的秀發(fā)。
沐伊人的眼角微紅,鳳城,那明明是她不敢再去想的一個地方。
“我……”
“怎么了?”北冥瀾疑惑的蹙眉。
沐伊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清晨的空氣帶著一抹冰涼,凝著外面的櫻花香味淡淡的輕撩她的鼻息。
深處仿佛有什么深沉的感情在不斷的涌出,還有那清晰的記憶……
“我跟你一起去吧。”
堅定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北冥瀾微頓,“你確定?”
“嗯……”沐伊人點(diǎn)點(diǎn)頭,再也沒有那么一刻,自己是那么瘋狂的想念著鳳城的一切,“離開那么久,正好……也該是帶著櫻櫻,還有你……去看看我的父母了。”
北冥瀾聽到她的話,凝著她柔和璀璨的杏眸,緩緩的揚(yáng)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仿佛……等待這句話,已久,這一刻,終于等到。
##第三百零五章重逢,一直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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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國際機(jī)場,機(jī)械式的廣播女聲不斷的回蕩在偌大的機(jī)場內(nèi)。
喧鬧的出口,從日本飛往鳳城的班機(jī)剛到達(dá)不久,所有的乘客都一臉疲憊的拖著行李緩緩的從里面步出,有些接機(jī)的人站在接待處,眼里閃著期待的光芒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從里走出來的的人流。
人群中,一對年輕的夫妻緩緩的隨著人群的方向走著,女的臉色微微發(fā)白,像是十分疲倦,而她身邊摟著她的的男人,一襲雪白的裝束,陰柔魅惑的容顏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溫柔而輕暖,時不時對著懷里的女人說著什么。
這溫馨的一幕,讓人頻頻側(cè)目,看向女人的目光,都變的十分羨慕嫉妒恨。
剛剛走出機(jī)場大門,北冥瀾看了看路邊停著的車輛,并沒有見到一開始就讓手下聯(lián)系鳳城的人準(zhǔn)備好的車子,他有些不爽的挑眉,看向身后拉著行李的戴著一只眼罩的獨(dú)眼男人。
“梅見,說好的車子呢?”
被稱為梅見的獨(dú)眼男人面無表情,露出來的左眼還泛著冰冷的溫度,公式化的答道,“少主,你說過月見負(fù)責(zé)聯(lián)系后臺支援,我負(fù)責(zé)跟你來找主上,所以這跟我無關(guān)。”
北冥瀾被他堵得差點(diǎn)跳起來,普天之下能這么不把他這個少主放在眼里的,估計也只有這個冰冷的不像話的只聽主上的命令的獨(dú)眼龍了!
不淡定的瞪了后面的男人幾眼,哼道,“立即打電話給月見,要是五分鐘內(nèi)車子還不來,回去我就讓他嘗嘗什么叫悔不當(dāng)初!”
“瀾……”
他懷里的女人忽然低低的叫了他一聲,微微發(fā)白的臉色讓他十分擔(dān)心,忍不住蹙眉攬緊了她,“伊人,等車子來了,我們馬上回酒店去休息,現(xiàn)在你就靠著我先閉上眼睛,會好受一點(diǎn)。”
北冥瀾忘了,他答應(yīng)了她帶她來鳳城,卻忽略了她暈機(jī)的事情,而且她暈機(jī)的話,真的是要命的,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一樣,連著旁邊的人看了都擔(dān)心。
一手替她裹緊了身上披著的針織披肩,他的目光隱含擔(dān)憂,還帶著一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疼寵。
就在這時,不遠(yuǎn)處,一輛加長勞斯萊斯房車徐徐開了過來,在離幾人幾十米的地方外停了下來。
頓時,一群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記者,如同蜂窩一般涌了上來,將房車圍的水泄不通,每個人唧唧喳喳的講著什么,但是因為太雜亂,所以什么都聽不清楚。
沐伊人聞聲疑惑的睜開了眼睛,透過人群,她看到了房車?yán)锵聛淼膬蓚€黑衣男女,強(qiáng)勢的攬住了往后車門里擠過去的記者們,然后,車門打開,一個高挑美麗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從里面走了下來。
沐伊人的雙瞳如針刺般猛地收縮了起來,內(nèi)心的記憶,瘋狂的侵蝕著她的心臟……
隨著記者被兩個黑衣男女?dāng)r住,一個纖塵不染的純白身影緩緩的映入人們的視線中,那修長翩然的絕世身影,高貴而優(yōu)雅,如仙似魅,仿若夜空中降臨的月之神一般,縱使世間的萬般錦繡風(fēng)華也不及這一眼的美好。
純白勝雪的身子即使沒有動作,也沒有說話,但是卻是透出一股低沉壓迫的清冷氣息,令人望而止步。
微抬手臂,他那修長如玉的手指輕彈袖口,似是無意,卻有散發(fā)出一種慵懶的致命誘惑,引來周圍的女記者頻頻抽氣尖叫,場景幾乎失控。
聽到周圍的人的尖叫聲,那抹點(diǎn)綴在高挺鼻梁下的緋紅瀲滟嘴唇微翹,漾開絲絲魅生的弧度,倨傲白皙的下巴顯露出貴族的不凡氣質(zhì),微微側(cè)目,他的視線,仿佛轉(zhuǎn)向了右邊。
沒有知道他到底是在看哪里,因為他的眼睛,被一副墨鏡遮擋住了,他轉(zhuǎn)頭的動作很是輕微,就像只是無意的一個小動作。
處于右邊不遠(yuǎn)處的女人,微微提了心,下意識的往摟著自己的男人的懷里鉆了鉆,像是要逃避什么一般。
北冥瀾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微微笑了笑,目光卻是一直看著那出現(xiàn)在房車前的純白身影,低低的笑道,“咦,沒想到會遇到一個同樣喜歡穿白色真絲襯衫的男人,真是巧。”
沐伊人聽到這話,身子更是不由的顫抖了一下,觸及前方純白身影的目光,更加的閃爍無助。
視線像是在交纏,但是,沒等她的心回暖過來,那邊的純白身影,已經(jīng)邁開腳步往前走去了。
那一瞬間,沐伊人緊提在喉嚨的心一下子就松了下來,但是臉色卻是更加蒼白了幾分。
他……沒有認(rèn)出她……
心里不知是喜悅還是失落,不明的情愫在滋生著,她也沒有去多想,但目光卻是下意識的追隨著那個踩著輕盈的步伐在人群之中翩然往機(jī)場走進(jìn)去的男人。
沒想到,隔了五年之后,他和她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的……平淡如水,形同陌路。
動了動唇,她剛想要開口說話,但是第一個字剛出來,她又忽然停住了。
“瀾……”
驀地睜大眼眸,她看到那個往機(jī)場走去的純白身影,猛地就剎住了腳步,就像是忽然停止了前進(jìn)的機(jī)器,那純白勝雪的光影,在逆光之中,緩緩地轉(zhuǎn)了過來。
沐伊人剛剛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呼吸微滯的看著前方的男人,看到他那修長的手指舉起,拿開了遮掩住了那對魅惑人心的眼睛的墨鏡。
那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深邃墨眸,淡薄如霧的墨色淺淺的撩開,慢慢的升起點(diǎn)點(diǎn)絕艷光華,奪目光彩,將周圍所有的光亮都盡數(shù)吸收。
那一瞬間,日斗星移,天地遁形。
時間,仿佛都凝聚在了這一秒鐘。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不遠(yuǎn)處也是雪白身子懷里的女人,那熾烈而攝魂的視線,就像是一把火一樣,迅速的蔓延過來。
沐伊人咬了咬唇,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
北冥瀾微微瞇起了鳳眸,在接觸到那個男人過于熾熱而凜冽的目光的時候,他的眸底快速的閃過一絲驚訝和寒意。
攬緊了懷里的女人,他俯下頭,在她耳邊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話,“老婆,你累了,等會車子就來了,你先閉眼休息吧。”
沐伊人的臉色沉了沉,視線被他擋住,她無法再去探究不遠(yuǎn)處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么表情。
微風(fēng)輕輕的吹著,帶著一絲涼意和沉重。
就在這時,一輛賓利車緩緩的停在了他們的路邊,駕駛座上下來一個男人,擦了擦汗對北冥瀾說道,“北冥少主,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塞車,請您和少夫人先上車,我這就帶兩位去酒店。”
說罷,他打開了車門,一直沒有表情的梅見將行李放在了車尾箱,便也站在一邊等待北冥瀾上車。
北冥瀾摟著沐伊人,丹唇漾開一抹得意的笑意,那疑惑的眼神略微帶笑的瞥過不遠(yuǎn)處機(jī)場路入口定定的站著不動的男人,轉(zhuǎn)身便摟著沐伊人進(jìn)了車子。
沐伊人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她知道,就算看再多,也已經(jīng)是徒勞。
賓利車門關(guān)上,車子緩緩的離去。
一陣微風(fēng)輕拂而過,纏繞著周圍點(diǎn)點(diǎn)光耀,落在了依舊靜止在機(jī)場入口的純白身影之中。
墨色的頭發(fā)輕輕拂動,有一縷盈盈的落到了他白皙的額角,映襯著眼角處那顆妖嬈魅惑的淺色朱砂痣,綻放出輕媚絕艷的色澤。
而他的微微泛紅的眼角,卻早已凝結(jié)了寒冰霜霧,深沉的化不開。
他身邊早已驚訝呆住的美麗女人,看著那遠(yuǎn)去的車子,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紅唇微微呢喃出一個塵封已久的名字,“阿璃……那是……伊人……”
瀲滟薄唇微凝,下一秒,他便毫無猶豫的往前方走去。
身后,一群處于呆愣中的記者,一個美麗高挑的女人,一對相似的黑衣兄妹,還有空曠的機(jī)場。
越來越遠(yuǎn)……
夜,漸漸的籠罩下來,華燈初亮,裝點(diǎn)在鳳城的大街小巷,映的分外奢靡璀璨。
在中環(huán)一家川菜館里,一個年過七旬的老人跟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坐在靠窗的位子,正津津有味的吃著麻辣火鍋。
“爺爺,好好吃哦,你多吃一點(diǎn)!”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笑瞇瞇的朝著旁邊的老人說著含糊不清的話,她的小嘴塞的滿滿都是食物,那兩片櫻紅的小嘴唇已經(jīng)辣的像是涂了胭脂一般。
老人見她吃的那么開心,也笑的十分歡樂,“好吃就多吃點(diǎn),難得來一次,爺爺一定要帶你吃遍這里的所有美食。”
“好啊好啊!明天我要去剛剛那個看起來很像宮殿的地方吃烤鴨,還有還有……”
小女孩歡騰的說著,一桌的氣氛十分的歡快,而她們講著日語,也頻頻引來了旁邊的客人的側(cè)目,被那桌那爺孫的歡騰感染到,一直不停的感嘆著。
不過,這歡騰的氣氛很快就被一對年輕男女的到來而打破了。
“櫻櫻!”一個女人的身影快速沖了過來,抱住了正在跟火鍋奮斗的小女孩。
旁邊的老人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不由的愣住了,“你們怎么來了?”
北冥瀾一臉輕松的走了過來,幽幽的在對面的位子坐下,笑道,“老頭子,你留下書信帶著我的小公主離家出走,我們當(dāng)然要追過來了。”
“你們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呢。”北冥武一臉惱怒,“我不帶走櫻櫻,她一直跟你們一起睡,你們要怎么給櫻櫻生多幾個弟弟妹妹?”
沐伊人聽到這話,有些尷尬的答道,“父親大人,這生孩子的事情又不是說生就能生的,就算是要生,你也不能不跟我們商量就帶走櫻櫻了啊,你身體不好,萬一出了什么事,身邊又沒有人照應(yīng),那該怎么辦。”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看看,我們正吃的開心,你們就來打擾了,真是掃興。”北冥武不滿的翻了翻白眼,即使老了,但是性子卻依舊像是小孩子一般。
沐伊人微微嘆氣,“好吧,打擾了您的興致是我們不好,快點(diǎn)吃吧,吃完我們就回去。”
“誰說要回去了?!”北冥武差點(diǎn)跳了起來,“櫻櫻都還沒玩夠,不回去不回去!”
一直被沐伊人抱在懷里的小公主也連忙探出了腦袋,跟著爺爺一起反抗,“不回去不回去!櫻櫻還沒有吃夠還沒有玩夠呢!媽咪,不回去好不好?”
期待的眼神如同可憐的小鹿一般眨著,看著沐伊人。
沐伊人皺了皺眉頭,想要拒絕,卻又不忍心讓女兒失望。
看出她的為難,北冥瀾伸手抱過小公主,柔聲問道,“小公主覺得這里好玩嗎?”
“好玩!”重重的點(diǎn)頭。
“東西好吃嗎?”
“好吃!”
“比家里的還要好吃好玩?”
“是的!”毫不猶豫。
北冥瀾瞬間感覺額間落下幾條黑線,無奈了,“好吧,那小公主就在這吃夠玩夠了,爹地再帶你回去,好不好?”
“好!!爹地最好了!!”啵嘰一口,晶亮的大眼睛笑的都成了一條線。
沐伊人嘆了口氣,對于決定這種事情的話,她是沒有地位的,尤其是小公主那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心,無論用什么方法,都要達(dá)到目的,簡直和某個清冷疏離的男人有的一拼。
頓了頓,她忽然愣住了,怎么突然又想起他了呢?
或許只是因為今天在機(jī)場的偶遇,讓她的腦海一直都回蕩著他的身影,他……似乎一直都沒有變過……
##第三百零六章五年,她已經(jīng)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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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川菜館里出來,因為小公主說還要去看夜景,北冥瀾只好吩咐梅見先送北冥武回去酒店休息,而他,帶著沐伊人和小公主,悠閑的走在中環(huán)的街道上。
因為已經(jīng)十點(diǎn)多,兩邊的一些商鋪已經(jīng)準(zhǔn)備打烊,北冥瀾帶著她們兩個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鳳城內(nèi)環(huán)的中心廣場。
廣場旁邊,一棟威嚴(yán)的三角大廈聳立在夜空之下,那泛著冰涼光芒的大廈玻璃墻微微映射出廣場上點(diǎn)點(diǎn)五彩的燈光。
沐伊人看著那棟熟悉而陌生的三角大樓,看到那金光燦燦的“夜帝集團(tuán)”幾個大字,眼眶不由的發(fā)熱。
“媽咪,那是什么?”櫻櫻指著那棟很霸氣的三角大廈,仰頭問沐伊人。
沐伊人心中微動,蹲下來看著櫻櫻,目光放柔,“那是鳳城最厲害最有權(quán)勢的集團(tuán)大廈,夜帝集團(tuán)。”也是你親生父親的集團(tuán)……
她在心中默默的補(bǔ)充道。
“那么,那個集團(tuán)最有權(quán)勢的人是誰?他很厲害嗎?比爹地還要厲害嗎?”櫻櫻一臉的天真,又轉(zhuǎn)頭問北冥瀾。
無辜中槍的北冥瀾笑著打哈哈,“小公主心中誰最厲害?”
“當(dāng)然是爹地。”櫻櫻露出無比崇拜的表情,張開小手索要擁抱。
北冥瀾大笑了起來,彎腰將櫻櫻抱起,舉著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小公主真乖,爹地喜歡這句話。”
沐伊人抬眸看著笑的一臉燦爛的父女兩人,心中流過一抹復(fù)雜的情愫。
櫻櫻對北冥瀾的崇拜和親密,就算是她這個當(dāng)母親的,也是不及的,自從她出生之后,北冥瀾真心將她當(dāng)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待,對她百般寵愛,所以養(yǎng)成了櫻櫻對他特有的依賴和崇拜,在她的心中,北冥瀾永遠(yuǎn)都是最厲害,最偉大的父親大人,這個地位是誰也不可替代的。
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呢?那個清冷疏離的男人,如果有一天知道她的存在,面對女兒心中早已被霸占走的父親的位子,他又會怎么做?
沐伊人搖了搖頭,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至少……她不會讓他有機(jī)會接觸櫻櫻,打破現(xiàn)在的平靜生活。
待櫻櫻玩夠逛夠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北冥瀾的懷里沉沉的睡了過去,沐伊人無奈的看著她睡的一臉不安的小臉,取出包包里的披肩,輕輕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們回去吧。”北冥瀾將披肩掩實了懷里的小公主,自然的拉起沐伊人的手,帶著她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看著夜空中點(diǎn)點(diǎn)迷人的星光,北冥瀾微微側(cè)目,凝著她眼中的璀璨,淡淡的笑道,“好像你嫁給我那么久,都沒有陪我好好的看過星星。”
沐伊人微愣,不由的側(cè)頭看向他凝笑的鳳眸,有些閃爍的躲開他的視線,答道,“是嗎?我沒怎么留意。”
“以前每次叫你出來陪我看星星,你都說要睡覺了,都不理我。”北冥瀾微微嘆氣。
沐伊人想了想,好像也是這樣,每一次她都拒絕了他。
或許,潛意識中,陪她看星星的男人,永遠(yuǎn)都只有那一個……
“我還不是為了給機(jī)會你的女伴們陪你看,多么浪漫的一件事是不是?”沐伊人打趣的說道,心中故意逃避著他的問題。
北冥瀾聽到這話,不由的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緊緊的看進(jìn)她清亮的眼眸之中,像是要看進(jìn)她的靈魂深處。
沐伊人有些不習(xí)慣,吃吃的笑問道,“怎么了?干嘛這樣看我?該不會結(jié)婚那么久,才發(fā)現(xiàn)我也是個不比你的那些美艷女伴差的美女吧?”
她想以輕松搞笑的方式來化解尷尬,但是北冥瀾卻認(rèn)真的順著她的問題答道,“我一直不覺得你比她們差,相反,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最美的那個。”
“呃?”沐伊人的心緊了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一直不敢隨便,就怕……玷污了你在我心中的女神樣。”北冥瀾的鳳眸漾著淺淺的光彩,說出來的話似真似假,讓人分不清楚。
沐伊人呆呆的望著他,根本就不知該怎么回答。
北冥瀾伸手,撫上她嬌嫩白皙的臉龐,目光隱含一絲真情,以富有磁性的嗓音魅惑的開口道,“當(dāng)然,現(xiàn)在,我想讓我的女神變的跟我一樣普通,做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低低的話音消散在唇瓣相貼的溫軟里,四瓣相貼的唇,在兩人的身子里爆炸開一股莫名的情潮……
沐伊人早就瞪大眼睛反應(yīng)不過來了,只能任由眼前的男人輕吻著自己,那淡淡的茉莉清香若有似無的繚繞著,帶出一股低魅的誘惑。
華燈流溢的街道旁,一個雪白高大的男人,一手抱住熟睡的小女孩,一手撫著前面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女人,微微俯下了頭,淺合鳳眸一臉溫柔的吻著她。
那對親密溫馨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下,暈染開一抹迷離的色彩。
如夢如幻。
甜美的芬芳在唇邊淡淡的化開,北冥瀾放開了她的唇瓣,閃動著光芒的鳳眸里,倒映出沐伊人驚愕而微紅的面容。
“你……”
“噓……”
北冥瀾用手指擋住沐伊人欲要開口的唇瓣,帶著一絲挑逗之色輕輕的磨蹭著,鳳眸含笑的看著她臉上一紅一白不斷變換的臉色。
沐伊人的心中頓時就化開了一股悶氣,他竟然吻她!他竟然敢吻她!
兩人都說好是契約結(jié)婚,各不相干的!現(xiàn)在他竟然敢越界吻了她?!
一時氣不過,沐伊人猛地張開嘴,就著唇邊肆意的手指狠狠的咬了下去,引來了北冥瀾微微抽氣的聲音。
不過,她的舉動卻是更加愉悅了北冥瀾,微笑道,“你這是要把我的手指咬斷嗎?還是你獨(dú)特的調(diào)情方式?”
沐伊人連忙松嘴,嫌棄的呸了一下,蹙眉,正要張口怒斥他不道德的行為,卻再次被北冥瀾給覆上了臉龐,接著,他的額頭親密的貼了過來,與她的額頭相抵著。
這是干什么?莫非這家伙今晚沒女人,才會對她發(fā)情了?
沐伊人更是生氣,要不是顧及著他懷里熟睡的女兒,她肯定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我們不是夫妻嗎?”
北冥瀾的呼吸輕輕的吐納在她的臉頰上,他們的額頭親密地低著,鼻尖也對著鼻尖,而唇瓣幾乎隨著他的蠕動而輕輕的摩擦著。
聽到他的話,沐伊人的身子微顫,心中的悶氣頓時就消失了一大半。
北冥瀾也不想再嚇唬她,雖然逗她看她那鼓著小臉生氣的表情很是愉快,但為了避免她真的發(fā)飆,他還是輕聲跟她說了實話,“放松點(diǎn),有人在跟蹤看著我們。”
“什么?”沐伊人聞聲立即就想要探究周圍,卻被北冥瀾的手給定住無法動彈。
“傻丫頭,我說有就有,你還不信我嗎?”北冥瀾頓了頓,鳳眸中的眼色忽然變沉了些許,又說道,“如果你不想你在這的朋友打破我給與你和櫻櫻的平靜生活的話,那就好好的配合我,我們……是一對幸福恩愛的夫妻。”
“瀾……”沐伊人的心中微動,對于這個男人,她似乎永遠(yuǎn)都看不懂,看不懂他什么時候真,什么時候假。
“要報答我的話,回去給你機(jī)會好好報答。”北冥瀾又換上一副輕松愜意的表情,抬起頭,換了個手抱懷里熟睡的女兒,然后用另一手?jǐn)堊×算逡寥说募绨颍崧暤溃拔覀兓厝グ桑谶@么待下去,櫻櫻的脖子明天就遭殃了。”
沐伊人淺淺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可是,就在轉(zhuǎn)過身的時候,她看到了隱藏在夜色之中那一輛白色的賓利,如同一個擺設(shè)那樣,毫無動靜。
但是,穿透那冰涼朦朧的玻璃窗和夜色的,卻是一道深邃如霧的凜冽視線,冰火纏繞,直刺她的心中。
那是……他來了。
感覺到沐伊人明顯變的僵硬的身子,北冥瀾下意識的瞥了不遠(yuǎn)處隱藏著的白色賓利車一眼,那輛車子自從他們從菜館里出來后就一直在后面緊跟著不放,不靠近,也不遠(yuǎn)去。
開這種豪車的人,其主人的身份非富即貴。
他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今天在機(jī)場里看到的那個純白清冷的男人,那男人天生的貴族之氣和伊人見到他的表情,讓他不由地心生了一種威脅感。
微微抿了抿丹唇,北冥瀾更加用力的將沐伊人摟緊了,轉(zhuǎn)身往酒店走去。
那動作充分顯示了自己的所有權(quán),不讓任何有心人覬覦。
任何人都不能!
漸行漸遠(yuǎn)的男女,白色的賓利車,呆在原地靜默了半刻鐘之后,猛地開了車燈,調(diào)頭往另一個方向飛駛了出去。
夜,在時間的流淌下,隨著星光漸漸的沉下
鳳江,水波蕩漾,清風(fēng)徐徐。
位于中央的一座私人島嶼,豪華如宮殿的別墅一片燈火通明,黑衣保鏢守候在別墅四周,周圍的安謐顯得有些幽深。
很快,這一片安謐就被一陣物品撞擊的聲音給打破了——
“哐啷——”
“嘭——”
在凌晨一點(diǎn)多,這份突兀的喧鬧聲,終是徹底的打破了所有的寂靜,留守在別墅里的管事們聞聲而匆匆的趕上三樓,另一個蒼老的身影也從房間出來,腳步有些不便的走到了聚集了管事所在的房門前。
“老夫人,少爺……少爺可能又犯病了。”
年長的管家福叔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老夫人,他的鬢角已經(jīng)出了更多的白發(fā),但是行動卻依舊還是靈活不變。
老夫人秋懿看著緊閉的房門,伸手扭了一下,不動,她微微嘆了氣,五年的時光,將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朦朧之色,她幾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人……
“五年了,五年了……還要這樣折磨自己嗎?!”
秋懿紅了眼眶,淚水慢慢的在眼里聚集,痛聲的隔著房門對著里面的人說道,“璃兒!你告訴奶奶,到底要怎樣,你才會忘記她?!你才會接受她已經(jīng)死去的事實!你才會過上正常的生活!”
##第三百零七章遺失,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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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沒有回答,周圍恢復(fù)一片安靜,仿佛從來都沒有過剛才的那一陣喧鬧聲。
但是,靜謐,不過幾分鐘——
“哐啷——”
一陣更大的玻璃器具摔破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出來,站在門口的眾人微微抖了抖身子,秋懿痛苦萬分的看著緊閉的房門,眼中的淚水在那接連不斷的摔破聲之中如斷線珍珠一般,頻頻落下。
“璃兒,別這樣折磨自己了,奶奶對不起你,是***錯,別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滾——!”
一聲暴戾的怒吼聲參雜著器具落地的聲音,從房里沖擊而出。
秋懿的身子如同風(fēng)中落葉般劇烈的抖了起來,驚愕的片刻之后,唇邊逸出的哭聲更加悲慟。
“璃兒……璃兒……”秋懿一手撐著房門,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心中痛的幾乎要暈厥過去。
錯了,從一開始,她就錯了。
無論是三十年前沒有尋回沐家的媳婦白嫣,還是五年前沒有阻止白嫣的女兒跟璃兒相愛,又或是五年前那一晚的盛世婚禮前,她當(dāng)著洛佩的面警告她,狠心的讓伊人和阿玠第二天就要收拾東西去美國不許再回來……她秋懿都錯了!
如果不是她,或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老夫人,少爺他心情不好,我們就讓少爺安靜安靜……不要吵著他了……”福叔的聲音有些哽咽,即使對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少爺這般的瘋狂很于心不忍,但卻也無可奈何。
“五年了……我以為璃兒遲早有一天會忘記……”秋懿喃喃說著,淚眼一片模糊。
五年的時光,改變了太多的人,改變的太多的事,卻怎么改變不了璃兒對伊人執(zhí)著的那顆心。
“鳳城的櫻花又要開了,可能少爺是觸景傷情,想起了沐小姐,這才……”福叔嘆了嘆氣,扶著秋懿送她回房休息。
少爺本來今天是要去澳大利亞視察的,但是他卻在晚上十點(diǎn)多的時候回了幻水島園,臉色蒼白難看,渾身的戾氣讓人不禁地自動遠(yuǎn)離。
他會突然間回來,而且還關(guān)在房間里不出來,又在半夜折騰,肯定是喝了很多酒,控制不住壓抑的情緒又爆發(fā)了……
五年前那一晚,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甚至不想讓人再回想的事情……
昏暗的房間里,刺鼻的酒氣濃烈不已,散發(fā)在冰涼的空氣中,月色清冷的透過落地玻璃傾灑進(jìn)來,灑落在坐在床邊地板上的純白身影之上。
他的周圍,滿是破碎的痕跡,酒瓶,椅子,玻璃杯,臺燈,花瓶……都是凌亂的散落在地板上,在夜里泛著暗淡的顏色。
“伊人……”
一抹無力而慘淡的嗓音沙啞的響起,在靜謐的房間里顯得是那么的突兀。
“伊人……”
失去了瀲滟光彩的薄唇不停的蠕動,破碎的嗓音如同被火燒過一般。
修長白皙的手指顫抖著捂住額頭,那潔白的額間已經(jīng)泛出了細(xì)密的薄汗,蒼白的面容在夜色之中宛如失去了生機(jī)的人,妖嬈而詭異。
“伊人……”
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優(yōu)美的薄唇宛如凋零的花兒,松松的垮了下來。
低魅妖冶的桃花眸,一片幽深淺淡,朦朧而黯然。
就連眼角那抹妖嬈醉人的朱砂痣,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蒼白不已。
“我到底……在哪里遺失了你?”
風(fēng),嗚咽著從落地窗吹進(jìn)來……
泛紅的眼角,一滴晶瑩如鉆的淚水,緩緩的逸出、劃過蒼白妖嬈的臉龐……
這個不平凡的夜,更加的幽深、凄然……
“啊!”
一個驚恐的尖叫聲突兀的從豪華的房間里響起,柔軟舒適的大床上,從噩夢中驚醒的女人猛地坐了起來,瞪大了驚駭?shù)难垌敝钡目粗胺健?br/>
呼吸,驟然加速。
恢復(fù)一片安靜的房里,只有時鐘的聲音滴答滴答的響著。
良久,床上的女人才從剛才的噩夢之中回過神來,眸中的駭然之色漸漸的隱去,不由地抬手輕撫自己的眼角,濕潤一片。
她……哭了……
呆呆的看著手指上觸到的一片濕意,她閉了閉眼眸,扶著自己的額頭,想要冷靜下來。
為什么,她會做那樣的夢?
幽幽的轉(zhuǎn)過頭,她掀開被子起身,走到了窗前,一手拉開了窗簾,看著鳳城那點(diǎn)點(diǎn)醉人的夜色。
抬眸凝視著某一個方向,那里,是他所在的家……
她夢到了他,夢到了自己渾身是血的離開他,失去他……
還夢到了他穿著那一襲純白的新郎服,高貴而優(yōu)雅,與另一個美麗的女人站在神父面前宣誓……
而下一秒,那個純白的身影卻又從神圣的殿堂里沖了出來,像發(fā)了瘋似地,沿著黑暗的大街小巷找自己,叫自己的名字……
夜牧璃……
這個名字,單是默默的念著,心就疼的厲害。
今晚他跟著她,說明他在機(jī)場就已經(jīng)認(rèn)出她了,可是,他卻沒有什么動作,甚至連上來打一聲招呼都沒有。
她這次回來鳳城,就已經(jīng)打算要去沐家墓園看看父母,但是如果她要去看的話,必定要通知老夫人一聲。
一想到可能會發(fā)生的很多事情,她不由的害怕了。
她沐伊人,可以冒險一次嗎?
翌日清晨
沐伊人剛從換好衣服,收拾著東西,北冥瀾抱著小公主就已經(jīng)敲響了她的房門。
“媽咪,早安。”
小公主甜甜的撲倒了沐伊人的懷里,沐伊人笑瞇瞇的抱著她,往房間里走去,“櫻櫻昨晚乖嗎?有踢被子嗎?”
“沒有哦。”小公主嘟著粉嫩粉嫩的小嘴,晶亮的大眼睛有些鬼祟的看著身后的男人,“爹地你說是不是?”
“嗯嗯嗯,小公主最乖了。”北冥瀾回去腦海中昨晚小公主狂踢被子的不良睡姿,鳳眸笑的彎彎如月。
一大一小那臉上的表情,一看就是一對狼狽為奸的父女。
沐伊人無奈的笑了笑,放下小公主,對著北冥瀾說道,“我今天要去找一個朋友,櫻櫻就麻煩你帶著了,如果你有事的話,讓父親大人陪櫻櫻去玩,只要梅見在的話,估計還是很安全的。”
“那么多人想要老頭子的命,我當(dāng)然不能讓櫻櫻放在一個危險源身邊。”北冥瀾微微笑了笑,那表情高深莫測,隱隱透著一點(diǎn)寒意,“這里不是日本,很多對地下天皇的位子虎視眈眈的人估計也已經(jīng)知道老頭子來到這里了,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下手機(jī)會,單單梅見一個人,還是不能保證老頭子和櫻櫻的安全。”
“那只能讓父親大人跟櫻櫻呆在酒店哪里都不要去了。”沐伊人也有些擔(dān)心,這些人身份特殊,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當(dāng)時來鳳城的時候也沒有帶很多的護(hù)衛(wèi)過來,即使梅見身手再好,若是對方有備而來,終是無法護(hù)得所有人的安全。
北冥瀾揉了揉她的發(fā),柔聲道,“放心,我會看好小公主的,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嗯……”沐伊人點(diǎn)點(diǎn)頭,抱起在窗前看著景色的小公主,跟著北冥瀾一起出了酒店。
當(dāng)車子在一棟灰白色的別墅前停下的時候,沐伊人抱著小公主繞到了后車座,將小公主放在了專為兒童設(shè)置的車座里,并吻了吻她的額頭,說道,“媽咪有事要忙,櫻櫻今天跟著爹地去玩,記得不許吃太多沒營養(yǎng)的東西知道嗎?”
“知道了……”櫻櫻嘴上是這么說,但是心里卻不是這個意思。
跟著爹地的話,那就代表著她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還能吃很多很多最愛的炸薯條了。
“瀾,千萬別讓她吃太多炸薯條。”沐伊人又吩咐了駕駛座里的北冥瀾,北冥瀾通過后視鏡看了看后面的小公主,看到她那雙閃著狡黠光芒的大眼睛,微翹了丹唇,“放心吧。”
說罷,他又急忙探過身去拉住了沐伊人的手,沐伊人疑惑的回頭看著他,“怎么了?”
北冥瀾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的凝重,語氣是少有的嚴(yán)肅,“我不在,你也要小心點(diǎn),出了什么事,一定要立刻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第一時間趕到。”
沐伊人愣了愣,隨即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
北冥瀾微微蹙眉又看了她一會,咽回到了唇邊的話,看到她清明的雙眸,這才笑著放心的開車離去了。
站在原地看著車子慢慢消失后,沐伊人才轉(zhuǎn)過身,看著后面那棟灰白色的別墅,一種無言的憂傷慢慢的攏上了她的心頭。
好久不見了……
別墅里,一個頭發(fā)亂糟糟的女人正在地板上撿著被撕碎的書本,被撕成了片片碎片的的紙張就像是花瓣一樣在不斷的飄落,甚至有一些還落在了她的頭發(fā)之上。
看著不斷增加的碎紙,忍耐已久的女人終于惹不住爆發(fā)了——
“哇啊啊!!南斯宇!你這小子要是再敢撕作業(yè)本我就打爛你的屁屁!!”
暴跳如雷的獅子吼在屋里巨響,轉(zhuǎn)眼間,她已經(jīng)沖到了沙發(fā)邊,抓住了在沙發(fā)里正欲逃走的小男孩。
“哇啊啊!!我要告訴爸爸!!媽媽你趁他出差不在的時候虐待我!!”小男孩白皙的臉上立即紅通通的哭成了一片,兩只小短腿不斷的蹬著,以示抗議。
“虐待你?!我還虐待他呢!”
“抗議!等爸爸回來我要他跟我一起反抗你這個慈禧太后!!”
“那你就試試看抗不抗的了?!”
在這一大一小的凌亂吵鬧之中,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止住了這一大一小的不良對話和懲罰。
“肯定是爸爸回來了!”小男孩靈活的從女人的魔爪中逃了出來,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大門,一邊迅速的拉開門,一邊歡樂的叫道,“爸爸!”
“呃?”門口傳來一聲唏噓聲。
隨即,一大一小的眼睛,驚訝的瞪起看著對方,呆了。
##第三百零八章陪伴,為你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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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伊人驚愕的站在門前,看著眼前開門的這個熟悉的人的縮小版,瞬間就忘了說話。
站在門里的小男孩一臉通紅,白皙俊秀的臉上掛著兩滴晶亮的淚珠,那隱隱透著一股邪魅精致的樣子簡直就是……
“伊人?!”
突如其來的一聲疑惑,將沐伊人的視線吸引住,她看向屋里,那個站在不遠(yuǎn)處吃驚的瞪著圓眸的女人,帶著一副見鬼的表情,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沐伊人看到久違的身影,璀璨的杏眸立即紅了起來,抿了抿唇叫道,“子幼……”
夏子幼聽到這一聲呼喚,眼睛瞪的更是大,那眼珠都幾乎要瞪出來一樣,仿佛一點(diǎn)都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人。
但下一秒,一陣狂風(fēng)卷過,屋里沒有一點(diǎn)形象的女人已經(jīng)閃到了沐伊人的跟前,伸手將她緊緊的抱住了。
那一刻,淚水決堤。
“哇啊啊……伊人!真的是你?!伊人……真的是你!!嗚嗚嗚……”
沐伊人被那一抹熟悉的感覺給染化,眼里也不由的落下了高興的淚。
“是我,子幼,是我……我回來了……”
“嗚嗚嗚……伊人,我太驚訝了,我真的沒有看錯嗎?我沒有在做夢嗎?還是你只是一個靈魂,是不是你變成了鬼魂回來找我的?嗚嗚嗚……”夏子幼連忙抓著沐伊人左看右看,左捏右捏,以確定自己眼前的人真的是一個“人”。
沐伊人又好笑又好氣的看著她,伸手朝她的沾滿了淚水的臉上重重的捏了一下。
“啊!”夏子幼尖叫一聲,吃痛的摸著自己的臉。
沐伊人笑著問道,“痛嗎?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一個鬼魂?”
夏子幼愣了一愣,隨即便破涕大笑了起來,“不是!伊人!你真的是伊人!”
她拖著沐伊人走進(jìn)了屋子,將一臉審視的小男孩丟到了身后不聞不問。
沐伊人走進(jìn)客廳,這里的擺設(shè)還是跟五年前一樣,她環(huán)視了一遍,看到墻壁上掛著的美麗婚紗照,欣慰的笑了,“你真的跟南寂珣結(jié)婚了,真好。”
突然想到剛才那個縮小版的“南寂珣”,沐伊人連忙回頭,看到小南寂珣正睜著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甚至還放出了一絲電流般,讓沐伊人不由的打趣道,“子幼,你兒子這么小就遺傳了南寂珣的絕招,以后可有得那些女孩子為他傷心了。”
夏子幼趕緊伸手揪回了看著沐伊人動也不動的花癡兒子,將他按在沙發(fā)里,“南斯宇,要是你今天不把你撕了的作業(yè)補(bǔ)回來,還有這地板不弄干凈的話,明天我就讓你頂著熊貓眼去幼兒園,看看你還怎么勾引小女生。”
小斯宇聞言癟了癟嘴,但是他又看了看一臉溫柔的沐伊人,忽然開口對媽媽說道,“媽媽,這個姨姨好漂亮好溫柔,她結(jié)婚了嗎?”
夏子幼和沐伊人驚愕的看著說出驚爆話語來的小斯宇,頓時都沒了聲音。
小斯宇不依不饒,滑下了沙發(fā)小步走到沐伊人跟前,踮起腳尖伸手摸了摸沐伊人的臉頰,笑瞇瞇的道,“姨姨沒結(jié)婚的話,等我長大了嫁給我好不好?”
沐伊人的眼睛瞪的更大,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才五歲多的小孩,整個人都懵了。
活了那么久,她竟然遇到五歲小孩求婚了?!
“南斯宇!你小子越來越離譜了!”夏子幼一回過神來就火冒三丈的沖到南斯宇身邊將他抱起遠(yuǎn)離了沐伊人,嘴里不停的嚇唬道,“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誰教你的?!回房間里去好好的面壁思過!”
“爸爸教的!爸爸說過,要是有喜歡的女孩子,就一定要快手的追過來!”小斯宇理直氣壯的答道。
沐伊人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夏子幼更是惱火,心里罵著南寂珣那不正經(jīng)的家伙,抱著兒子噠噠的走上了二樓,將他丟回了房間里不準(zhǔn)他在出來鬧事。
“這小子整天跟南寂珣串通一氣,被他教壞了。”夏子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呼呼的坐在了沙發(fā)里。
沐伊人倒是覺得沒什么,反而是活寶一般,至少生活不會那么的無趣,于是打趣的說道,“學(xué)會南寂珣那勾勾手指就引來一大堆美女的本領(lǐng),那也不錯啊,反正結(jié)婚了都會從一而終的嘛,你就別擔(dān)心了。”
“整天都接到幼兒園老師的電話,今兒說他叫了一大堆女生逃課去搞什么春游,明兒說一大堆女生搶著幫他做作業(yè),唉……我整個人累得慌。”
沐伊人看著有些憔悴的夏子幼,心里有些心疼她,伸手替她理好頭發(fā),仔細(xì)看了看,“那也沒有人老珠黃啊,你看看你,還是跟五年前一樣漂亮健康,看來南寂珣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的了。”
“那倒不賴……”夏子幼想到南寂珣對她的疼愛,即使是她替他生下了兒子嫁給他之后,他對自己是百依百順、所有的愛不減反增,讓她感到十分的欣慰。
不過,她突然又想到了沐伊人的事情,急忙問道,“你呢,你知不知道,五年前,我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那時我還哭了好久,我恨死自己了,要不是我說了那些重話生氣不理你了,也不會連你跟著……跟著夜洛玠走的事情管都不管……我……”
沐伊人震驚的看著她,連忙打斷她的話,“為什么你會這么以為?”
“不是我這么以為,是所有的人都這么以為……”夏子幼想到五年前的事情,眼眶不由的紅了,哽咽著聲音說到,“五年前,夜……夜牧璃的那場婚禮……”說到這個名字,夏子幼下意識的看了看沐伊人,見到她無動于衷的表情,才繼續(xù)說道,
“那場婚禮,本來一切進(jìn)行的很順利,可是就在新郎新娘準(zhǔn)備宣誓的時候,洛佩沖到了現(xiàn)場,她瘋了,她沖著夜牧璃說你已經(jīng)死了,說你已經(jīng)被她的人帶走了,必死無疑,當(dāng)時夜牧璃聽到,當(dāng)場暴怒,整個眼眶都紅了,捏著洛佩的脖子,那力道真的是差一點(diǎn)就捏斷她的脖子了,還好被東方玳和南寂珣拉開了他,他當(dāng)時的表情真的好恐怖……現(xiàn)在想起來,我還是覺得當(dāng)時他給人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是那么的恐怖……”
沐伊人聽到這話,心中猛地一撞,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不斷的啃噬著她。
“夜牧璃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找你,我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根本就不知該怎么辦,而緋家千金當(dāng)場就發(fā)飆了,把婚禮現(xiàn)場都給砸了,所有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不能砸的……就燒了……”
“什么?!”沐伊人不置信的瞪大眼眸,但是隨即她又覺得是很正常的,畢竟她也了解緋嫻是什么性格,美麗嫵媚,卻是心狠手辣,她的作風(fēng)實在是很像黑手黨的風(fēng)格。
“所有的賓客早就逃走了,緋嫻火燒了婚禮現(xiàn)場,沒有人敢阻止,就連她的同胞哥哥都冷眼看著,面對妹妹的放肆,他只一句話跟夜家老夫人說了之后,就帶著他們的人走了,南寂珣和東方玳他們都出去找夜牧璃找你了,我因為懷孕,就留下跟著老夫人他們一起,洛佩瘋了之后,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夜牧璃的父親夜霖颯承受不住打擊和真相,暈了過去,中風(fēng)了,到現(xiàn)在還躺在病床上,整個人幾乎都已經(jīng)呆滯了。”
沐伊人的手指緊了緊,聲音帶著一抹顫抖,弱弱的問道,“那……阿玠呢?”
夏子幼垂了垂眼眸,眼神里透著一抹憂傷,“他知道洛佩害死了你,十分憤怒,也十分自責(zé),在夜家處理好婚禮的事情后,他大義滅親,親手將洛佩送進(jìn)了監(jiān)獄里,然后……他就離開了鳳城,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滴淚水瞬間滑落從沐伊人的眼里掉落,她眨了眨,有些酸澀,她從沒想到,在她離開之后,竟然會發(fā)生了那么多驚天動地的事情。
“不過,夜洛玠的雙腿已經(jīng)好了,現(xiàn)在好像是在各個國家環(huán)游著,他離開后第二年春我聽南寂珣說過,說他寄了一張明信片給夜牧璃的私人秘書,說他那時在日本看著櫻花,說是為了紀(jì)念你,讓歌秘書幫他去沐園看看你……”
離開的第二年春……
沐伊人的眼神緊了緊,那個時候,正是櫻櫻出世,所以她根本就沒有機(jī)會離開天皇御所,如果那時候她出去看櫻花,或許,能在茫茫人海中見到他也不一定。
有緣無份,或許就是這樣,冥冥中,真的有太多的事情都注定了。
“那一夜,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yùn)了,伊人,我們找了你好久,甚至已經(jīng)命人在鳳江找你,都沒有一點(diǎn)的蹤跡……你知不知道,因為得知你的死訊,又找不到你,夜牧璃整個人都幾乎要瘋掉了。”
沐伊人的心臟猛地一縮,呼吸頓時滯住。
“他那時候的那個樣子,就連一向來恨他的我見了都于心不忍。”夏子幼皺了皺眉頭,嘆氣說道,“我一直都以為他是個寡情寡義的男人,所以當(dāng)年才會讓你那么傷心,但是經(jīng)過那一次,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也用情那么深,深到連他自己……都跳下鳳江選擇陪你去了……”
“子幼!”沐伊人驚訝的瞪大眼睛,緊緊的抓著她的手,粉色的唇覆上了一層淡淡的蒼白,微微顫抖著道,“你……你說什么?”
夏子幼沉沉的看著她,臉色十分的凝重,眼里不斷的閃過復(fù)雜的神情,最終卻還是定在了無奈之上,長長的探出一口氣,“夜牧璃他,為你自殺過……”
##第三百零九章影子,他非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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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似乎都在旋轉(zhuǎn)。
這一刻,沐伊人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好暈好沉,就像是有海水洶涌著朝她淹沒過來,從她的口鼻不停的灌入,抽去她所有賴以生存的氧氣。
那樣的痛苦,他竟然……
鳳江的水多么的冰涼,多么的深,他竟然為了她,跳了下去。
沐伊人不敢再想象他之后的過的日子,被人救了起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自己的時候,到底又會是怎么折磨自己了。
“子幼,我……”沐伊人緊緊捂著嘴巴,淚水不斷的從眼眶里涌出。
夏子幼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都過去了,伊人,這一切都過去了,他現(xiàn)在,依舊是叱咤風(fēng)云的夜帝總裁,而你,也成了大家的一個禁忌話題了。”
沐伊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抹去自己臉上的淚水,輕聲問道,“那么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是吧,他好像打算單身一輩子的了。”夏子幼頓了頓,忽然又亮了眼睛,“你回來了,你見過他了嗎?他如果知道你沒死,而且還那么健康的回來了,一定高興的要死!”
“我……”沐伊人想到那個清冷依舊的純白身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見過他了。”
“那么,你是不是打算回來跟他舊情復(fù)燃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絕對不會反對了!”夏子幼舉起手,信誓旦旦的說道。
沐伊人苦笑了起來,杏眸蒙上一層淡淡的迷霧,沒有說什么。
“伊人,怎么了?難道你不是回來找他的嗎?”
沐伊人看著陽光璀璨的窗外,白皙的容顏覆上了一層沉淀的美,自然而又充滿韻味。
轉(zhuǎn)過頭,她看著下夏子幼期待的眼睛,嘴里說出的話終是慢慢的湮滅了他們的希望,“不,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什么?”夏子幼驚愕的張大了嘴巴,看到沐伊人那么認(rèn)真的表情,良久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出一句話,“你……你竟然結(jié)婚了……”
“嗯。”
“那……”夏子幼頓了一下,不知該說什么,好一會兒才突然意識到什么似的跳了起來,“你結(jié)婚了!竟然也不叫我去喝喜酒!害的我以為你真的死了!你知道我傷心了多久嗎?!因為你傷心了那么久,南斯宇那小子都不安分的從我肚子里早早的蹦出來了!比預(yù)產(chǎn)期早了兩個月呢!還差點(diǎn)血崩!可把南寂珣他們給嚇?biāo)懒耍 ?br/>
沐伊人愧疚的看著她,拉了拉她的手一臉抱歉,“對不起嘛,我……也是有苦衷的,五年前我本來是被洛佩的人抓住了,可是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逃出去了,就是被我現(xiàn)在的丈夫救了。”
“還英雄救美呢,該不會你感動到以身相許吧?”夏子幼不滿的嘀咕。
“要是你這么說也可以吧,我醒來那時候,已經(jīng)是在日本了,那時候我覺得鳳城已經(jīng)是不能再回去了,為了活下去,我后來選擇了嫁給他,其中的原因也挺復(fù)雜的,不過我是真的過的很幸福,子幼,你不用擔(dān)心我。”
“是啊,你過的那么幸福,連我都忘記了!五年來一點(diǎn)音訊都沒有,讓我白白流了那么多眼淚。”夏子幼越想越委屈,心中那口氣怎么都化不開,直接跟沐伊人鬧起小脾氣了。
“對不起嘛,我這不是回來了。”沐伊人笑著去撓她,夏子幼的脾氣一向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被沐伊人這么逗了幾下,便又是心情大好了。
兩人一直聊到日落西山,東扯西扯,中午夏子幼還很難得的親自下廚,煮了一桌的美食招待沐伊人,比起五年前一點(diǎn)廚房知識都不懂的她,這行為簡直是讓沐伊人跌破眼鏡。
夜幕降臨的時候,夏子幼本來也想留沐伊人吃晚飯的,但是沐伊人卻是笑著拒絕了,說要回去跟家人一起吃。
夏子幼已經(jīng)是聽她說過她有女兒的事情了,還提議要兩家結(jié)親家,甚至在送她出門的時候,都叫自己的兒子小斯宇一起來說服她,“伊人,難得我兒子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你女兒他肯定也喜歡的,是不是?”
低頭搖了搖小斯宇的手,夏子幼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小斯宇卻沒有跟她那樣期待,嘟了嘟小嘴說道,“喜不喜歡,那要看過才知道。”
“你這小子。”夏子幼捏了捏他的小臉,“沐姨姨生的女兒一定是像她一樣溫柔的,沐姨姨都嫁人了,反正是不能嫁給你了。”
小斯宇聽到這話,仿佛有些不高興,低著頭沒說什么。
沐伊人摸了摸他的頭,對夏子幼說,“子幼,我女兒沒你說的那么好,相反,她是個很讓人頭疼的丫頭。”
剛好這時,一道車燈從不遠(yuǎn)處照過來,汽車的聲音漸漸接近,幾人聞聲望去,恰好看到一輛白色的保時捷卡宴開了過來,在別墅面前停了。
沐伊人對夏子幼笑了笑,“他來了,子幼,我要先走了。”
見車子停下卻沒有人下來,夏子幼十分好奇,趕緊拉著小斯宇往車子走過去,“叫你老公下來讓我看看嘛!就算他長的太丑太矮太肥,我也不會說什么的!這丑媳婦也總歸要見公婆的啊!是不是?”
話音剛落,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就被打開了,一個雪白翩然的身影從車?yán)镒吡讼聛恚麄€人出現(xiàn)了她們面前的時候,優(yōu)美的丹唇微微翹起一抹魅惑的笑意,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在夜色下散開,“真抱歉,沒長成太丑太矮太肥真是讓你失望了。”
“呃?!”夏子幼的腳步立即頓住,看著映入眼里的這個翩翩佳公子,瞬間就倒抽了一口氣。
北冥瀾沖她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回過神來,朝她擺出一只手掌,“你好,我是伊人的丈夫,北冥瀾,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夏子幼愕然的看著他那張比女人還美的清雅容顏,良久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匆匆的跟他握了握手,便跳到了沐伊人身邊鬼鬼祟祟的湊近她耳邊小聲嘀咕道,“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會嫁給他了,還真的有幾分影子。”
她的聲音不大,一般人站在北冥瀾這個地方的話是聽不到她們的話的,但是北冥瀾不是一般人,因為身份地位的特殊,所以他從小就練就了一副比常人敏感好幾百倍的視覺和聽覺,所以夏子幼的話,他是清清楚楚的聽進(jìn)了耳中。
他的臉色隨即就變了變,只不過飛快的變化,沒有人看出來。
“子幼,你別這么說。”沐伊人下意識的看了北冥瀾一眼,后者回她一個無辜的微笑,她的眼神微閃,又對夏子幼說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無關(guān)任何原因。”
“好吧。”夏子幼嘆了嘆氣,大手往后面一撈,想要撈著小斯宇進(jìn)屋去,但是沒有撈著。
回頭一看,本來站在她后面的小斯宇已經(jīng)不見了,左看右看,她才發(fā)現(xiàn)那小子不知什么時候竟然跑到車子旁,打開了那后車座的車門,正站在那不知干著什么。
“南斯宇,你該不會又在做什么欠扁的事情吧?”夏子幼提高了聲調(diào)往后車座走去,沐伊人跟北冥瀾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過去。
沒等夏子幼將車門打的更開,小斯宇便一臉失望的撲進(jìn)了她的懷里,淚眼婆娑的抬頭看著他,那眼神寫滿了失望和憂傷。
“怎么了?”夏子幼驚訝于自己兒子的情緒轉(zhuǎn)變之快,以為里面有什么東西嚇到了他,連忙低頭往后車座看進(jìn)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連她都嚇了一跳,“啊!”
“怎么了怎么了?”沐伊人也趕緊湊了過來,探頭一看,看到里面一張粉嫩的小臉正笑的一臉得意,見到她的時候,還甜甜的笑著沖她招手,“媽咪!”
沐伊人感覺有些發(fā)漲,估計是剛才櫻櫻又玩惡作劇嚇人了,眼看她已經(jīng)解開了兒童安全座椅的安全帶,小小的身子往車門滑了出來,她趕緊伸手將她抱了出來。
“媽咪,我好想你。”櫻櫻嘟著紅潤的小嘴,在沐伊人的臉上親了一口。
沐伊人眼角的笑意十分柔和,說道,“櫻櫻,這是子幼姨姨,這是斯宇哥哥。”
櫻櫻很乖巧的對夏子幼叫道,“幼姨姨。”
“真乖。”夏子幼高興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的心花怒放的,恨不得將她收回家里做小媳婦。
看了看這小張粉雕玉琢的小臉,夏子幼忽然覺得她長的有一個人的影子,但是隨即看到沐伊人身后的男人,卻又恍然大悟的笑道,“原來櫻櫻長的是像爸爸,長大后肯定是個讓男人趨之若鶩的大美女。”
沐伊人和北冥瀾都同時愣了一愣,沐伊人尷尬的笑了笑,連忙轉(zhuǎn)移話題,“櫻櫻,哥哥你還沒叫呢。”
櫻櫻看了看夏子幼懷里的小斯宇,亮晶晶的大眼睛忽然轉(zhuǎn)了轉(zhuǎn),閃著可憐兮兮的光芒,伸出小手指向一臉懨懨然的小斯宇,“我不叫,剛剛他想要非禮我,他是壞人。”
幾個大人聽到這話,頓時就傻了。
“櫻櫻,你知道什么叫非禮嗎?”沐伊人正色的問道。
“爹地說,除了爹地之外的男人碰媽咪,那就是非禮,爹地跟媽咪是夫妻,可是櫻櫻還小,跟他第一次見到,什么都不是呢,他就想碰我的手,那不就是非禮嗎?”
櫻櫻一副嚴(yán)正有詞的樣子,令幾個大人都不禁失笑,夏子幼抱起小斯宇,捏了捏他的臉佯怒道,“叫你天天見到小美女就去勾引,現(xiàn)在吃虧了吧。”
小斯宇一臉的委屈,“媽媽,我不要娶她,她一點(diǎn)都不像沐姨姨那樣溫柔,她看起來,一點(diǎn)都不好惹,我不要。”
沐伊人和夏子幼聽到這話,愣了幾秒,瞬間又爆笑出聲。
櫻櫻被沐伊人抱在懷里,亮晶晶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光芒,在大人們不注意的時候,又沖小斯宇做了個鬼臉。
小斯宇有些嫌棄的往夏子幼懷里縮了縮,然后扁了扁嘴巴,轉(zhuǎn)頭認(rèn)真的對沐伊人說道,“沐姨姨,你什么時候再給我生一個像你一樣溫柔的媳婦啊?”
小斯宇期待的看著她,眼里簡直就是冒著小星星。
沐伊人為這話尷尬不已,怎么說身后的男人還在,想到這幾天老爺子又逼著她要多生幾個的事情,忽然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她身后的北冥瀾,聽到這話的時候,嘴角不由的浮現(xiàn)一抹意味深長的曖昧笑容。
夏子幼捏了捏小斯宇的鼻子,“別把你老爸那一套也學(xué)來了,跟媽媽回去。”說著,她跟沐伊人笑道,“伊人,既然你還不打算離開先,那等你有空我再約你,你別又給我突然鬧失蹤了。”
“放心吧,就算是離開,我也會跟你說的。”
沐伊人跟夏子幼再三道別之后,才坐進(jìn)了車子里,回了酒店。
車子開出一段時間后,沐伊人轉(zhuǎn)過身對正玩著玩具的櫻櫻說道,“櫻櫻,以后不準(zhǔn)再嚇唬人了知不知道?”
##第三百一十章來電,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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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伊人本來是想找夏子幼通過南寂珣聯(lián)系老夫人的,但是南寂珣當(dāng)天去出差了,沐伊人自然沒有說出自己一開始去的初衷,過了一個多星期,南寂珣才匆忙的被夏子幼的一通電話叫了回來,那就是小斯宇生病了。
沐伊人也有些自責(zé),因為小斯宇生病,跟她也有關(guān)系,本來子幼那天找她一起帶著孩子去動物園玩,沒想到櫻櫻就惡作劇的將小斯宇推進(jìn)了水池里,她和子幼當(dāng)時正在不遠(yuǎn)處的店里買東西,聽到有人喧鬧的聲音,她們才發(fā)現(xiàn)小斯宇落水了。
因為這件事,櫻櫻被她嚴(yán)肅的教訓(xùn)的幾句,誰知道那丫頭轉(zhuǎn)身就走,說是要去找爹地,再也不理她了。
一連好幾天,她都沒有再跟她這媽咪說過一句話,整天趴在北冥瀾的懷里,任憑誰逗她都不肯說話。
后來,沐伊人還是在北冥瀾的鼓動下,親自下廚炸薯條逗她吃,那小丫頭才肯“冰釋前嫌”,重新回到了她懷里。
那個小氣又別扭的性格,還真是讓她又好氣又好笑,卻又無可奈何。
沐伊人在醫(yī)院見到了依舊意氣風(fēng)發(fā)的南寂珣,當(dāng)初鳳城那個風(fēng)流多情的花花公子南寂珣,如今已經(jīng)是全心只有家人和事業(yè)的好男人典范了,看到他們一家人那么溫馨的畫面,她不禁有些感動。
南寂珣見到沐伊人的時候,即使是之前就聽到子幼在電話里跟他說了她還活著的事情,但是真的看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訝的打趣道,“走了一趟鬼門關(guān),變的更加漂亮有女人味了。”
沐伊人好笑的白了他一眼,“這么多年來你還是這個愛調(diào)侃人的老樣子。”
“當(dāng)然,只不過你不在了之后,少了一個讓我調(diào)侃的人曾讓我覺得很傷心,現(xiàn)在你又回來了,我真是很高興。”說著,他便張開了手,作勢要朝沐伊人抱過去。
沐伊人攔住他靠近,朝子幼努了努嘴,說道,“你老婆孩子都在這,竟然還敢抱其他女人。”
“放心,唯有你,我親愛的老婆大人是絕對不會吃醋的。”南寂珣笑嘻嘻的樣子,嘴上雖然是這么說著,但是他卻沒有再動作。
沐伊人跟他們又簡單的聊了一會,才叫著南寂珣出來跟她出來說一件事情。
“可以幫我聯(lián)系老夫人,我要去沐園看看我的父母。”沐伊人開門見山的說道。
南寂珣的表情有些凝住,“這個……”
“我知道可能有些為難,但是我這次回來,其中就是為了想去拜拜我的父母,畢竟那么久都沒有去過了。”
“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問問,但是具體如何,只能等夜家的人通知你了。”南寂珣想了想,看著沐伊人略微沉重的表情,遲疑的開口說道,“你……約過璃嗎?”
沐伊人愣怔了一會,搖了搖頭,“沒有。”
“其實,你回來,應(yīng)該要跟他見……”
“我已經(jīng)嫁人了,還是一個孩子的母親。”沐伊人打斷南寂珣的話,臉上的表情十分冷靜,仿佛沒有一點(diǎn)的波動,“我覺得,有些事情過去就是過去了,沒必要再回首。”
“可是!璃一直都難以釋懷!他還對你……”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就更不能見他。”沐伊人再次打斷他的話,“我至少要對我的婚姻忠誠。”
南寂珣深深的看著她的表情,想要從上面看到一絲掩飾,但是看了好久都沒有看出個究竟,只能嘆氣道,“好吧,如果你已經(jīng)決定,那我就不多說什么了,你說的事我會幫你問問,還有,我也想見見你女兒,那么嗆,竟然連我的萬人迷兒子都下得了手,一點(diǎn)都不像你這一副溫順小綿羊的性格。”
最后幾句話,他是帶笑說的。
沐伊人略略笑了笑,也不想多說什么,“以后有機(jī)會的。”
其實她的心里,是不想讓夜帝的人見到櫻櫻的,畢竟她是那個男人的親生女兒,她怕讓夜帝的人接觸太多,會發(fā)覺什么……
晚上沐伊人坐著車回酒店的時候,她的手機(jī)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她按下接聽鍵放置耳邊,那邊卻遲遲沒有人說話,只是淺淺的呼吸聲,回蕩著。
沐伊人的心不由地提了提,仿佛已經(jīng)意識到那邊的人是誰,耳邊一下子就嗡嗡的響了起來,混合著對方淺淡卻略微失控的呼吸聲。
他沒說話,她也不說話。
兩人就這么沉默的聽著電話,彼此間都不開口,仿佛怕一開口就打破了原本應(yīng)有的安靜。
沐伊人咬了咬牙,捏著手機(jī)的手緊了幾分,像是再也承受不起心里突然而來的壓力,就準(zhǔn)備斷了手機(jī)通話的時候,那邊忽然就響起了一個清冷而低啞的聲音——
“流景別墅。”
沐伊人聽到這句話,這個久違的聲音,就像是九天之外傳來的一般,是那么的不真實。
但是很快,她又恢復(fù)了一片平靜,極力控制著自己幾乎要蹦出來的心跳,張了張唇,好一會兒才淺聲反問,“什么?”
手機(jī)那邊的呼吸聲暫停,像是也有些愣怔住了,幾秒鐘之后才又說道,“流景別墅,你來這里。”
沐伊人咬了咬唇,壓下心中翻滾的情潮和記憶,“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意思。”說完,她就要掛電話。
“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手機(jī)那邊倏地響起一陣充滿戾氣的冰冷聲音,雖然不是怒吼出來的,但是那壓抑和危險的語氣卻是比怒吼更加的讓人心驚膽顫。
“沐伊人!你心里最清楚是什么意思!流景別墅!我要你來流景別墅!立刻!馬上!”
沐伊人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氣,扭頭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美麗街道,視線忽然變的有些模糊。
而那個冰冷刺骨的聲音,依舊如同雪水一般流入她的心底,“如果你不想來,那也好,我去你住的酒店!二選一,我去還是你來,你自己選一個!”
沐伊人的聲音微微哽咽,眼眶一圈一圈的發(fā)紅,“請你不要再這樣好不好?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不行嗎?”
“你果然記得我,你不是失憶,更不是死了……”對方頓了頓,聲音中的冰雪突然化開,變的悲傷而低沉,“你還活著,這五年來,一直都活著那么好,卻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過,甚至沒有讓我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
“沐伊人,你怎么這么狠心?”手機(jī)那邊的聲音有些飄渺,有些虛幻,“五年了,沐伊人,已經(jīng)五年了……”
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流下,她伸手撫摸了一下,觸到那滾燙的濕意,喉嚨更加的酸澀,“我女兒還在等著我,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不好?這么晚了,你也該休息了。”
“你覺得我還能再等嗎?”
沐伊人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對方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呼吸聲沉了幾分。
沐伊人的心里十分不安,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為什么會突然查到了她的電話,突然打來了這一通電話。
又過了好一會,他的聲音才再次傳來,“我不重要嗎?沐伊人,是不是對于你來說,我一點(diǎn)都不重要?”
不,不是這樣的……
沐伊人的心里在吶喊著,甚至想要沖口而出,卻是極力的忍住了。
“你如今有了丈夫,有了女兒,那么的幸福,而我呢?”
對不起……
“是不是對于你來說,只要有了一個靠山,就可以隨時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不……”沐伊人哽咽著說出一個字,卻被他隱怒的聲音打斷。
“沐伊人,我說過這輩子你都是我的!就算是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沐伊人聽著他冰冷如霜的話,眼淚不斷的落下,無法再說出任何一句話。
“明天,最后的期限!”對方咬了咬牙,狠狠的烙下一句話,“如果你不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嘟——
尖銳的忙音倏地響起,手機(jī)那邊,再也沒有了他的聲音。
出租車正好將沐伊人送到了下榻的酒店,她坐在后車座里,久久無法回過神。
待師傅叫了她幾遍之后,她慌亂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顧慮著自己哭過的眼睛回去會被看出來,便又讓師傅載她繞著附近的幾條街行了一遍,等到臉上的淚水干透、情緒也恢復(fù)之后,她才回到了酒店。
剛進(jìn)到頂樓的總統(tǒng)套房的時候,櫻櫻正坐在北冥瀾的大腿上玩著魔方,見到她回來,只是抬頭跟她打了一聲招呼,并沒有跑過來撲進(jìn)她的懷里。
沐伊人看到她低頭玩魔方的側(cè)臉,又想到了剛才打電話來的那個男人,心情頓時就一落千丈了。
而且櫻櫻對她的依賴和親密已經(jīng)漸漸的不如很小時候那般了,無論是去哪,她一直都是跟著北冥瀾比較多。
沐伊人的心里忽然覺得有些受傷,再怎么說她也是自己親生的,但是總覺得女兒跟北冥瀾的親近要比她更甚。
北冥瀾看到沐伊人站在那不動,像是看出了她臉上流露出來的表情,動了動大腿,開口對腿上的女兒說道,“小公主,先放下魔方,媽咪那么辛苦回來,快點(diǎn)去幫媽咪拿包包,倒水給媽咪喝。”
櫻櫻聽到這話,低低的嗯了一聲,就放下的手中的魔方,從北冥瀾的腿上滑了下來,蹬蹬的小步跑到沐伊人面前,從她手里拿過對她來說有些大的包包,放在了沙發(fā)上,然后又跑進(jìn)廚房里去倒水了。
北冥瀾也在這時站了起來,走到沐伊人面前,略微蹙眉問道,“怎么了,你臉色不是很好。”
沐伊人有些閃爍的垂下眼眸,怕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哭過的痕跡,“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但是她的動作卻還是沒有逃過北冥瀾的眼睛,“你哭過了?”
他這句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我……”沐伊人正猶豫著如何回答,櫻櫻已經(jīng)從廚房拿了一杯水出走,走到沐伊人面前遞了給她,“媽咪,喝水。”
櫻櫻抬著頭,將手里的水杯往上舉著,沐伊人笑了笑,正好可以逃避開剛才那個問題,拿過櫻櫻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之后,便一手抱起了櫻櫻,往沙發(fā)走了去,一邊走一邊輕柔的問道,“今天櫻櫻吃了什么?去了哪里玩?跟媽咪說說好不好?”
“爹地今天帶櫻櫻去了海洋公園看魚,去一個很像茶樓的餐館吃了好吃的點(diǎn)心,媽咪,那個點(diǎn)心跟我們家里吃的是不同的哦,爹地說那些點(diǎn)心是港式的,好好吃啊,爹地還說明天去游樂場玩呢……”
櫻櫻奶聲奶氣的嗓音不時的響起,興致高揚(yáng)的跟沐伊人說著今天的趣事。
而北冥瀾,表情凝重的看著沙發(fā)上笑的開心的母女兩,優(yōu)美的丹唇漸漸的抿成了一條線。
##第三百一十一章覬覦,把她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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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晚,沐伊人失眠了,因為那個男人突然的一個電話和命令,讓她陷入了兩難之中,這間總統(tǒng)套房有兩間房間,沐伊人和北冥瀾各睡一間,而櫻櫻這幾天也一直跟著北冥瀾睡,十分黏他。
第二天早上沐伊人剛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櫻櫻坐在北冥瀾的腿上掰著手指正在數(shù)什么,那張笑靨如花的小臉讓沐伊人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腦海里那張清冷疏離的妖嬈容顏始終揮之不去。
見她出來,北冥瀾立即抱著櫻櫻放她下來,讓她去沐伊人的身邊。
“媽咪,爹地說今天去游樂場,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櫻櫻拖著沐伊人的手指,小小的手心溫暖異常。
沐伊人想到那個男人說今天要去流景別墅的事情,心里有些忐忑,但是轉(zhuǎn)眼看到女兒那么期待的眼神,卻不忍心讓她失望,只能笑著答應(yīng)了,“好吧,櫻櫻喜歡就好。”
櫻櫻歡呼著又向北冥瀾跑去,北冥瀾將她一把抱了起來,用下巴新長出來的一絲胡渣蹭著她的小臉,惹得櫻櫻咯咯的笑了起來,指責(zé)道,“爹地沒有刮胡子。”
“還不是你一直在爹地面前吵著要快點(diǎn)出門,爹地都沒時間刮胡子。”北冥瀾寵溺的笑了,抱著她往門口走去。
沐伊人看著這兩個其樂融融的父女兩,忽然就覺得更加悲傷了。
其實她并不怪櫻櫻會跟北冥瀾這么親近,畢竟他是真的很疼愛櫻櫻,將她當(dāng)成了親生女兒看待,當(dāng)年櫻櫻出生的時候,剛滿七八個月,就呱呱墜地了,因為早產(chǎn)的原因,櫻櫻的身子一直比其他的孩子要虛弱很多,而天皇御所上下,對這個唯一的小公主也十分重視疼愛,尤其是老爺子,更是將櫻櫻捧在手心里當(dāng)成掌上明珠一樣寵著疼著。
櫻櫻三歲之前,經(jīng)常感冒病倒,見孩子那么辛苦,自己也為此哭過很多,就是那時候北冥瀾似乎不再日夜流連在外面的女人堆里,徹夜不歸,幾乎是天天都守在她和櫻櫻的跟前,安慰她,給她鼓勵和信心,給生病中的櫻櫻講故事,逗她開心,后來,櫻櫻便跟他這個父親親近了許多。
櫻櫻三歲半的時候,為了她的健康,和身為天皇御所未來接班人的使命,老爺子讓月見教櫻櫻一些習(xí)武之人的增強(qiáng)體質(zhì)的訓(xùn)練,后來也是北冥瀾親力親為,她每次經(jīng)過訓(xùn)練場的時候,便經(jīng)常可以看到有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那里或打拳、或射箭、或擊劍,他給與櫻櫻那么豐富而健康的生活,她實在是沒有資格責(zé)怪櫻櫻和他的親情會比自己都要深。
她也沒有反對過櫻櫻以后要接替老爺子的位子,即使對于孩子來說是個危險的挑戰(zhàn),但是從嫁給北冥瀾的那天起,她便已經(jīng)知道,也已經(jīng)認(rèn)命,這個孩子,是天皇御所少主的女兒,無論是不是親生,櫻櫻都是北冥瀾的女兒,日后,也必定要接受應(yīng)有的命運(yùn)安排。
只要,那個男人不會知道櫻櫻的存在的話,那一切都不會改變……
三個人在游樂場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游樂場的一年一度的動畫形象大型表演,有很多媒體都前來采訪做現(xiàn)場直播,有一家媒體眼尖的發(fā)現(xiàn)在一旁觀看的一個驚為天人的白色身影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按照他們腦海中的記憶頓時以為是夜帝集團(tuán)高貴的總裁大人夜牧璃,尤其是他帶著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那么親密的樣子,都以為是有勁爆的新聞,便不停的對著那三人狂拍。
媒體記者那么大膽的偷拍行為,讓沐伊人十分的不自然,趕緊拉著北冥瀾想要離開。
誰知道他們剛走出不遠(yuǎn),那群記者就追了上來,閃光燈不斷,櫻櫻趴在北冥瀾的懷里,看到身后那一群跟著自己的記者們,小臉有些疑惑,卻還是沖著他們漾開了甜甜的笑容,對著鏡頭不斷的揮手。
“那是夜總裁的私生女吧,長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是啊是啊,好漂亮,看一眼就很驚艷,而且越看越像。”
后面的一些人似乎是被這個女娃漂亮而精致的臉蛋吸引,又因為那抹甜美無害的笑容讓他們不禁的發(fā)出了一聲感嘆。
沐伊人和北冥瀾聽到的時候,臉色都極其明顯的一變,北冥瀾立即將櫻櫻的臉壓了下來,不讓記者再繼續(xù)拍。
“那個好像又不像夜總裁,應(yīng)該只是有些相似的人吧?”
北冥瀾聽到這話,忽然定住了腳步,將懷里的櫻櫻放了下來,然后在沐伊人驚恐的眼神當(dāng)中,一步步靠近了那群鍥而不舍的記者。
他的臉色微沉,丹唇卻依舊是漾著一抹微笑,似是冷笑,又似是嘲諷,走進(jìn)那些記者,他一字一句,用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說道,“很抱歉,我不是你們所說的夜總裁,雖然我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我還是記住他了,原來是跟我有些相似的人,你們最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下次,可別認(rèn)錯了。”
那群記者目瞪口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北冥瀾轉(zhuǎn)身之際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補(bǔ)充道,“還有,那是我的妻女,是我北冥瀾的妻女,任何人,都別想覬覦!”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異常的冷漠和沉重。
就好像是通過媒體,要對那邊的某一個人宣告自己的所有權(quán)一般。
回到沐伊人身邊的時候,他若無其事的抱起櫻櫻,拖著沐伊人的手大步離開了。
而沐伊人,手心冰涼一片,即使是被他的溫暖包裹在手心里,卻依舊……感覺不到一點(diǎn)的溫度。
與此同時,流景別墅幽深隱秘道路盡頭,在一棵百年櫻樹的旁邊,一棟白色的小別墅在淺淡的陽光之中暈染開淺淺的光華。
屋子,一片整潔,卻是沒有一點(diǎn)的溫暖人氣。
就好像,很久再沒有人住一樣,就連陽光照射進(jìn)來的地方,都是那么的空洞冰涼。
沙發(fā)上,唯一的一個純白身影斜斜的倚靠在沙發(fā)背里,深邃如墨的桃花眸透出一絲的疲憊和徹夜未眠的血絲,麻木而空洞的看著前方打開已久卻始終都沒有看進(jìn)去的超大屏幕電視機(jī)。
忽然,他的瞳孔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般,急速的收縮了起來,直勾勾的盯著電視畫面上那吸引眼球的一家三口。
清晰的畫面上,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個溫暖人心宛如太陽一般耀眼的笑容。
就像是黑暗中突然照進(jìn)了一絲光亮,讓他的冰冷的心房微微跳動起來。
但隨即一換,一個白衣男人,臉色微沉的靠近了鏡頭,眼神發(fā)冷的宣布而出的話語,卻又讓他的桃花眸危險的半瞇了起來。
北冥瀾……
瀲滟薄唇微勾,純白勝雪的身影褪去一身的頹廢,幽幽的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轉(zhuǎn)頭看向那窗外明媚的陽光,在他看不見的黑暗背影里添上絲絲詭魅的氣息。
渡步至電話前,他按下一個號碼,薄唇微啟,清冷如雪的聲音幽幽的逸出,“夜鶯,將她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帶過來。”
捏著電腦話筒,那道濃重如墨的眸底頓時幻化出流光四溢的絕艷,宛如盛開了朵朵魅惑的花兒。
北冥瀾,那就用事實告訴大家,她們,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女!
……
當(dāng)沐伊人跟著北冥瀾來到餐廳的時候,即使已經(jīng)沒有記者的跟蹤了,但是沐伊人因為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難看,甚至還一直逃避著北冥瀾若有似無的深邃目光,北冥瀾也因為她的逃避而變得有些吃味,只有櫻櫻一直是最歡騰的那一個。
本來沐伊人打算是隨便吃頓飯就走人的了,沒想到剛坐下恰好遇到了從另一邊走過來的夏子幼,她跟一個高大儒雅的男人有說有笑的走著,而小斯宇還被那個男人抱在懷里。
沐伊人驚愕的看著那許久未見的男人,不由的出聲喊道,“子幼,子喣哥!”
夏子幼和夏子喣見到沐伊人,也有些吃驚,尤其是夏子喣,張大了眼睛看著沐伊人,很是意外。
許久未見的老友重新坐在一起,自然是有很多話想說卻又無從說起,而沐伊人也知道他想問的是什么,她擺手笑道,“今天難得見到你,有什么過去的事情都別說了,說說現(xiàn)在就好了。”
“那是自然。”夏子喣溫和一笑,目光落在她旁邊的北冥瀾身上,“這就是你丈夫嗎?果然是個天之驕子。”
“客氣了。”北冥瀾微微一笑,與他友好的握了握手。
“櫻櫻,叫叔叔。”沐伊人點(diǎn)了點(diǎn)正在努力奮斗著餐前點(diǎn)心沒有理會大人的櫻櫻的鼻子,說道。
櫻櫻從美食面前抬起頭,晶亮的眼眸宛如秋水一般,清澈而惹人疼愛,甜甜的沖夏子喣叫了一聲,“叔叔好。”
“乖。”夏子喣會心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卻隱約從櫻櫻的側(cè)臉看出了什么一般,表情有些微愣。
北冥瀾看到夏子喣仔細(xì)打量櫻櫻時臉上的變化,有些慵懶的靠著椅背,在窗外投入的陽光之下,看似無意的微笑著,鳳眸卻是微微閃過了一絲冷冽。
突然站起身,他的身影因為逆著光,讓人看不出真實表情,他淡淡的說道,“我還有些事情先離開一下,各位,你們慢慢吃。”
“瀾,你要去哪?”沐伊人聽說他要離開,以為他是為突然出現(xiàn)的朋友而感到不開心,有些不安的看著他。
“我只是突然想到昨晚月見從日本傳過來的一些事情還沒有回他,我要回去看看,拖了就不好了。”北冥瀾拍了拍她的肩膀,清雅的容顏帶著一抹暖心的笑意,“你就好好在這跟跟朋友聚聚,畢竟也不是經(jīng)常回來。”
沐伊人看到他溫暖依舊的笑容,才松了松緊提的心,“那好吧,你就先忙去吧,我會早點(diǎn)回去的。”
“到時候我來接你。”北冥瀾溫柔的對她說完,就對旁邊抬頭用不舍的眼神看著他的櫻櫻說道,“爹地要去忙,不能陪櫻櫻繼續(xù)玩,明天再補(bǔ)回給櫻櫻好不好?”
櫻櫻也沒有多說什么,縱使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望,卻還是乖乖的點(diǎn)頭道,“嗯,爹地再見。”
北冥瀾笑著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對夏子幼他們說了幾句抱歉的話,才轉(zhuǎn)身離去了。
櫻櫻的目光依依不舍的跟隨著北冥瀾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她才移回了目光,低頭一聲不吭的吃東西。
沐伊人看出女兒明顯變化的心情,心里也有些受到了影響,不過很快就因為夏子幼他們聊起的話題,將所有的事情都拋到腦后了,尤其是有小斯宇這個開心果在,那嘴里時常蹦出來的幾句話,將這幾個大人們逗的不亦樂乎。
只不過,相比起引導(dǎo)了氣氛的小斯宇,櫻櫻倒是安靜多了,一直都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專心的吃東西,吃飽之后就低頭研究什么一般,絲毫不理會大人的玩笑。
吃到一半的時候,小斯宇說要尿尿,夏子幼就將他抱了起來準(zhǔn)備去衛(wèi)生間,恰好這時一直都安靜著做自己事情的櫻櫻卻突然舉手開口說了一句,“櫻櫻也要去!”
沐伊人還沒有吃飽,正要放下筷子帶她一起去,但是櫻櫻卻說讓子幼姨姨帶著一起去就好了,還自己滑下了椅子,朝夏子幼走了去。
夏子幼只好帶著這兩個小孩子往衛(wèi)生間去了。
因為小斯宇年紀(jì)還小,所以夏子幼一向來都將他帶到女衛(wèi)生間,這一回依舊是領(lǐng)著兩個孩子進(jìn)了女衛(wèi)生間,雖然小斯宇接受媽媽帶他進(jìn)女衛(wèi)生間,但是卻接受不了媽媽在旁邊看著,就自己一個人進(jìn)了隔斷的坐廁,櫻櫻進(jìn)了他旁邊那一間,夏子幼就在鏡子前補(bǔ)著妝,等待兩個孩子出來。
誰知道,才不出一會,衛(wèi)生間里就傳來了小斯宇哇哇叫的尖叫聲,震耳欲聾,將夏子幼嚇的心臟都差點(diǎn)跳了出來。
還沒等她走過去看究竟怎么回事,小斯宇已經(jīng)大哭著從門后走了出來,連褲子都沒有提,就光著小屁股哭著撲進(jìn)了夏子幼的懷里,哭的好不委屈。
“怎么了?啊?”夏子幼一邊將兒子的褲子提上去,一邊著急的問著,小斯宇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味的哭。
恰好櫻櫻在這時從隔間走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后緊緊的攥著什么東西,眨了眨清亮的大眼睛,眸底那惡作劇的光芒一閃而過。
夏子幼一直都沒見過自己兒子會哭成這個樣子,想著他是不是被什么嚇到了,拿出紙巾給他擦去淚水,問他問不出來,只好問后面的櫻櫻,“櫻櫻,是不是里面有什么東西啊?”
“沒有啊。”櫻櫻天真的搖了搖頭,無辜的看著她,然后又展開一個無害的笑容,“不過我剛剛看到有一只蟑螂爬到了斯宇哥哥的那件廁所里。”
“蟑螂?”夏子幼疑惑的走過去看,櫻櫻見到她走開,迅速的對著小斯宇攤開了手心里的東西,笑的一臉開心。
“哇啊啊……媽媽!”小斯宇一見到她手心里的東西,哭的更是厲害,夏子幼聞聲歸來,的確是沒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
櫻櫻又將手里的假蟑螂放回了口袋里,沖著夏子幼甜甜的笑道,“斯宇哥哥膽子好小啊,怎么連一只蟑螂都怕的?那以后還怎么去殺壞人呢?子幼姨姨,你要把他教成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櫻櫻才會喜歡哦。”
夏子幼微微詫異的看著這個小女娃,怎么看就覺得她臉上那完美無缺的笑容怎么個怪異!
就好像曾經(jīng)將周圍的人都變了法似的加以“凌遲折磨”的夜牧璃那般!表面無害,實質(zhì)卻是個最黑暗的人!
“姨姨,櫻櫻要回去了。”櫻櫻仿佛是嗅到一絲不正常的氣氛,立即說了一句話,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而這時,衛(wèi)生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走進(jìn)來一個穿著黑色女式緊身西裝的女人。
櫻櫻的眼睛里立即閃現(xiàn)一抹訝異光芒,好奇的看著這個面無表情卻又像是十分厲害的女人。
夏子幼眼神一緊,還未來的及說什么,她前面的櫻櫻就已經(jīng)被來人抱了起來,并且快速的離開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強(qiáng)奪,還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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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夏子幼抱著小斯宇沖到座位前,告訴沐伊人說櫻櫻被帶走了的時候,她嚇得差點(diǎn)沒昏過去,要聯(lián)系北冥瀾趕過來已經(jīng)來不及,還好夏子喣在,立即就載著沐伊人,離開了餐廳。
夏子幼跟小斯宇趕回了家,一邊聯(lián)系南寂珣,打聽夜帝今天的事情,聽到他說夜牧璃今天沒有去夜帝上班,便立即通知沐伊人告訴她這件事,而沐伊人也知道了對方是將櫻櫻帶去了哪里。
車上,她捏著手機(jī),心緒十分的混亂,遲疑了好久,才翻開通話的記錄,翻到了昨晚來過一次的號碼。
但是翻到了,看著它,沐伊人卻是怎么都按不下?lián)艽虻哪莻€感應(yīng)鍵。
眼看周圍的街道慢慢的從車窗外一閃而過,沐伊人深吸了一口氣,終是撥通了這個號碼。
手機(jī)那邊的嘟嘟聲響了好久,才被人接通,卻沒有聽到對方的聲音。
沐伊人也沒有說話。
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沉沉的纏繞著手機(jī)一端,仿佛要通過這個媒介來訴說什么。
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昨晚那般,誰都不說話,誰都不想先一步妥協(xié)。
沐伊人輕輕的咬著唇,終是無法忍受這陣詭異的沉默,動了動櫻唇,認(rèn)真的說道,“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對方淺淺一笑,那溫暖的呼吸仿佛吐納在沐伊人的臉上一般,讓她隨即起了陣陣雞皮疙瘩,“你的女兒?還是誰的女兒?”
沐伊人愣怔住,覺得他的語氣有一絲的詭異,卻是無法觸及他背后的意思,便聽到他說,“既然你想要回女兒,那就你自己一個人過來。”
“夜牧璃!”沐伊人本來是不想跟他起沖突,自己回來鳳城也沒有想過再惹到這個男人,可是他卻偏偏不肯放過她。
聽到櫻櫻被夜鶯帶走的時候,她的心里既緊張又害怕,她很怕是這個男人看出了什么,即使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但是如果被他知道櫻櫻是他的女兒的話,她知道他一定不會罷休的。
手機(jī)那邊的夜牧璃沒有再說話,只是呼吸沉了幾分。
再這樣的安靜之中,沐伊人似乎聽到了那邊隱隱傳來的女兒那清脆熟悉的笑聲。
手指微攏了幾分,她不由的將聲音放柔,“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好不好?”
夜牧璃沒有立即回答,好一會兒才說道,“幻水島園,我讓夜鶯在鳳江大橋接你,你一個人過來。”
說完,沐伊人就聽到他掛斷了電話。
幻水島園,他竟然將櫻櫻帶去了幻水島園,而不是流景別墅!
愣了一會,沐伊人突然才回過神來,急忙對夏子喣說道,“子喣哥,馬上去鳳江大橋,我女兒在幻水島園。”
夏子喣聞言,眼神不由的變了一下,卻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調(diào)頭往鳳江大橋駛?cè)ァ?br/>
當(dāng)夏子喣的車子到達(dá)鳳江大橋的時候,夜鶯在就在橋邊等候著了,沐伊人匆忙的跟夏子喣道謝之后,便跟著夜鶯上了賓利車,去橋的另一邊,那個奢華而又像是監(jiān)獄一般的幻水島園。
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般的壓抑過,沐伊人看著周圍明明早就遠(yuǎn)離了自己的一切,突然間又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她的心是那么的沉重,沉的就好像有千斤的石頭壓著一般,難受到幾乎要爆炸。
當(dāng)她看到那座如同宮殿一般的別墅時,當(dāng)她看到那在大門口排開的一大群傭人和保鏢時,當(dāng)她看到和藹可親卻又經(jīng)常被吐槽的管家福叔出來迎接自己時,她忽然退縮了,愣愣的往后退去,不敢再向前一步。
“沐小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福叔一看到沐伊人的身影,眼睛立即就亮了起來,就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閨女一樣又是哭又是笑的跑了過來,“太好了,原來少爺說的都是真的!少爺說你還活著的時候,我還以為少爺想你想到瘋掉了呢……嗚嗚,我太高興了!”
福叔一邊用手帕抹眼淚鼻涕,一邊領(lǐng)著沐伊人往里面走,“沐小姐,你快點(diǎn)進(jìn)來吧,少爺跟老夫人都在里面呢!”
沐伊人忽然回過神來,急急的開口問道,“我女兒呢?!”
“小小姐也在里面!跟少爺在下棋呢!小小姐好聰明啊!不用多少時間就學(xué)會國際象棋了,真不愧是遺傳了少爺?shù)幕颉?br/>
福叔不停的贊嘆點(diǎn)頭,而沐伊人聽到他前面的話,心頓時就咯噔一下,已經(jīng)無心顧暇他后面說了說么,便跑進(jìn)了屋子里。
“櫻櫻!”
沐伊人一進(jìn)到會客廳,便看到了正坐在國際象棋桌前低頭冥思的女兒,緊張的叫了她一聲,立即沖了過去抱起了她。
“媽咪,你來了。”櫻櫻見到沐伊人,臉上笑的十分燦爛,兩只小短腿輕輕的搖著擺著,十分的愜意。
“櫻櫻……”沐伊人抱著女兒輕盈的小身體,心里壓著的大石頭瞬間就落了下來,至少看到她平安無事,也沒有哭鬧,讓她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櫻櫻忽然嘟了嘟嘴,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瞅著還在作戰(zhàn)中的國際象棋,有些不高興的開口說道,“媽咪,你打擾我跟papa下棋了。”
沐伊人聞言愣住了,順著櫻櫻的目光望去,她才發(fā)現(xiàn)坐在國際象棋對面的男人。
那抹熟悉的純白,那張熟悉的清冷妖嬈容顏,還有那雙熟悉的醉人桃花眸……
沐伊人咬了咬唇,頓時站在那里動彈不得,櫻櫻趁機(jī)蠕動了小身子要下去,沐伊人只好將她重新放在了國際象棋臺前的椅子上。
她不敢看夜牧璃,但是她卻能感覺到他炙熱的眸光一直緊隨著自己,她只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輕柔的替櫻櫻理了理微亂的柔軟頭發(fā)。
夜牧璃安靜的坐在那里,瀲滟薄唇微微翹起,一雙濃墨重彩的桃花眸緊隨著對面一聲不吭的女人身上,看到她依舊不變的容顏,他的心仿佛像是震開了一股暖流一般,讓失去生機(jī)已久的心底,終于慢慢的化開了冰雪。
相比起五年前喜歡放著一頭差不多及腰微卷長發(fā)的她,如今她用一支沒有任何裝飾的櫻木發(fā)簪松松的挽在腦后,有幾縷秀發(fā)慵懶的從額前散落,映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是那么的淡雅清秀。
她低頭垂眸的樣子依舊帶著憐惜,長長的睫羽宛如氣息的鳥兒一般,隨著她的眨動而展開翅膀躍起,那股猶如眉目含情的春水,就像是三月明媚的陽光,照亮在櫻花盛開的璀璨枝頭。
誰說歲月對女人是無情的,他不覺得,至少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看不到一點(diǎn)歲月的痕跡,反而是有一種沉淀的美,若有若有的輕撩著周圍的人,讓人不由地被她的目光所吸引。
或許唯一不變的,就是她喜歡穿素雅長裙的習(xí)慣,即使是有了一個五歲女兒的她,已經(jīng)年過三十的她,也依舊習(xí)慣穿著一件米色的棉質(zhì)長裙,披著一條針織披肩,簡單而富有韻味。
夜牧璃直勾勾的看著她,眼里流露出來的熾熱感情,直窺無掩。
“papa,我們繼續(xù)。”櫻櫻注意到對面的人一直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媽咪,有些不滿的朝他擺了擺小手,想要重新吸引他的注意力。
夜牧璃聞言,不露痕跡的將目光從沐伊人的身上移到櫻櫻身上,對她的話仿佛很有興趣,“好啊。”
倒是沐伊人,自從聽清楚櫻櫻剛才叫這個男人的稱呼之后,立即就呆在那里了,不可置信的瞪著一臉無害的夜牧璃,心里為他可能跟女兒說了什么的猜測而感到忐忑不已。
偏偏櫻櫻玩的正在興頭上,她又打擾不得。
這女兒的脾氣,她早就摸透,若是在她認(rèn)真的做著一件事的時候去打擾她,那她必定會翻臉。
翻臉的速度,還快過翻書的速度,認(rèn)真起來連她這個親媽都不顧。
這臭脾氣,還真是跟她對面這個看似無害的彎著唇一起下國際象棋的男人如出一轍,完全沒遺傳到她的好性格。
沐伊人不安的咬著唇站在那,看著這兩個玩的不亦樂乎的親生父女,頓時不知該干什么好了,整個人完全就是尷尬到了極點(diǎn),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怕驚擾到了他們。
所幸,她的酷刑沒有維持太久,這一盤棋在十分鐘之后就分出了勝負(fù),勝的,當(dāng)然是夜牧璃。
但是,向來容不得自己輸?shù)臋褭驯闶艿搅藰O大的打擊,做什么事情向來都贏的她,說什么都要纏著夜牧璃繼續(xù)玩,夜牧璃笑的一臉的高深莫測,不回答,櫻櫻只好走過去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抓著他的手心嘟嘴說道,“papa,再玩一次,再玩一次好不好?”
夜牧璃瀲滟的唇邊滿是得意的微笑,看著與自己相似的小臉,他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她的鼻子,循循引誘道,“那櫻櫻叫一聲爸爸,就再玩一次。”
沐伊人“騰”的瞪大眼睛,有些驚愕的看著這個誘導(dǎo)女兒叫他爸爸的男人,差一點(diǎn)就要跳出來。
“papa……”櫻櫻奶聲奶氣的開口叫道。
“不是papa,是baba……”夜牧璃認(rèn)真的看著櫻櫻水茫茫的大眼睛,耐心的教導(dǎo)她。
“papa……”
“跟爸爸念,ba—ba……”夜牧璃不死心。
櫻櫻嘟了嘟嘴,像是艱澀的繞了一下口舌,才柔柔的叫道,“pa—pa……papa”
夜牧璃的額頭落下幾條黑線,既然baba不行,那他便改變路線……
笑了笑,他捏了捏櫻櫻的小臉,繼續(xù)引誘道,“那櫻櫻叫一聲爹地,爹地,好不好?”
櫻櫻聽到這話,兩條清淡的小秀眉忽然就微微蹙了起來,亮晶晶的瞳眸疑惑的轉(zhuǎn)了轉(zhuǎn),一臉正色的說道,“可是,櫻櫻有爹地了,爹地只能有一個哦。”
話音剛落,夜牧璃的臉色立即就變了變,但是礙于在小孩子面前,他又不能將自己的不爽展示的太過明顯,只好忍耐著,眉心微微跳了跳。
看到這個男人一臉吃癟的樣子,在一旁的沐伊人差點(diǎn)就沒忍住笑了出來,卻被夜牧璃抬眸丟了一個警示的眼神過來,她只好當(dāng)作什么都沒聽到,也沒看到,任由這個男人怎么栽在自己的女兒手里。
“櫻櫻,就叫一下,都不行嗎?”夜牧璃無奈,只好打出了可憐牌,一對含著憂傷的桃花眸瞅著櫻櫻,表情十分的受傷又期待。
櫻櫻想了想,還是用力的搖了搖頭,“爹地說只能有一個爹地,一個媽咪哦。”說著,她還伸出小手覆上夜牧璃的臉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甜甜的笑道,“papa,既然你跟我爹地都是贏過櫻櫻的人,在櫻櫻心中你們都很厲害哦,你是櫻櫻的papa……”
##第三百一十三章熱吻,你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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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輕輕的一吻,讓夜牧璃的緊繃的輪廓線條松了幾許,他眸光微動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天使一般的臉,忽然覺得被她那小小的手心覆著的臉頰,是那么的溫暖。
只不過,他卻低估了這女娃對她那個爹地之間的父女深情。
剛才夜鶯將她從餐廳帶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她基本上不說話的,很安靜、卻又帶著一絲警惕的看著他許久,才忽然開口甜甜的跟他說了一句話,“你跟我爹地好像。”
那一句話,其實讓他悲喜參半。
悲的是這個女娃或許真的不是自己的骨肉,只是因為像了她的爹地,所以才會有了他的影子,而喜的,就是她的爹地,或許只是自己的替身……
因為伊人深愛的一直是他,所以當(dāng)遇到那個跟他相似的男人的時候,才會選擇了他,嫁給了他。
他以為這女娃會反抗自己將她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是她沒有,反而是很興奮又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不僅一張嘴甜的將奶奶他們逗得合不攏嘴,看到國際象棋的時候,她竟然還說要學(xué)。
十分出乎意料的,她很聰明,只不過聽他講了一次游戲規(guī)則,跟他對弈了一盤之后,便慢慢的掌握了這個棋牌游戲。
而她不服輸?shù)木髲?qiáng)性格,也讓他震驚之際,又很是欣慰。
如果這個孩子好好培養(yǎng)教導(dǎo)的話,日后必定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厲害人物。
而他,很需要一個這么聰明又完美的接班人。
所以,他并沒有按照一開始的預(yù)定讓醫(yī)生過來將自己和她做個親自鑒定,就算這個女娃不是自己的骨血,他都要將她和伊人,一起奪過來自己的身邊!
但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對沐伊人當(dāng)初活著卻又不回來找他反而嫁了人生了孩子的事實感到很難以接受!
氣,一想到就一肚子的悶氣!
沐伊人在旁忽然接受到男人那無盡的怨氣,下意識的閃了閃身子,無奈的皺了皺眉頭。
其實之前她很想提醒一下夜牧璃,papa也是日語發(fā)音里父親的意思,雖然櫻櫻會說中文,但她畢竟是從小生活在日本的圈子里,周圍都是講日語的環(huán)境,在中文發(fā)音上難免會參雜日語的發(fā)音,而且她還這么小,對于發(fā)音不準(zhǔn)也見怪不怪,她只在想不通為什么夜牧璃要那么糾結(jié)papa和baba的區(qū)別。
況且他自己都精通七國語言,也理當(dāng)知道papa是爸爸的意思,干嘛非要這么糾結(jié)呢。
她都還沒有怨他這么突然就讓櫻櫻叫他爸爸的事情呢,竟然就給臉色她看。
也不知在她來的期間,他有沒有對櫻櫻做什么驗證親子關(guān)系的鑒定之類的,如果有的話,那她到時又該怎么辦?
而且,他有沒有跟櫻櫻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些問題都堆積在沐伊人的心中,千頭萬緒,卻理不出一點(diǎn)的頭緒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樓梯那邊響起了一真細(xì)碎的腳步聲,幾人聞著聲音望過去,只見老夫人在一個傭人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了下來。
沐伊人見到她更加蒼老的容顏,心中很是不好受,腳步不受控制的朝她走了過去,想要攙著她的手。
秋懿微驚的抬起灰蒙蒙的眼眸,眼前是一片朦朧之色,隱約的她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任免輪廓,五官都已經(jīng)看不太清楚。
但是這個熟悉的感覺,她還是認(rèn)出來她是誰,眼眶一片泛紅,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伊人……”
沐伊人聽到她微微哽咽的聲音,眼里頓時也一片酸澀,好不忍住了才沒有哭了出來。
“伊人,真的是你,是不是?”秋懿顫抖著一只手,覆上了沐伊人攙在她一只手臂上的手背。
沐伊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良久被輕輕的道出聲音,“是我,老夫人,我是伊人。”
“太好了……”秋懿松了一口氣,含淚的眼睛微微帶笑,顯得晶亮無比,“你真的還活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快別說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扶您先過去坐著吧。”
“好好好。”秋懿連連點(diǎn)頭,在沐伊人的攙扶下往沙發(fā)走去,而櫻櫻此刻也很乖巧的走了過來,將一個靠枕放在沙發(fā)上,就拍著讓她坐下,“太奶奶您坐。”
“咱們櫻櫻就是乖。”秋懿樂的心花怒放,摸索著將櫻櫻抱了起來,左親親右親親,愛不釋手的樣子讓沐伊人看了有些心里難受。
血濃于水這句話,一點(diǎn)都不假,即使他們還不知道櫻櫻是否是夜家的子孫,但是他們卻已經(jīng)是將她當(dāng)成親生的子孫來看待了。
可是,她卻……
“伊人,你生的女兒,就是乖巧聽話,誰能娶了你,真是福氣。”秋懿忽然說出一句話,讓大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凝結(jié)了一下,沐伊人下意識的看了那邊的夜牧璃一眼,見到他依舊眉目淡淡的坐在那沒有表情,她才略略的松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她并不是很想提到關(guān)于她的事情,但是,面對五年再見的人,她又怎么能逃得過這一遭?
不過秋懿似乎也并不想多說什么,尤其是孩子在這,她也不方便多說,就怕影響到了孩子。
夜牧璃卻突然在這時站了起來,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的水晶棋子,妖嬈的桃花眸微揚(yáng),淺淡的說道,“奶奶,讓福叔過來陪櫻櫻玩國際象棋,別讓她無聊了。”
說著,他走到櫻櫻的面前,低頭撫著她的頭發(fā),小聲說道,“櫻櫻,我讓一個高手也陪你過兩招棋局,好不好?”
“好啊好啊。”櫻櫻一聽到高手,立即就來神了,馬上跑到棋局桌前落座,隨時準(zhǔn)備開站的架勢。
福叔雖然是上了年紀(jì),但是怎么說也是從小跟著夜牧璃一起切磋所有棋牌游戲過來的高手,夜牧璃的國際象棋,都是他教的呢,這回讓他跟小女娃過兩招,自然是歡喜不已,坐到椅子上,便很快就進(jìn)入了狀態(tài)。
夜牧璃見櫻櫻的注意力已經(jīng)完全被棋牌吸引,便走到沐伊人面前,二話不說就拉起了她的手,轉(zhuǎn)身往樓上走去。
“你干什么?”沐伊人壓低了聲音,不敢驚擾到再玩棋牌的女兒。
夜牧璃驀地轉(zhuǎn)身,冶艷的桃花眸凝著絲絲寒霜,“我們之間,有太多的事情要干了,你以為不說清楚,我會放你離開嗎?”
沐伊人聽到他這霸道的語氣,知道自己今天真的是難逃一劫了,便只好乖乖的跟他上了樓。
但是上了樓之后,她就后悔了,因為這家伙竟然將她帶到了他的房間!
沐伊人還來不及說去樓下花園,夜牧璃就反手將房門鎖上了,沐伊人的眼神驚變,心里頓時閃過一個很不妙的念頭,驚愕的看著他道,“你鎖門干么?”
“你說還能干么?!”夜牧璃“啪”的一聲就將沐伊人按在了墻壁上,身體力行的告訴她自己要干什么。
“不……唔——”
沐伊人的話音消失在他狂熱的吻之中,那滾燙如火的舌頭強(qiáng)勢的分開她的緊閉的唇瓣,撬開她緊咬的牙關(guān),順利的溜達(dá)了進(jìn)去,尋到她的丁香小舌,肆意的挑弄糾纏著。
那曖昧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從兩人緊緊糾纏的舌尖發(fā)出,讓周圍的空氣都噼里啪啦的燃燒了起來。
這個吻來的又猛又快,讓沐伊人毫無招架之力,只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讓她感到渾身虛軟,氣喘吁吁了。
可是夜牧璃還是不肯放開她,只是力道輕緩了許多,也變的溫柔了許多,仿佛方才的著急只是因為一時沒有控制好突然迸發(fā)的熱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漸漸的緩了過來,也已經(jīng)掌握了主導(dǎo)兩人yuwang情潮的主控權(quán)。
五年了,這個甜美的味道,他念了五年,那么熟悉的感覺,只有她才能帶給他。
按在她手臂上的一只大掌緩緩的滑落,滑過她的細(xì)腰,然后再撩起她的長裙,微礪的手掌輕滑的劃過她的大腿,順著往上,一直撫摸伸向她的小腹,然后在她不停的繞著圈圈,似是逗弄,又似是探索。
那一刻,沐伊人的身體就像是忽然傳開一陣強(qiáng)烈的電流,讓她猛地從這個激烈的吻中清醒了過來,有些激動的想要推開他,睜大了眼睛略帶驚恐的瞪著眼前微微染上了紅暈色澤的妖嬈容顏。
但是夜牧璃卻是紋絲不動的鎖著她,結(jié)束了這個狂熱而綿長的親吻,他那雙染了點(diǎn)點(diǎn)醉人的qingyu之色的墨眸,直勾勾的望著她的臉。
停在她小腹上的手微微使了力道按了按,沾著一絲瑩色水光的緋紅薄唇低魅的說出了一句話,“你這里……孕育過我的孩子。”
沐伊人看到他認(rèn)真而嚴(yán)肅的表情,登時心中一急,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卻被夜牧璃緊緊的固定在了墻壁和他的身體之間,他的另一手也變的暴躁了起來,用力的扯開她的衣裙。
等沐伊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被他的動作嚇到完全震住了。
拉扯之間,沐伊人肩上的披肩掉落在地上,束著頭發(fā)的發(fā)簪也掉落了下來,頓時,她微卷的秀發(fā)披散而開,凌亂而慵懶的貼在她的肌膚上。
她的裙擺,更是被夜牧璃撩到了肚子上面,她僅穿著絲薄內(nèi)褲的下半身完全的呈現(xiàn)在了他的眼里——
“夜牧璃!你禽獸不如!”
沐伊人終是忍受不住內(nèi)心的委屈和煎熬,開口就大聲的罵了起來,發(fā)紅的眼眶也涌上了點(diǎn)點(diǎn)晶瑩的淚水。
夜牧璃聽到她的辱罵,如畫般的眉尖微蹙,卻依舊自顧自的低頭看向她的小腹。
那白皙的小腹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如同一條粉色的蜈蚣,夜牧璃愣怔的看了許久,忽然就低低的笑了出來。
沐伊人聽到這個男人詭異的笑聲,心不由的緊了緊,卻看到他抬起來的那張臉,變的陰沉而鬼魅。
##第三百一十四章坦白,憑什么說我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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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變化,實在是快的有些讓她難以接受。
夜牧璃卻是無視她的驚訝,將她的衣裙放下,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想法,伸手輕輕地?fù)嵘纤尊t潤的臉頰,柔聲的說道,“沐伊人,事到如今,我只要你一句話。”
沐伊人眼神略帶警惕的看著他的溫柔表現(xiàn),他的動作明明是充滿柔情,但是他的眼眸深處卻是涌動著那么寒冽的冰霜,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給凍結(jié)住。
深吸了一口氣,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問道,“什么話?”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如剝了雞蛋殼一般滑嫩的肌膚,勾起她的下巴,妖嬈絕色的容顏湊近她的櫻唇,故意輕輕的摩擦著,緋紅唇瓣蠕動,他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薄荷香,纏繞住她的心房,“回到我身邊。”
沐伊人的呼吸滯住,看了他好久,他的表情沒有一點(diǎn)開玩笑的樣子,反而是異常的認(rèn)真,那雙深邃的如同千年冰封的墨眸緊緊的擭住她的視線,讓她連轉(zhuǎn)移開都是那么的困難。
沉默了好久,她才開口輕聲答道,“我已經(jīng)是有夫之婦了。”
聽到她的回答,夜牧璃的動作微頓,下一秒?yún)s猛地咬住了她粉嫩的櫻唇,懲罰性的來回磨蹭著,讓沐伊人吃痛的低呼了一聲,“啊!”
“回到我身邊!”夜牧璃如同魔咒一般的聲音再次響起,濃濃的霸道和脅迫之意昭然若示。
“夜牧璃!你不能總是逼我挑戰(zhàn)倫理道德的底線!”沐伊人低低的吼了出來,聲線帶著一抹顫抖和悲痛,“五年前,你讓我不顧法律上的關(guān)系做你牢籠里的金絲雀,后來又不顧我是阿玠的未婚妻跟你私底下曖昧不斷,而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身為人妻,你卻還是不放過我,非要逼著我,夜牧璃,你到底想怎樣?!你知不知道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會承受不起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痛苦折磨的?!”
一聽到她提起陳年往事,夜牧璃如墨般深邃的眼色明顯的暗了暗,眸底布滿了山雨欲來的危險,忽然就冷笑著拍了拍沐伊人的臉頰,清冷如雪的聲音直刺她的心中,“虧你還記得五年前的事,沐伊人,五年前是你自己獻(xiàn)身給我的,即使是在你做了夜洛玠的未婚妻之后,讓我失控的那一晚,也是你主動的,那一晚有沒有讓你受孕,沐伊人,你心里最清楚。”
沐伊人聽到他清冷的話語,心里不由的一顫,杏眸如同受了刺激般猛地收縮了一下。
而夜牧璃沒有一點(diǎn)溫度的聲音,不停的在她耳畔響起,“沐伊人,五年了,我和你之間的賬,我們一筆一筆來算,而你,休想再逃離我!”
沐伊人恨恨的咬牙,艱難的從牙齒中擠出一句話來,“你瘋了。”
“是,我瘋了。”夜牧璃將身子朝她壓的更緊,讓她完全貼合著自己的身體,感受彼此熟悉的味道和溫度,“五年前就被你逼瘋了。”
“到底是誰逼瘋誰?!”沐伊人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句,眼神透出強(qiáng)烈的反抗之意。
夜牧璃被她這么一吼吼的有些愣怔,墨眸頓時就激起了一層熾熱的火花,點(diǎn)點(diǎn)纏繞著她因為生氣而染上了酡紅的臉頰。
這個女人,五年不見,脾氣也大了許多,竟然敢這么吼他,若是五年前,她最多就是跟他鬧鬧小脾氣,斷然是不敢這么大聲的吼他,將所有的怒氣都寫在臉上的。
都說女人的脾氣都是男人慣出來的,她敢這么肆意大膽,可見她的丈夫,有多寵她。
一想到她在別的男人懷里,將他看過的一切都盡收了眼底,夜牧璃的心中就猛地竄上了一股怒火,眸底的火花也漾開了一抹冰焰,交織著折磨著彼此。
“看來你的丈夫?qū)⒛愕膲钠鈶T出來了。”夜牧璃勾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高,兩人靠的不過一寸有余。
瀲滟薄唇勾起一抹詭魅的笑容,他清淡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正好,我可以順便調(diào)教一下你這小脾氣。”
說完,他便迅速的壓下唇瓣,擒住了她的那嬌柔的宛若櫻花瓣一般迷人的雙唇,肆意的吮吻噬咬了起來。
“唔!”
即使是時隔五年,這個男人對她的身體還是那么的熟悉,知道她身體所有的敏感點(diǎn),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便輕易的讓她淪陷……
那一瞬間,沐伊人敏感的連腳指頭都縮了起來。
許久未有過的情潮,如同潮水一般迅速的襲擊了她的全身,那刺激的電流,不斷的蔓延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渾身動彈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灘成了一灘水般,柔柔的趴在了他的懷里。
“真敏感。”夜牧璃輕笑著舔吻著她的唇瓣,故意以調(diào)笑的語氣對她說道,“難道你的丈夫都沒有讓你這么敏感過嗎?不過是剛開始,你就已經(jīng)如水一樣了……”
沐伊人一愣,瞬間覺得無盡的羞愧染上了她的耳根,終究是個女人,還是個有夫之婦,聽到他這么說,她便覺得這是他對她的侮辱和嘲笑!
她沒有力氣推開他,只能用力的咬了他不肯離開的唇瓣,低聲叱道,“你無恥!”
夜牧璃聽到她羞愧的低罵,倏地瞇了瞇醉人的桃花眸,“這張小嘴看來真的要好好的懲罰懲罰才行了。”
“你變態(tài)!”沐伊人繼而罵道。
“這張小嘴不僅會取悅我,還這么能說會道,我很喜歡。”夜牧璃淡笑著,嘴上卻說著流氓的話語。
沐伊人已經(jīng)是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即使是過了這么久,這個男人還是沒變,總是會在各種時候說盡任何幾極具挑逗的話語,讓她羞的無從面對,而他卻總是一副好整似暇的觀看她的反應(yīng)的樣子,讓她心里覺得十分的委屈和不甘心。
他總是習(xí)慣突然間的爆發(fā),席卷了她的狂潮,然后又恢復(fù)一片平靜,云淡風(fēng)輕的轉(zhuǎn)身離去,留下她一個人來面對那無盡凄涼的夜。
沐伊人越想越委屈,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讓他那么的堅持,不肯放過她,總是不讓她平靜的過好日子。
想著想著,沐伊人的眼淚就直直的懸在了眼眶里,再也忍受不住的直白的低吼了出來,“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我?!為什么總是要打破我平靜的生活?!你又不愛我!你不愛我!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夜牧璃聽到她飽含委屈的話,當(dāng)下就愣怔了一下,低繞著點(diǎn)點(diǎn)烈焰火花的墨眸瞬間就攏聚了一層淺淡朦朧的薄霧,仿佛隔著千山萬水,透過重重遮掩,要直抵她的靈魂深處。
凝著她璀璨如星的淚眼,夜牧璃的腦中像是爆開了一個悶雷,瀲滟薄唇微啟,“我不愛你?你說我不愛你?”
沐伊人抿著被他問的微微紅腫的櫻唇,帶著一絲嘲笑反問,“難不成你很愛我?”
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他總是這樣霸道的對她,從不說愛,就連一句喜歡的話都吝嗇的不肯說出口,每次情到深處總是她失控,總是她忍不住的覆在他耳邊對他說出自己的深情愛語,可是他呢,每一次,每一夜,都是一笑而過,抱著她,讓她所有的深情愛語發(fā)酵、蒸騰。
她抓不住他的人,她也看不清他的心。
夜牧璃抿了抿唇,眸色更加黑濯如夜,聲音變的有些虛幻,“你憑什么說我不愛你?”
沐伊人微微垂眸,掩去眸底的一片失望和悲傷,喉嚨有些酸澀,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怕萬一她開了這個口,積蓄了五年的思念和悲痛,都會隨著這一刻而爆發(fā)出來。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接下來會干什么,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將心里的所有話語都發(fā)泄了出來,那他必定……更不會放過她。
“你回答我,你憑什么說我不愛你?”夜牧璃抱著她的力道微微加重。
可是他臉上的神情,卻是那么的清淡,只有墨眸深處,一片濃墨如煙。
“因為你,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理智和冷靜,因為你,我第一次有了想要將曾視為麻煩的女人強(qiáng)留在身邊的想法,因為你,我毀了與瑞士銀行的合約,因為你,我差點(diǎn)就殺了那個打你的外國男人,因為你,我放棄了澳大利亞一半的市場,因為你,我不顧道德不顧法律只為不與你分開……”
夜牧璃沉重的話如同魔咒一般,低低的在沐伊人的耳邊響起,而他,沒說一句話,便就向她的唇瓣貼近一分,向她的身子壓近一分。
“因為你,我沖撞了向來疼愛我的奶奶,因為你,我不惜毀了家族間的利益逃了訂婚只為答應(yīng)御璽那不平等的條約挽回你,因為你,我整天對我身邊惹了你的人亂發(fā)脾氣,因為你,我連碰一下其她的女人都覺得厭惡,因為你,我變成了一個醋壇子,瘋狂的妒忌夜洛玠,妒忌夏子喣,妒忌所有你身邊出現(xiàn)的男人!”
沐伊人的心被他的話震的如同大海中漂浮的小舟,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場暴風(fēng)雨,將她刮的淋的毫無反擊躲避的余地。
“因為你,即使知道了沐家當(dāng)年被害的真相,我依舊忍住了沒動夜洛玠和洛佩,因為你,我被刺激的一氣之下就答應(yīng)了緋嫻提早舉行婚禮,因為你,我一遍又一遍的后悔自己的所為,因為你……我還跳下了鳳江想要去陪你死……”
“沐伊人,就算我瘋掉,就算我死掉,那也是被你逼的!是你一直在逼我!是你的懦弱和膽怯不敢放手去愛,不敢放手去爭取!將我逼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夜牧璃的聲音驟然提高了許多,將沐伊人嚇得瞪大了杏眸,不置信的瞪著他。
“你說!我愛不愛你?!我愛不愛你?!”
夜牧璃怒問著,將她的身子緊緊的壓進(jìn)懷里,黑濯如夜的墨眸深處隱含著一股暴虐的戾氣和壓抑的火熱,“是你一直都沒有用心去感受我給你的感情!沒有用心去觸碰我給你的所有深情!你現(xiàn)在還來指控我說不愛你?!是不是你以為,非要是說出口的愛才叫愛?!用行動給你的,就不是愛?!”
他的墨眸深深的擭住她顫抖的視線,鼻尖彼此緊緊的相對著,不讓她逃離一分,也不讓她逃避一分。
如此熾熱而濃重的花火,壓抑了許久的感情和真心,在他的身上一霎那就爆炸開了,那沉重的枷鎖,幾乎讓沐伊人呼吸不過來。
嬌小的身體在他禁錮的懷里劇烈的顫抖著,沐伊人像是無法再承受他此刻過于沉重的感情枷鎖,就像是火山爆發(fā)一樣,那么的突然,讓她終于承受不住的哭了出來。
“嗚嗚——”
悲慟的哭聲如同破竹的尖銳,突兀的響徹整個房間。
夜牧璃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出聲安慰她,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妖嬈如畫的一雙墨眸,帶著一絲空茫,沉醉的幾乎落入了暗夜之中。
##第三百一十五章吻痕,你這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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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伊人一直哭,一直哭,那延綿不斷的哭聲回蕩在明亮的房間里,像是哀戚的嗚咽聲一樣,傳進(jìn)夜牧璃的耳中,讓他深邃幽黑的瞳眸深處漸漸的恢復(fù)一絲光濯。
她的哭聲讓他心疼,讓他莫名的煩躁不已。
不禁的將懷里哭的渾身顫抖的女人抱的更緊,他修長如玉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朦朧的淚眼之中,低頭吻住她流瀉出哭聲的雙唇。
咸咸的淚水,漫過她的臉頰,在兩人相濡以沫的唇瓣之間蔓延開一股濕潤而苦澀的味道。
“無理取鬧的小女人,你說……我現(xiàn)在還愛不愛你?”夜牧璃溫軟的唇瓣微啟,化開一抹模糊而心疼的聲音。
沐伊人感受著他清冽的氣息,那溫柔的觸覺,讓她的呼吸幾乎都滯住,但是,他的一切所為,卻是深深的烙進(jìn)了她的身心里,讓她覺得就連窒息的話,都是那么的美好。
五年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愛她的表現(xiàn),因為……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樣膚淺,都想到聽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對自己說出一句真心真意的“我愛你”。
可是,她等了那么久,等的幾乎連自己的命都賠進(jìn)去了,卻還是無法得到他的一句真情表白。
到了這一刻,他剛才爆發(fā)說出的那些話,他說她從來都沒有用心去感受過他給自己的深情,沒有體會過他的愛是表現(xiàn)在行動上的,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如果他真的愛她,為什么當(dāng)初他對她還存在利用?為什么要讓她哭那么多,傷的那么多?
沐伊人的內(nèi)心仿佛天人交戰(zhàn),不斷的爭執(zhí)著他是否愛她,愛,或不愛?
在他綿密而柔情的深吻之中,她的淚水不知不覺的便落得更多,但是卻總是被他親密的吮吻去,一遍又一遍的輕撫她被他揭開的傷痕。
“從來沒有人可以讓我變成這個樣子,只有你,只有你……”夜牧璃喃喃低語,不斷的在她唇間輾轉(zhuǎn)纏綿,一只大掌拉起她的小手,移到了自己心跳微微失控的胸口,“伊人,好好感受一下我為你所做的事,我給予你的感情……”
沐伊人感受到掌下的心跳,那滾燙的溫度,像是電流一樣傳進(jìn)了她的心里。
她失神的任由他輕輕的吻著,心跳似乎也隨著掌下感受到的心跳而起伏著,兩人的身子都為彼此而失控,卻是沒有一絲的yuwang參雜其中。
在他瀲滟的薄唇吻過她濕潤的眼睛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微微顫抖了呼吸,哽咽的開口說出了自己心里掙扎已久的答案,“你就是不愛我……”
夜牧璃的身子有些僵住,滾燙的身子忽然冷卻了些許。
“我已經(jīng)把話說的那么清楚了,為什么你還是不懂?”他蹙起如畫般妖嬈的眉尖,低頭深情的凝進(jìn)她的淚眼之中。
沐伊人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是愛我,為什么……為什么當(dāng)初要那樣傷我,把我當(dāng)成一顆復(fù)仇棋子……”
“那只是一開始!”夜牧璃有些無奈的抓緊她的手,呼吸有些急促,“我曾經(jīng)是這樣做過,可是……那是在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你的感情之前!”
沐伊人聽到他的話,眼淚又不自禁的流了出來,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教夜牧璃看了分外心疼又心動。
“那你……”沐伊人蠕動著紅腫的櫻唇,眸色溫軟而瑩潤,直直的看著夜牧璃,低聲的問道,“你愛我嗎?”
夜牧璃墨眸中的深情不變,緊緊的凝著她水茫茫的杏眸,身體似乎正在漸漸的燃燒起一把qingyu的火焰,讓他不禁的將身子靠近了她幾分。
他知道,無論如何,她都只想要他的一句話。
這一句話,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會那么喜歡聽?即使可能這個男人只是為了哄哄自己的話語,卻依舊為了這句話而奮不顧身?就連身邊所有實質(zhì)付出的愛的行動都看不到?
想到這,他瀲滟的薄唇忽然漾開了一抹淺淺的笑意,像是有些自嘲。
“原來,是我的表達(dá)方式一直不對嗎?”夜牧璃低低的嘆息一聲,伸手拂開貼在她臉上濕潤的發(fā)絲,輕輕的撫摸著她白皙的臉頰,再次將臉湊近她,在她微嘟的紅腫櫻唇上吻了吻。
沐伊人有些焦急的等著他的回答,即使是膚淺,她也想要聽到他開口對她說那句話……
夜牧璃直勾勾的眸光凝著她的雙眼,眸底深處似有一股洶涌的火花要噴薄而出,瀲滟薄唇微啟,“伊人……”
沐伊人的心跳漏了半拍,跟他緊緊的對視著,幾乎忘了周圍的一切,而時間,也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嘀嘀嘀——”
一陣音樂鈴聲忽然響起,驟然劃破這緊張而凝固的嚴(yán)肅氣氛——
沐伊人猛地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口袋里的手機(jī)正劇烈的震動并吵鬧著。
夜牧璃微啟的唇瓣再次抿緊,眸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眼色。
其實沐伊人根本就不想接這通電話,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即將說出口的話語,卻是被這通并不及時的電話給打斷了。
她的心里無比的懊惱,在夜牧璃變的清淡的眸光中,她只好掩住自己的慌亂,從容的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機(jī)。
等拿出手機(jī),她的視線看到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名字的時候,她的心驟然一緊,下意識的抬頭忘了夜牧璃一眼,卻發(fā)現(xiàn)夜牧璃的眸光也落在她的屏幕上,而且那對深邃的墨眸已經(jīng)凝起了點(diǎn)點(diǎn)暗涌的風(fēng)暴。
這一瞬間,沐伊人的羞恥心,仿佛才回籠。
她一個有夫之婦,竟然跟他這樣親密,甚至還在等待他對自己的表白……
如果他真的說愛她,真的說了那句她等待依舊的話語,她又該怎么做,重新投回他的懷抱,做一個出軌的女人?拋棄救了自己的恩人和丈夫?
沐伊人的心里,有一股酸澀在慢慢的化開,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抗拒的推了推夜牧璃的身子,轉(zhuǎn)頭接通了來電。
“是我……”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平靜,尤其是夜牧璃這個男人還在旁邊的時候。
“伊人,你還好嗎?櫻櫻是不是跟你在一起?”那邊的北冥瀾似乎正在開車,而且語氣還有些焦急。
“嗯,櫻櫻跟我在一起。”
“那就好。”北冥瀾松了一口氣,頓了一下,才又開口說道,“剛才你的朋友子幼找到我,說櫻櫻……被夜帝集團(tuán)的總裁帶走了。”
沐伊人聽到這話,頓時就驚愕了,有些緊張的動了動唇,仿佛是害怕他會知道什么一般,想要開口,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伊人,我現(xiàn)在趕著去那個幻水島園接你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母女。”
沐伊人看不到北冥瀾的表情,可是卻能通過他的語氣想象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就知道櫻櫻若是被夜牧璃發(fā)現(xiàn),那她和夜牧璃之間的事情,北冥瀾遲早有一天也會知道,可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那么快就到來,她一點(diǎn)準(zhǔn)備都沒有,她甚至都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
“瀾,我……”沐伊人緊皺著眉頭,他不能來這里,不能來這里……
心里這般想著,可是沐伊人卻一點(diǎn)都說不出口,如果北冥瀾來了這里,那這兩個男人之間……
沐伊人一想到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情,她的身子就不禁的打了個冷顫。
而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聽著沐伊人講電話的夜牧璃,卻是在聽到她念出“瀾”這個名字的時候,墨眸倏地就變冷了下來。
沐伊人還想要跟對方說些什么,但是剛開口,卻又變成了一陣曖昧的低吟——
“唔……”
耳垂的溫?zé)嵊|感讓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氣,錯愕的瞪大杏眸,同一時間便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唇,遮住接下來的一陣破碎的輕吟聲。
一張妖嬈絕色的臉,正曖昧的吻著她雪白的耳珠……
夜牧璃微微側(cè)過臉,看著眼前染上了粉色的臉頰,十分滿意的彎起了瀲滟嘴角,緋紅的唇瓣沾著一絲媚色,滿眼輕媚灼熱的看著她酡紅的臉蛋,開口低啞而魅惑的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敏感……”
“嗡”的一聲,沐伊人的大腦幾乎都被轟炸了。
這這這……這個男人,竟然這么的無恥!趁她講電話的時候逗她的身子!!
而且……而且對方還是北冥瀾!她的丈夫!
沐伊人瞪著眼前放肆微笑的男人,他眼里透露出來的魅惑,宣告著如果她再敢對電話那邊的人說一句話,他必定會有更加驚人的動作。
“伊人?!”手機(jī)那邊的北冥瀾聽到這陣不尋常的低吟,愣怔一分鐘過后,一顆心立即緊繃了起來,急忙的開口呼喚沐伊人。
一直在女人堆中打滾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剛才她那聲曖昧的聲音,是怎么一回事!
北冥瀾捏著手機(jī)的手瞬間收緊,美麗的鳳眸,在等待的時間之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變冷了下來。
而手機(jī)這邊處于水深火熱狀態(tài)中的沐伊人,緊緊的咬著唇,她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再動一分,只是羞惱的瞪著夜牧璃,整個人幾乎被他逼瘋。
偏偏夜牧璃像是無所謂一般,對著沐伊人染紅的耳根,輕輕的吹了一口熱氣……
“呼——”
沐伊人驚的連腳趾都縮了起來,臉色漲紅的就像是煮熟的蝦米一樣,整個大腦嗡嗡作響,根本已經(jīng)失去了正常的思想,下一秒,再也忍受不了的按斷了通話,將手機(jī)丟到地板上,轉(zhuǎn)頭就咬上了夜牧璃微露在衣襟之中的精致鎖骨。
“夜牧璃!你這個瘋子瘋子!!”
伴隨著尖銳聲的消失,一陣痛楚立即就在鎖骨傳開,夜牧璃微微吃痛的蹙眉,嘴角的笑痕卻是依舊如三月春風(fēng)般耀眼溫和。
待沐伊人咬夠松開他,夜牧璃順手將她壓進(jìn)了墻邊,鎖緊在懷里,快速的低頭在她的櫻唇上輕輕的咬了一口,含笑的清澈聲音如同毒藥一般誘惑,“你和我一起瘋……”
沐伊人愣住,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夜牧璃無限放大的臉給吸引住,隨即,她的唇,又被霸道的侵占了。
急促的低喘聲,在房間里柔柔的化開。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兩個人才戀戀不舍的分開,深深的看著彼此,卻都已經(jīng)是狼狽不堪……
深深淺淺的吻痕,在沐伊人肌膚上布滿了,就連她的櫻唇,都被摧殘的又紅又腫,甚至還添了一些細(xì)小的傷痕……
而夜牧璃也沒有好到哪里去,被扒開的衣襟已經(jīng)掉落了幾顆鉆扣,松松垮垮的散開,泛著蜜合色的胸膛布滿了點(diǎn)點(diǎn)紅色的指甲痕,或長或短,都是沐伊人剛才惱怒之時狠狠扣著留下的……
夜牧璃噙著一抹魅生的笑意看著依舊處于迷離狀態(tài)的沐伊人,開口說出的聲音有一絲低啞的饜足感,“我的小貓,你給我的傷痕還真是不留情。”
沐伊人臉頰發(fā)熱的看著他胸膛上的痕跡,想到好像自己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修指甲了,加上剛才實在是惱怒的可以,所以她一下手起來就沒有一點(diǎn)輕重了。
看著上面的的肌膚有一些正緩緩的滲出一絲血色,她咬了咬唇,微微顫抖著伸手觸碰,眼里的擔(dān)憂和緊張流露的十分明顯。
夜牧璃十分滿意她的反應(yīng),抓住她的小手,低聲笑道,“心疼了嗎?”
沐伊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穿衣服就沒有人看見了,也只有你看得見的……”夜牧璃將她緊緊的抱著,眸色暗了暗,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劃過沐伊人的背部,帶著一絲誘惑,“伊人……”
沐伊人聽到他這誘惑的聲音,那份熟悉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
幾乎是立即的,她的身子微顫,眼神不由的緊了幾分。
她知道,他不會只滿足這樣的親吻,她早就熟透……
##第三百一十六章對峙,跟他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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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伊人驚慌失措的低下頭,慌亂的眼神,一下子就觸及了被自己丟到地板上的手機(jī)。
腦海中猛地閃過北冥瀾那張清雅陰柔的笑臉,胸腔就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擊了一下,讓她伸出手臂用力的推開了他。
夜牧璃唇邊的笑容隨著她的推離而慢慢的凝固,輕媚灼熱的墨眸升起一抹淺淡如霧的朦朧。
沐伊人微微轉(zhuǎn)過頭,不想看到他眼中暗淡下去的失望,緊緊的揪著自己被他拉開的衣襟,背過身子去整理衣服。
身后的男人沉默不語,而沐伊人雙手微微發(fā)抖的整理的衣服,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忽然變的有些窒息。
這樣的沉默沒有維持多久,便聽到了夜牧璃微微沙啞的聲音,“為什么還要拒絕我?你明明也動情了。”
沐伊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耳根染上一絲羞愧的紅,無法反駁他的話,只能閃躲著他的話題說道,“你就不能留一些尊嚴(yán)給我嗎?櫻櫻還在樓下,如果她知道她的母親跟……跟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男人這樣……你要我以后怎么見人?”
夜牧璃有些愣住,似乎才考慮到孩子的事情,沉沉的看著她,也沒有繼續(xù)逼著她,“那么,你跟他離婚,回到我身邊。”
“你……”
“無論櫻櫻是誰的孩子,只要是你生的,我就會視如己出。”
聞言,沐伊人愕然的看著他,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這樣的一句話。
他不是……懷疑櫻櫻是他的孩子嗎?為什么又……
“我問過櫻櫻她的出生年月,算算時間,如果你真的是在五年前家庭宴那一晚懷孕的,那么到她出生的三月份,就是七個半月,按照你當(dāng)時的身體情況,孩子早產(chǎn)的話那也是極大可能,只不過,櫻櫻實在是不像早產(chǎn)的孩子,反而比同齡的一些孩子聰明健康的多。”夜牧璃說到這,忽然笑了笑,“當(dāng)然,或許是因為你嫁的男人夠厲害,改變了櫻櫻作為早產(chǎn)兒的虛弱體質(zhì),把櫻櫻教的那么聰明。”
沐伊人聽著他的話,只覺得心里一片苦澀。
“櫻櫻說她像她的父親,像你的丈夫,但是,卻能在她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或許我跟你的丈夫真的是有些相似,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我并不會覺得奇怪,雖然我也很想做親子鑒定證明櫻櫻到底是誰的女兒……”
“不可以!你這樣做會傷害到櫻櫻!”沐伊人突然尖聲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放棄了這個念頭,我甚至不想再追根到底的問你櫻櫻到底是誰的女兒,我也不想傷害這么小的一個孩子,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就夠了!”夜牧璃一臉認(rèn)真的看著沐伊人,眼神透出堅定的光芒。
沐伊人臉色微微發(fā)白,看著眼前妖嬈的容顏,一下子就失去聲音。
“無論什么時候,我想要的,就只有你!沐伊人!”
如同宣誓一樣沉重嚴(yán)肅的聲音,讓沐伊人的心緒紊亂不已。
“還記得你留給我的一封郵件嗎?”夜牧璃撫摸著她的臉頰,忽然放柔了聲音問道。
沐伊人身子驀地一震,看到他那像是陷入了迷離中的眼神,腦海中似乎有什么在閃過,而低垂在身側(cè)的左手腕仿佛有一種隱隱作痛的感覺。
夜牧璃執(zhí)起她的左手,低眸看向她的手腕處,一道很淺很淡的傷疤,如果不仔細(xì)看,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但是一想到那里曾是一道深深的傷口,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刺進(jìn)了般疼痛。
“你知道嗎?在我以為你死了之后,我才看到那封郵件,我看到里面你留給我的話,每一句都讓我痛徹心扉,看到你那活生生的笑臉,我以為你還在流景別墅等著我,只要我一回去,就能看到你……但是,當(dāng)我一路狂飆到了流景別墅的時候,空蕩蕩的,沒有一點(diǎn)你的痕跡,就連你的味道就消散了……那一刻我心如死灰,就想要去鳳江陪你,就算你不在這個世界了,那我還可以去那個世界陪你。”
夜牧璃緊抓著沐伊人的手,聲音哽咽,“伊人,你為我留下了這道傷痕,為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而我,也想賠你們一條命。”
沐伊人緊緊的咬著唇,已經(jīng)不知該說什么。
而聽著他說的一切,他經(jīng)歷過的那些,卻仿佛能在她的腦海里形成,一幕一幕的閃過。
“所以,只要有你,我只要有你,那就夠了。”夜牧璃眼圈微微發(fā)紅,看著她的目光堅定不已。
“你……”沐伊人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理智的說道,“如果我輕易的辜負(fù)救我的恩人,我良心會不安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把我逼得那么緊了。”
夜牧璃看著她,淡淡的反問,“如果你因為他救了你而賠上自己的一生,你就心甘情愿嗎?”
“是,我心甘情愿,至少他不會逼我,不會像你這樣讓我愛的喘不過氣來。”沐伊人直直的望著他,沒有一點(diǎn)的閃爍,“夜牧璃,你讓我太過痛苦,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后,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只要櫻櫻幸福快樂,有一個完整的家,那就夠了。”
“我可以給你和櫻櫻。”夜牧璃的聲音有些急切,“我已經(jīng)把我在澳大利亞注冊的沐氏集團(tuán)總部遷回這里來了,沐氏的所有資產(chǎn)和管理權(quán)一直都寫著你的名字,伊人,我說過要讓沐家在鳳城重新建立起來,只要你回來,你不僅是幻水島園的女主人,還是沐家的主人,你的父母,一定會很開心你回來的……”
沐伊人微微吃驚的看著他,“你真的把沐氏……”
“是,我答應(yīng)過你的母親,如果沐氏有朝一日可以回到鳳城,就一定會轉(zhuǎn)入你的名下,再次回歸沐家子孫的手里。”夜牧璃眸中閃著點(diǎn)點(diǎn)寵溺的微笑,說的很是肯定。
沐伊人眨了眨酸澀的眼,想到離開已經(jīng)的母親,不由的開口道,“我可以去看看我的父母嗎?”
“當(dāng)然,不過……我以為你死了,把你的墓碑也建在了你父母旁邊……”夜牧璃的話音剛落,沐伊人的秀眉就皺了皺,教夜牧璃趕緊又補(bǔ)充道,“我待會就讓人去拆了!只要你還好好的活著,還在我眼前,那比什么都好……”
沐伊人剛剛動了動唇想要說話,話到嘴邊的時候,房門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伴隨著傭人恭敬的話語,“少爺,有位叫北冥瀾的先生要見你。”
沐伊人渾身一僵,身子立即就冷了下來。
夜牧璃感受到她明顯的變化,眸色一變,沉著嗓音開口道,“不見。”
“你……”沐伊人驚愕的抬頭看他,卻發(fā)現(xiàn)他滿臉的清冽。
但是,傭人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兩人都震驚住了,“少爺,北冥瀾先生已經(jīng)在客廳里了。”
幻水島園作為私人島嶼,在鳳江大橋的通往之路設(shè)有安全檢測的限行欄,一般不是夜家熟悉的人,是不會放行通過大橋的,而北冥瀾,他是怎樣通過進(jìn)入幻水島園的?
沐伊人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北冥瀾擁有那個黑暗的身份,如果他是用了非法的手段……
夜牧璃忽然冷笑了起來,眼里透出一股冷冽,緩緩地道,“既然有這個能力獨(dú)身來到這里,那我……就見見他。”
“夜牧璃!”沐伊人伸手拖住他的手,一顆心跳的飛快。
夜牧璃看到她擔(dān)憂的神情,抿了抿唇,輕聲的宣布道,“我不管他是日本地下天皇的少主,還是你的丈夫,我都不會把你讓給他。”
沐伊人聽到這話,驟然瞪大了眼睛。
“原來,你知道他的身份……”
夜牧璃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聽到她的話,淡淡一笑,妖嬈的桃花眸微微瞇起,掩住了一絲冷冽光芒,“當(dāng)然,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
“我也該好好的……見見你這個身為日本黑幫的頭號交椅山口組的少主丈夫了。”
沐伊人看著他的詭魅的表情,一顆心,緩緩的沉落,她擔(dān)心的事情,終于是來了……
當(dāng)沐伊人和夜牧璃從三樓下到會客廳的時候,那里的氣氛,倒是不像沐伊人所想象的那般緊張,而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
櫻櫻還是在和福叔下著國際象棋,只不過已經(jīng)是改為坐在北冥瀾的懷里跟福叔對弈著,她小小的臉上有著雀躍的歡喜,好像在爹地的懷里就天不怕地不怕一樣,一種橫掃千軍的信心洋溢于表。
秋懿坐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喝著茶,眉頭有些深鎖,時不時看著那邊正在下棋的父女,似是有些不解。
聽到腳步聲,幾人都往聲音的來源望來,夜牧璃走在前面,沐伊人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什么,但是在北冥瀾轉(zhuǎn)過頭的看到他眼中的視線的那一霎那,她卻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好像下一秒,他就會將映入眼前的人,血洗了一般……
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沐伊人仿佛被嚇到,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北冥瀾已經(jīng)抱著櫻櫻站了起來,轉(zhuǎn)身一臉平靜的向沐伊人走去。
沐伊人看著往自己走來的男人,依舊是溫潤的微笑,但是,卻又什么變了一般……
他的眼里,仿佛沒有前面的夜牧璃,滿眼都只有她。
就在他即將走過夜牧璃的時候,站在前面的夜牧璃,卻是伸出了手臂,擋住了他前進(jìn)的步伐。
北冥瀾微微愣住,平靜的鳳眸卷起一絲暴風(fēng)雨,側(cè)頭看向夜牧璃。
兩個男人,第一次面對面的對峙。
一種暗涌的狂風(fēng)暴雨,在沉默不語的兩個男人之間慢慢的形成,仿佛隨時都會爆發(fā)出來,卻又為了身邊的女人和孩子,而極力的隱忍著。
夜牧璃瀲滟的唇角微翹,看著這個明顯對自己不友善的男人,薄唇輕啟,“我是叫你北冥瀾呢?還是搶了我女人的情敵呢?還是救了我女人的恩人呢?還是日本山口組少主呢?”
沐伊人在后面聽的嘴角抽搐,一股悶氣在她的心中漸漸的攏聚。
這個男人,實在無恥、流氓……
北冥瀾看似風(fēng)平浪靜的鳳眸看了沐伊人一眼,然后低低的笑道,“不好意思,我想,你還是叫我,伊人的丈夫好了,或許是……櫻櫻最愛最崇拜的爹地。”
沐伊人的嘴角又是微微一抽,這兩個男人,真的是……
果不其然,夜牧璃的臉色緩緩的沉了下來,妖嬈的桃花眸微微側(cè)目,看了北冥瀾懷里的櫻櫻一眼,只見她一臉疑惑的將目光鎖定在他和他身后的女人臉上,像是在觀察什么一樣,來回不斷的掃視著。
良久,她才說出一句充滿稚氣的話,但,卻讓周圍的空氣瞬間冰僵。
“為什么媽咪跟papa的嘴唇都那么紅那么腫啊?”
那一瞬間,沐伊人差一點(diǎn)的暈厥過去……
北冥瀾臉色發(fā)暗,盯著沐伊人被吻到紅腫的櫻唇,鳳眸再也掩飾不住暗涌的烈火,迅速的燃起駭人的火色。
而夜牧璃,卻是在那一刻漾開了點(diǎn)點(diǎn)輕媚琉璃的光濯,如同寶石一般,在明亮的客廳的折耀出閃亮的光芒。
被北冥瀾抱在懷里的櫻櫻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不由的抱緊了北冥瀾,怯生生的叫了一聲,“爹地?”
北冥瀾無動于衷,只是將她抱回了國際象棋桌前放下,讓在一旁直冒著冷汗的福叔幫忙照顧她一下,然后就沉沉的向夜牧璃走了過去。
看著夜牧璃極具挑釁的微笑,北冥瀾暗暗的握緊了拳頭,輕聲道,“有小孩在這,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不方便談,不如到外面去。”
“當(dāng)然可以。”夜牧璃微微一笑,笑的極度妖媚。
北冥瀾經(jīng)過沐伊人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但什么都沒說,就再度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夜牧璃和北冥瀾離開了會客廳,沐伊人心中實在是糾結(jié)緊張的厲害,看了看那邊正在玩著象棋的女兒,還有坐在沙發(fā)里也緊張不已的老夫人,咬咬牙,就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櫻櫻注意到沐伊人離開,想了想,就丟下手中的棋子,滑下座椅小步的跟了上去。
“小小姐!還沒結(jié)束呢,你不能走啊!”福叔一見櫻櫻跟上去,急忙也站了起來追出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頭條,夜帝總裁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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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沐伊人在長廊的一頭尋到這兩個男人的時候,恰好是兩個男人正爭執(zhí)的激烈的時候,純白如雪的身影一轉(zhuǎn),那拳頭便帶著呼嘯的聲音落在了對方的臉上。
沐伊人臉色急速一變,大叫著飛快的跑了過去,“瀾!”
或許是心中過于焦急,她一沖過來就推開了打人的男人,伸手扶住了因受了這一拳而往后退的身影。
“沐伊人,你走開。”
清冽如雪的嗓音在前方響起,隱忍的怒氣若是無法釋放,他或許真的會瘋掉。
“夜牧璃,你夠了!”沐伊人再也忍受不住,轉(zhuǎn)過頭就怒氣沖沖的大聲喝道,“我求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好不好?!你放過我好不好?!”
夜牧璃聽到這話,瞬間愣住了,不置信的看著她。
“是不是你非要將我逼死才可以?!是不是?!”
長廊里回蕩著沐伊人竭斯底里的聲音,而走出來的櫻櫻一聽到沐伊人這憤怒的咆哮,嚇到立即大哭了起來,張開小手抱住了沐伊人的腿,撲在她懷里不斷的說著,“媽咪不要吵架!不要吵架嗚嗚……”
突然出現(xiàn)的小小身子讓沐伊人的怒火一下子就滅了,她滿心痛苦的看著哭的厲害的女兒,身心就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
“櫻櫻別哭,別哭。”北冥瀾蹲下,將櫻櫻抱在懷里,伸手撫去她小臉上濡濕的淚水。
“媽咪不要生氣,不要吵架,嗚嗚嗚……”櫻櫻依舊不停的哭著,淚水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一般,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落,無論北冥瀾怎么哄都哄不了。
那張哭的通紅的小臉,令幾個大人都看的十分心疼。
沐伊人眼眶泛紅,終是無法再承受這種痛苦的煎熬,彎腰從北冥瀾的懷里一把抱起櫻櫻在懷里,就快步的跑了出去。
“伊人!”北冥瀾眼神一暗,正要追上去,卻被旁邊一閃而過的純白身影快了一步。
頓了頓,他鳳眸中的眸色更加黯淡,忽然就像是陷入了冰窖中的人,即使是在這三月初春,卻依舊感覺冰冷不已。
沐伊人抱著櫻櫻沿著幻水島園的路徒步走著,櫻櫻的哭聲已經(jīng)漸漸的停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抱著沐伊人的脖子,下巴趴在沐伊人的肩窩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抽噎著。
沐伊人聽著女兒的抽噎聲,心里十分難受,她從來都不想大人之間的事情會傷害到孩子,當(dāng)聽到櫻櫻大哭的那一霎那,她后悔了,她實在是不應(yīng)該再回來鳳城的!
她要離開,帶著櫻櫻離開,遠(yuǎn)離這一切……
她們身后有一輛白色的賓利車緩緩的跟著,速度不快,始終都保持著幾百米的距離跟在后面,沒有靠近也沒有遠(yuǎn)去。
櫻櫻早就注意到了這輛車,但是她知道那不是爹地的車,只能好奇的張望著,沒有出聲。
賓利車的車窗忽然緩緩的降了下來,夜牧璃帶著點(diǎn)點(diǎn)柔和的眼神一下子就對上了櫻櫻清澈明亮的視線,只見櫻櫻哭的紅腫的大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粉嫩的小嘴巴化開一抹欣喜的笑容,對著賓利車?yán)锏囊鼓亮д辛苏惺郑舐暤慕械溃皃apa!”
沐伊人聽到女兒的聲音,腳步頓了頓,而櫻櫻已經(jīng)再次開口大叫了起來,“papa,papa,媽咪,papa開車送我們……”
沐伊人咬咬牙,終究沒有理會女兒的話,再度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見到前面的女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夜牧璃踩下油門加快速度超過了她,然后在她們前面一個急剎車就停了下來。
沐伊人猛地停住,看著從車?yán)锵聛淼哪腥耍е鴻褭岩粍硬粍印?br/>
“先跟我回去,我們可以好好的談。”夜牧璃看著沐伊人發(fā)紅的眼眶,心里一疼,也不敢再刺激她,低聲的說道。
在女兒面前,沐伊人不想再像一個刺猬一樣豎起全身的針,只是抱緊了櫻櫻,當(dāng)做什么都沒聽到。
“算是我求你了還不行嗎?”夜牧璃的話音剛落,沐伊人就冷笑了一聲,眼神平靜的看著他道,“算了,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什么都不想再說了,五年前,我的生活就已經(jīng)注定遠(yuǎn)離你了,實在不應(yīng)該再繼續(xù)繞回原點(diǎn)。”
夜牧璃聽到她的話,眼神變了變,正要開口說什么,后面卻又傳來一陣汽車的聲音。
“是爹地!”櫻櫻笑著大喊了一聲,還掛著些許晶瑩淚珠的眼睛笑的彎彎的,對著開過來的保時捷直招手。
沐伊人淡笑著抹去女兒眼角掛著的淚水,見到她已經(jīng)不再傷心,她的心里也很欣慰。
北冥瀾從車?yán)锵聛恚瑥阶宰叩綆兹嗣媲埃瑱褭殉斐鍪郑暗兀ПА!?br/>
北冥瀾笑著抱過櫻櫻,點(diǎn)了點(diǎn)她精致的鼻子說道,“我的小公主還是笑起來最美。”
櫻櫻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小孩子一向來都是傷心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櫻櫻已經(jīng)恢復(fù)了之前生龍活虎的樣子,也不知道大人之間暗涌的沉重氣氛。
沐伊人看到夜牧璃眼里那一抹受傷,唇邊的淡笑凝了凝,忽然不忍直視他。
櫻櫻是他的女兒,他卻無法享受一個父親應(yīng)有的天倫之樂。
沐伊人張了張唇,喉嚨堵得難受,不想在留下來看到任何一個人的表情,轉(zhuǎn)身就往保時捷走了過去。
北冥瀾見她上了車,唇邊出現(xiàn)一抹極淡的笑容,瞥了夜牧璃一眼,抱著櫻櫻就往車子走去。
夜牧璃沒有說什么,也沒有阻止他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冰封的雕塑一樣。
櫻櫻什么都不懂,但是也知道自己要離開了,就對他擺了擺手,“papa,再見。”
夜牧璃看著她那燦爛的笑容,像極了沐伊人那絢爛如櫻的笑容,勉強(qiáng)的扯動著僵硬的嘴角,眼里化了一片的柔情似水。
直到上了車,櫻櫻小小的臉蛋還貼在玻璃窗前,不停的對夜牧璃笑,不停的朝他擺手。
而車子,終是漸漸的遠(yuǎn)離他的視線。
那一刻,他的眼前,朦朧一片。
回到酒店之后,櫻櫻就急忙去對面的另一套總統(tǒng)套房找爺爺了,北冥瀾本來有話要對沐伊人說,但是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卻始終沒有說,也跟著去了北冥武那邊。
等他們一起找沐伊人去吃晚飯的時候,沐伊人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說困的厲害,就不去吃飯了。
北冥武看到這么疲憊的沐伊人納悶了一會后,突然間一喜,以為沐伊人是有了身孕,就說要梅見去叫一個醫(yī)生過來替她看看,卻被北冥瀾嚴(yán)肅著臉色阻止了。
北冥武只好作罷,但是又忍不住說了一大通話,說什么兩夫妻難得出來游一游,換個地方換個感覺,要趁這個機(jī)會準(zhǔn)備準(zhǔn)備多生孩子的事情,北冥瀾意興闌珊的聽著,心里煩躁不已。
第二天,沐伊人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清脆的鈴聲給吵醒了。
昨晚因為太過煩心,所以忘了關(guān)機(jī)睡覺,這會手機(jī)一直響,她不接又不行,只能拿過手機(jī)接通了電話。
剛按下,沐伊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jī)那邊就傳來了一個尖銳的女聲——
“伊人伊人!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沒有?!今天報紙的頭條,你跟櫻櫻都上頭條了!”
沐伊人愣了一愣,仿佛還沒有睡醒,“什么?”
手機(jī)那邊的夏子幼正在握著一份報紙在餐桌前來回渡步,然后狠狠的拍到了桌上,大聲的說道,“今天鳳城報紙爆出你們一家三口昨天去游樂場的照片,櫻櫻還有特寫,那報紙竟然說櫻櫻是夜帝集團(tuán)總裁的私生女!”
沐伊人聽到這話,瞌睡蟲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猛地坐起身,“什么?!子幼,你……你再說一遍。”
“特大的標(biāo)題,夜帝集團(tuán)總裁私生女曝光,父女百分之五十的相似程度!文章里還說了好多什么猜測你們之間的感情的話語,還有還有,他們還扒出了五年前你跟夜牧璃在夜洛玠和華瑤兮的訂婚宴上那一次熱吻的照片,說你和夜牧璃之間偉大又神秘的愛情之路……”
沐伊人愣怔的張大了嘴巴,一顆心直線的向下沉去。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她捏緊手機(jī)急忙問道,“那不是瀾嗎?他們不是也拍了瀾的照片嗎?”
“有啊有啊,還有你老公在媒體面前說的一番話,他們都放了進(jìn)去,說你們?nèi)齻€的三角戀啊,說你找了個替身啊,但是矛頭還是直指櫻櫻是夜牧璃的私生女。”
沐伊人倒抽了一口氣,捏著手機(jī)迅速的下床,蹭著拖鞋拉開房門,跑到北冥瀾的房前打開一看,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北冥瀾和櫻櫻的身影。
沐伊人的心里十分焦急,只好回了房間對夏子幼說道,“子幼,你可不可以讓南寂珣幫我去找那報社將所有的發(fā)表的新聞都撤銷掉?我怕會影響到櫻櫻。”
“我?guī)湍銌枂枺墒且寥耍鼓亮б呀?jīng)知道了櫻櫻的存在,昨天你們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有沒有對你們不利?”
“沒事,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櫻櫻。”沐伊人說的很篤定。
“希望如此吧,不過……”夏子幼頓了頓,猶豫著。
沐伊人聽到她遲疑的語氣,已經(jīng)知道她要問什么問題。
她也沒有想過要對自己最好的姐妹隱瞞櫻櫻身世的問題,但是她又不想櫻櫻改變她現(xiàn)在的生活,就只好認(rèn)真的對夏子幼說道,“子幼,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他們說的沒錯,櫻櫻是他的親生女兒,我五年前為了保住這個孩子,才不得不跟著瀾回了日本生活,但是,櫻櫻不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她也是瀾的女兒,他們的感情比任何親生父女的都要好,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到櫻櫻一絲一毫,若是夜牧璃想以此奪回櫻櫻,我也……絕對不允許,她和瀾之間的父女感情,永遠(yuǎn)都不會變。”
夏子幼聽到她的話,并沒有覺得很驚訝,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氣般,“我知道了,伊人,你放心,我支持你,我也不會讓我的干女兒受到傷害的,媒體那邊,我會讓南寂珣去處理的,出了這樣的事,那些媒體估計也不會罷休,以后出入自己小心點(diǎn)就好。”
“嗯,謝謝你,子幼。”
跟夏子幼說完之后,沐伊人愣了一會,才匆忙洗漱了一番,換了一套衣服,才打電話給北冥瀾。
手機(jī)那邊響了許久,才被接通,北冥瀾的聲音有些凝重,“伊人,你過來父親這邊。”
沐伊人聽到這語氣,而且很難得的還是北冥瀾沒有叫“老頭子”,而是尊稱為“父親”,她的心里,已經(jīng)明了。
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夜牧璃和櫻櫻的事情了。
夜帝集團(tuán)78樓總裁代理辦公室
秘書部門的女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圍繞著今天驚爆的新聞八卦著,南寂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從另一邊的辦公室出來,捏著手機(jī)和報紙,表情凝重的幾乎天都要掉了下來。
南寂珣見到那些秘書偷懶,若是平時的話,他還可以一笑而過,畢竟他對女人一向來都溫柔,只不過今天知道事情嚴(yán)重,也知道她們圍在一起是談?wù)撌裁矗阒敝钡倪^去敲了敲她們的桌子,“上班時間,不工作這是在干嘛。”
那些美麗的秘書立即散了開來,有一個資歷較深比較八卦的,還笑的一臉神秘的問道,“南代理,這報紙上的真的是五年前的沐伊人助理嗎?她真的替總裁生了一個私生女?”
南寂珣一聽,立即就拉下了臉,“如果你不想馬上收拾東西走人的話,最后什么都別八卦,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秘書聽到這話,縮了縮脖子,“知道了……”
南寂珣皺著眉頭,轉(zhuǎn)身大步的走進(jìn)了東方玳的辦公室。
##第三百一十八章答案,你后悔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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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伊人從來都沒有想過,櫻櫻的事情,不是她親口對眼前這個老人說的,而是他通過八卦媒體看到知道的。
她本來打算等櫻櫻在長大一點(diǎn)的時候,就告訴老人她和北冥瀾之間的事情的,但是,她卻低估了八卦媒體的能力。
坐在沙發(fā)里,對面的北冥武一臉的失望,看著桌子上的報紙,那條特大字號的標(biāo)題,就連經(jīng)歷滄桑的他,都無法從這悲痛之中走出來。
北冥瀾一臉茫然的坐在一旁,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沐伊人絞著手指坐在北冥武的對面,就像是一個等待判刑的犯人一般無助和忐忑。
沉默了許久,沐伊人終于忍不住這股悲慟的沉默,開口喚道,“父親……”
“你不用說了。”北冥武艱難的出聲打斷她的話,“瀾都跟我說了……”
沐伊人下意識的看了北冥瀾一眼,后者低垂下鳳眸,抿唇不語。
“對不起……”沐伊人不知該說什么才好,“真的很對不起……”
“這輩子我最傷心的事情,第一就是我心愛的妻子早早的離開了人間,第二便是這個,你們竟然假結(jié)婚來騙我,我覺得很難過。”
沐伊人慚愧的看著北冥武,她聽瀾說過,他的母親是個中國人,當(dāng)年北冥武作為山口組的老大,為了和自己的手下同進(jìn)退沒有負(fù)擔(dān),為了這個組織而嘔心瀝血的沒有娶妻,直到瀾的母親出現(xiàn),當(dāng)時的北冥武已經(jīng)四十多,卻還是對年僅二十多的瀾的母親一見鐘情,兩人迅速的墜入了愛河,不過天妒紅顏,瀾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過世了,北冥武傷心之余,只能在愛妻的墓前立下誓言,一定要好好的保護(hù)瀾這個兒子,終生不娶,而瀾,也在天皇御所的人的照顧下,順利長大。
只不過長大后,終日流連在花叢中不肯接受地下天皇的位子的他,卻成為了北冥武最大的煩惱,眼見自己一天一天的老去,兒子卻還是沒有一點(diǎn)成家的打算,只能逼著給他相親,讓他安定下來。
受不了父親這樣逼婚的北冥瀾,才會和她有了后來的契約結(jié)婚。
“事到如今,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北冥武抬起頭,看著沐伊人。
“您問。”
“你,有沒有愛上瀾?有沒有想過,拋開你們之間的契約,真正的做一對夫妻,生兒育女、直到白頭?”
沐伊人呆住了。
而北冥瀾也呆住了,看向沐伊人,鳳眸里閃過一絲炙熱的火花。
北冥武一臉期待的看著沐伊人,繼續(xù)說道,“我不在乎櫻櫻是不是瀾的親生女兒,櫻櫻從小都是我看著長大,對她我是真心疼愛,而你,對然你是為了保住孩子而不得不答應(yīng)了瀾向你提出的契約結(jié)婚的條件,但是你和瀾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你們在法律上就是一對夫妻,如果你有心要留在我們家,繼續(xù)當(dāng)這個少夫人,我會當(dāng)作今天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我們回日本,繼續(xù)過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
“我……”沐伊人低著頭,不敢看老人過于期待的眼神。
這樣的問題讓她難以選擇,她的確是想要繼續(xù)這樣的生活,但是,她卻不想改變和瀾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話。
“伊人,你嫁給瀾那么久,難道就一丁點(diǎn)都沒有想過,和瀾好好的過嗎?”北冥武不罷休的問道,隨即又補(bǔ)充道,“當(dāng)然,我知道你顧慮什么,對于你來說,或許瀾真的是太過隨便了,天天泡在女人堆里,為了這種風(fēng)流自由的生活,才逼當(dāng)初懷孕的你跟他簽下這種結(jié)婚契約,這實在是很可惡,我替你教訓(xùn)他。”
說著,北冥武拿起桌子上茶杯,毫不留情的朝北冥瀾扔了過去。
北冥瀾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直直的看著那個朝自己飛過來的杯子,“嘭”的一聲,臉上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杯子,茶水沿著他陰柔清雅的臉滴落下來。
“這……!”沐伊人驚愕的跳了起來,急忙抽了幾張紙巾,替北冥瀾擦去那些茶漬。
“父親,你不要這樣,我沒有怪過他。”沐伊人一邊說話,一邊擦著北冥瀾的臉,眸底閃著略微擔(dān)憂的眼色。
北冥瀾彎著優(yōu)美丹唇,眼里閃著一抹笑意,嘴上說著無所謂的話語,“沒事,伊人,你就讓他打我罵我吧,這都是我活該。”
“我跟你是同流合污的人,要怪的話,連我也一起怪好了。”
“當(dāng)初我是真的見你急需要幫忙,才會趁機(jī)提出不嫁給我就不救你的條件的。”北冥瀾一臉的后悔,“所以,我真的很過分,我趁人之危,誤了你一生的幸福。”
“你別這么說。”沐伊人的眼眶微微發(fā)紅,“我一直都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會還坐在這里,櫻櫻又怎么可能順利的出生……”
“那……跟我結(jié)婚,你后悔過嗎?”北冥瀾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道。
沐伊人愣了一愣,隨即又搖了搖頭,“已經(jīng)過去了,我只想好好的過好以后的日子……”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期待的答案,但是,北冥瀾的眼中還是升起了點(diǎn)點(diǎn)光芒。
其實剛才父親朝自己扔來的那個杯子,他完全可以閃躲開,但是為了她,他硬是定住自己的身子挨了那一痛。
他想知道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
見到她那么緊張的樣子,他覺得很是受用。
就算是使苦肉計也好,他都不想她離開。
是的,他……不想失去她。
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他當(dāng)初要娶她的真正原因,他怕說出來,會嚇到了她,所以,他只好當(dāng)作什么都無所謂,只是簡單的交易,他救她的孩子,她嫁給他擋住家族的逼婚,讓他失去一切自由的權(quán)利。
可是,他卻心甘情愿的為了她失去這個自由的權(quán)利。
整個日本的人都知道,北冥瀾,日本黑道第一把交椅山口組的少主,地下天皇最寵愛的獨(dú)生子,對家族、黑道、政界、商界全不敢興趣,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女人。
他整天流連花叢之中,風(fēng)流瀟灑,溫柔大方,是所有日本女人心中最向往的多情貴公子。
但是這一切,直到她的出現(xiàn)。
在東京新宿紅燈區(qū)偶遇的那一次,他為了逃避父親派來抓他回去相親的手下,隨手拉過了她,讓她走入了自己的生命中。
她說著一口醇正的中文,她對他拳打腳踢,還誤會他是牛郎,擔(dān)心他的安危。
因為母親是中國人,所以他對中國女人都異常的有好感,尤其是她那天真清澈的眼神,讓他看到了在其她靠近他的女人中所沒有的純潔和善良。
后來他被梅見抓住,不得不回去,他卻想到她要去警察局的事情,便讓一個手下開車去送她,而手下回來,就帶回了一句話,“如果他到鳳城的話,她會很歡迎他的到來。”
所以從那時起,他對這個城市是那么的向往,在家里密謀了好久,逃了一次又一次父親為自己安排的相親,才得以順利的逃到鳳城。
他在這個城市溜達(dá)了有半個多月,就連父親也已經(jīng)派了月見來抓他回去,他以為無法遇到她的時候,卻剛好就遇到了她。
她一襲白裙,染著鮮血,從路邊沖了出來,差點(diǎn)就撞上了他的車,當(dāng)他看到那熟悉的眼眸,他的心情,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情緒。
他不能讓她死,也不想讓她再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他讓擅長理療的月見救了她,她沒有護(hù)照,他便讓月見催眠了機(jī)場相關(guān)的人員,帶著她連夜飛回了日本。
等她醒來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提出那個契約結(jié)婚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表面是平等的交易,實際上,他也有私心。
他卻一直不敢說,想著只要能這樣好好的看著她,跟她到白頭,他也心甘情愿了。
只是,這一切在重新回到鳳城后,在那個男人出現(xiàn)后,就改變了。
他怕夜牧璃奪走她,奪走櫻櫻,讓他變的一無所有。
到那時候,他的心,又能漂泊到哪里尋找安定呢?
“既然如此,那你的答案呢?”
恍惚間,房間里響起了北冥武的問話。
北冥瀾緊張的看著她,兩手握的緊緊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
而沐伊人,沉沉的低著頭想了許久,才緩緩的抬起頭,望著北冥武蒼老的容顏,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回日本吧。”
北冥武松了一口氣,看向自己的兒子,見到他鳳眸中漾開的光彩,無奈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
夜帝集團(tuán)頂樓辦公室,一室的明亮,淡淡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在室內(nèi)鋪開一層淺柔的暖和,傾灑在鋪了昂貴的繁復(fù)花紋地毯上,斑駁搖曳,輕輕的搖移,如同碎玉一般。
靠近落地窗的一襲貴妃榻上,一抹純白的纖塵不染的身影斜斜的倚靠著,微微闔著雙眸,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中如同蝴蝶一般忽閃忽閃,眼角那一抹淺色的朱砂痣在陽光映照下更是暈開了絲絲暗紅的光芒,將那張絕色傾城的容顏襯托的越發(fā)的妖嬈迷人。
這種驚心動魄的美,就像是一副中世紀(jì)的油畫,里面的男子高貴而優(yōu)雅,宛若貴族一般不可侵犯。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打開,進(jìn)來兩個俊美非凡的男人,看到貴妃榻上無動于衷的純白身影,兩人不自覺的對視一眼,便朝他走了過去。
“璃,你知道了嗎?”
南寂珣率先開口,臉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貴妃榻上的男人緩緩的睜開桃花眸,微微側(cè)目,瀲滟薄唇漾開一抹淡笑,淡薄的嗓音幽凝而出,“私生女事件?”
東方玳挑挑眉,“如果真的是你的女兒,你就不想爭取回來嗎?”
夜牧璃淡淡一笑,身子輕輕的從貴妃榻上坐起,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璀璨的眼光,修長的指尖微抬,透過縫隙擋住那忽明忽滅的溫暖,聲音飄渺的如同九天傳來,“我最想爭取回來的,是她。但是我最不想傷害的,也是她,如果爭奪這個女兒會傷害到她,傷害到櫻櫻,那我斷然不會去做。”
“一個人,犯了錯誤之后,如果再犯同樣的錯誤,那就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
東南二少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仿佛明白什么,又仿佛不明白什么。
“處理了嗎?”夜牧璃轉(zhuǎn)過頭來淡淡的問道。
南寂珣點(diǎn)點(diǎn)頭,“嗯,放出八卦的那些報刊都已經(jīng)收回撤銷了,他們手上的照片也都銷毀了。”
夜牧璃滿意的頜首,沒再說什么。
正好這時南寂珣的手機(jī)響了起來,他看到來電,立即走了出去接聽,但是還不出一分鐘,他又一臉驚變的折了回來,“璃,有個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
夜牧璃抬眸,等著他的不好消息。
“剛剛子幼打電話給我,說沐伊人已經(jīng)跟北冥瀾他們趕去機(jī)場準(zhǔn)備飛回日本了。”
妖嬈墨眸急速的收縮,夜牧璃臉上的淡然瞬間褪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離別,受盡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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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國際機(jī)場大廳
夏子幼抱著小斯宇一臉焦急的直奔vip候機(jī)室,剛進(jìn)去,就看到靠近窗戶前坐著的一群人。
“伊人!”
她大叫著跑了過去,而后者聽到她的聲音,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幼姨姨!”櫻櫻見到夏子幼,比沐伊人還要高興,坐在椅子上,兩只小短腿一前一后的搖擺著,那張笑靨如花的小臉蛋比窗外的陽光都要更燦爛,完全沒有一點(diǎn)離別的傷心感。
“干女兒,姨姨好舍不得你啊!”夏子幼將小斯宇放下,隨手就抱起了櫻櫻,愛不釋手,不斷的親著她的小臉蛋。
“櫻櫻也舍不得幼姨姨,櫻櫻也想跟幼姨姨一起玩。”櫻櫻笑瞇瞇的抱著夏子幼,說出的話讓夏子幼聽到簡直就要淚奔了。
這么快就分別了,都怪那該死的八卦媒體!
“伊人,你就不能再多留幾天嗎?你不是還沒有去看你父母嗎?要不看了你父母再走?”子幼紅著眼眶,她的心里是很不想再跟自己的好姐妹分別的,就算是知道她在哪,但是分隔兩地始終都傷心。
沐伊人笑的有些勉強(qiáng),她的眼眶也是紅的,應(yīng)該也是很舍不得,卻只能淡聲說道,“櫻櫻留在這多一天就多一點(diǎn)麻煩,還是遠(yuǎn)離這個是非之地,我們才會過的平靜幸福。”
“但是你不是為了回來拜祭你父母的嗎?”夏子幼不死心的想要勸她,“這么多年了,難得回來這一次,都還沒有拜祭就走了,多可惜。”
沐伊人轉(zhuǎn)頭看了身后坐著的北冥瀾父子兩一眼,頓了頓,只能說,“沒關(guān)系,以后還有時間,等這段時間那些不利的八卦平息了,我再回來拜祭他們。”
夏子幼也下意識的看了那沒有說話的三個男人一眼,看到戴著獨(dú)眼罩一臉冰冷的梅見的時候,她皺了皺眉頭,小聲的湊近沐伊人的耳邊問道,“你的丈夫真的是日本黑道的少主啊?那個手下看起來好恐怖好厲害的樣子。”
沐伊人淡淡一笑,“子幼,他們是好人,至少對于我來說,他們是好人和親人。”
“好吧,你過的好就好。”夏子幼扁了扁嘴,又想到自己通知了南寂珣告訴夜牧璃伊人要離開的消息,心里有些替夜牧璃可惜,忍不住開口道,“那你……真的不想回頭了?”
沐伊人愣住,看到櫻櫻還在夏子幼的懷里,覺得當(dāng)著孩子的面談?wù)撨@些問題不是很好,就抱起櫻櫻放回了椅子上,讓她跟南斯宇玩,自己拉著夏子幼走過了另一邊去談話。
而這邊的北冥瀾,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跟櫻櫻說著話,一邊情不自禁的看著沐伊人的背影,鳳眸中一片深沉濃郁的顏色。
沐伊人和夏子幼一邊說著一邊走,口袋里的手機(jī)恰好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心里忽然一緊,抬眸望了夏子幼一眼。
夏子幼朝她努努嘴,讓她快接。
沐伊人猶豫了一會,想著自己要離開必定也要知會他一聲,免得到時候他又指責(zé)她逃跑,全世界瘋狂的找她。
按下接聽鍵,沐伊人一如之前的兩次通話,什么話都沒說,而夜牧璃那邊也沉默了一會,才沉沉的開口道,“你來沐家墓園,我在這等你。”
沐伊人深呼吸一口氣,再三壓下自己的的緊張,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回日本了。”
“回日本之前,來看看你的父母吧,我等你。”
“……”沐伊人聽到他的回答,意外的愣住了。
她想過他或許會暴跳如雷的質(zhì)問她,會不顧一切的威脅她,甚至還會濫用私權(quán)的命令取消所有去日本的航班,但她怎么想,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是這個反應(yīng)。
“為什么?”愣怔了片刻之后,沐伊人才驚異的問出一句話。
夜牧璃卻是輕輕的笑了,笑的那么的淺淡,柔聲答道,“我不逼你,伊人,你沒有必要為了逃避我或是逃避媒體這么急著離開,五年了,來看看你的父母吧,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來拜祭他們嗎?拜完了,我讓人專機(jī)送你們回去。”
沐伊人聽著他的話,心里怎么都覺得怪異,仿佛跟自己說話的并不是她說認(rèn)識的夜牧璃。
“伊人,”夜牧璃頓了頓,嗓音忽然變的有些深情魅惑,“我保證,我不會強(qiáng)留你,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你可以和……和他帶著櫻櫻一起過來,我都無所謂。”
“你……”
“就這么說定了,我已經(jīng)讓夜鶯去機(jī)場接你們了,你們現(xiàn)在出來,應(yīng)該就能見到車子了,待會見。”
夜牧璃說完,不給沐伊人回答的機(jī)會就掛了電話,沐伊人睜著迷惘的眼睛看著自己前面的夏子幼,愣愣的說道,“他說要我去拜祭完我父母后再送我們回去……”
夏子幼聽到這話,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哈?不會吧?!他竟然沒有要你留下也沒有發(fā)飆?真是太稀奇了,這真的是夜牧璃嗎?還是他聽到你再次離開他的事情受到打擊腦子被擊壞了?!”
沐伊人不由地瞥了她一眼,“你別說這種話,他很正常……”
夏子幼挑了挑眉,唇邊現(xiàn)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沐伊人,“那你要怎么辦?去不去拜祭你父母?”
“我……”
“其實你一直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既然他都說等你拜祭完就放你離開了,說明他是真的做好準(zhǔn)備失去你了,你還是去看看你父母吧,那么多年了女兒都不來看自己,也怪可憐的。”夏子幼拍了拍沐伊人的肩膀,嘆氣道。
沐伊人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只能這樣了。
就如同沐伊人所想的那樣,北冥瀾聽到她說要先去拜祭父母再離開的時候,他的臉色變了變,不過還是無法反駁她的意思,只好吩咐了梅見,讓他跟北冥武在這先待著,就帶著櫻櫻跟沐伊人幾人離開了候機(jī)室。
出了機(jī)場大門,果然看見了等待在加長勞斯萊斯房車前的夜鶯,她見到沐伊人,立即走過來幾步,恭敬的說道,“沐小姐,這邊請。”
沐伊人看了看北冥瀾,后者對她淺淺一笑,沒有說什么,她就走在前面,上了房車。
時隔五年再來沐家墓園,沐伊人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好像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又好像又哪里有變了。
夜牧璃就在墓園入口處等著,沐伊人看到他的時候,他就穿著一身純白的真絲襯衫,手里抱著幾束鮮花,也沒有去旁邊的樹蔭下遮陽,任由自己沐浴在陽光里。
他微瞇著妖嬈的桃花眸,唇邊漾著一抹柔和的笑意,那燦爛的陽光,在他純白的身上暈染開一圈迷離淡黃的光暈,簡直就像是九天降臨的神祇一般。
櫻櫻見到他,最是開心,老遠(yuǎn)就對他招手不停的叫喚了,“papa!papa!”
北冥瀾聽到櫻櫻對他的稱呼,眼神幾不可察的變暗了些。
而沐伊人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只是徑自朝夜牧璃走了過去,在他面前停下,臉上的表情平靜不已。
可是,近距離看他,她才發(fā)現(xiàn),他白皙優(yōu)雅的額頭已經(jīng)泛起了點(diǎn)點(diǎn)細(xì)密的汗意,略微蒼白的面頰也帶著一抹不太正常的潮紅,沐伊人微蹙秀眉,眼里閃過一抹不明。
夜牧璃朝她淡淡一笑,將手里的鮮花遞給了她,然后開口輕聲說了一句,“進(jìn)去吧。”
沐伊人拿過鮮花,和北冥瀾一起走了進(jìn)去。
而夜牧璃,依舊站在墓園的入口,看著那遠(yuǎn)去的一家三口的背影,桃花眸中的光彩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暗淡下去,心,如刀割。
……
當(dāng)午后的陽光慢慢的轉(zhuǎn)移,溫暖的淡黃光芒漸漸的參雜了一抹涼意的時候,沐伊人和北冥瀾幾人才從墓園出來,沐伊人的眼眶有些發(fā)紅,眼里還明顯帶著一抹濕意,見到入口處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純白翩然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夜鶯黑色的身影,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沐小姐,少爺吩咐我送你們離開。”夜鶯平靜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波瀾。
“papa呢?papa為什么不來送我們?”櫻櫻好奇的睜大清澈的大眼睛看向沐伊人,像是找她尋求答案。
沐伊人有些勉強(qiáng)的對她笑了笑,心里卻是極為酸澀,“因為papa有事要忙,不能送我們。”
櫻櫻嘟了嘟小嘴,臉上帶著一抹明顯的失落,沐伊人見到,心里更是難受。
小孩子的喜怒哀樂一向來都是寫在臉上,她不知道櫻櫻對他的感情有多深,但是畢竟血濃于水,就算她無法再回到他身邊,她都還是希望櫻櫻可以記住自己親生父親的臉,在將來她長大了,能分辨所謂的對錯的時候,她也能記住,自己也是夜家的子孫。
“我們走吧。”北冥瀾一手環(huán)住沐伊人的肩膀,抱著櫻櫻轉(zhuǎn)身離去。
櫻櫻悶悶不樂的趴在北冥瀾的肩上,一雙璀璨美麗的大眼睛天真好奇的轉(zhuǎn)著,看著周圍,見到不遠(yuǎn)處那棟灰白色的別墅的時候,她的視線一下子就定在了樓上落地窗的某一點(diǎn)上,像是很努力的在看著什么。
一邊看著,一邊笑著,櫻櫻的笑容比這三月的陽光都要耀眼。
直到拐角,再也看不到那棟別墅。
一片安靜之中,只有幾人細(xì)碎的腳步聲。
櫻櫻忽然轉(zhuǎn)過頭,對著沐伊人問道,“媽咪,櫻櫻什么時候能再見papa?”
沐伊人的腳步頓了頓,卻是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感受到北冥瀾的眸光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她只能故作輕松的反問道,“櫻櫻喜歡這里嗎?”
“喜歡。”櫻櫻甜甜的笑道,“櫻櫻喜歡這里的食物,喜歡子幼姨姨,喜歡太奶奶,更喜歡和papa一起下國際象棋,櫻櫻還沒贏過papa呢。”
沐伊人聽到女兒的話,感覺心中那股酸澀越加的膨脹,難受的就連喉嚨都哽咽了。
北冥瀾見到她微微泛紅的眼眶,輕輕的點(diǎn)了櫻櫻的鼻尖,說道,“回去爹地陪你玩國際象棋,好不好?”
“爹地能讓子幼姨姨他們都來日本嗎?”
“當(dāng)然,只要櫻櫻想,爹地就隨時請他們過來做客。”
“媽咪,可以嗎?”櫻櫻又調(diào)頭看沐伊人。
看到女兒期待的目光,沐伊人不好再搖頭,只能順著她的意點(diǎn)頭,“當(dāng)然可以。”
“爹地真好。”櫻櫻高興的在北冥瀾臉上親了一口,剛才的失望都不復(fù)存在,高高興興的上了車。
而沐伊人,卻是又陷入了離別的痛苦之中。
沐園別墅二樓落地窗前,一抹純白身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視線一直緊隨著那遠(yuǎn)離的人,直至他們在拐角處消失。
那伏在男人肩上的那張小小的臉蛋,她那璀璨明亮的視線仿佛一直盯著他所在的地方,他甚至可以隱約的看到她那臉上展現(xiàn)的天真笑容。
前所未有的溫暖,在他痛苦的心中膨脹。
后方響起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黑衣男人停在了他不遠(yuǎn)處,平靜的聲音在房間里突兀的響起,“少爺,夜鶯已經(jīng)送沐小姐他們離開了。”
“嗯。”夜牧璃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妖嬈的墨眸輕斂,掩下一片失落和暗淡之色。
“少爺,我送你去醫(yī)院吧,萬一回去讓老夫人知道你病了,又要傷心了。”夜鶴臉上露出一抹擔(dān)憂,看著前方不動的純白身影。
夜牧璃沒有說什么,抬手扶著落地玻璃,忍住眼前的一陣暈眩,呼吸短促的有些不正常,卻始終不肯去醫(yī)院。
自從昨天下午她和北冥瀾走了之后,他便一直沒有休息,在露臺坐了一晚,吹了一晚的風(fēng),早上甚至沒有吃早餐就去了公司,知道櫻櫻的事情和她要離開的事情后,他又趕到了這里,借著讓她來拜祭父母的機(jī)會為了見她離開前的最后一面,在太陽下站著等候了許久,讓他的小感冒又加重了許多。
可是,這是他應(yīng)得的懲罰。
傷她太多,讓她無法回頭,他又能怪得了誰?
如果那是讓她幸福的天堂,他何苦又要將她拉進(jìn)地獄,彼此受盡折磨?
##第三百二十章慶生,我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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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京都
粉色的櫻花如云似霞,微寒的輕風(fēng)拂過每一寸大地,日式庭院里到處都是一派禪意的別致景色。
位于御所后的一個神社周圍,分別站滿了黑衣護(hù)衛(wèi),幾個身穿和服的男女在神社前,正在進(jìn)行“手水舍”洗禮,逐一進(jìn)行參拜。
幾人參拜完,年長的北冥武走到難得嚴(yán)肅一次的小公主面前,溫和的對她說道,“櫻櫻,今年還有什么愿望要留下來的?”
“有。”櫻櫻重重的點(diǎn)頭,然后就邁開腳步往祈愿板那里走去了,穿著一襲華美京友禪和服的她,及肩長的秀發(fā)都梳了起來盤成了一個丸子頭,還插上了一朵美麗的櫻花裝飾。
那小小的身子,就像是一個小精靈般,出落的可愛又迷人。
月見取下一個祈愿木板給她,幾人都看著她低頭仔細(xì)的寫著木板的身影,眼里都含著溫柔寵溺的笑意。
“月見叔叔,寫好了。”櫻櫻抬頭,將手里的木板遞給他,又補(bǔ)充道,“不許偷看哦。”
月見笑了笑,“當(dāng)然不偷看。”
櫻櫻見他掛好了木板,才重新回到沐伊人的身邊,沐伊人摸著她的頭頂,欣慰的笑道,“櫻櫻又長大了一歲了,可要更加乖乖的才行。”
今天的櫻櫻五歲的生日,因為櫻櫻當(dāng)年早產(chǎn),加上身體又一直不是很好,所以按照御所里一貫的習(xí)俗,北冥武都會帶領(lǐng)著他們來這里參拜,祈求櫻櫻可以健康平安、順利長大。
就在幾人正要折返御所的時候,一個護(hù)衛(wèi)突然從不遠(yuǎn)處跑了過來,在月見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么。
月見皺了皺眉,走到北冥瀾面前,又將剛才護(hù)衛(wèi)說的話湊到他耳邊轉(zhuǎn)告給他,北冥瀾聞言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的看了沐伊人和櫻櫻一眼,卻是沒有說什么。
北冥武領(lǐng)著他們往神社外走去,沐伊人一點(diǎn)都不知道月見剛才跟北冥瀾說的事情,拉著櫻櫻的小手,笑的宛若櫻花的絢爛。
出了神社,北冥瀾下意識的往四周掃視了一遍,在看到不遠(yuǎn)處櫻花紛飛的樹下,那一抹熟悉翩然的純白身影時,鳳眸凝起點(diǎn)點(diǎn)風(fēng)云。
他故意擋在伊人的前面,牽起櫻櫻的另一只手,護(hù)著她們走上了等候在路邊的車子。
車?yán)铮瑱褭岩琅f沉浸在一片喜悅當(dāng)中,跟沐伊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旁邊的北冥瀾一直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坐在車窗邊。
當(dāng)車子緩緩開出的時候,櫻櫻的眸光一轉(zhuǎn),忽然就被窗外一抹純白的身影給吸引住了。
不遠(yuǎn)處櫻樹下的人仿佛對上了她的目光,在她晶亮的視線里,抬手朝她揮了揮。
櫻櫻立即就反應(yīng)了過來,小臉化開一抹燦爛的笑容,驚喜的叫道,“papa!”
沐伊人聞言,整個身子一震,順著櫻櫻的視線往窗外看出去,在看到櫻樹下那個一動不動的男人時,杏眸猛地睜大了。
“papa,媽咪,是papa,papa來給櫻櫻慶祝生日是不是?”櫻櫻興奮的叫著,對駕駛座上的司機(jī)說道,“停車停車!”
車子緩緩?fù)O拢陂_在前方的北冥武的車子發(fā)現(xiàn)后面的車子沒有跟上來,也急忙停下一看究竟。
這邊,櫻櫻已經(jīng)不顧還在愣怔中的沐伊人,打開了車門,想要下車。
“櫻櫻,小心點(diǎn)。”眼看女兒小小的身子就要擠過自己下車,沐伊人連忙垮下了車子,將櫻櫻抱了下來。
“papa——”一到地面,櫻櫻就朝不遠(yuǎn)處的那抹身影直直的奔了過去。
沐伊人看著那個露出了笑容的妖魅男人,消停了好幾天的心痛,忽然又在這一刻復(fù)蘇了。
北冥瀾在后面,一臉陰翳的看著櫻櫻撲進(jìn)了那個男人的懷里,微微側(cè)目,發(fā)現(xiàn)沐伊人微紅的眼眶,心也十分的難受。
“papa,你終于來看櫻櫻了。”櫻櫻撲在夜牧璃的懷里,紅通通的小臉就像是一顆熟透的蘋果一樣。
“櫻櫻想papa嗎?”夜牧璃在她臉上親了親,桃花眸中盡是溫柔祥和的神情。
“想!”櫻櫻將這一個字說的鄭重有力,又清又亮,就連沐伊人她們都聽的一清二楚。
夜牧璃抱著她,墨眸微微揚(yáng)起,點(diǎn)點(diǎn)光濯如魅生的花兒般燦爛,柔聲笑道,“櫻櫻,生日快樂。”
“禮物呢?”櫻櫻抬起小小的臉蛋,晶亮的大眼睛直直的望著他,見到夜牧璃微愣的表情,又直接的補(bǔ)充道,“papa把所有厲害的東西都教櫻櫻,讓櫻櫻變的更厲害好不好?
夜牧璃樂的差一點(diǎn)就大笑出來了,“女孩子不要太強(qiáng)。”
“為什么?”櫻櫻不解的看著他。
“你以后就懂了,跟媽咪一樣做個溫柔的女孩子更好。”夜牧璃也沒打算跟她解釋,他知道她這爭強(qiáng)好勝的性子是遺傳了誰,盡管讓自己很欣慰,不過畢竟身為女孩子,他倒還是希望櫻櫻可以和她那樣,不要太過強(qiáng),保持一個女子應(yīng)有的天真和快樂就好了。
只不過,櫻櫻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雖然北冥瀾并無意接管山口組的地下天皇的位子,但畢竟是這里出來的人,無論如何,總會影響到櫻櫻的性格。
夜牧璃抱著櫻櫻往沐伊人走過去,沐伊人的目光微微閃爍,見到他已經(jīng)是不知該說什么,而北冥瀾也一副不太友善的樣子,似乎并不歡迎他來到這里。
“媽咪,papa來了。”
櫻櫻提醒沐伊人,沐伊人對她笑了笑,卻是沒說什么。
另一邊的月見朝幾人走了過來,對著北冥瀾說道,“少主,主上大人請這個貴賓一起回去御所一聚。”
北冥瀾嗤笑一聲,沒有說什么,就徑自打開車門上了車。
沐伊人從夜牧璃的懷里抱過了櫻櫻,眸光帶著無盡的言語,在這種特殊的場面,她實在不適合說什么,而且老爺子會這么吩咐,一定也是知道了他就是櫻櫻的親生父親。
抿著唇,她抱著櫻櫻上了車,而夜牧璃,被請到了另一部車子,與他們一起回到了天皇御所。
回到御所后的情況卻不像是沐伊人想的那么糟糕,北冥武將夜牧璃當(dāng)作是親人一般的招待,說話也沒有一點(diǎn)的嚴(yán)肅和沉重,一直都沒有提到夜牧璃和沐伊人之間的事情,而夜牧璃也沒有一點(diǎn)的生疏感,行為舉止都優(yōu)雅得體,讓人找不到一點(diǎn)不好的地方。
反而是一直在旁邊喝悶酒的北冥瀾,成了眾人皺眉的對象。
本來櫻櫻的生日,好好的一個家庭宴,是不應(yīng)該有外人在的,但是夜牧璃身為櫻櫻的親生父親,還得到櫻櫻這么大的“厚愛”,縱然很多事情沒有說開,但是卻也已經(jīng)感覺到了北冥瀾為何悶悶不樂的心情。
一種危機(jī)感,在逐漸的靠近他。
當(dāng)夜空沉落的越加深沉的時候,夜牧璃終于開口說要離去了。
北冥武也沒有留他的意思,看到櫻櫻正在桌上逗著喝的微醺的北冥瀾,便讓沐伊人去送他。
沐伊人呆了一下,回頭看到夜牧璃那染笑的桃花眸,咬著嘴唇,徑自走出了正御殿,沿著長廊往大門走去。
夜牧璃跟在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彼此都不說話,只聽得見夜風(fēng)輕拂的聲音。
長廊掛著一排和式燈籠,不同的顏色不同的花紋,透出各種精美而多彩的光芒,為這朦朧微醺的夜晚,添了點(diǎn)點(diǎn)不尋常的美。
眼見大門就要到了,兩人還是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沐伊人在前面似乎也有些憋屈,實在是難明身后的男人到底在搞什么。
難道大老遠(yuǎn)的從鳳城飛過來,只是為了給櫻櫻說句生日快樂嗎?
沐伊人想到這,忽然就停住了腳步,沒有再繼續(xù)走下去。
轉(zhuǎn)過身,她抬眸看向一襲純白的男人,接著皎潔的月光,他那妖嬈醉人的墨眸凝著一絲輕媚絕艷的光彩,瀲滟薄唇微微彎起,似乎對她的動作感到很是愉悅。
沐伊人咬著唇瓣,不知該怎么開口。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呼吸聲輕輕淺淺的起伏著,風(fēng)中夾雜著櫻花飄落的粉色花瓣,那清淡的香味在兩人中飄散,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顯得分外曖昧又迷離。
夜牧璃忽然微抬了手掌,接住風(fēng)中飄來的一朵櫻花瓣,微涼的柔嫩觸感,讓他的妖嬈的眉眼微動,覆上一絲淺柔的流艷,聲音飄渺的說道,“你的生日也快到了”。
沐伊人輕輕的抽氣,看著他手中的花瓣,記憶忽然就翻滾了起來。
鳳城櫻花初開的日子,她擁著他在櫻樹下一夜纏綿,種下了兩人的感情種子,然后在互相糾纏之中生根發(fā)芽、開花,卻一直沒能結(jié)出一個好果子……
而在今日這個日子,是五年前京都櫻花初開的日子,更是他們女兒的生日。
在現(xiàn)在能如此真實的看到他,真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沐伊人看著他溫柔的表情良久,才艱澀的開口問道,“你為什么來這里?”
聽到她的問話,夜牧璃微微凝眸,深凝她眼中的掙扎,墨眸漾開灼熱的光亮,淺聲答道,“來看我們的女兒。”
沐伊人的心猛地一震,略微驚訝的睜大了眼眸。
雖然她早知道他懷疑櫻櫻是他的女兒更多于櫻櫻是瀾的女兒,但之前他都沒有說的那么直白,甚至還跟她說無論櫻櫻是誰的女兒,他都視如己出,她以為他并不會確定這件事,也不會再提起……
這一回聽到他那么肯定的說出這句話,沐伊人還是無法抑制自己心里的猛烈鼓搗。
“伊人,我之前之所以沒有跟你說櫻櫻必定是我的女兒,是因為我也不想讓你困擾,你說的沒錯,櫻櫻也是北冥瀾的女兒,至少他救了你們母女,將櫻櫻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樣疼愛著,他對你們有恩,就是對我有恩,我也不想非要爭執(zhí)清楚櫻櫻是誰的女兒,但血緣的關(guān)系是不會變的,我無法阻止自己想要過來陪櫻櫻過生日的沖動,所以,請原諒我今天那么冒昧的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
沐伊人聽到他一番真摯的話,眼眶頓時有些發(fā)熱,說道,“我沒有怪你什么,櫻櫻開心就好。”
“他們對你和櫻櫻是真的很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夜牧璃若有所思的看著夜色中飄揚(yáng)的櫻花,眼神有些虛幻。
沐伊人的喉嚨一酸,頓時又想哭了。
夜牧璃轉(zhuǎn)頭看到她濕潤的眼圈,禁不住內(nèi)心的心疼,伸手撫去她眼角的濕意,語氣含著無盡的疼寵,“都是做媽媽的人了,怎么還是那么的愛哭?”
“再重新遇到你之前,我已經(jīng)很多年不哭了……”沐伊人聲音柔柔的答道。
而夜牧璃,卻像是被這句話震住,一下子就擊中了他柔軟的內(nèi)心,心底的疼痛更是如潮水般密集的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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