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7章 翟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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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倆跟著負(fù)責(zé)人跑到了大門該,一出門兒,就瞅著門口那里停著的那輛馬車的車板子上面放著一具尸體,尸體此時被苞米桿子蓋著,看不清是男是女!
    幾個工作人員跑上了車,他們把苞米桿子給巴拉到一邊兒,然后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這具尸體給抬了下來!
    這是一具男性尸體,他此時呈蜷縮狀態(tài),雙手抱胸,腦袋上戴著一頂老頭帽!
    我蹲在地上看了眼死者的臉,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臉全都?xì)萘?,他的臉上全都是被刀子拉過的疤痕,密密麻麻的!
    死者脖子的皮膚有很多褶皺,兩雙手的皮膚也干枯無比,王昭君這時候蹲在死者旁邊,她粗略的看了一眼,就低聲說,“這是個老年人,估計得七十多歲了!”
    七十多歲?!
    不知道為啥,我總覺著有些不舒服,我偷瞄了一眼這個死者的腳丫子,就在那個時候,我猛地呆住了!
    死者缺了一只左腳,他的左腳裹著一圈兒類似套管兒的鞋套,鞋套挨地的那個地方被他給釘了個木頭板子,應(yīng)該是防擱的!
    他的右腳跟正常人一樣,穿著一只黑色的老頭鞋,我用手指粗略的丈量一下他的左腳,果然......左腳是三寸金蓮!
    因為王昭君沒有進(jìn)過那條甬道,有些事情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看我杵在地上愣神兒,就巴拉我問我想啥呢!
    我把昨天晚上所見的那些事兒都跟這個女人說了一通,她聽完就不可思議的看了眼死者,就說,不會吧?你說這老頭兒就是兇手?
    我沖她搖搖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很清楚的記得,我和劉威剛進(jìn)入那條甬道的時候,我倆并沒有在地面上發(fā)現(xiàn)過任何腳印,這個老頭兒的腳印我們是在即將走出那條甬道口那里才發(fā)現(xiàn)的,我們只能證明他進(jìn)過那條甬道,但是不能證明他殺了人!
    尸體已經(jīng)被抬進(jìn)了院子,王昭君也跟著去做尸檢了!
    門口站著很多看熱鬧的人,我撒么了一圈兒,發(fā)現(xiàn)老梁家大門垛子那塊站著一個穿著棉大衣,手里頭拿著馬鞭的人!
    我走到他跟前兒,就問他,你是車?yán)习鍍海?br/>
    那個男人點點頭,他帶著一頂老式的棉帽子,帽檐兒讓他給翻到了耳朵邊兒上,忽閃忽閃的,看起來向豬八戒的耳朵。
    我給車?yán)习鍍狐c了根煙,就問他尸體是在哪兒發(fā)現(xiàn)的?
    車?yán)习鍍阂贿叧橐贿吘椭钢笊?,“就待后山那旮沓撿的!哎呀我的嗎,差點他媽給我嚇尿了!”
    這人滿嘴大碴子味兒,聽的我有點別捏,而且還不往正題兒上嘮,我就引導(dǎo)他說,“你在大地里頭撿的?”
    車?yán)习妩c點頭,就說,可不是咋地,俺今個兒尋思天好兒,就想去地里頭拉幾車苞米桿子回來,這剛一進(jìn)地里頭啊,就發(fā)現(xiàn)山根兒那塊趴著一個人,我過去一瞅,這不就是他了!
    山根兒?!
    我努力的回憶著,我記著那個甬道就通道了山根兒那塊,我就問他,“尸體附近有沒有小洞兒什么的?”
    車?yán)习鍝u搖頭,就說那可沒有,我又問他,“是不是那附近有一個十字路口?”
    這回車?yán)习宓故屈c了點頭,他說他家的地就在十字路口旁邊兒!
    此時外頭有點冷,那車?yán)习蹇赡苁莾龅模桶褍芍皇侄冀o插進(jìn)了袖子里暖和!
    我跟他指了指老梁家的房子,就說你先別走了,一會兒領(lǐng)我們?nèi)ヒ惶爽F(xiàn)場!
    車?yán)习鍍河悬c不太樂意,就說他們家喪氣著呢,實在不行就這樣兒吧,我就在大門口等你!俺抗凍!
    為了向他表示感謝,我就把兜兒里那大半盒黃鶴樓都送給了車?yán)习鍍?,我一個人走進(jìn)了屋子,為了屋內(nèi)溫度升高,此時工作人員正往爐子里頭填苞米瓤子!
    那具尸體被放在了炕上,他還沒有解凍,王昭君此時正小心翼翼的用剪子剪死者的衣服!
    我走上前把她手里的剪子給拿了過來,我說我?guī)蛶湍?,王昭君顯得很高興,特意給我加了十分兒!
    我一邊剪衣服,一邊就問王大美女,“姐,初步斷定是咋死的?”
    王昭君努了努嘴兒,她端詳了一會兒,就跟我說,“向他這種形態(tài),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中毒而死,第二就跟梁老太太一樣,凍死的!”
    說話間,王昭君帶上手套就巴拉一下死者的嘴唇子,死者還沒有徹底解凍,不過他的嘴角部位那塊好像有點白色的冰碴兒!
    王昭君用鑷子把那些冰碴兒小心翼翼的給刮到了托盤上面,她看了一會兒就跟我說,“這應(yīng)該是胃液,他死前嘔吐過,應(yīng)該是中毒了!我得趕緊解剖!”
    王昭君這時候就扯脖子跟工作人員喊,大家再加把勁兒啊,把這屋子給燒熱乎地,時間不等人啊!
    工作人員聽到以后,就開始呼呼的往爐子里頭填苞米瓤子,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屋子里頭就有些烤挺了!
    死者的衣服已經(jīng)被我撿的差不多了,我把死者左腳上面的鞋套給擼了下來,發(fā)現(xiàn)他左腳的腳掌已經(jīng)沒有了,只剩下了腳后跟,腳上的傷疤已經(jīng)磨出了很厚的一層老繭,看樣子應(yīng)該殘疾很多年了。
    就在這個時候,隨著屋子里頭溫度升高,空氣中突然飄出了一股怪味兒,我用力的嗅了兩下,發(fā)現(xiàn)這味道是從死者的身上傳出來的!
    王昭君也聞到了,她使勁兒的聞了一會兒,就扇著鼻子跟我說,暈死了,這不是豬糞的味兒么?
    我點點頭,確實是豬糞的味道,不過這味道沒多重,估計這老頭兒經(jīng)常跟豬打交道吧?
    尸體已經(jīng)緩的差不多了,王昭君就說她要馬上尸檢,如果我沒啥事兒的話,就跟她打個幫手!
    我連忙說你先自己鼓搗一會兒,我得出去問問這幫看熱鬧的認(rèn)不認(rèn)識這個死者!
    王昭君也知道時間緊迫,她也就沒跟我瞎扯。
    我一個人走到了大門口,發(fā)現(xiàn)熱鬧的人還真不少,我沖大家招招手,就問有沒有誰認(rèn)識這個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議論著,就在這個時候,于大奶突然擠進(jìn)了人群,她問我死者長啥樣,有沒有啥特點!
    我就跟大伙兒說,死者是個老頭兒,估么著七十多歲吧,臉部重度毀容,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了!
    于大奶搖了搖頭,正趕上這會兒,巧云突然沖我走了過來,我問她你認(rèn)識這個人?
    巧云吧嗒下嘴兒,就跟我說,聽你說的,那人好像是后連港的翟一刀!
    翟一刀?!
    后連港?!
    我問巧云翟一刀是干啥的?你咋認(rèn)識呢?
    巧云告訴我說,俺家頭兩年養(yǎng)過豬,那翟一刀是個敲豬的,手法老好了,不過他這個人從小有病,是個瘸子!
    敲豬?!
    豬的味道?!
    我問,“后連港在哪兒?。俊?br/>
    巧云伸手指著后山,她跟我說,從那個山道過去不是有個十字路口么?你沿著十字路口一直往北走,走二十多里地就能看著了,那地方大,可比俺們楊樹村好多了!
    為了證實巧云說的就是那個人,我就強拉硬拽的把這個女人給帶進(jìn)了老梁家的屋子!
    剛一進(jìn)屋兒,我就發(fā)現(xiàn)王昭君已經(jīng)把那老頭兒給開膛破肚了,巧云哪里見過這種景象啊,當(dāng)時就媽呀一聲撲進(jìn)了我的懷里!
    我被這女人給抱的直惡心,就說大姐你先松開,你看一眼就出去,成不?
    巧云被嚇的嗚嗷亂叫,就說你趕緊把那老頭兒的肚子給蓋上啊,俺實在是怕啊!
    我給王昭君遞了個眼神兒,這女人看到巧云摟著我,還故意沖我若有深意的笑著!
    王昭君用白單子把老頭兒的肚子給蓋住以后,就沖我倆這塊使勁兒的咳嗦了一聲兒,“咳咳,行了!”
    我把巧云從我的懷里頭給推了出來,扶著她走進(jìn)屋兒,這女人就簡單的瞥了一眼,就連忙點頭說,是他,是他,絕對沒錯兒??!
    這女人說完就撒腿跑了出去,估計是真嚇壞了!
    我走到王昭君跟前兒,卻見這女人突然沖我咧咧嘴,我問她咋了,她就白了我一眼,“老鼠啊,你巧云姐的身子軟不軟呼?。俊?br/>
    我一聽差點沒吐出來,就說你可拉倒吧,我被人家占便宜你樂意???
    王昭君沖我哼了一聲,她把白單子給掀開,完了就指著死者的胃跟我說,他的胃里頭發(fā)現(xiàn)了大量農(nóng)藥,通過味道可以辨認(rèn)出是敵敵畏,他是中毒死的!
    王昭君接著做尸檢,此時我就站在她旁邊靜靜的思索著!
    死者是住在后連港的,但是他卻死在了楊樹村的后山山根兒那里,而且山根兒那塊的洞穴,他曾經(jīng)又走進(jìn)去過,難道是自殺不成?
    我把我的疑問跟王昭君說了一通,她一邊解剖,一邊就跟我說,死者的死亡形態(tài)可以告訴我,他是在山根兒那塊咽氣的,而且呢,死者的兩腮部位并沒有發(fā)現(xiàn)被人捏過的生活反應(yīng),可以肯定,敵敵畏是他自愿喝下去的,他是自殺的!
    自殺?!
    我有點迷糊了,自殺為什么不在自己的家里頭呢?他跑山根兒那里干什么去啊?
    空氣中突然傳出來一陣令人作嘔的臭味兒,我回頭看了一眼王昭君,發(fā)現(xiàn)她正在解剖死者肛門附近的大腸!
    這股味道極其難聞,我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就尋思要不要出去抽根煙透透氣,但就在這個時候,王昭君突然疑了一聲!
    我隨眼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死者的直腸已經(jīng)被王昭君給豁開了,而且就在那個剎那,我除了看到死者腸子里面的屎以外,竟然還在他的腸子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