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追亡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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縻貹眼見那逃下來的一大群金軍中赫然有完顏杲的王旗,不由的興奮起來,立刻率軍沖殺,剎那間鐵蹄洶涌,雷聲滾滾。完顏杲見燕云軍來得兇猛,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率軍迎了上去,眾軍將士見完顏杲一馬當先迎向敵軍,下意識地也都跟了上去。此時,跟隨完顏杲敗退下來的軍隊還有五六萬之多,可是都已經(jīng)成驚弓之鳥,且都是步軍,這樣的軍隊哪里經(jīng)得起以逸待勞的五千破陣鐵騎的沖殺!只見鐵蹄滾滾,鋼鐵洪流銳不可當,如同熱刀切奶油一般將金軍給撕裂開,金軍被殺得人仰馬翻尸積血飛!
金軍僅有的戰(zhàn)斗意志轉瞬之間就被破陣鐵騎沖蕩得蕩然無存了,金軍將士也顧不上什么大金國的榮耀,更顧不上完顏杲的命令,只管自己亡命奔逃,一時間幾萬金軍炸了鍋似的到處亂跑,燕云軍追擊了片刻斬殺了一些人,便在縻貹的命令下停止了追擊,重新退回到那燃燒的軍營前守株待兔。
片刻之后,只聽見前方鐵蹄聲隆隆,暗淡的月光下只見許多騎兵正朝這邊奔來。縻貹不敢大意,下令麾下戰(zhàn)騎準備戰(zhàn)斗,隨即他自己瞪大眼睛看著。
過了一會兒,對方來得近了,縻貹清楚地看見當頭那個英武非凡的悍將正是燕王,而他的身后則是頭戴貔貅戰(zhàn)盔一身玄色戰(zhàn)袍戰(zhàn)甲的玄甲軍以及鐵甲裹身好似鐵塔一般的燕王鐵騎和破陣鐵騎。縻貹連忙策馬迎了上去。
雙方相遇,各自勒住了馬,縻貹在馬上抱拳道:“燕王!”陳梟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他身后正在烈烈燃燒的軍營,笑道:“看來你很好完成了我交給你的任務!”縻貹笑了笑,隨即將剛才的戰(zhàn)事匯報了一遍。陳梟思忖道:“對方的戰(zhàn)騎居然當先跑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原來在陳梟的計劃中,那龍八應當會率領十幾萬戰(zhàn)騎全力反撲,他和梁紅玉、耶律特里料到了這一點,因此事先布置了縻貹這支戰(zhàn)騎用以阻擊敵軍,在他們看來,敵軍在慌亂之下,雖有十幾萬之眾,也很難突破五千破陣鐵騎的阻擊,等己方主力徹底擊潰敵軍主力之后,再集中力量過來殲滅,至少是重創(chuàng)敵軍戰(zhàn)騎,卻沒想到那龍八敗了一陣之后就全軍潰逃了,使得之前制定的計劃根本就用不上了。
陳梟稍作思忖,立刻對身邊的傳令官下令道:“立刻傳令各軍,步軍停止追擊,向這邊匯合,輕騎兵繼續(xù)追擊,若遇到敵軍大隊騎兵反擊,不可貿然浪戰(zhàn)!”傳令官應諾一聲,趕緊調轉馬頭,奔了下去。
陳梟對縻貹道:“所有重甲戰(zhàn)騎我都留在這里,等會兒紅玉上來之后,你告訴她,我要她替我率領主力部隊!”縻貹應了一聲,隨即問道:“燕王要去追擊敵人?”
陳梟道:“敵軍經(jīng)此一敗,已經(jīng)成為了驚弓之鳥,正好乘機狠狠殺他們一番!好了,我走了!記住我交代你的話!”縻貹抱拳應諾。
陳梟扭頭道:“玄甲軍,跟我走!”隨即便策馬朝北方飛馳而去,楊再興領著兩千玄甲軍緊跟了上去,轟隆隆的馬蹄聲北去,漸漸消失在夜幕之中。所有破陣鐵騎和燕王鐵騎則留在了原地。
不久之后,只見滾滾兵流從南邊過來,當頭的是兩名紅顏女將,在這血與火的戰(zhàn)場之上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縻貹等趕緊迎了上去,拜道:“末將拜見二位王妃!”
梁紅玉急聲問道:“大哥呢?”縻貹抱拳道:“不久前燕王率領玄甲戰(zhàn)騎往北方追擊敵人去了!燕王離去之時吩咐末將轉告王妃,這里的主力部隊由王妃統(tǒng)領。”梁紅玉暗自懊惱:‘又一個人跑到前面冒險去了,真是的!’看了縻貹一眼,“我知道了。”一旁的瓊英著急地道:“紅玉姐姐,咱們趕緊去接應大哥吧!”梁紅玉點了點頭,對身邊一名飛鳳女衛(wèi)道:“回去告訴耶律姐姐,就說敵人已經(jīng)被我們打敗,我們追擊敵人去了,叫她不要擔心!”飛鳳女衛(wèi)應了一聲,調轉馬頭,奔了下去。
梁紅玉掃視了一眼周圍眾將,揚聲道:“留一千步軍在此地善后,其余兵馬隨我北進!”眾將齊聲應諾。
此時,陳梟率領的玄甲軍剛剛擊潰了一支停下來休息的金軍。不久前,這支近萬人規(guī)模的金軍狂奔逃命,逃到一處小河邊,實在累得不行了,停下來想要稍作休息,沒想到就在這時,轟隆隆的雷鳴之聲便從南邊傳來,所有人悚然一驚,隨即便在月光的映照下看見無數(shù)黑色的戰(zhàn)騎洶涌而來,奔涌如潮,殺氣沖天,所有人正在驚魂未定之時,驟然見到這樣的景象,腦海中只涌起一個念頭,逃命!于是近萬金軍居然沒做任何抵抗便四下奔逃了!玄甲軍追殺了一陣,殺死殺傷數(shù)千人,隨即便沒再去管那些四散逃命的金軍,繼續(xù)往北追擊金軍主力!
玄甲軍一路追亡逐北,接連擊潰多股金軍潰兵,殺死殺傷無數(shù)。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陳梟已經(jīng)率領玄甲軍追殺了一個晚上,來到雁門關以北數(shù)百里的應州城外。應州城,前文已經(jīng)說過了,在雁門關與大同府之間,屬于交通要沖,戰(zhàn)略地位十分重要,燕云軍在之前收縮防御之時已經(jīng)將這座城池的城墻都給搗毀了。
此時,燕云軍來到城外,只見城池靜悄悄的,就好像荒山破廟一樣的寂靜。
楊再興道:“他們沒在這里停留!”
陳梟點了點頭,對楊再興道:“派幾個士兵進去看看。”楊再興應了一聲,立刻叫了幾個士兵進去查看。幾個士兵策馬奔入銀州,急驟的馬蹄聲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城池中,天地間又變得寂靜起來。陳梟盯著城池等候著,他也不擔心金軍在這里弄鬼,如果金軍真的不知好歹地想要在應州這座廢城里謀劃什么的話,那他們就是自尋死路了,等到己方主力上來之后,他們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片刻之后,派去的幾個士兵策馬回來了,領頭的士兵向陳梟稟報道:“啟稟燕王,城池中一個人都沒有,倒是有許多來不及收拾的鍋灶,里面還煮著食物,還是熱的!”
楊再興興奮地道:“敵人一定才走不遠!”陳梟點了點頭,“繼續(xù)追!”隨即便率領玄甲軍繼續(xù)往北追擊。
離開銀州城數(shù)十里,來到一片丘陵綿延的地方。
嗚……!金軍的號角聲突然大響起來,正在追擊敵軍的燕云軍都是一驚,隨即便看見一支近萬人規(guī)模的敵軍戰(zhàn)騎從東邊的山嶺中吶喊著奔涌而出,與此同時,一支同樣規(guī)模的金軍戰(zhàn)騎又從北面涌了上來。
陳梟來不及思索,率領玄甲戰(zhàn)騎迎了上去。轉眼之間,雙方撞在一起,就在這丘陵之間沖殺混戰(zhàn)起來!玄甲戰(zhàn)騎戰(zhàn)力強悍,不斷將瘋狂沖上來的金軍砍翻下去,只見人仰馬翻鮮血飛揚,不過猛虎架不住群狼,強悍的玄甲戰(zhàn)騎也不斷出現(xiàn)傷亡!陳梟眼見局勢不利,當即率軍殺出了重圍。金軍追殺了片刻便停止了追擊,回入丘陵之中。
陳梟率領玄甲軍突出重圍,眼見金軍未追殺過來,便勒住了馬,玄甲軍將士見狀,也紛紛勒住了馬。陳梟調轉馬頭看向那一片丘陵,自嘲似的笑道:“大意了,居然陰溝里翻了船!”楊再興也很郁悶的模樣。陳梟看了看周圍的將士,見傷亡并不是很大,便放心了。剛才他們雖然遭到敵軍兩萬余戰(zhàn)騎的伏擊,不過玄甲軍畢竟太過強悍,再加上陳梟和楊再興這兩個大殺神,因此金軍兩萬戰(zhàn)騎雖然占據(jù)了優(yōu)勢,損失卻遠遠高于燕云軍,并且也沒能困住燕云軍。當然,他們的伏擊至少是暫時擊退了燕云軍的追擊,戰(zhàn)略目的算是達成了。
此時,完顏杲正率領大軍朝白登山撤退,已經(jīng)抵達桑干河和御河的交界處了。金軍將士人困馬乏,士氣低落。
韓常見大家實在太辛苦了,便向完顏杲建議道:“大王,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完顏杲看了看周圍的將士,都是一副疲憊不堪東搖西晃的模樣,自己也覺得十分困乏了,便點頭道:“停下來休息一下!”韓常得到首肯,當即揚聲喊道:“大王有令,就地休息!大王有令,就地休息!……”金軍將士們聽到這話,如蒙大赦,紛紛就地坐下甚至躺下,再也不想動了。完顏杲放眼望去,只見麾下將士們東一堆西一堆地坐著,亂七八糟,完全沒有了大國軍隊該有的氣象。然而完顏杲的心中有的只是愧疚,卻沒有惱怒。
完顏杲在一株大樟樹下坐了下來,龍八送上來了干糧和清水,完顏杲接過干糧清水,狼吞虎咽起來,一個晚上滴米未進滴水未入,他已經(jīng)餓極了。龍八退到一邊,小聲問韓常:“韓將軍,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韓常嘆了口氣,“我們都上當了!陳梟從一開始就給我們設下了圈套!什么大軍南下,那都是假的!陳梟以此將我們誘騙過來,然后只在關上布置軍府軍抵御我們,他的燕云主力卻全都從一個叫做雁宿崖的地方繞過了雁門關,在我們側后設下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