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心情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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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冰倩把婢女都屏退了,獨(dú)自一人坐在床榻上發(fā)呆,一會兒癡笑,一會兒唉聲嘆氣,一會兒又緊皺眉頭。
……
周冰倩就這樣呆呆地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樓下的腳步聲將周冰倩的思緒拉了回來。周冰倩朝樓梯口看去,只見貼身婢女梧桐疾步上來了,躬身道:“小姐,蔣麗王妃來了,要見小姐。”周冰倩心一沉,暗道:‘終于來了!’隨即對梧桐道:“你去告訴她,就說我要梳妝一下,馬上下來見她!”梧桐應(yīng)諾一聲,下去了。
周冰倩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看著水晶鏡發(fā)了一會兒呆,隨即打開了梳妝臺下的一只小抽屜,從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青花瓷瓶。周冰倩打開瓷瓶,倒出了一粒褐色的藥丸,當(dāng)即便想服下。然而心中卻升起僥幸的想法:‘也許蔣麗此來并非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我的身份,或許是因為別的事情。’一念至此,便打消了馬上服用毒藥自盡的打算,覺得可以把這毒藥藏在掌中,先下去見她,如果果真是來拿捕自己的,那時再服毒自盡也不遲。想到這,周冰倩便將毒藥放回了瓷瓶,將小瓷瓶捏在掌中,站起身來,下樓去了。
來到樓下,看見了一身戎裝的蔣麗,不由的心頭一震。平時她看見蔣麗身著戎裝,倒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此刻卻是心中惶恐,難以自持。
周冰倩勉強(qiáng)保持若無其事的模樣,走到蔣麗面前,盈盈一拜,道:“小妹見過嫂子。”蔣麗微笑道:“小妹何必如此多禮。”周冰倩見蔣麗的態(tài)度以往常無異,而且依舊叫自己小妹,覺得應(yīng)該不是來拿捕自己的。想到這,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不過那種擔(dān)憂卻依舊如同夢魘似的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蔣麗見周冰倩面色有異,關(guān)切地問道:“小妹身子不舒服嗎?”周冰倩回過神來,連忙搖頭道:“沒有的,只是,只是……”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合適的搪塞之詞。
蔣麗道:“想必是昨夜小妹受驚了!”周冰倩見她如此說,索性便順著她的說法點頭道:“昨夜,真是嚇著我了!我還以為大家都會落入那些叛逆的手中呢!”
蔣麗笑道:“小妹完全不必?fù)?dān)心!其實,若不是為了要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機(jī)會起兵!可以說,他們之所以能夠起兵,那完全是因為我們讓他們那么做的!”周冰倩思忖著點了點頭,笑著感嘆道:“也是!像完顏嫂子那樣的人物,怎么可能會被那些個跳梁小丑給算計了!”蔣麗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道:“不只是完顏姐姐,顏姬妹妹也是十分厲害的人物啊!小妹你可能還不知道,顏姬妹妹當(dāng)年曾經(jīng)是刺殺大哥的刺客呢!當(dāng)時還差一點就得手了!”周冰倩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不由的流露出驚訝之色,“顏姬嫂子曾經(jīng)是刺殺大哥的刺客?”
蔣麗點了點頭,道:“她原本是一個叫做姹女宮的江湖勢力的首領(lǐng),為蔡京充當(dāng)殺手。”周冰倩好奇地問道:“那她后來為何反而跟了大哥呢?”蔣麗笑道:“這話要說可就長了,等有時間了我再說給你聽吧。我今天過來,是怕小妹擔(dān)心特意來看看你的,待會兒我還要去完顏姐姐那里呢。”周冰倩感激地道:“謝謝嫂子!”蔣麗笑道:“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那些的叛逆全都已經(jīng)被捕,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你要堅信,在汴梁是沒有人能夠傷得了你的!”
周冰倩點頭嗯了一聲,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種很溫馨的感覺。蔣麗笑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去了。”周冰倩一驚,連忙道:“嫂子,你們既然已經(jīng)抓住了那些造反的家伙,可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了有用的訊息么有?”蔣麗點頭道:“那是當(dāng)然,如今完顏姐姐正根據(jù)獲得的線索按圖索驥。呵呵,那些個讀書人,根本不需要用刑,稍加威脅便都把自己所知道的徹底交代了,倒也讓我們省了不少事!”周冰倩聽了這話,心中驚疑不定。蔣麗道:“好了,我不能再耽擱了。小妹,你休息吧,我走了!”隨即便轉(zhuǎn)身而去。周冰倩連忙相送,直將蔣麗送出了院落才回來。
周冰倩站在廳堂中,面色陰晴不定,一顆心好似十五個水桶一般七上八下的。終于,她在意坐不住了,對院子里婢女們交待了一番,然后便離開了王府,往青云茶樓而去。一路上看見城防軍在許多院落府邸中進(jìn)進(jìn)出出,顯然是在抄家,許多百姓圍在門口看熱鬧,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除了這許多府邸被抄沒之外,還有一些屬于那些士族的產(chǎn)業(yè)也被查封了,如今正是營業(yè)的時間,可是那些商鋪卻是大門緊閉,大門上貼著大大的封條。
周冰倩一路上看見不斷看見這樣的情景,心中驚疑不定,惶惶恐恐。不知不覺來到了青云茶樓的大門外,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青云茶樓居然在正常營業(yè)。周冰倩疑惑不已,猶豫了一下,走進(jìn)了青云茶樓,見掌柜的和小二都是之前的人,并沒有任何變化,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
一名店小二迎了上來,哈腰笑道:“客官是來喝茶嗎?”周冰倩正要回答,卻聽見那小二壓低了聲音道:“公子在天字二號雅間等候小姐。”周冰倩心頭一動。店小二揚(yáng)聲道:“還有雅間,還有雅間,小的領(lǐng)小姐去!”隨即便引領(lǐng)著周冰倩順著木樓梯自上三樓,來到天字二號雅間門外。小二躬身道:“小姐請進(jìn),小的告退了!”隨即便疾步離去了。
周冰倩左右看了看,按照之前約定的暗號敲了敲房門。門里立刻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進(jìn)來!”周冰倩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果然看見莫昊天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邊喝茶。皺了皺眉頭,反手關(guān)上了房門。走到莫昊天的對面坐了下來,打量了他一眼,道:“我還以為你昨夜也被捕了!”
莫昊天呵呵一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郡主娘娘居然關(guān)心起我來了!”抬眼看了周冰倩一眼,冷笑道:“我看你是怕我被捕了之后把你供出來吧!”
周冰倩也不否認(rèn),不解地:“商士衡等人都被拿捕,府邸產(chǎn)業(yè)被抄沒,你卻為何安然無恙?”
莫昊天不答反問道:“你是慶幸呢,還是失望呢?”
周冰倩皺了皺眉頭,沒好氣地道:“少說那些沒用的話!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昊天拿起茶杯一口干了,放下茶杯,面上流露出慶幸之色,不過這樣的神情卻是一閃即逝,說道:“其實昨天白天聽到你的傳訊之后,我便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不參與昨夜的行動!既然我沒有參與,自然就不會被捕了!”
周冰倩大感意外,問道:“你沒有參與?”莫昊天點了點頭。周冰倩眉頭一皺,問道:“你發(fā)現(xiàn)了問題?既然如此卻為何不告訴其他人取消行動?”莫昊天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哪里會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我若發(fā)現(xiàn)燕云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怎么可能看著商士衡他們?nèi)ニ退滥兀俊?br/>
周冰倩沒好氣地道:“話說得漂亮,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可不就是坐視他們?nèi)ニ退绬幔俊?br/>
莫昊天道:“你昨天告訴我的情況,令我感覺就算奪取了汴梁,燕云軍也會很快回援,剿滅了我們。不過如此一番動蕩之后,勢必給了西遼可乘之機(jī),西遼便可占據(jù)整個西夏,進(jìn)而占領(lǐng)陜甘等地,如此便大大地削弱燕云的力量了,至少可以抵消他們占領(lǐng)南方所得到收益。至于商士衡等人,在起了這么大的作用之后,便沒有什么用處了。”
周冰倩大為憤慨,斥責(zé)道:“你竟然算計自己的盟友!”
莫昊天冷冷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只要能達(dá)到目的,沒有什么不可以犧牲的!”
周冰倩眉頭一皺,冷聲道:“所以,當(dāng)初你便會用我來施展美人計!”莫昊天心頭一震,看向周冰倩,神情痛苦地道:“那是我一身做的最大的錯事!”隨即伸手握住周冰倩的纖手,柔聲道:“冰倩,我后悔了,你回來吧,不要再呆在王府里了!”周冰倩把手抽了回去,冷冷地道:“覆水難收,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回頭了!”
莫昊天面色一變,怒聲道:“你說得好聽,我看你分明就是愛上了燕王!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周冰倩嫵媚地笑道:“我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今天才知道嗎?”莫昊天氣得渾身發(fā)抖,一副想要動手的模樣。
周冰倩冷笑道:“怎么?想動手了?你也就能在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面前發(fā)發(fā)威而已!”
莫昊天冷靜下來了,哼了一聲,冷冷地道:“這些廢話,就不要說了!我問你,你什么時候?qū)﹃悧n下手?”
周冰倩皺眉道:“我自有主張,你不必過問!”看了莫昊天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