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 37 章
諾頓被葉默的這一聲媽媽從虛幻的記憶碎片里拉了回來。
也許是剛剛的記憶太過真實,諾頓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懷里的葉默似乎跟葉默養(yǎng)母懷里身體軟軟的折下去的葉默重合了。
諾頓僵硬著身體,盡量放輕了動作,小心地將葉默擁進懷里,摸了摸葉默的頭發(fā)跟后頸安撫他。
共調(diào)期間看到的記憶,葉默潛意識里多少是會有感覺的,諾頓不確定葉默是不是又想起來了這段記憶。
隨著共調(diào)的深入進行,諾頓將葉默的精神力完全安撫下來,浩瀚的精神力開始極有耐心地分成絲絲縷縷的細絲進入葉默的精神力領域,進行精神力撫慰。
葉默也逐漸安靜了下來,他原本窩在諾頓懷里,緊緊抓著諾頓的衣服,現(xiàn)在疼痛驟然消失,他才放松下身體,手也脫力一樣,慢慢松開了,安靜地在諾頓懷里昏睡了過去
他貼著諾頓的胸膛睡著了,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
諾頓皺著眉頭,有些緊張,幾乎不敢有動作,葉默呼吸越發(fā)虛弱了。
這讓諾頓想起自己小時候養(yǎng)的寵物,它在生產(chǎn)后將自己的幼崽帶給了諾頓,那個小生命躺在諾頓手心徒勞的胡亂用爪子抓著,但力道輕的根本連一道痕跡都留不下,柔軟又脆弱,仿佛碰一下就要受傷,對于諾頓來說,那是一次非常奇妙的經(jīng)歷。
而現(xiàn)在還要不同,他懷里抱著的脆弱生命,是他血脈相連的孩子。
血還在慢慢地滲出,浸染到諾頓身上,一股腥甜的氣味,這種氣味諾頓很熟悉,它貫穿了諾頓短短幾十年的人生,但沒有哪一次讓諾頓這么煩躁,這都是從葉默身上流出來的。
葉默臉上的淚痕讓諾頓感到有些不舒服,他有些生疏地摸上葉默的臉側(cè),用大拇指抹去葉默的眼淚,他從沒做過這種事,似乎是用力重了一點,等到手指移開的時候,葉默眼角的皮膚就紅了一片。
諾頓抿了下唇,覺得那抹紅色分外刺眼,等到第二次的時候,他就學會了只用指腹輕輕一抹。
阿諾在這時候趕到了,他帶著醫(yī)療團隊闖了進來,七八個醫(yī)生穿著白大褂,提著醫(yī)藥箱進來,團團圍繞在諾頓還有葉默身邊。
本來空間不小的臥室瞬間顯得擁擠了起來。
阿諾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著。
諾頓也將懷里的葉默露出來,方便讓醫(yī)生為他進行檢查,同時簡潔明了地向醫(yī)生說明情況,“他精神力失控,服用了多支精神力撫慰劑,身體有多處傷痕出現(xiàn),皮膚莫名脆弱,之前遭受了不明劇痛?!?br/>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疼痛非常嚴重?!?br/>
都疼哭了,讓一個格蘭斯都疼哭了的疼痛,哪怕只是未成年的格蘭斯,也是相當嚴重的程度了。
醫(yī)生的各種醫(yī)療儀器擺了一地,按照諾頓的反饋逐項為葉默進行細致的檢查,然后為葉默解開睡衣,處理傷口。
現(xiàn)場的幾位醫(yī)生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諾頓瞳孔驟縮了一下,旁邊的阿諾也看到了,屋子里的氛圍頓時顯得有些冷肅與殺氣騰騰。
因為精神力撫慰的及時,葉默身上新出現(xiàn)的傷口并不多,但是他身體上還有更多的傷痕,層層累疊,新舊都有,集中在軀體上,四肢上很少,平常穿著衣服并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如果不是這次意外,這些傷痕可能永遠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諾頓很容易就辨認出,其中幾處顏色最淺淡的是匕首造成的傷口,都在要害上。
“麻煩您回避一下,我們要處理傷口了。”
醫(yī)生們七手八腳的把葉默從諾頓懷里搬出來,將葉默搬運到一邊的床上,開始處理傷口。
諾頓跟阿諾都起身出去,等在門外。
里面的醫(yī)生出來一個,他拿著一摞資料,其余的同伴都在里面為葉默處理傷口還有接著深入檢查。毣趣閱
“陛下,初步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br/>
醫(yī)生說話明顯有點緊張,諾頓跟阿諾都緊緊盯著他。
“那位——”
醫(yī)生在稱呼上磕絆了幾秒鐘,諾頓接上補充,“那是我的孩子?!?br/>
旁邊的阿諾快速看了諾頓一眼又轉(zhuǎn)了回來。
醫(yī)生沒有多想,這才順暢的接上,“那位小殿下太久沒有接受精神力撫慰,精神力壓抑太久,造成精神力暴動,再加上精神力太過強大,不自覺的形成了精神力刃,使得身體上多處傷口,但您不要擔心,這次處理較為及時,傷口比起之前幾次都要淺得多——”
醫(yī)生為格蘭斯家族服務多年,很清楚格蘭斯家族精神力的特性,他們精神力強大,度過精神力發(fā)育期后就是s級。
精神力發(fā)育期如果撫慰不及時或者哪天精神力撫慰劑服用不夠,就會產(chǎn)生精神力暴動。
但格蘭斯的精神力暴動比一般的精神力暴動后果要更加嚴重,畢竟一般人成年了都必須借助易于傳導精神力的材質(zhì)才能形成精神力刃進行攻擊。
小格蘭斯們很小的時候精神力強度就可以做到不借助任何工具進行攻擊了,由于成年格蘭斯都盯的很緊,所以小格蘭斯精神力暴動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寥寥幾次的精神力暴動之后現(xiàn)場都會一片狼藉,嚴重一點還會造成人員傷亡。
諾頓打斷了他,“他剛剛一直待在房間里,他沒有對外界造成任何傷害?!?br/>
醫(yī)生也看到了房間里的情況,除了地毯上散落著的藥劑盒子還有藥劑瓶,房間里其余的東西都完好無損,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葉默這種情況。
格蘭斯的精神力都異常狂暴,但就算精神力暴動的時候多少會不小心傷到自己,主要還是會針對外界進行攻擊。
醫(yī)生翻著剛剛出來的數(shù)據(jù),“我們推測,這或許是他本身性格影響或者精神力屬性較為溫和的原因?!?br/>
他說出去這話自己都覺得心虛,那可是個格蘭斯,格蘭斯跟溫和這個詞壓根就搭不上邊。
諾頓跟阿諾對視了幾秒鐘,接著看向醫(yī)生。
諾頓跟阿諾還在盯著他,醫(yī)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往下繼續(xù),“至于他皮膚脆弱這點,我們測試過,這是正常人類的皮膚強度,他還沒有成年,皮膚比較敏感脆弱是正常的,您下次或者可以放輕點力道?!?br/>
阿諾立刻譴責地看向諾頓,諾頓倒是沒推脫,他也是第一次養(yǎng)孩子,痛快承認道,“我的錯。”
阿諾這才放過了他,接著追問,“他這些天都有好好服用精神力撫慰劑,而且今天還服用了多支藥劑,難道是藥劑有問題?”
說到最后,阿諾神色明顯狠戾了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能領著人去到處搜查老鼠。
醫(yī)生咽了咽口水,“不、不,藥劑應該沒有問題,這也是我想強調(diào)的地方?!?br/>
說到自己擅長的領域,醫(yī)生聲音明顯提高了一些。
“你們說他這些天一直在服用精神力撫慰劑,但小殿下應該是對精神力撫慰劑不耐受,只能接受來自父母的精神力撫慰。
這就意味著他服用的藥劑幾乎沒有起作用,而且精神力撫慰劑不能服用超過三支,這也會對他的身體造成負擔,精神力發(fā)育期的孩子一天都離不開精神力撫慰,尤其還是格蘭斯這種程度的精神力負擔,需求更大,我都不知道他這些天是怎么過來的?!?br/>
醫(yī)生語氣嚴肅,“你們也應該清楚,在精神力撫慰劑沒有被發(fā)明出來之前福利院有多少孩子死在沒有精神力撫慰的痛苦中,多少孩子死于自殺,將他們綁在急救床上而不是給他們實施安樂死到了現(xiàn)在還在被爭論在當時到底算不算虐待?!?br/>
醫(yī)生說著說著情緒上來了,他把資料卷起來,手背在身后,一臉痛心疾首,“不給孩子進行精神力撫慰,你們這算是虐待了懂不懂?這么大的事情都不清楚,你們養(yǎng)孩子能不能上心一點?”
諾頓跟阿諾齊齊嗯了一聲,兩個人都冷著一張臉。
諾頓代表著全家表態(tài),“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說這話時候的語氣,跟醫(yī)生從視頻里聽過的揚起旗幟吧的語氣一模一樣。
醫(yī)生猛然回過神,手也放到了前面,開始中途補救,他聲音重新低了下去,“我是說,為人父母多少還是擔起責任來,不不,我的意思是,做父母的還是有許多注意的地方,孩子是非常非常脆弱的生物,你要非常的用心,任何一個你注意不到的地方都可能會奪去他們的生命或者造成嚴重的后果,我跟妻子打算要小孩的時候,拿了孕育中心好幾本育兒書……”
……
等到一切處理完,房間里也清理干凈,已經(jīng)是后半夜,葉默窩在柔軟的床上,沉沉地睡著了,醫(yī)生給他的眼睛上蒙上了繃帶,說可以讓葉默增加安全感。
四柱床周圍的簾子都被放下來半掩著,從外面只能隱約看到他的側(cè)臉還有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因為皮膚過白,在昏暗的光線下也異常顯眼。
諾頓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了一疊厚厚的注意事項翻閱著,他還在跟葉默進行著精神力共調(diào)。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進行過精神力撫慰,這兩次精神力共調(diào)的持續(xù)時間都很長。
跟諾頓一樣,葉默看見的記憶碎片,也跟上次不同了。
他看見的,是一個巨大的蟲窟,相當一部分蟲族喜歡在地下深處筑巢。
而這次的蟲窟,比葉默在紀錄片或者跟著阿諾去看的都要大,幾乎都要看不見邊際,底下一片漆黑,蟲窟周圍也相當?shù)亩盖?,相當驚險的薄薄一層,而諾頓·格蘭斯站在蟲窟邊上,在幾乎沒有幾厘米寬度的地方,風很大,他站地穩(wěn)穩(wěn)的,右手緊握著劍,斜指著,身后的披風獵獵。
葉默所在的地方?jīng)]有那么險峻,寬度還可以下腳。
從蟲窟里傳來了刺耳的尖叫聲,就算只是記憶,葉默都忍不住捂住耳朵,但是諾頓一動未動,周邊的土地開始顫動起來,從蟲窟里慢慢浮現(xiàn)出來一張巨大的口器。
葉默捂著耳朵,睜大了眼睛,如果有人在可以發(fā)現(xiàn)葉默目光開始渙散,身體開始僵硬,而這時,腳下的震動也更劇烈了,葉默腳下沒站穩(wěn),身體一下子滑到了蟲窟邊緣,往下掉落了一段距離,幸好他及時抓住了一塊突出來的石頭。
可以爬上去的,葉默把手插入石頭縫隙,緊緊抓住。
這個時候,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了一點動靜,葉默抬頭,看見了諾頓的身影。
他的眼神越過葉默,看向下方的王蟲,翻轉(zhuǎn)了一下手里的劍。
葉默突然放開了手,身體下墜的時候,從蟲窟里發(fā)出的高頻尖叫猛然密集起來,仿佛有成千上萬只蟲族一并尖叫。
諾頓正坐在椅子上,查看著厚厚一本育兒書,躺在床上的葉默突然嗚咽了一聲,諾頓立刻起身靠了過去,查看葉默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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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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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