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飛空艇這等神物，當(dāng)初數(shù)十艘大船的船隊都被李二搜索出來打的大敗，尋常海匪豈能不怕？”
    王景這一說完，這次輪到裴寂無語懵逼了，臉色一片呆滯，好似陷入了回憶……
    是了，裴寂也想起來了。
    之前在東南海域岸邊，淵蓋蘇文的大寨中軍可不就是被李二用那“飛空艇”搜出來剿滅的？
    當(dāng)時情況之危機(jī)，甚至險些連五姓七望的這群人，自己都陷入生死危機(jī)。
    這件事事后，王景等人自然是絕口不談，根本不會向外界提起，但腦海里印象絕對是極深的。
    而提起這個，眾人就明白了。
    是了……海匪哪能不怕禁軍，說到底還是怕的，只不過南海的禁軍沒有那么多，看他們忙不過來所以才……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臉色就徹底黑了，裴寂一張臉幾乎黑的滴水，
    “……原來如此……李二這政令，相當(dāng)于造成的結(jié)果是……天下人都知曉禁軍無敵，但因是海外之地兵力不足……但同時，又能以飛空艇之能偵測海匪以震懾之……”
    換句話說，李二這一次的政令看似平常。
    但卻因為飛空艇的存在，就成功的以“示弱”為代價差異化對待商賈，并且與此同時，依舊保留了禁軍的恐怖威懾力。
    禁軍不是找不到你打不過你，是沒空！但如果朕指定的商賈你還敢動那就不好意思了，直接搜山檢海！
    看似粗疏的敕令，實際效果卻是精妙無比。
    過去發(fā)生的許多事件造成的影響，竟然都被利用起來，好似很早之前就有所謀劃鋪墊……
    如果真的全是謀劃，那……
    那這李二就太恐怖了！
    不過王景等人知道，李二恐怖主要是打仗能打，真正恐怖的卻恰恰是李二身邊那一幫狠人，魏征，李盛……
    這一瞬間，眾人都猛地想到了，飛空艇毫無疑問是李盛搞出來的東西……
    那這次的政令，難道也是李盛的設(shè)計？
    如果真是這樣……
    裴寂臉色鐵青，整個面目都露出黑沉之色！
    意識到這一切或許都是李盛的安排，那事情就太可怕了！
    ……
    很快，王景裴寂等人都感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氣息。
    仿佛黑暗之中，有一雙詭異的眼睛正在注視著眾人。
    這眼睛不是別人的，正是李盛的！
    這特么的……
    淵蓋蘇文搞海匪襲擾中左所那事都過去快兩年了，結(jié)果當(dāng)初的戰(zhàn)斗結(jié)果竟然在今天發(fā)揮了如此大的作用。
    簡直是不可思議！
    而比起恐怖，更強(qiáng)烈的是緊迫之感。
    王景裴寂等人已經(jīng)意識到，如果這一次大伙再想不出辦法，那只怕這數(shù)月以來貿(mào)易所獲之利，這段時日已經(jīng)被海匪劫掠去了許多，幾乎折損了一大半。
    如果事情再這樣發(fā)展下去，那就更為嚴(yán)峻，只怕所有的收益都要吐出來不說，還得血虧！
    “……事已至此，我等卻要如何是好？”
    氣氛令人絕望的沉默了一陣，王景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氣出聲了。
    這不能不出聲，總不能一直這樣干等著血虧吧？
    然而……
    說完之后，其他人都張了張嘴，似乎是要附議，又好像有什么想法要說。
    王景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還很是激動了一番……不過很可惜！
    最終，眾人還是搖搖頭，好似放棄了想法。
    這一下王景簡直感覺窒息，一下子更絕望了。
    我靠，這李二操作這么秀，大伙完全沒招啊……
    當(dāng)然，其中不乏有人存在某些想法。
    盧長庚時不時抬起頭看向王景，似乎有話要說。
    不過這個眼神，王景立刻就秒懂，知道盧長庚的意思……
    是要不，咱們就順著李二去搞唄……反正無非就是貿(mào)易啊，能賺錢不就行了？……
    這個念頭，王景心中又何嘗沒有？
    但想想之前不知多少次上了李二這昏君的惡當(dāng)，王景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選項。
    盡管盧長庚一副很想提議的樣子，但在其說話之前，王景還是看著盧長庚，率先搖了搖頭，算是直接否決了提案，意思就是……
    不用說了，這條路，絕對不行。
    這么一來，盧長庚自然是灰心不少，但王景本人的臉色也更愁悶了幾分，漸漸的有了“熱鍋上的螞蟻”內(nèi)味了……
    不過就在這令人窒息的一刻，裴寂吸了口氣，忽然開口。
    “諸位……說不定，這事情也沒有那么嚴(yán)重！”
    裴寂突然說話，王景等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抬起頭呆呆的看著裴寂。
    裴寂這語氣顯然不是要表達(dá)盧長庚那個意思，而是另有想法。
    本來能想到思路找到角度應(yīng)該高興的，不過現(xiàn)在王景等人已經(jīng)陷入絕望的情緒當(dāng)中，一下子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裴寂是在說這個事情。
    不過此刻裴寂沒有顧得上察言觀色，而是直接說了。
    “嗯……此事依裴某看，或許并其實……這個……那個……”
    裴寂好像自己也沒整理清楚思緒，又好似故意吊著眾人胃口，
    一旦反應(yīng)過來裴寂是要開動頭腦風(fēng)暴了，王景等人都被逗得無比猴急，盯著裴寂的眼神都變得跟豬八戒進(jìn)了女兒國差不多了。
    但眾人卻不敢有絲毫言動，全都如同私塾里的幼童一般老實，生怕自己莫名引起了裴寂的注意力，打斷了裴寂的思路！
    沒辦法，裴寂可是五姓七望的智囊啊，現(xiàn)在也只有靠裴寂了……
    而裴寂自然是非常享受這種感覺的，身為眾人智囊，那牌面……
    但此刻的裴寂其實也沒有那么樂觀，只是臉上微微露出笑容，接著便道，
    “諸位或許覺得，此事已經(jīng)是天崩地裂，不過其實不至于……因為國中的海外奇貨價格也在上漲啊。”
    裴寂這么一說，王景等人都愣了一下，這個大家都知道啊……但緊接著臉色就還是回到了苦臉，王景接著道，“但這價格再漲，也架不住海匪如此猖獗啊，十條船能折損大半，這生意如何能做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