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黑衣女子肩上披著絲綢般質(zhì)地的輕紗，一顰一笑，俱是萬種的風(fēng)情。
    楚月眸光微閃，紅唇輕綻入了笑。
    若她所想不錯的話，此人正是喜愛勸人做寡婦的四長老秦?zé)o衣。
    “秦寡婦，你可算是說了句我愛聽的人話。”七長老道。
    “我是護著小九，跟你有何關(guān)系？”秦?zé)o衣冷笑了聲。
    楚月眨巴兩下眼睛，腦子抽了下，才慢慢反應(yīng)過來秦?zé)o衣口中的小九是在說她。
    秦?zé)o衣極盡魅惑的輕哼出聲，隨即扭著柔軟的腰肢，邁動修長的雙腿，踏步走進了風(fēng)華宮內(nèi)，站在楚月的面前，細細地打量著楚月。
    “這身長老服飾如此好看，小九的任命儀式怎能因為幾個淺水王八就延遲了時間？”
    秦?zé)o衣笑道：“那些有眼無珠慣會見風(fēng)使舵的狗東西不來，是他們沒福氣，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秦長老所言極是。”楚月朗聲道。
    秦?zé)o衣再上下看了一遍楚月，笑瞇瞇地說：“小九，我看你骨骼驚奇，天賦異稟，適合和我一樣當(dāng)寡婦。”
    楚月：“……”
    七長老忍不住岔氣地道：“秦寡婦你夠了啊，勸人當(dāng)寡婦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別在這兒詛咒孩子。”
    “秦長老。”
    楚月望向一臉親切的秦?zé)o衣，咬字清晰，句句沉重地道：“我的孩子，我的未婚夫，比我的性命還重要。所以有朝一日，若有人要死去的話，我情愿那個人是我，而不是我的親人，我的丈夫。”
    她漸漸堅定了對那個男子的感情，抱枕在她心中的地位，越發(fā)的清晰明了。
    秦?zé)o衣怔了下，詫然地看著楚月，眸底滑過歷經(jīng)滄海桑田后的復(fù)雜之色。
    這些年，她以揶揄的方式問過人，但只有葉楚月是這樣的回答。
    秦?zé)o衣說：“我以為，像你這般剛烈的女子，不會在乎男人那種東西。”
    “剛烈之人，不論性別如何，若是遇見想要廝守終生的愛人，都當(dāng)窮其一生，竭力守之。”
    楚月凝重而嚴(yán)肅地說道。
    秦?zé)o衣張了張嘴，話到咽喉卻又吞了回去，看著女孩認(rèn)真的神情，完全說不出話來。
    許久過去，秦?zé)o衣說：“你倒是有趣，難怪鳳鳴都喜歡你。”
    “沐將軍？”
    “嗯，我與鳳鳴自幼相識，只不過我早早嫁人了，她一心專注于武道，所以人生的方向和著落點也都不同。”
    秦?zé)o衣提及往事，面上浮現(xiàn)了淡淡地悲，旋即悄然掩去，揚起了笑。
    楚月虛瞇起寒霜似得的眸子，腦海里回轉(zhuǎn)過有關(guān)于沐鳳鳴的一切信息，便出聲問道：“沐將軍的父母如何？”
    “父母？那兩個畜生也配為父母？”
    秦?zé)o衣臉龐陡然涌現(xiàn)了可怖的怒意：“他們只想著壓榨鳳鳴，挖她的骨換錢，喝她的血充饑，當(dāng)年那兩個畜生，硬生生挖掉鳳鳴的武根拿去燉湯給自家兒子喝，以為這樣下去，那扶不上墻的爛泥就能好起來，但廢物就是廢物！”
    這會兒，風(fēng)華宮的眾人都是呆若木雞。
    果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還有這樣狠絕的父母。
    而楚月不知為何，在聽到沐鳳鳴年幼時武根被挖走燉湯給家中兄弟去喝的時候，她的心臟都跟著扯了一下，有絲絲的疼痛感。
    她仿佛能夠感受到沐鳳鳴當(dāng)時的絕望和痛苦，甚至為此衍生出了無盡的戾氣，想去宰了那一雙惡毒的長輩！
    “小九？你還好嗎？”
    秦?zé)o衣看著楚月泛起緋紅色的眼眸，以及那隱隱的難過之情，讓秦?zé)o衣有些訝然。
    楚月袖袍下的雙手死死地攥緊，故作鎮(zhèn)定的搖搖頭，但腦海里對沐鳳鳴的過往揮之不去。
    “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樣沒人性的父母。”冷清霜咬牙道。
    “世上的人多了，就會有百鬼混跡其中。”
    楚月薄涼一笑，眼底深處翻涌著嗜血的浪潮：“所以就分不清人和鬼了。”
    七長老側(cè)目看向楚月，擰了擰眉頭。
    適才楚月聽到小王爺聞人絕和十大學(xué)院失信與任命儀式時，都是平靜到波瀾不驚的，為何這會兒有著難以遏制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