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回 周瑜自立
,無奈三國 !
第五百七十八回 周瑜自立
秋風(fēng)微涼,陽光和煦。這絕對是一個行軍趕路的好天。但此時此刻,蜿蜒三十余里的大軍,愣是生生停在了路上,在這美好的天色下,扎起了營盤。浪費著糧草和時日。
沒錯。這支無所事事的軍團,正是那本應(yīng)急沖沖趕往赤壁的曹操主力。這倒不是有哪個領(lǐng)軍的將領(lǐng)膽敢違背曹操的軍令。實在是下令停軍不前的,正是曹操本人。而且,這支大軍,也正是曹操親自率領(lǐng)的。
說起來,曹操可絕不是那種朝令夕改,辦起事來瞻前顧后,磨磨蹭蹭得主。這一點,跟隨曹操多年的那些老部下,那都是印刻到骨子里去了。可也正因此,所有的人都在奇怪曹操為什么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于是乎,曹操的那些手下將領(lǐng),除了那些身份低微,不能在軍營之中擅自移動的將領(lǐng)之外。所有夠點身份的,都在向著上一級的領(lǐng)導(dǎo)打聽著消息。而那些級別比較高的親信將領(lǐng),更是在執(zhí)行完曹操的軍令后,徑直來到曹操的中軍大營,來親自向曹操詢問探聽,已做到無有遺失。
只可惜,如李典、樂進之流,來得雖早,卻全被攔在了中軍寶帳之外。一律得到丞相正在議事,不可打攪的警告。
而那負責(zé)守護的虎豹騎大統(tǒng)領(lǐng)——中堅將軍許褚,更是手持大刀,親守轅門,一點通融都沒有的樣子。
李典、樂進等人碰了一鼻子灰,無奈的站在了一旁等候傳喚。稍后,統(tǒng)帥后軍的于禁也來了。看見李典、樂進等人站在轅門之外,上前問道:“列位將軍,何以在此站立?”
李典回答道:“丞相下令全軍止步,我等皆心有疑問。故,來此向丞相請示。奈何虎癡守門,不得通傳。只能在此等候。”
于禁點了點頭,隨即不發(fā)一言,也站在了一旁等候。
旁邊有人向于禁慫恿道:“于將軍,我等官職低微,不得虎癡通傳。于將軍統(tǒng)領(lǐng)后軍,乃丞相重臣。何不上前叩關(guān),讓那虎癡通傳丞相,也好過我等枯等。”
于禁很是鄭重的說道:“丞相既然有令,自會給我等明示。我等在此等候也就是了。”隨后也就不再理會旁人。
李典、樂進都為之認可,隨即站在了于禁身后,平心靜氣,等候曹操傳喚。余者也不敢再次上前造次。
不多時,安置好左軍的曹仁也急沖沖的趕來。眼看轅門之外站了這么多人,也上前問道:“爾等何以在此站立?”
李典再此上前對曹仁拱手回道:“回將軍,丞相下令全軍止步,我等皆心有疑問。故,來此向丞相請示。奈何虎癡守門,不得通傳。只能在此等候。”
曹仁點了點頭,笑道:“如此,待我上前叩關(guān),讓那虎癡為我等通傳。一同面見丞相釋疑。”有好事之人,轟然叫好。
曹仁得意洋洋的上前,兩旁的軍兵見是曹仁,不敢攔阻。可剛走到轅門之前三十步處,就聞一聲斷喝:“來者止步!”
曹仁定睛一看,喊話之人,正是許褚。曹仁的那幅笑容,當時就笑不下去了。曹仁很是尷尬,可仍然保持從容的喊道:“許將軍,是我。曹子孝。”
整個一句廢話。許褚又不是近視,就那倆大眼睛,這么好的天,還看不出他是曹仁來么?不過,曹仁畢竟是曹操的宗親,許褚還是給點面子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曹仁那個沒勁啊。不過,那么多人在后面看著呢。曹仁還是強自笑道:“許將軍,我有要事請示丞相,還勞將軍通傳。”
“丞相正在議事,不得打攪。”許褚還是一點面子沒給。
曹仁很是窩火,就憑自己乃是曹操的族弟,這許褚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如今自己在這么多人面前夸下海口了,這可如何下臺?
曹仁再次強打笑容,對許褚擺手說道:“許將軍請借步說話。”曹仁想在暗中給許褚點好處,先把今天這一關(guān)過去,別因此失了顏面。
可沒想到,許褚很是干脆的說道:“丞相在內(nèi),不可寸離。”隨即就不再理會曹仁,轉(zhuǎn)身就要往里走。
旁邊有獻媚者,以此責(zé)備許褚道:“征南將軍乃是宗室重臣,既肯呼叫將軍,將軍何故如此無禮?”
許褚聞言止步,轉(zhuǎn)身喝道:“征南將軍雖乃丞相宗親,親近且受重用,可亦是外臣。我守備內(nèi)臣,有事可在眾人面前說,豈可因此擅離職守?”說話之間,鋼刀震動,刀環(huán)聲響。威煞四溢。無人敢與其正視。
曹仁很不是味的退了回來。板著一張臉,不出一隅。旁人也皆不敢在此時招惹曹仁。
而此時,頒下這個讓所有人都荒拗不解命令的曹操。卻在營帳之中,陷入了沉思。戲志才在一旁,也是同樣的一言不發(fā),深深的思考著。
按說曹操和戲志才都是大有謀略之人,無論是內(nèi)政,權(quán)謀,還是軍機、詭辯。那都是超級的高手。不應(yīng)該有什么事讓曹操和戲志才全都要思考這么半天,遲遲難以做下決斷。可問題是,如今曹操碰到的事,實在是太重要了,也太難以思議,太難以判斷了。
啥事?
很簡單,曹操派往孫權(quán)那里催討米糧的使者回來。而且沒要著。
當然了,若僅僅是如此,曹操也是不會過多考慮地。雖然那是孫權(quán)當初應(yīng)允曹操的,可曹操此次南下的根本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那點糧食的。而且,那份合約,當初也是暗中約定的,并沒有什么公布天下的文書。曹操也計較不了什么。曹操大不了發(fā)出第二道圣旨,加快行軍,打?qū)O權(quán)一個措手不及。
可問題是,孫權(quán)用來的推搪曹操的借口,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
孫權(quán)的水軍大都督周瑜竟然叛變了!周瑜竟然占據(jù)了荊南,江夏等地,獨立了。以至于孫權(quán)無力調(diào)派米糧給曹操。
這個消息對于曹操來說,實在是太出乎意外,可也太重要了。周瑜什么人?那可是吳軍的水軍大都督,幾乎掌握了孫權(quán)將近一半的部隊。而且,周瑜本人,那更是號稱江南水戰(zhàn)第一。
江南水戰(zhàn)第一那是什么概念?那可絕對不是說周瑜只能在江南占個名號。要知道,江南乃是水鄉(xiāng)。乃是水戰(zhàn)的圣地。南船北馬,就是天下人對江南水軍,以及幽州馬軍的認同。周瑜既然被人公稱江南水戰(zhàn)第一,那也就意味著周瑜乃是天下第一的水戰(zhàn)高手,沒有人能在水戰(zhàn)上面超過周瑜。
而水戰(zhàn),卻是曹操的弱項。拿得出手的水戰(zhàn)將領(lǐng),也就是剛剛歸降不久的蔡瑁、張允二人。
雖然曹操在得到了襄陽之后,就一直很重視水軍的發(fā)展。非常想讓蔡瑁、張允二人訓(xùn)練出一支精銳的水軍。好用來在以后吞并孫權(quán),或是用來布置在黃河,以應(yīng)對劉明的水軍。但是,孫權(quán)的長江防線,非常的完美。整個水域都被周瑜牢牢的控制住了。蔡瑁、張允二人訓(xùn)練的水軍,也沒有得到長足的發(fā)展。曹操并沒有絕對的信心在水軍對決上勝過周瑜。即使此次曹操出兵意與孫權(quán)決戰(zhàn)。那也是打著以優(yōu)勢兵力,強行突破過江的算盤。早就做好了重大傷亡的準備。
可如今,周瑜反叛孫權(quán)了。那可實在是一個機會。若是能把周瑜拉攏過來,不僅僅是收服一個水戰(zhàn)高手,更是直接收服了孫權(quán)的大半兵力,不僅不用重大損失了,而且還極大的擴充了實力,那可是一個極為難得的美事。而且,就算退后一步,說不得周瑜歸降,可只要周瑜反叛孫權(quán)。孫權(quán)自然會起兵平叛。那也絕對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兩敗俱傷之下,那時在南下,那也是極為有利的。
故此,周瑜獨立的消息,對曹操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太重要了。
可是,越是如此,曹操也就越不放心。那周瑜雖然年輕,可絕對算得上是三世重臣了。而且,周瑜不僅與已故的孫策至交。更與如今的吳主孫權(quán)連襟。與孫家瓜葛如此之深的孫權(quán),怎么可能反叛呢?
不過,也正因為周瑜的反叛,如此讓人難以置信,曹操反倒不能斷定周瑜的反叛乃是虛假了。若是周瑜反叛乃是一個虛假。那它得目的何在?
若光是為了推搪那筆米糧,那也太不值當?shù)昧恕?br/>
而若有其他目的。他的目標何人?
劉明?不可能。孫權(quán)剛剛與劉明議和,而且也已經(jīng)知道劉明的實力了。孫權(quán)肯定不會演一出周瑜反叛來對付劉明。
可除了劉明之外。孫權(quán)現(xiàn)在也就沒有交戰(zhàn)的對手了。而今天下,除了劉明,那可就只有自己與孫權(quán)倆個諸侯割據(jù)了。可自己剛剛向?qū)O權(quán)表示了聯(lián)手之意。而且向?qū)O權(quán)征稅的那道詔書也還在自己懷里呢。孫權(quán)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在如今這個不利的時機來設(shè)計自己。
而且,就算孫權(quán)如此設(shè)計,乃是想先下手為強,計誘自己。可周瑜反叛,實在是一個令人難以相信的事情。誰都不會相信的反叛,演來又有何用?難道孫權(quán)就不知道這一點,就不會讓一個其他將領(lǐng)來演么?
此外,周瑜自立,孫權(quán)必然要平叛。若無交戰(zhàn)舉動,虛假自辨。這樣的計策,又有什么實際作用?
而且,早孫權(quán)繼承江東不久,就有過將領(lǐng)的反叛先例。乃是宣稱因為孫權(quán)不義,孫策死有疑義而反叛的。若是周瑜也是因此反叛。卻也有些可能。而且,周瑜至今沒有主動聯(lián)系自己,也是一個疑點。
故此,曹操陷入了深深的疑慮之中。
可不管怎么說,慎重起見,暫時停軍不動。以免增加孫權(quán)和周瑜的外部壓力,省得影響有利局勢得發(fā)展。那絕對是無有疑問的。所以,曹操才果斷的傳令全軍停軍不前。并隨后與戲志才一同思索起其中的疑問來。
終于,曹操停止了無謂的思索,向戲志才詢問道:“仲凱,汝見若何?”
戲志才搖頭說道:“主公。事瑣繁雜。我等所知過少。實在無法判斷。當遣人前往探知,可再作抉擇。”
曹操點頭。隨即傳令升帳。
外面等的人,早就心焦了。隨著許褚命令傳達,呼嚕,呼嚕的,就全都進來的。文東武西,分列左右。很快就站滿了。曹操看眾人到齊。開口說道:“今聞,江南周瑜自立。于我等大利。然,虛實莫測,不知事體如何。何人可前往探知?”
曹操話音剛落,立有一人出聲答道:“某自幼與周朗同窗交契,原憑三寸不爛之舌,前往江南說地周朗來降。為丞相解憂。”
曹操一聽大喜過望,急忙轉(zhuǎn)目看之。卻原來乃是帳下的幕賓蔣干。
對于蔣干,曹操還是有些印象的,這蔣干字子翼。乃九江人士。能言。頗有機智。不過曹操還是有些不放心。
曹操向蔣干確問道:“子翼與周公瑾相厚乎?”
蔣干笑道:“丞相放心。干到江南,必要成功。”
曹操大喜,慷慨的說道:“既如此,子翼要帶何物前往,單說無妨。”
沒想到蔣干很是自信的說道:“只消一童隨往,二仆駕舟,其余不用。”
曹操一聽,更加欣喜。這蔣干肯定是有把握了。看來他與周瑜的關(guān)系不一般啊。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不過,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就足夠了。曹操當即欣喜的傳令道:“拿酒來。”
左右托酒而至。曹操親自拿起一盞,送與蔣干道:“子翼飲滿此酒,以壯行色。”
蔣干感動的接過,一飲而盡。隨即辭別曹操而去。
而送走了蔣干,曹操再次命令瞞寵趕往孫權(quán)那里探聽虛實。畢竟這事情不能單聽片面之言。要相互佐證,那才能更好的分析決斷。如此,自然是已經(jīng)與孫權(quán)打過交道的瞞寵前去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