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回 黃月英裝神定漢中
,無奈三國 !
第五百五十五回 黃月英裝神定漢中
巴蜀之地,民崇鬼神。
而在巴蜀之地,鬼神的代言人,那就是各個氏族大大小小的巫。也就是彝人口中的‘畢摩’。故此,巫也就成為了彝族社會生活中主持祭祀,禳解崇禍,占驗吉兇,主持盟誓以及進(jìn)行裁判的神靈代表和法力的象征。在夷人之中享有從高的地位。
而這里面,巫神則是所有巫中最接近鬼神的人。也是在這些夷人之中,享有最崇高的地位,最接近鬼神的象征。這種崇高的地位,既是來自對未知神秘力量的崇拜和期盼,也是來自對未知神秘力量的畏懼。
而像黃月英這樣,既不吃藥,也不作法,直接拿幾根針扎幾下,就可以把一個快要死的人復(fù)原。這種怪異的神秘行為和力量,在這些質(zhì)樸的夷人心目中,那就是巫的行為。而具有如此神效的,那就只能是巫神。而且,最主要的是,巫是不分男女的。只要能與鬼神溝通,取得鬼神的力量,那就是巫。
當(dāng)下,這些對黃月英既崇拜,又畏懼的夷人首領(lǐng),終于明白關(guān)羽如此強大的軍隊之中,為什么還要帶一個女子了。敢情這是一位神通廣大的巫神。同時,這些夷人首領(lǐng)也自以為是的理解,為什么神通廣大的天師教張魯要歸順幽州的劉明,為什么這些漢人能夠戰(zhàn)無不勝了。那就是因為他們有偉大的巫神幫助。鬼神的意志是不可違背的,再強大的人,也是敵不過鬼神的。
而這里面,以那個古侯所帶來的巫醫(yī)最為激動。他親自了解過古侯得傷勢是多么的嚴(yán)重。更親眼見證了此事,一輩子的信仰得到了印證,這感受就更深了。當(dāng)古侯跳起說話的一瞬間,他所受到的震撼,那就別提了。
故此,等他稍一恢復(fù),立馬就跪伏在黃月英的跟前,虔誠的拜道:“瀆阿木庇佑。古阿馬家支,馬黑木諾。敬請至尊巫神原諒先前的冒犯。”說罷,拜伏不止。
這個馬黑木諾在情急之下,說的都是本地彝語。那些夷人首領(lǐng)聽著都很自然。可這些從北方來的幽州眾將,可就沒幾個人懂了。就比如關(guān)羽,他就是一點都沒聽明白。好在關(guān)羽身邊還有一個張魯,多少還能懂得幾句,給關(guān)羽大致的翻譯了一下。像那個瀆阿木,就是彝人的遠(yuǎn)祖之神。
而黃月英原本也是不懂彝語的,可黃月英有過目不忘之能。本身又聰慧異常。此次要與夷人各族打交道,黃月英辦事謹(jǐn)慎,事先也是學(xué)了兩天當(dāng)?shù)匾驼Z。此時正好派上了用場,多少也能聽明白幾分。
雖然黃月英只是聽明白一個七七八八。可黃月英是一個多么機靈的人,哪能不會拉大旗扯虎皮那一套?
黃月英當(dāng)即低聲說道:“起來吧。這是我們幽州百藝門祖師庇護(hù)。只不過,如今古首領(lǐng)雖然身體已經(jīng)差不多康復(fù)了。可他的靈魂卻有一部分被震出了體外,若不取回。恐怕……”
黃月英這番話,悄悄的用上一部分技巧。聲音飄緲恍惚無比。分不清到底這話是黃月英本人說的,還是這聲音直接從黃月英身上發(fā)散出來。
雖然黃月英的聲音不大,還能縹緲,可黃月英的這番話,對于古侯得打擊卻是巨大的。
彝人不畏懼死亡,可卻對靈魂無比看重。在彝族人的觀念中認(rèn)為:靈魂是人們生存和活動的操縱者和主宰者。靈魂可以脫離人體而存在,并不會隨人的死亡而消失。而一旦靈魂離體不歸便意味著死亡。在《祖神源流》記載之中 “萬物有靈魂,無魂不會生,人生魂來附,人死魂先去”。于是在彝族人的觀念中就有“人死變?nèi)辏换晖苣幔换晔胤賵觯换炅糇陟簦碜訉O祭奠。”即:一魂守墳?zāi)梗换隁w祖地,一魂守祖靈牌。三魂之間是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的關(guān)系,共同支撐著人的軀體。而且,三魂可附體也可脫體,一旦脫離人體會出現(xiàn)不良反映,如生病、精神疲憊,甚至死亡等。
如此重要的靈魂,如今卻在黃月英的話語之中有了閃失。古侯如何能夠不心驚?不畏懼?古侯倒不是害怕靈魂散失之后身死。而是害怕身死之后,靈魂有什么閃失,三魂不能歸位,成為無可歸依,凄慘無比的游靈,那可不是一兩年的痛苦。而是要無休止的了。光是想,古侯就已經(jīng)恐懼萬分。何況,古侯在聽到馬黑木諾跪伏所說話,以及聯(lián)想到黃月英在自己身上的作為。早就堅信這個既能讓自己說不出話來,又能讓自己的身體在片刻間恢復(fù)的女子,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巫神。他就更害怕黃月英會因為自己先前的出言不遜和冒犯,而對自己漂移體外的靈魂進(jìn)行詛咒了。
要知道,巫神既然能夠解災(zāi)難,當(dāng)然也就能進(jìn)行詛咒了。這可是巫的強項。
當(dāng)即,古侯就嚇得跪伏在地,不停的向黃月英叩拜,祈求。古侯雖然好強,可在鬼神面前,個人的尊嚴(yán)是不重要的。以巫神在夷人中的地位。古侯這樣的首領(lǐng)跪拜、祈求,那是一點都不丟人的。在場的所有夷人首領(lǐng),沒有一個笑話古侯得。都認(rèn)為這才是正常的,這才是對待巫神的正確態(tài)度。
可古侯情急之下所說的話語,當(dāng)然也是他的母語了。這是一個人的本能。最危急的時候,沒有特意的控制,他是想不到要說其他語言的。而古侯說的又快又急,連張魯這個本地人都只能聽一個一知半解的。其他幽州軍的將領(lǐng),那就別指望明白了。
張飛那也是絕對聽不懂的。只是看見古侯這小子,先前很是看不起黃月英,如今又對黃月英又跪又拜的。覺得很是好笑。同時也就更佩服黃月英的手段了。
而黃月英,也只不過聽明白了原諒,救治等有限幾個名詞。不過,以黃月英的智慧,單看古侯如今跪拜的神態(tài),就已經(jīng)通盤了解古侯說的是什么了。而這也正是黃月英所要得。
黃月英當(dāng)即以她那種虛無縹緲的聲音,再次說道:“讓你的魂魄歸體也不難,只是魂出體外,需要法器的牽引,才能歸還,你且在此處安心靜坐。我取法器回來救你。”
黃月英說完,很是從容的走了。可留下的,卻是滿屋子的發(fā)愣的人。
對于幽州軍方面來說,黃月英是他們一個比較熟悉的人。也算得上是比較知根知底了。可如今黃月英卻讓他們有了一種神秘感。
法器?黃月英怎么會有法器呢?
別說是其他人了,就連黃月英的老公楊堅,同樣也是很不明白。關(guān)羽、張飛、趙云等人,都情不自禁的用差異的目光看向楊堅。而楊堅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沖著他們傻笑。
而與之相反,原本不熟悉黃月英的那些夷人首領(lǐng),在黃月英說完要拿法器之后,則對黃月英產(chǎn)生了更高的認(rèn)同感。更進(jìn)一步的確認(rèn)了黃月英的身份。同時也更加對黃月英,以及幽州軍高看一眼了。
法器在巫的傳承當(dāng)中,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它不僅能幫著巫更好的溝通鬼神。而且還能把巫得力量留給后代。而沒有法器的巫,神通再是廣大,那也不能傳承,不能建立巫的家支。再是厲害,也威風(fēng)不過一代。而有法器的巫,那可就不同了。能夠傳承,能夠建立家支。那才是真正不可一世的巫。
而這里面的輕重,也更被這些夷人首領(lǐng)所看重。
不多時,黃月英拿著她所謂的法器回來了。幽州軍這面一看,差點沒笑了出來。這不就是黃月英小姑子平日拿著玩的木鳶嘛。在場的眾將可沒少看過。尤其是趙云,對這個小東西更是熟悉。這東西不就是黃月英做給她小姑子的玩具嘛。怎么如今就成了法器呢?
不過,這些幽州將領(lǐng),此時此刻當(dāng)然也不能揭穿黃月英。
而那些夷人首領(lǐng)看到黃月英所拿的法器,不是他們常見的經(jīng)書一類。也很是奇怪。不知道這個木頭做的小鳥能有什么用處?
其實用處很簡單。就是能飛。昔日,公孫般造木鳶,能載人飛三日。黃月英超級機關(guān)師,她所造的這個,雖然飛不了那么遠(yuǎn),也載不動一個人,可是憑著機簧得力道,再天上轉(zhuǎn)上那么兩圈,還是很輕松的。其原理與黃月英所做的那些木馬,木狗之類的是一個道理。只是木鳶雙翅扇動的更復(fù)雜一些。而且這木鳶又是討好小姑子的東西,做的更加精細(xì),更加活靈活現(xiàn)罷了。
只見黃月英取木鳶,放在古侯得頭頂,口中默默的念叨著,傳出一絲絲讓人聽不懂的怪異音節(jié)。可隨之,黃月英手中的木鳶已經(jīng)開始自動扇動起了翅膀。爾后,黃月英手一松,木鳶就盤旋而起,飛旋在古侯得頭頂,同時,陣陣悅耳的仙音,從木鳶的腹內(nèi)發(fā)出。
幽州眾將,雖然在剛開始初見的時候,也是很驚奇。可此時看得久了。也就見怪不怪了。而那些夷人則不然了。他們什么時候能看到過這個?
木頭做的鳥能自己飛,還能發(fā)出如此美妙的招魂之聲。這不是頂級的法器,那還能是什么?這絕對要比那些大巫加持的經(jīng)書厲害多了。不!這不應(yīng)給說是法器了,而應(yīng)該是神器。
所有的夷人首領(lǐng),以及那些夷人首領(lǐng)帶來的大大小小的巫。目睹這神奇的一切后,全都自發(fā)的跪了下來。
木鳶在天上飛了三圈之后,黃月英一抬手,把木鳶收了起來。隨即在古侯得靈臺穴拍了一掌,口中喝道:“魂魄歸位!”
也不知道是誠心跪拜的古侯心理作用,還是黃月英所拍的那一掌震動了穴位。古侯當(dāng)即就覺得一股清流順體而下,整個人當(dāng)時就清爽了許多。古侯更認(rèn)為這是巫神的手段。又是連連的叩拜不已。
有了黃月英巫神這么一個契機,連最強橫的古侯都不敢有異議了。其他人行能有什么說的。
何況,黃月英在會上說的也很明白。
夷人自治,夷人各族之間還征戰(zhàn)不止呢。又如何可以奉行統(tǒng)一行政。而且,夷人雖有山林之險。可夷人卻終歸不能一輩子龜縮在山林中不出來。鹽米鐵器,日常用品,還是要出的山來和漢人進(jìn)行交換的。夷人打得那些獸皮,采得那些山藥,也是不可能一輩子爛在山里面的。
而且,最主要的就是黃月英承諾,各族夷人所享受的待遇,都與漢人一模一樣。這天下人不患寡而患不公。夷人也是這個道理。只要這是公平的。待遇都一樣。夷人也樂意接受漢人的法規(guī)。而黃月英巫神身份的承諾,也是讓他們很相信的。
而除此之外。黃月英給出的另一個利益,也是這些夷人無法拒絕的。如今夷人各族在山里面,那也都是各自種上一些糧食的。畢竟光靠打獵,維持部落的發(fā)展,那是不可能的。而如今的自然條件下,夷人各族的平均畝產(chǎn)才不過一石半。也就是一百五六十斤樣子。年成不好,還要縮水。而黃月英卻承諾有漢人的幫助。夷人畝產(chǎn)平均可以達(dá)到四百斤以上水平。這樣在場的所有夷人首領(lǐng),全都難以拒絕。
有這么多的糧食收成,部落之間的爭奪,就會少了好多。部落的發(fā)展,也會好了許多。這是夷人首領(lǐng)無法拒絕的誘惑。而這對于如今幽州平均畝產(chǎn)八百斤的經(jīng)驗來說。黃月英還是有信心達(dá)到的。
談妥了這一切,當(dāng)即各族夷人首領(lǐng)在畢摩的見證下,與關(guān)羽飲血酒訂約。
而待這些夷人散去,對于漢中夷地的治理,卻再次搬上了臺面。
楊堅向關(guān)羽建言:“夷人質(zhì)樸,重盟約。既已立誓。當(dāng)皆以其渠帥而用之。否則,若留外人,則當(dāng)留兵,留兵則無所食,一不易也;而留外人不留兵者,官無可持,與有頑劣不服者,必成禍患,二不易也;且,漢夷累有廢殺之罪,自嫌釁重,若留外人,終不相信,三不易也。今我軍不任外人,不留兵,不運糧,而綱紀(jì)粗定,夷漢粗安。待天下太平,漢中穩(wěn)定,再逐步王化,以為上。”
關(guān)羽點頭認(rèn)可。不過,黃月英卻笑著加上一句:“官可不用咱們的人。可咱們的人,卻一定要深入民間。可從各軍抽調(diào)一些司馬,以為輔,把咱們幽州的理念灌輸?shù)矫耖g。這可是太尉大人的夙愿啊。”
關(guān)羽很是了解劉明,知道這才是劉明所關(guān)注的策略。當(dāng)即采納。
漢中既定。關(guān)羽大軍也隨即向劍閣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