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玉帛相見
,以身試愛 !
門是許淖云打開的,再回到那間陌生而熟悉的書屋,有點(diǎn)恍如隔世的感覺。
黃昏已經(jīng)退去了,整間屋子籠罩在最初的黑暗中,窗外的天空有暗暗的藍(lán)色,仿佛醞釀著一個秘密的開始。
女人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沒有要開燈的意思,他回身把門關(guān)上,兩個人便徹底沉浸在屬于他們倆的黑暗之中。沒有聲響,只有彼此的呼吸,他在黑暗中準(zhǔn)確摸索到她的唇,再次一下攫住了她,把她的柔弱攬在懷里。
出乎意料的甜美溫柔,腰肢也是柔弱無力的,他不明白自己以往為什么故意無視她、拒絕她,似乎早就應(yīng)該這樣做了。
無師自通,他竟然找到了臥室的房門。開門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與外面客廳的雜亂完全不同,處處都是整整齊齊的。她走到床頭的五斗柜上打開了一點(diǎn)臺燈,整個人便站在昏黃的燈光中,背后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投射到有蘭草花紋的床單上。
她的長發(fā)柔柔地披在肩后,好像是黑暗水底的精靈在無聲地歌唱著,呼喚他邁向深淵。他朝她走過去,手順著她的曲線,慢慢地解去桎梏,似乎沒有遇到任何阻力。
倒在被衾上時,他嗅到枕上淡淡的柔順劑和陽光的味道,女人的溫柔用這種方式把他俘獲了,他腦中一片暈漲,只能任憑行動指引。他舍不得離開她,又要忙著解自己的衣服,一瞬間好像不再那么大權(quán)在握了,她只是躺在那里靜靜看著他。
肌膚相親的感觸柔軟而曼妙,昏黃的光影中,她像一個朦朧而沉默的謎團(tuán)等著他去解開。他已經(jīng)忘了要生氣,慢慢地在她的身上摸索起來,留心聽著她口中的嘆息,她卻突然伸手把燈給關(guān)了。
黑暗再次降臨,薄紗窗簾透出深藍(lán)色天幕最后一絲幽光,把她的身體映照得如同一件潔白的瓷器。她冷得如此寂寞,他想讓她柔和起來,就像那次在博物館,她和他并肩坐在長凳上那樣溫柔無私,他相信那一定也是真實(shí)的她。
進(jìn)去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這真的是她。他從沒想到事情會進(jìn)展到這一步,可是又慶幸事情進(jìn)展到這一步。他漸漸變得貪婪起來,在恣意的探索中攫獲她的所有反應(yīng),她的每一聲嘆息、每一次皺眉、每一次不經(jīng)意地?fù)崦紭?gòu)成了她秘密的全部,他太想知道她了,以至于在她痙攣之后,他仍舍不得停下。
她溫柔地?fù)嶂谋常谥杏挠耐掏轮諝猓舶察o靜地等著。這樣的溫柔順從,倒讓他清醒過來:再繼續(xù)下去就有點(diǎn)太無恥了。他抱住了她,然后讓自己爆發(fā)出來。
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她在他耳邊輕輕吻了一下。
許淖云感到從未有過的充實(shí),也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狽。她披好衣服坐在亂糟糟的被單上,把柔順的頭發(fā)撥到一側(cè)肩頭,然后靜靜看著他。
“對不起,你不生我的氣了?”鐘艾輕聲問道。
許淖云愣了一下,又不由得生起氣來。第一,在做了這種事之后,說對不起的不應(yīng)該是女人;第二,難道她這么做就是為了獲得他的原諒?!
見他不說話,鐘艾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伸手把床頭燈打開。她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本書,這本書是她前一晚看了隨手放在枕畔的,剛才混亂中書頁都被壓皺了。
看著她低頭輕輕摩挲書頁,許淖云心里的惱怒又像漏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消散了。
他們都沉默了一會,許淖云沉聲問:“接下來怎么樣,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做我的女朋友嗎?”
鐘艾愣住了,良久,她搖了搖頭說:“我沒有談戀愛的想法,你也不會想認(rèn)真跟我在一起。或許,做個簡簡單單的朋友是最好的。”
許淖云很失望,很憤怒,她到底是干嘛來的?他自己又是干嘛來的?做了這事之后通常說出“我們做朋友吧”這種話的不應(yīng)該是男人嗎?他預(yù)感到自己有一天會恨不得掐死她。
“不能。”他斬釘截鐵地說。
他和她都意識到,這有點(diǎn)像威脅了。她要么光明正大做他的女朋友,否則他們就不會再見面。他不接受什么虛偽的“朋友關(guān)系”。
她淡淡地看著他。被那雙溫柔清澈的眼睛看著,許淖云又不知不覺泄氣了,只好舉手投降:“我還沒有找到接你班的人,你能不能暫時先回來上班?”
鐘艾低下頭沉默了好半天,直到許淖云都快絕望了,她才說:“我要考慮一下。”
才是晚上七點(diǎn)。這個時間很不利,接下來無事可做,他也沒有借口繼續(xù)盤桓,如果再晚一點(diǎn),或許他能夠借著疲憊擁著她入睡,可是現(xiàn)在才晚上七點(diǎn),新聞聯(lián)播剛剛開始,很多人剛剛坐到飯桌旁吃飯,他們卻已經(jīng)無話可說、無事可做了。
許淖云穿好衣服,從房間里出來,外面客廳烏漆墨黑的,一抬腳不小心就踢倒一堆書。她跟在他身后熟練地把書重新碼好,然后打開燈。
驟然降臨的光明,把眼前的女孩照得蒼白可憐,好像魔法消失了,她又變回了凡人。只是他不經(jīng)意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痕,又有點(diǎn)呼吸不暢。
可惜,他不能確定她是屬于他的,或許他永遠(yuǎn)都不能確定。
他回頭拿上自己車鑰匙的時候,瞟到廚房那張餐桌上擺滿的各式佳肴。菜都已經(jīng)冷了,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香味和溫度。
許淖云無奈地開門出去,她倚在門上目送他。出于禮貌,在這種時候他一般會和女人吻別,可是這種虛偽的“禮貌”他在她面前做不出來,她也不會允許他這樣做。
“再見。”他輕聲說。
“再見。”她無奈地笑了。
都道過別了,他只好抬腳往前走。她一直為他留著門,她那間書屋的光照亮了黑暗的樓道,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可是一拐角,他就看不到他了,他聽到門頁輕輕合上的聲音。
還能再見到她嗎?他真的一點(diǎn)預(yù)感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