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做什么都是有價(jià)碼的
    這位夫人不是一般的挑剔，甚至還帶著不屑的目光看著面前那些首飾，那些在鳳羽珩看來都算是十分精良之物在她眼里是一文不值，連帶著她身邊陪著的丫鬟都輕哼了一聲，道：“要不是我們路途遠(yuǎn)，一準(zhǔn)兒的從府上帶好東西過來。還以為京城是個(gè)寶地，要什么都有，卻沒想到這被人傳說是京中第一的首飾鋪居然都是這劣等品。”
    清玉都?xì)鈽妨耍粗欠蛉藛枺骸斑@些若都是劣等品，那敢問夫人，在您看來，什么好叫物？”
    “切！”貴妃人未開口，那丫頭卻是反問道：“我且問你，若是宮中娘娘要買首飾，你這些東西可好意思送進(jìn)宮里去？”
    清玉笑答：“那自是不能，宮中娘娘當(dāng)?shù)酶玫摹！?br/>     “這不就得了！”那丫頭眼一立，“分明是沒將我家夫人看在眼里，快快把你們能送進(jìn)宮去的那些東西拿出來，別再多說廢話了。”
    清玉亦是一聲冷哼，“要能送進(jìn)宮去的物件兒？那敢問這位夫人，可是宮中妃嬪？”
    “你管那么多……”小丫頭又要插嘴，卻被那夫人攔了住，然后問向清玉：“我們之前已經(jīng)說了是從南邊兒過來的，自是不能妄稱妃嬪。但我且問你，若是我們不說，你又怎知我不是宮中人？萬一我是，你豈不是得罪了嬪妃？”
    清玉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一會兒這婦人，半晌才道：“的確是從南邊兒來的，否則但凡距離京城近一些的人，斷不會說出這般話來。夫人，惹您真是宮中妃嬪，還真是好侍候了。”
    “哦？”那婦人不解，“此話怎講？”
    清玉告訴她：“因?yàn)閷m中妃嬪絕不會到這涅槃閣來找麻煩，更不會到這里來自尋麻煩。”
    “你說我家夫人在給你們找麻煩？”那丫頭又驚叫起來，“你們到底是不是開門做生意的？我們是拿著銀子來買東西，你居然說是給你找麻煩？”
    清玉攤攤手，“可是我已經(jīng)把能賣給您的最好的東西拿了出來，你們并不滿意。做生意就是這樣，這家沒有相中的東西，您大可以出門去另外一家，總不能因?yàn)檫@家沒有你喜歡的，就極盡嘲諷。今日說我涅槃閣里的東西是劣等品的話，我且看在你們遠(yuǎn)道而來的份來不與你們計(jì)較，夫人，還是請回吧！”說罷，立即吩咐伙計(jì)將擺了一桌子的首飾收了起來。
    那丫頭憤憤不平，卻又覺得清玉亦是牙尖嘴利不好對付，不得不將目光投向自家夫人，但聽那夫人道：“何不將那些只賣給宮中娘娘的首飾拿出來？若是我有相中的，銀錢方面定不會少了你們。”
    清玉搖頭，“不行。”
    “為何？”
    “你不配。”
    一人一句，卻是堵得那夫人好生沒面子。而那小丫又卻又不干了，厲聲道：“你可知你在說什么？我們家夫人不配？不就是破首飾，我們家夫人緣何不配？”
    清玉覺得跟這兩人真是說不清楚道理，不由得站起身來一副送客的姿態(tài)道：“因?yàn)槟鞘菍m中娘娘才用得起的東西，夫人若是覺得自己地位能等同于宮中娘娘，那我不介意即刻就送您進(jìn)宮，請娘娘們定奪一番。另外我也提醒夫人，所謂娘娘，那是在嬪位之上的一宮主位，您覺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清玉說這話時(shí)可是十分篤定，京城里也好，皇宮里也好，但凡是個(gè)人，誰不知道這間首飾鋪是濟(jì)安郡主鳳羽珩開的，吃飽了撐的上這兒來找麻煩？別說是宮里的主位娘娘都得給幾分顏面，就是皇后娘娘親自來了，那也是進(jìn)門之后就挑好聽的說，絕不可能擺這么大的架子挑三撿四。眼前這位，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夫人慢走，不送。”清玉一點(diǎn)都不客氣，直接開口趕人。
    那丫頭似還想說什么，卻被那婦人攔住，她到也并不下樓就離開，而是圍著這三層樓轉(zhuǎn)了起來，直到目光落在玄天冥鳳羽珩二人身上時(shí)，卻是“咦”了一聲，然后直盯盯地瞅著玄天冥抱著的那只大盒子。
    “你們也是來這里買東西的？”她問了話，直接問向玄天冥。
    玄天冥這人多傲啊！那是誰想跟他說話都能說得成的？當(dāng)下眼皮子一翻，人往椅背上一仰，干脆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那婦人好生尷尬，小丫頭氣壞了，沖口就道：“喂！我家夫人跟你說話呢，你是聾了嗎？”
    這話一出口，涅槃閣的人可是嚇壞了，清玉趕緊上前往玄天冥身前一攔，扭頭小聲說：“千萬別沖動，自家地方禁不起打斗，壞了可是損失銀子呢。”
    玄天冥一聽這話，火氣便漸消了去，想要往袖口子里摸鞭子的手也收了回來。清玉說得對啊！在這地方鬧起來，萬一碰壞了什么東西，他家媳婦兒可是要心疼死的。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夫人請讓身邊的下人自重！”清玉轉(zhuǎn)回頭，話音揚(yáng)起，“這里是正經(jīng)做生意的地方，容不得人放肆！京城所有正經(jīng)產(chǎn)業(yè)都有官府保護(hù)，若夫人的丫頭實(shí)在不會說話，我可以派人把她送到官府去，讓人好好教教。”
    清玉的話十分不客氣，目光也是冷厲異常。那婦人顯然也懂得些許察言觀色，眼下見一個(gè)首飾鋪的丫頭在明知她是官家夫人的情況下還這般硬氣地講話，便也知這首飾鋪背后的主人定是有些來頭。她想起自家老爺在路上說的話，說京城不比外省，天子腳下，隨便揪一個(gè)人可能都跟哪個(gè)大門大戶沾親帶故的。京城大街上但凡有些門面的鋪?zhàn)樱澈蟮臇|家都有可能是有頭有臉的人，甚至是皇親也不一定，所以到了京城要萬般小心，且不可像在南邊那樣為所欲為。
    于是她壓下身邊丫頭不讓其再多說話，自己卻是繞過清玉，沖著鳳羽珩淡笑著問：“你與這位公子可是一起的？”
    鳳羽珩白了她一眼，“如果夫人要是想跟我問話，那至少要在問話之前加上請問二字，然后也不可以直接就說你，而是要稱我為這位姑娘。”說罷，無奈地?fù)u了搖頭，“南邊兒來的人，就是不懂規(guī)矩。”
    那夫人心里已然有火氣，可是盡可能的忍了下來，又重問了一遍：“請問這位姑娘，您可是與這位公子一起的？”
    鳳羽珩點(diǎn)頭，“沒錯(cuò)。”
    對方再道：“我見你們手捧的盒子木料十分名貴，這樣名貴的木料打制成盒子，里頭裝的東西定然價(jià)值不菲。可是從這涅槃閣里買到的好物？”
    清玉也心里有氣，當(dāng)即便替鳳羽珩答道：“用不著夫人操心。”
    鳳羽珩卻把清玉攔了一下，然后笑著道：“沒錯(cuò)，正是。是一些上好的玉料，準(zhǔn)備拿回去打些物件兒。”
    那婦人眼睛亮了起來，玉料，她最喜歡的就是玉器，早就想在京城尋些上等好玉，沒想到今日誤打誤撞，興許還能讓她撞上寶貝。
    她趕緊又問：“可否給我看一看？”
    鳳羽珩不解：“為什么要給你看？”
    “如果我家夫人看著好了，便會高價(jià)買過來，保證不讓你們吃虧。”那丫頭也是個(gè)嘴快的，又忍不住插了話。
    婦人聽了之后也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也是這個(gè)意思。
    結(jié)果這頭一點(diǎn)，到是把玄天冥給聽樂了，只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今日這等奇事，你們這等愚人，真是已經(jīng)多年未曾見到過了。”
    鳳羽珩卻并不覺好笑，但見她眼珠一轉(zhuǎn)，開口再道：“看看可以，但不能白看。”
    “哦？”那婦人也來了興致，隨即問道：“那你說，如何才算不白看？”
    一絲狡猾的笑泛上唇角，卻并未被人留意，但聽鳳羽珩說：“夫人好眼光，認(rèn)出這盒子用料不凡。正如你所說，不凡的盒子里頭裝著的，自然也是不凡之物，但至于這物到底有多不凡，能不能入了夫人的眼，那卻不是我能負(fù)責(zé)的事。總之，這盒子是我的，里頭的東西也是我的，夫人是求著我要看，那我便有償?shù)淖屇憧瓷弦谎郯伞！彼肓讼耄焓治甯种福骸拔灏賰摄y子，可看。”
    “什么？”那丫頭又尖叫起來，“你是搶銀子吧？”
    鳳羽珩點(diǎn)頭，“對啊，就是搶銀子，誰讓你家夫人非得要看我的東西，我的東西又憑什么隨便給人看？”
    “你以為你是誰啊？”小丫頭很是不屑地打量起她來，穿得雖然也是不錯(cuò)，但跟自家夫人比可是差上太多了，這樣的人多半就是個(gè)有點(diǎn)錢人家的小姐，最多就是個(gè)小官家的小姐，不可能有太高的身份。于是說出的話就更不客氣起來，“我家夫人要看你的東西，那是抬舉你，別給臉不要臉。”
    啪！
    突然清玉一抬手，狠狠扇了一巴掌在那丫頭臉上。小丫頭左半邊臉立時(shí)就泛起了一個(gè)巴掌印子。“小丫頭說話沒個(gè)輕重，我替你家主子教訓(xùn)你，也省出再帶出去給你家主子丟臉惹麻煩。”
    那丫頭被打傻了，她跟著夫人這么多年，在南邊兒的時(shí)候從來都是橫著走路的，不說作威作福，那也是沒人敢惹，怎的到了京城，一個(gè)做生意的人都敢甩手給她一個(gè)嘴巴？
    而這一巴掌，也是打得那婦人猛地一個(gè)激靈，她沒理自己的丫頭，到是指著鳳羽珩問了清玉：“她與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清玉答：“主仆。”
    “涅槃閣的主人？”
    清玉點(diǎn)頭，“正是。”
    婦人不解，不過是個(gè)首飾鋪的主人而已，這么大的氣勢。不由得再向鳳羽珩看去，有心想問問這個(gè)小姑娘到底是誰。
    可這時(shí)，卻聽鳳羽珩又問了她說：“五百兩銀子，你到底是看還是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