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體諒他吧
安定坊大獲全勝,一共抓獲十一個嫌犯,當(dāng)中兩人已經(jīng)確定是前周魏王府的人。
靖王這兩日就忙著提審了,思緒完全沉浸在案情里,在大理寺接到阿蠻送訊,他還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
等回府問過晏弘,碰巧顧榷也來了,兩廂信息一對,當(dāng)下氣炸!
合著他靖王府就是個菜市,什么人想來插一腳都成?
先是那幫余孽,后又是盧氏,如今連八桿子打不著干系的謝家也來插一腳,這回他要能饒了他才怪!
直接就要往順天府去,走到半路又想到自己在玩官斗這塊腦袋瓜子可能還是不如李存睿好使,冷靜了下,便又掉轉(zhuǎn)了方向往太師府來。
前廳里頭兩廂見了面,也懶得坐下吃茶了,彼此核實過,李存睿自然不主張親自出頭,便由顧榷與初霽分別代表兩府前去順天府旁聽。
再說晏衡這邊,一行人到了順天府,自然是先按程序行事。
順天府尹齊鈺原當(dāng)是什么大不了的案子,搞半天只是晏衡告謝奕打人。都是場面上人,他當(dāng)然也得弄弄清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打算能調(diào)和就調(diào)和,畢竟朝廷也不可能因為這么點事兒就擼了謝奕的官。
哪知道才審到半路東鄉(xiāng)伯就來了,東鄉(xiāng)伯心里是很敬著讀書人的,早前還曾為了結(jié)上這門婚事而高興,此番聽說被謝家擺了一道,這股失落立時就化為憤怒,一來就要指著謝家大罵男盜女娼,要殺謝奕泄憤。
晏衡再位高也還只是個半大孩子,齊鈺尚可斡旋,東鄉(xiāng)伯來硬的他就沒轍了!
衙役上前攔都攔不住,好在旁邊還有伯府來的腦袋清醒的護(hù)衛(wèi)死命勸著。
東鄉(xiāng)伯指著謝奕死活要他給個說法。
謝奕卻只肯承認(rèn)謝瑩被陷害,不肯承認(rèn)謝家拖延婚期是有別的企圖。
看了半日戲的晏衡適時地把肚兜拿出來,謝奕便已先流汗了。
再把書童拉出來,何楨倒地了。
魯氏剛剛趕到,看到這里簡直要瘋了!
齊鈺并未料到還有這么一出大戲,這種時候也只能由著他們兩廂扯皮。
但他更沒料到的是,晏衡還會拉出更有力的證人,茶樓里的小二一上堂,張嘴便將謝瑩如何尾隨晏弘進(jìn)茶樓,又如何買通他給晏弘下藥的事給交代了。
齊鈺腿都快發(fā)軟了!謝家這么作死,居然還暗算上了靖王府的人?
當(dāng)下所有人便都開始明白晏衡何以出現(xiàn)在這里了。
魯氏徹底抓狂了!
想不到謝瑩除了跟何楨,居然還瞄上了晏弘!她居然吃著碗里的還望著鍋里的!
這要是今日讓他們得逞了那還得了?
被人挑揀的羞忿比起許了個不知廉恥的兒媳婦帶來的氣憤更讓人難忍,顧榷與初霽到來時,順天府險些要被掀翻了天!
謝家得罪的都是大菩薩,齊鈺早已經(jīng)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看到兩府來人如蒙大赦,當(dāng)下請了他們?nèi)雰?nèi)詢問靖王與太師的意思。
初霽與顧榷既被派出來,又怎會應(yīng)付不好這種事?
當(dāng)然只道:“既然世子已經(jīng)將人證物證全都遞交齊備,那么齊大人稟公辦理即可,我等只是前來旁聽,不參于判案。”
齊鈺也是個知趣之人,聽到是來旁聽的,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里便將所有人證物證召齊,又親寫了案狀,移交都察院處理。
東鄉(xiāng)伯府狀告謝家,還有靖王府被牽連在內(nèi),都察院拿到手里立刻開堂——其實也沒什么好審的了,證據(jù)在堂,謝奕又拿不出新的證據(jù)反駁,這筆爛賬就送到了刑部。
謝奕被彈駭,被罷官的布告張貼出來時是兩日之后。
有這兩日工夫,城中早把當(dāng)日之事繪聲繪色地傳遍了,只差沒直接寫成戲本子登臺來上這么一出。
謝瑩少不了要鬧兩番自盡,當(dāng)然都是被丫鬟婆子還有謝夫人給攔了下來,沒死成。
嗚嗚咽咽地臥床吃藥,這回卻沒有何楨來喂藥了。
何楨與謝瑩無茍合之實,但私相授受罪名坐實,當(dāng)日被謝奕抽了幾鞭,又挨了順天府幾板子,在公堂上還挨了魯氏好多下抓撓,還是看不過眼的路人把他扶起送回住處的。
一身布衣離開大理寺回來的謝奕,聽著沿街四處紛紛議論,青寒著臉回到府里,當(dāng)即便著人去把何楨捉過來要打死!
謝夫人哭泣求饒:“他與瑩姐兒事已至此,只能成親了,你若打死了他,來日瑩姐兒怎么辦?
“便是回鄉(xiāng),你罷官回去,鄉(xiāng)親們也定然會四下打聽什么緣故,到時候也難嫁到好人家。就是嫁到了,難免也要鬧得雞飛狗跳。
“難不成我們要舉家在外浪蕩嗎?”
謝奕跌坐在椅子上,頹喪到好半日才喘上一口氣來。
案件之來龍去脈自然經(jīng)由衙門告示大白于天下,就算有些不方便公示的,也會由各司經(jīng)手的官吏傳播出來。
這幾日就連太師府里下人們也在議論這個,畢竟謝奕從前也稱得上是李家的常客。
那日李夫人回來后一直沒來找李南風(fēng),這讓李南風(fēng)在書房呆到太陽下山才悄咪地出來。
回到房里剛打聽了兩嘴正院動靜,金瓶就過來傳達(dá)“王母娘娘”的責(zé)罰了:禁足兩日,除了學(xué)堂哪里也不準(zhǔn)去,再好好抄幾遍《女誡》,然后繡個枕套出來。
雖說猜得到定然會有這一出,但還是大大出乎李南風(fēng)的意外,這怎么可能寫幾頁字繡個枕套就放過她了?
她總覺得這背后還有招數(shù)。
但接連等了兩日也沒等來下文,反倒是李存睿抽空到了她屋里,語重心長跟她說了一番話。無非是讓她體諒李夫人一番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李南風(fēng)原想跟他訴說幾句,后來一想也沒有必要說,李存睿既然能替她去勸說李夫人,那么這個女兒是什么品行他能不知道么?若是反駁,不過是讓他夾在中間更難做罷了。
“女兒最聽爹爹的話。”她乖順地說。
李存睿撫撫她的頭,溫聲道:“等你禁完足,父親帶你進(jìn)宮去玩玩兒。”
李南風(fēng)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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