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板。◎
    沈檸安見了陸衍南就高興,  笑著解釋：“他是我爸爸主治醫(yī)生，我爸今天出院，我來感謝他。”
    “感謝用笑的這么好看么。”
    沈檸安想起幾個月前,  陸衍南警告她不準(zhǔn)對別的男人笑那件事,  她眨了眨眼睛,  嗓音軟綿：“那是因為我長的好看。”
    說完，她連忙扯開這個話題：“你是特意來桐城看我爸爸的嗎？”
    而且還穿這么正式，就像女婿第一次上門。
    陸衍南搖頭：“不算是，今天是我外祖母忌日,  我陪我媽來看望她。”
    “啊,  這樣啊。”沈檸安不知道今天是這種日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說句安慰的話。
    安慰吧,  也不知道人家去世幾年了，說節(jié)哀順變似乎有點(diǎn)晚，要是去世好幾年了,  大部分悲痛都散干凈了,  問仔細(xì)了，豈不是往人家心口上捅刀子。
    不安慰吧，畢竟也是家里人忌日。
    “我外祖母活到了九十多歲，去世好久了。”陸衍南讀懂她的心思，“有時間，我?guī)闳タ此！?br/>     “好。”
    沈凱所在的病房距離她們所在的位置，只有幾步路，沈檸安領(lǐng)著陸衍南回病房時，一直在糾結(jié),  該怎么跟沈凱介紹陸衍南。
    要說男朋友嗎？
    那肯定會嚇沈凱一跳。
    可要說是朋友,  陸衍南會不會不高興,  覺得自己見不得人。
    沈檸安為難的皺了皺眉頭，走到病房門口后，突然有些猶豫。
    “怎么了？”陸衍南看出她的奇怪。
    “我…”
    沈檸安想問我一會該怎么介紹你，最后也沒問出來，抿抿唇，心想算了，早晚她都要把陸衍南介紹給家里人。
    “沒事。”
    她直接推開了病房的門。
    沈凱正在跟旁邊病友告別，他這幾天，跟旁邊人混得很熟。
    門被重重推開，房間里的人都看過來，尤其是沈凱在看到跟在自己女兒身后的那個漂亮男人時，明顯愣怔了好幾秒。
    “爸。”沈檸安走到沈凱床旁，臉沒由來的一紅，心臟也跟著跳起來。
    陸衍南竟然見了她爸。
    這不就是見家長嗎。
    這是真的嗎。
    不是夢嗎。
    沈檸安內(nèi)心很復(fù)雜，指著陸衍南半天，吞吞吐吐說出那句話。
    <
    “這，這是我——”
    “老板。”陸衍南接了話茬，他把禮品放在桌子上，“叔叔你好，我是沈檸安的老板。”
    聞言，沈檸安心頭猛然一抽，繼而一股失望慢慢籠罩上來。
    原來他，真的只是來探病的。
    陸衍南來的急，走的也急，他跟沈凱聊了幾句就要走，沈檸安送他到電梯口，見他上了電梯，掉頭回來。
    沈凱拿著陸衍南送的禮品嘖嘖稱奇：“安安，你這老板怪大方的，不枉費(fèi)我每年給他送東西。”
    他還以為陸衍南是沈檸安經(jīng)紀(jì)公司的老板。
    沈檸安沒接話，她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凱喊了她幾聲，都沒回應(yīng)，直接上了手。
    “怎，怎么了？”沈檸安終于有了反應(yīng)，像魂回了□□。
    “我說你這個老板人還挺好。”
    “是挺好。”
    沈檸安心不在焉地重復(fù)了一遍。
    -
    山上風(fēng)大，陸衍南把花放在墓碑前之后，把西裝脫下來，披到了方舒儀身上。
    方舒儀看著照片上的人，略顯傷感：“阿衍，你知道嗎，你是姥姥最疼的孩子。”
    陸衍南“嗯”了一聲。
    他記得。
    方舒儀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生下陸衍南時，老太太已經(jīng)快要八十歲了，雖然歲數(shù)大了，頭腦卻很清楚，身體也很健碩。
    老太太孩子多，孫子孫女更多，卻把每個小輩認(rèn)得清清楚楚，其中最喜歡的，就是陸衍南，過年給他的紅包錢最多，方舒儀她們送的高級營養(yǎng)品，老太太舍不得吃，都留著給陸衍南。
    也正是因為這樣，老太太彌留那兩年，方舒儀把陸衍南學(xué)籍轉(zhuǎn)到了桐城，讓他替自己陪了老太太最后一程。
    “媽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兩個人往山下走，方舒儀主動拉起他的手。
    陸衍南被她拉著手，聽到這句話，心里一酸。
    “可你對感情太淡薄了。”方舒儀跟他談心，“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偏心你哥哥？”
    陸衍南沒說話。
    “可你哥哥多難啊，沒有工作，還瘸了一條腿，你爸爸看不上他，在家里多受欺負(fù)。”方舒儀停下，拍拍他的手，嘆息一聲，“你們是親兄弟，再怎么也比外人強(qiáng)吧，公司已經(jīng)是你的了，你就給他一個職位，哪怕是閑職，說出去也好聽，他找媳婦也容易一點(diǎn)，就當(dāng)媽求你了，行不行？”
    <
    以前他們常常聊這種問題，方舒儀卻還沒有說過這么多軟話。
    陸衍南到底還是心軟了。
    “進(jìn)盛大不行。”他這話一出，方舒儀表情凝重起來，陸衍南又補(bǔ)了一句，“不過我會幫大哥找工作。”
    陸衍南人脈廣，雖說去別人公司不如在自家公司舒坦，但如果他答應(yīng)要找，自然也不會虧待陸岷南。
    方舒儀終于露出笑臉，夸了一句：“好孩子。”
    從桐城回來，陸衍南直接把方舒儀送回了陸家別墅。
    方舒儀讓他留下來吃個晚飯，兩個人一進(jìn)院子，就看到陸岷南和一個女孩坐在秋千上聊天。
    “媽。”陸岷南看到她們，喊了一聲。
    坐在秋千上的女孩也抬起頭看過來，露出姣好的面容。
    簡希站起來，也打了個招呼。
    “伯母。”
    接著視線在旁邊的陸衍南身上打了個轉(zhuǎn)，笑意深了深。
    “希希來啦。”方舒儀一臉驚喜，“來找岷南玩嗎？”
    “嗯，我們一會兒要去看電影。”陸岷南說。
    “那趕緊去吧。”方舒儀笑的眼睛都要沒了，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小兒子答應(yīng)要給大兒子找工作，簡希還主動找上門來，“岷南，你一會帶希希去商場轉(zhuǎn)轉(zhuǎn)，買什么媽給你報銷。”
    簡希連忙拒絕：“這就不用了阿姨。”
    “希希，不用跟阿姨客氣。”方舒儀說，“說不定以后咱們能成一家人。”
    聞言，簡希低頭羞澀地笑了笑，余光卻瞥向陸衍南。
    男人站在旁邊沒說一句話，寬肩細(xì)腰，烏發(fā)白膚，斂著眉目里暗藏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在看看旁邊跟媽媽撒嬌的陸岷南，盡管相貌相似，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晚上，陸衍南去cece找了周延，當(dāng)時對方正摟著一姑娘親的火熱，陸衍南等他親完，直接把人勾到了走廊里。
    “陸學(xué)長，你就不能溫柔點(diǎn)。”周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lǐng)，上面開著兩個扣子，上面還有青紫色印記，浪的沒邊。
    周延往欄桿上一靠，拿出火和煙給自己點(diǎn)上，又抽出一根給陸衍南。
    “我不抽。”
    “不是吧，你真戒了。”周延嘴含著煙，吐字不太清晰，“我還以為嚴(yán)理開玩笑呢，那沈檸安魅力真他娘大啊。”
    “你也少抽點(diǎn)吧。”陸衍南把他煙從嘴里奪下來，直接捻滅，“我
    <有事求你。”
    “有事？求我？”
    這四個字從陸衍南嘴里出來，周延感覺倍新鮮。
    他調(diào)侃道：“不是吧大佬，盛大破產(chǎn)了？”
    “我哥。”陸衍南問，“你能不能安排到你公司里去？”
    “陸岷南啊。”周延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來吧，我這正好空出來個后勤主管，平日里也沒什么事，就是安排人修修打印機(jī)，修修空調(diào)啥的，讓他來。”
    雖然周延看不上陸岷南，但之前嚴(yán)理找不到工作時，是陸衍南幫了一把，這份情他記得，所以答應(yīng)的也很痛快。
    誰料，陸衍南聽了搖頭：“主管不行。”
    “主管不行？那怎么，我給他弄個副總裁當(dāng)當(dāng)？”
    周延自己開公司，董事長自然是他，只不過他一直覺得董事長這個稱呼給人感覺太老，讓自己手底下人喊自己總裁。
    又好聽又霸道。
    “不用，你還是讓他干后勤主管的工作，但名銜給他個經(jīng)理之類的，工資我出。”
    陸衍南了解陸岷南，如果只是一個主管，他不一定愿意過去。
    一個名銜而已，周延根本不在乎，說了句：“行吧。”
    “謝了，兄弟。”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其他的，周延忍不住，還是從兜里拿出煙。
    陸衍南之前跟他抽一個牌子的香煙，聞到熟悉的味道難免有些心癢。
    周延拿出煙盒：“來一根，憋著多難受，沈檸安又看不見。”
    陸衍南斂著眸，沒接。
    周延把煙收回去，忽然“誒”了一聲，用肩膀撞了撞他，指向一樓一個仰頭往他們這邊看的女人。
    “那女的，是不是認(rèn)識你？”
    陸衍南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過去，簡希正坐在樓下卡座里，目光毫無掩飾地看著他，大膽且直白。
    兩個人視線在半空中對上，簡希從座位上起身，晃著纖細(xì)的腰上了二樓向他們走過來。
    周延饒有興趣地對陸衍南笑：“行啊學(xué)長，都學(xué)會玩腳踩兩只船了，那女人是誰啊？”
    陸衍南懶得搭理他，吐出一個字。
    “滾。”
    “好嘞。”見簡希走過來，周延立馬閃了人。
    “沒想到在這里見面了。”簡希跟陸衍南打招呼。
    她換了身衣服，下午穿的是白色長裙，晚上穿的黑色吊帶，妝容也變了，像是換了一個人
    <。
    陸衍南又往樓下看了一眼，沒看到陸岷南的身影。
    “我哥呢？”
    “看完電影我們就分開了。”
    “哦。”陸衍南對眼前女人沒太大感覺，回應(yīng)她也是看在陸岷南面子上，“那你好好玩，我還有事，先走了。”
    “誒——”他走了兩步，衣角被人拉住，簡希嫣然一笑，“我請你喝杯酒吧。”
    簡希長的好看，她也很懂怎么用外貌這話時眼睛里都含著秋水。
    陸衍南的眸光不帶任何起伏，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意。
    “手松開。”
    簡希悻悻地松開手，嬌嗔道：“這么兇。”
    陸衍南沒在看她，轉(zhuǎn)身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給陸岷南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給他找了個工作，想什么時候去上班都行。
    過了幾天，陸衍南在機(jī)場時，方舒儀給他來了電話，說給陸岷南買了新西裝，明天就能去上班。
    陸衍南說挺好，讓他哥好好干。
    “就我覺得后勤經(jīng)理對于你哥來說有點(diǎn)大材小用了，你哥怎么也是本科畢業(yè)的，只管后勤，專業(yè)有點(diǎn)不對口。”
    方舒儀心里還是有些不滿，便委婉的提醒陸衍南，最好還是給陸岷南找個職位更高一點(diǎn)的工作。
    陸衍南雙指揉了揉眉心，哄騙道：“做什么事都需要循序漸進(jìn)，大哥這么久沒入過職場了，一下子就把他提上來，底層員工會不滿的。”
    聽了這話，方舒儀以為陸衍南的意思是進(jìn)了公司先當(dāng)個小經(jīng)理，然后慢慢再往上提拔。
    立馬又笑起來：“那媽懂了。”
    陸衍南要去外地出差，機(jī)場里廣播播送著航班信息，方舒儀聽見以后，問他在機(jī)場做什么。
    “出差。”陸衍南愣了愣，老實回答，“外地有個合同到期了，需要我過去重新談一下。”
    “要去哪兒？”
    陸衍南報出地名。
    “那里正熱，你可要防暑啊。”
    “知道了。”這種溫情時刻實在少見，陸衍南整個人有些不自在，“媽，你要沒什么事……”
    “哦你看我都忘了，還有幾天是中秋節(jié)。”方舒儀驚呼一聲，“你到時候可一定要回來，咱一家人好久沒團(tuán)聚了。”
    陸衍南心頭一暖，嘴角也跟著往上揚(yáng)。
    “好的，媽。”
    掛斷電話，嚴(yán)理正好辦完登機(jī)手續(xù)回來，看到他
    <的笑，開口問：“沈小姐要一起去嗎？”
    “不。”陸衍南說，“她還在桐城。”
    傷筋動骨一百天，沈凱身邊又沒人，沈檸安還在休假中，自然就留在桐城照顧沈凱。
    這幾天兩個人沒見面，陸衍南也抽不出空閑時間去找她。
    “那你怎么這么高興？”嚴(yán)理好奇的問。
    表現(xiàn)的很明顯嗎？
    陸衍南低頭，機(jī)場地板被擦得蹭光瓦亮，可以看到他落不下去的嘴角。
    是挺高興。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他都忘了有多久沒收到媽媽的關(guān)心了。
    結(jié)果不到一個星期，陸衍南就接到了周延電話，對方在那邊頗為頭疼地告訴他，陸岷南辭職了。
    陸衍南：“辭職？為什么？”
    “還不是嫌我這個廟小。”周延聽起來也沒好氣，“你哥他來公司第一天，就把我這搞得烏煙瘴氣，你說他一個管后勤的，沒事就在自己辦公室待著，看電視、玩手機(jī)怎么不好啊，他非要去管人家財務(wù)部的業(yè)務(wù)，還讓人事經(jīng)理跟他換辦公室，說人事那屋子向陽，風(fēng)水好，最可氣的是，他竟然招惹銷售部的員工，給他們下命令，讓銷冠上班給他泡！咖！啡！那可他媽是銷冠啊，老子見了面都得繞著走好吧。”
    周延羅里吧嗦吐槽了一堆，足足五分鐘后才說起陸岷南辭職的原因。
    “看在你面子上，這些事我都忍了，可今天你知道他做什么了嗎？他他他竟然要潛規(guī)則我的女秘書，他把我秘書叫辦公室，告訴我女秘書，如果不跟他睡覺，就開了她。”
    周延的女秘書是個海龜博士，人長得漂亮，能力又強(qiáng)，他能每天泡在夜店里，有一多半是因為這位女秘書把他能做的都做了，平日里他只需要簽簽字就可以了。
    “我的秘書姐姐找我來告狀，你哥知道，跟我拍桌子，讓我做選擇。”周延說到這里有點(diǎn)欲哭無淚的感覺，“我他媽選擇啥啊，這還用選嗎，結(jié)果我還沒說話，你哥就把我開了，臥槽。”
    周延花心又浪蕩，素質(zhì)卻很高，能把他逼成這樣，陸衍南能想象到陸岷南做的有多過分，他開口跟人道了歉，說女秘書那邊他也會親自去道歉的。
    吐槽完，周延也沒那么生氣了，擺手說道歉就不用了，他已經(jīng)給人加獎金了。
    “就是你哥，唉——”周延嘆了一口氣，“我覺得你也別給他找工作了，這就是一禍害，放哪都不合適。”
    這邊周延剛掛斷電話，方舒儀電話就來
    <了，陸衍南一看來電顯示，感覺自己額頭上青筋跳了跳。
    但又不能不接。
    “媽。”陸衍南先喊了一聲，然后沒說話，他估計著，方舒儀要罵他一頓。
    誰料方舒儀沒說別的，就說陸岷南辭職了，問他能不能再幫忙找一個。
    “就別找這種給人家修打印機(jī)修空調(diào)的工作了，你哥是二本畢業(yè)，怎么也不能干這種粗活。”
    “媽，現(xiàn)在本科畢業(yè)生太多，盛大去年就只招研究生了，我哥這學(xué)歷早不吃香了。”陸衍南一邊小心斟酌詞，一邊想要方舒儀認(rèn)清現(xiàn)實。
    “那你就把你哥重新弄回盛大去，他本來就是盛大的人。”方舒儀在那邊激動了幾秒，又開始說軟話，“阿衍，你哥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如果連個體面的工作都沒有，會被簡家笑話的。”
    陸衍南：“你確定簡希想要跟我哥在一起？”
    “你這是什么意思？”方舒儀在電話那頭尖叫起來，“難道你哥配不上她嗎。”
    “不是。”陸衍南轉(zhuǎn)回剛才話題，“如果我哥不改掉自己的那些習(xí)慣的話，去哪工作都會是問題。”
    “你哥有什么問題，都是那些人不對，他告訴我了，那些人看他只是后勤經(jīng)理，一點(diǎn)都不尊重他！”
    方舒儀嗓門大起來。
    陸衍南頭更疼了，他不想再跟方舒儀吵架。
    “媽。”他喊了她一聲，“我明天就回去了，等我回去再說吧。”
    第二天正是中秋，陸衍南到帝都時已經(jīng)快晚上了，他連自己家都沒回，直接回了陸家別墅。
    到家時候，方葵南正在看電視，看到他，小跑過來迎接他：“哥哥哥～你回來啦。”
    陸岷南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jī)，聞言往這邊看了一眼。
    陸衍南喊了一聲：“大哥。”
    “回來啦。”
    陸岷南態(tài)度平平。
    “禮物，禮物。”方葵南雙手在他面前攤開，原地小蹦，“有沒有禮物。”
    “沒有。”
    “哦。”方葵南立馬變臉，扭頭就走。
    陸衍南：“……”
    他們一家人一年聚不了兩三次，聚也不是不歡而散的次數(shù)比較多，今天卻跟以往不太一樣，方舒儀一直樂呵呵的，也不陰陽怪氣跟陸濤說話了，兩個人在一起互懟，是少有的溫情。
    方葵南拿著半塊西瓜用勺子舀，用手肘碰碰陸衍南，小聲說道：“咱媽今天怎么正常了。”
    <
    “咱媽什么時候不正常？”
    “就這兩年。”方葵南又壓低了一點(diǎn)聲音，“大哥殘廢以后，咱媽就跟吃錯藥一樣，見誰懟誰，尤其是你，我都懷疑她得病了。”
    陸衍南厲聲：“方葵南。”
    方葵南放下手中勺子，雙手護(hù)頭：“我錯了哥。”
    等了半小時，飯菜端上桌。
    一家人坐在一起，方舒儀給他們?nèi)齻€夾菜，問每個人最近的情況，場面一度很溫馨。
    大家都喝了點(diǎn)酒。
    突然，方舒儀端起酒杯站起來：“咱家很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今天我很高興，因為你們大哥，陸岷南馬上就要——”
    話還沒說完，手機(jī)鈴聲響起來。
    方舒儀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瞬間眉飛色舞，整個人都要飄起來。
    “我去接個電話。”
    她走出餐廳接電話。
    方葵南夾了一個蝦剝好放在陸衍南碗里，笑嘻嘻道：“哥你吃。”
    無事獻(xiàn)殷勤。
    陸衍南問她：“又缺錢了？”
    “沒——”方葵南不好意思道，“缺多少，哥你稍微給點(diǎn)零花錢就好。”
    “要多少？”
    方葵南伸了個巴掌。
    陸衍南拿出手機(jī)給她轉(zhuǎn)了帳，再抬頭時，方舒儀已經(jīng)打完電話回來，直直站在了他對面。
    她陰沉著一張臉。
    “媽，怎么了？”
    “啪。”
    隨著陸衍南話音落下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陸衍南沒有防備，臉?biāo)查g紅了一片。
    方葵南尖叫起來：“媽，你干嘛打我哥。”
    方舒儀臉上沒有半分心疼后悔的意思，她直勾勾看著陸衍南，目光讓人發(fā)寒。
    “你為什么總是搶你哥的東西。”
    -
    沈檸安到家的時候，房間里黑著燈。
    陸衍南幾天前就告訴她，中秋要和家里人一起過，所以一進(jìn)門時也沒感覺到有多意外，她在墻上摸到壁燈還沒打開，腳就踢到了一個易拉罐。
    ——咯噠。
    易拉罐在地面滾了滾，最后在地面上停下來。
    接著沈檸安就聞到一股濃濃酒氣，她終于適應(yīng)了黑暗，看到有個人坐在不遠(yuǎn)處，手里還拿著一個瓶子。
    “阿衍。”沈檸安走過去喊了他一句。
    陸衍南聞言抬起頭：“沈
    <檸安？”
    沈檸安蹲下來，跟他平視：“是我。”
    盡管陸衍南面無表情，她還是看出對方不對勁，周圍好幾個易拉罐以及撲面而來酒氣告訴她，此時的陸衍南，很難過很難過。
    她很是心疼他，問：“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
    陸衍南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你怎么今天回來了？”
    沈檸安不好意思道：“因為我想陪你一起過中秋。”
    話音剛落。
    眼前的人忽然伸出手，直接把她拽進(jìn)懷里，緊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