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張媽媽早就一幅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得模樣立在一旁,廢話,這種時候誰去搭腔,誰就是個十足的傻子!
謝云昭冷冷看著她,卻發(fā)現(xiàn)青梅一點也不怵。不僅不怵,反而一幅無所謂地態(tài)度毫不無忌地用目光打量著他,那模樣仿佛在說‘有本事出去單挑啊!’男人心底那種詭異的好勝心冒了出來,謝云昭不由站的更直了些。
如果林青梅是個男的,那他早就可以一拳頭招呼過去;如果林青梅是個男的,此刻一定會掂量得罪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王爺,還是去散步相府千金八卦之間的輕重利弊;如果林青梅是個男的,拉攏他的方式就多出許多,一起喝酒騎射更何況還有王岑這個吃喝玩樂樣樣精通的狗頭軍師在此;如果林青梅是個男的……
他奶奶的,為毛林青梅不是個男的!
“哎哎,大家又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敵人。”王岑終于受不住這種詭異的低氣壓了,連忙出來插科打諢,“何必就這么擰上了呢,一場誤會而已。”
“誤會?”
“是啊。”王岑開始現(xiàn)編,“你剛才也就撿了那么一耳朵,沒聽全可不就誤會了。我們剛說的不過玩笑之語,這女子閨中事那里是能隨意與外人說道的呢,不過是些個混話罷了。你聽著就當(dāng)是一樂,年少輕狂嘛,或者……我混蛋,混蛋人時不時就說了些混蛋。”微微偏著腦袋,眉眼彎彎一笑。他本就比青梅高出許多,此刻帶著些討好祈求的味道,微微彎著身子,雙手合十放在眼前,“都說來拜佛的姑娘心地最是慈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女菩薩就饒了我這一回吧。”說的慘兮兮地,小眼神不住望著青梅,望的人心肝兒不住的顫。
青梅默默地別過頭,王岑心中有些忐忑,只見那丫頭嘴角緩緩勾起,雖然很淡,但是她笑了。
哈哈,果然,他王岑一出馬,就沒有哪一個小姑娘拿不下的!
謝云昭心中默默搖頭,又是一個輕浮的女子。
見青梅有所松動,王岑又道,“看來女菩薩是原諒我了,大恩不言謝。”
青梅抬眸,直直地看著眼前之人,靜靜道,“我為何要原諒你?”
王岑臉色一變。
青梅笑意更濃了,笑的讓王岑莫名生出自己好像被調(diào)戲了?
“你們所說的與我無關(guān),不過覺得八字非兒戲,肝火旺了些便管了下閑事。既然是閑事,我又豈敢談甚原諒。明人莫做暗事,這里有佛祖看著呢。”
這話說得……這話的意思是她不會追究了,這個意思吧。
王岑看了看謝云昭,那廝臉色不復(fù)之前嚴(yán)肅,看來是這個意思了。王岑覺得渾身一輕,總算是混過去了,這位林小姐不算特別難纏。
青梅側(cè)過身,準(zhǔn)備離開。臨走時見王岑突然放輕松了,便停下了腳步。王岑見這位姑奶奶又回過頭,剛放下的心又被懸了起來。青梅微微斂著笑意,只是眉梢微微挑起,似笑非笑,顧目流轉(zhuǎn)。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還沒完全張開,青澀的面容中卻透著別樣的滋味。王岑只覺得四周突然靜了靜,寶華莊嚴(yán)的寺廟里怎么也會生那曖昧的味道,裊裊的檀香此刻竟然堪比麝香還要刺激感官,只聽她道,“方才你笑的很好看。”說完,干脆地離開了。
王岑愣了一會兒,終于回過神。
靠!他被調(diào)戲了!這是調(diào)戲吧?!他竟然被一個青澀的小丫頭給調(diào)戲了!而且那丫頭只是一個停步,轉(zhuǎn)身,回眸就把氣氛給烘托出來了,這是高手才有的伎倆吧。
王岑抓狂了一會兒,被謝云昭一聲咳嗽給招了魂。
“行了,過去就過去了。就算她說出去,這種事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反正現(xiàn)在是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王岑悶悶地點個頭,被一個小丫頭給調(diào)戲了,太可惡了!這簡直就是從側(cè)面證明他不行(咳,此不行非彼不行)。又朝著那小小的身影望去,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一個幾年前在那山中偶然遇到的小姑娘。
“啊!是她!”王岑猛地一驚。
那個背影,沒錯的。當(dāng)時因為迷路,不得已必須跟在那個小姑娘的身后讓她帶出山去。終于明白為何第一眼會覺得眼熟了,也難怪他一開始沒有想起來,畢竟他們本來就沒見過幾次,而現(xiàn)在又隔了一年多……
謝云昭被他嚇了一跳,“什么她?”這一驚一乍的,不就是被調(diào)戲了一下么,你是男的,怎么看你也不吃虧啊。
王岑看著謝云昭,從他這模樣看來,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到了嘴邊的話不知為何又咽了回去,只是干干笑道,“原來是林小姐啊……”
謝云昭被他弄得有些無奈,“是啊,我一開始就告訴你她是林府小姐。前天不是與你說過嗎,那日潛進(jìn)公主府的細(xì)作是個丫鬟,陰差陽錯的被那林尚書的四姑娘給絆住了。”就算如此,他還是看不慣那丫頭的舉止,太囂張?zhí)珶o理了。
“林尚書家的四姑娘啊……”王岑默念了一遍。九月圍獵時,林尚書也會一同前去呢,如果長公主也前去的話,那么定會有各府的女眷一起……
此時朝野風(fēng)氣甚是開放,與盛唐相似,雖有男女之妨,但女子亦可以騎馬射獵,打馬球更是得世家貴族歡心的一項運(yùn)動。
總有機(jī)會再見面的,四姑娘。
王岑勾起一抹笑意,下次可不要隨隨便便調(diào)戲人了啊。
青梅還不知自己已經(jīng)被人給惦記上了,她不過是覺得王岑之前雖是有意討好,但輕浮之意也不少。你調(diào)戲我,我自然也要禮尚往來了。流氓遇流氓,不先下手的那是笨蛋!
張媽媽心底打鼓,小姐剛才那是什么意思呢。目送秋波吧,可為什么看的讓人那么膽顫呢?想了想又想,終究是忍不住,問道:“小姐,你可知剛才那二人是誰么?”
青梅想也沒想,“是誰啊?”
張媽媽:……
她果然不知道!
你連人都不知道是誰就目送秋波,什么時候秋波變得這么不值錢了啊?!張媽媽痛定思痛,“那墨衣公子,是當(dāng)朝的謝三王爺,他身旁的藍(lán)衣公子,是王閣老的孫子,王公子。”想了想,決定在多補(bǔ)一句,“謝王爺與柳相的千金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大家都等著他倆的喜事呢。”
“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改八字?”
見青梅如此不知輕重的說出這種話,張媽媽難得收斂了笑意,嚴(yán)肅道,“小姐,不管改不改八字,謝王爺與柳小姐都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一個當(dāng)朝王爺,一個相府千金,且不說兩人門當(dāng)戶對,這其中的利益關(guān)系也不是她們林府能夠牽扯進(jìn)去的。況且前陣子王媽媽那個老女人還有意無意地透露出,老爺與太太似乎已經(jīng)對小姐的婚事有了主意。這種時候若是小姐芳心亂許,依照她對青梅的了解,青梅一定會捅簍子的!
“這樣啊……”青梅面不改色,不過還是好奇地問道,“柳小姐是誰?”
柳……
張媽媽淚奔。
小姐,您老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那腦袋里裝的不是漿糊吧,你們才在公主府的花宴上見過啊!
一通解釋,青梅總算是點點頭,不過看神情就知道她是在應(yīng)付,因為她還在小聲嘀咕,“就一面能有什么印象,哎。”r(st)q
張媽媽:小姐,你可長點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