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穿越之福來運轉(zhuǎn)
“還沒找到么?”青梅單手托著下巴,無聊地打個哈欠,眼神卻不住往遠處的夏荷那邊瞟。
——這個是長公主的貼身大丫鬟呢,之前駙馬爺那邊搬花都沒能勞動她,怎么這個時候親自來西苑搬花呢。她身邊雖然圍著很多人,但剛才有一個匆匆來又匆匆去的小丫鬟又是怎么回事?
“小姐,這里實在太大了,不如多找一些人來找吧。”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小丫鬟心底也開始著急,她可沒有太多時間跟這個驕縱跋扈不知禮數(shù)的某府小姐耗在這里耗。
青梅本就是來玩的,腦中回憶了一下之前在夏荷身邊那個行蹤詭異的丫鬟的去向,當(dāng)即站起身,做出恍然大悟狀,“呀,我想起來。許是掉在哪里了,你趕緊過來跟我一起去!”
“這……”她要想辦法甩掉這個礙事的小姐!
可青梅卻不給她時間,見她不動又拔高了一下音量,小丫鬟無奈只得跟著她走。剛走幾步卻驚喜的發(fā)現(xiàn),順著這個方向走就是她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真是天助我也!
“請問您是哪府的小姐?”
夏荷見她們往自己這邊走來,眉梢一挑。
剛得了信,消息已經(jīng)安全地傳給上面的主子爺了。雖說人已安全的離開,但這里可由不得別人胡鬧!
青梅站定腳步,嘴角輕蔑地一笑,“你是何人,見本小姐為何不行禮?”
——方才夏荷說話時,眼珠下意識往右邊看了一眼。西苑往右是一個小石門,里面的屋子應(yīng)該是倉庫一類。門外有家丁看著,門上落著鎖。
恐怕連夏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個眼珠的轉(zhuǎn)動竟然就透露出了這么多信息。
“奴婢乃長公主府女官。”夏荷不卑不亢。
話正說著,一個小女婢跑來,附在夏荷耳邊低聲幾句。夏荷嘴角微微翹起,“原來是林府小姐啊。”不過是個二品官家的女兒,竟然如此囂張!不過話說回來,林尚書府家風(fēng)一向甚嚴(yán),京中對林府小姐的風(fēng)評挺好的,眼前這位是……出門沒吃藥?!
“知道我是誰就好!”青梅微微仰著頭,“我有一顆東珠掉在哪里了,”抬手指向右邊的庫房小院,“想……過去找一找!”
——嘖,夏荷眉梢微微動了一下,嘴角也往上輕輕提扯。看來那里有些不得了的東西,這應(yīng)該就是她突然出現(xiàn)在西苑的原因吧。唔,說不定也是這個小細作來公主府的原因?
“這樣吧,姑娘先說說東珠的大小,奴婢這就安排人去找。找到后便送回府上,如何?”
“不成。萬一你們沒找到,到時候一推四六五怎么辦?”
“姑娘,這里是長公主府!”夏荷音量不自覺地拔高了,猛地發(fā)現(xiàn)這樣子失了公主的臉面馬上又恢復(fù)常態(tài),淡淡道,“若是找不到了,公主府送一顆東珠給姑娘又有何妨!姑娘,哪里是下人待的地方,您還是不要去了。”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只要有點眼力勁,要點面子的人都不會再去了。
但林青梅是誰,她的終極目標(biāo)就是死不要臉,因此更加無賴道,“嘖,不是我不信你。可是女官雖然叫的好聽,但實際上被也是個下人么,你說的話能做主么!”
夏荷:“……”能不能掐死她?!
細作丫鬟:“……”其實這妞是個天然二叉吧!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一道略略冷清的聲音傳來,夏荷立刻收起了心中的慍色,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福身行禮道,“見過三王爺。”
一時間,散在園子里三三兩兩的人的目光霎時集中在了謝云昭身上!
謝云昭早已被這種目光打量習(xí)慣了,眉宇間依舊是一幅冷清的模樣,“公主現(xiàn)在何處?”
“回稟王爺?shù)脑挘鳜F(xiàn)在錦繡閣和各府的太太們看戲呢。剛才還問了奴婢,王的看中的那幾盆花可見著了。”
“皇姐今兒忙,便讓我自己來這邊拿。”謝云昭應(yīng)了聲,身后的小廝連忙往前走了幾步,手里面的確都抱著花盆。
那細作丫鬟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謝云昭,他的確是從那庫房小院子出來的。看來是借口拿花的名義與那幾位見面了,那么密會的地點就是那座小庫房?
小丫鬟心思一轉(zhuǎn)——不對!這應(yīng)該是障眼法!
哼,看來上面那位是拿自己親弟弟做誘餌,讓她的視線集中在那小庫房中,從而聲東擊西!果然是狡兔三穴么?
“庫房里拿花?”連青梅都覺得蹊蹺,這理由編的太扯淡了!
夏荷心中不耐,臉色還算看得過去,解釋道,“姑娘不知,我們公主一向惜花愛花,那邊是養(yǎng)花的花棚,不是庫房!”
“既然是花棚,落鎖做什么?”
問得好!
小丫鬟心中那個雀躍啊,哎呀呀,這個二缺林姑娘還是挺可愛的么!
早在青梅與夏荷糾纏時,謝云昭便已經(jīng)聽到了響聲,靜靜地站在一處隱蔽地死角觀察著。之前他倒是沒有注意到林青梅,之前花宴時進來與長公主閑聊時,除了柳顏他閨女(這還得托她爹的原因),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席上坐的到底有那些人。剛才聽著聲,只覺得這姑娘的家教涵養(yǎng)不是有問題,也不是很有問題,那壓根就是個零!
謝云昭眉宇間不由蹙的更緊了,夏荷雖然是個女官,但好歹也是他親姐姐的最貼身最信任的秘書不是,論起親疏遠近,絕對比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囂張丫頭近上一百倍!
如今近近的打量后,謝云昭只覺得額頭的青筋在突突。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野人,家里沒關(guān)好放出來了?!他們是天家,無論主子奴婢那都是要有天家的氣度,要端得住架子!
可當(dāng)你覺得一個生活在歐洲皇室自幼受到皇室禮儀熏陶的淑女與紳士,突然對上不知從哪個原始部落里出來的野蠻人時,那架子還能端的住嗎?!
所以說,一個當(dāng)文雅之人對上死不要臉的流氓后,流氓完勝!
“姑娘,這京里的人都知道咱們公主愛花如命,將那花兒看的比什么都貴重。花棚里的花兒一向嬌嫩,縱是千金也買不到,自然是要小心看管!”
“這樣么……”青梅無所謂地哼哼。
看來那花棚的確是障眼法了!理由充分,位置也不錯,越是合情合理的地方倒越是顯得不對勁!
細作小丫鬟心底轉(zhuǎn)的飛快,心下注意打定,立刻微微動了動腳步。夏荷眼尖,當(dāng)即道,“你是哪兒的丫鬟?”
小丫鬟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道,“奴婢是東跨院的崔媽媽派去錦繡閣幫忙的……”
這話故意留了一半,夏荷心底透亮著呢,剛才就看見了這小丫鬟被那個不講理的丫頭給欺負!立刻給她一個臺階,“那你還磨蹭什么,還不趕緊過去!”轉(zhuǎn)眼又對青梅道,“林姑娘,您的東珠奴婢這就派人給你找!”
話都被堵死了。
青梅興致怏怏,擺擺手道,“算了!不過是顆小珠子罷了,再與你們計較下該我說小氣了!”
合著你剛才是逗我玩呢?!
——小丫鬟與夏荷心中一起咆哮!
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
青梅嘆口氣,跟著夏荷一道往錦繡閣里走去。
謝云昭看著她的背影冷笑了一聲——今天真是見著奇葩了!
就在青梅與夏荷一行胡攪蠻纏時,王岑早已在公主府外一處僻靜地地方接應(yīng),不多時又回到謝云昭身邊,得意地揚揚下巴,那意思是——行了,咱們上面的爺安全回宮了!
“你這邊怎么樣,還順利嗎?”皇帝安全回宮,大家都松了一口氣,王岑喝了杯酒壓驚,“找到那細作嗎?”
謝云昭微微搖頭,“沒有。”
王岑嘆口氣——柳顏派來的人若是這么輕易找到,那他就不是柳顏了!
“你看起來怎么不高興?”
謝云昭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不高興了?”
“唔……”王岑想了想,“就是面無表情什么的。”
謝云昭微微抬眸,飄來一句,“難道往常我表情很豐富么?”
王岑:“……”原來您對您那高深莫測的臉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就是跟以往的面無表情還更加的面無表情……”王岑心底汗顏,回家要多讀點書了,瞧他這形容的!
王岑猜得沒錯,他謝云昭的確有些不高興,而且是很不高興!
天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比如說陶駙馬最喜歡吃的是那三文錢一碗的甜豆腐腦,長公主愛花愛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前幾年一次大旱,寧可人不喝水也不能讓花渴著,等等。而謝云昭,他特別特別的護短!
如今他那從一個娘胎出來的親大哥被權(quán)臣壓得死死的,本來應(yīng)該萬人敬仰的皇帝只能像一個傀儡一樣坐在大殿之上。今日,一個不知從哪里蹦q出來的鄉(xiāng)野村姑,竟然也敢在他親姐姐的公主府里撒潑!呵,是不是天下人以為柳顏壓制著皇帝,所以天家的人就可以讓人隨意欺負去了?!
謝云昭小王爺越想越氣,將青梅這個不懂禮貌囂張跋扈地小姐個人行為,蹭蹭地上升到了皇室尊嚴(yán)圣神不可侵犯的地步!
王岑只覺得剛才還算是面無表情的謝云昭,此刻突然就變成了地獄里的修羅模樣。不覺渾身打了個寒顫——嘖嘖,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招惹了這位心眼只比針尖兒大一點的人了?!
謝云昭已經(jīng)在心中將柳顏,以及柳顏那一派千刀萬剮了,如今還要加上今天遇到的那位奇葩!
“安僉事,近來可好?!”
不遠處,在京衛(wèi)指揮使司中的安僉事正笑呵呵走來。
王岑打著招呼,連忙又將謝云昭拉了拉,謝云昭立刻從修羅狀態(tài)中恢復(fù)過來,轉(zhuǎn)眼又成了京中相貌禮儀都極佳只是性子有些冷的三王爺。
安僉事先與謝云昭行了君臣禮,又對著王岑抬手一拱,“剛才在宴席中,王兄的一番話可是說到安某心坎里去了。”
王岑在宴席上的話還能有什么,損柳成緒的唄!
“呵呵,不過是酒后荒灘之言罷了,圖個樂子,各位聽后一笑便了!”王岑與安僉事素有交情,今日公主花宴,安僉事與他雖然不坐在一桌上,倒也是挨的挺近。
安僉事其實叫安睿,是三等忠勇伯安洪熙的大房嫡子,雖然他本就世襲了一個三等忠勇伯的頭銜,家里的底子厚,但自己也爭氣,年紀(jì)輕輕便自個兒在京衛(wèi)指揮使司謀了份正四品的指揮僉事的差事。
“我是來替父親給二位貴人下帖子的。九月鷹飛,正是狩獵的好時節(jié)。二位可一定要來啊!”安府素有秋日進山狩獵的習(xí)慣,安老爺也是個愛熱鬧的,每到這個時候就攛掇著兒子們呼朋喚友一起進山。差不多也是安家的一個傳統(tǒng),京里的人都知道。
剛才見著安睿拿出帖子的一刻,王岑便猜到了。都是老熟人了,這種活動肯定不是第一次參加。接了帖子笑道,“去年你還欠著我一頭野豬,這債拖到了今年可是要還雙倍的!”
安睿連連道,“那是一定!”他還有其他府的帖子要下,也就不多打攪了。
此時天已近到暮時,長公主的花宴也到了尾聲。
徐氏是慘白著臉離開公主府的。她自然是知道女兒在這里做了些什么,只能挨著顏面不能立刻扇青梅兩大耳光!
青梅靠在馬車軟榻上,如來時一樣靜靜微闔雙眸。
馬車徐徐走著,氣氛比來時壓抑許多。
“剛才離開的是哪府的馬車?”
“稟主子,是林尚書家的。”
安睿微微頷首。
——原來西苑里礙事的是林家姑娘么,倒是個有意思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