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胖子來到了倉庫門口，看著倉庫上的大鎖，張守中也是有些犯愁。
    鐵門加大鎖，他已經能想象到踹開門時腳上的疼痛了。
    “鑰匙找到了！”一個小警察從房頂跳下來，拿著一枚鑰匙快速跑向倉庫門口。
    張守中默默收回了腳，還好剛剛沒踹出去。
    打開了門，進了倉庫，入眼的是堆積到房頂?shù)乃芰舷渥樱锩鏉M是藍色的塑料瓶。
    “這些都是……”一個小警察在后面不由自主地發(fā)出驚呼。
    “先找地窖。”張守中出聲提醒。
    看著在倉庫里到處翻找的眾人，胖子干咳了幾聲，伸手懟了懟張守中，有些猶豫道：“那個……”
    “怎么了？”張守中回頭看了一眼胖子。
    就見胖子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著身旁的箱子下的地，道：“你看這里是不是……”
    張守中聽著皺了皺眉，蹲下身伸手一撫，一條縫隙從灰塵中現(xiàn)了型。
    將上面摞著的塑料箱子挪開，一個鐵質的方形門在灰塵中顯露出來，上面帶著把手。
    這次很幸運，地窖上沒有鎖。
    打開地窖門，張守中拿著手電筒向下照著，口中不斷重復著：“我是警察，下面有人嗎？”
    重復了半晌，才聽到地下傳來虛弱的回應聲。
    “應該還活著。”聽到聲音，王德全松了口氣。
    只要這口氣沒斷，不管怎么樣都有希望。
    一個警察從外面找來了梯子，順著地窖口向下放。
    確定梯子穩(wěn)定后，張守中叼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王德全跟在后面一起下了地窖，瞇著眼適應著地窖下的光線。
    適應了之后，王德全抬頭向張守中的方向看去，瞬間就怔住了。
    只見那邊的墻壁旁有個木架子，架子上擺著幾個透明的罐子，罐子里裝著紅色的液體。
    架子左邊有一個椅子，一個人被綁在上面，一動不動。
    王德全走近一看，這人正是王神婆。
    “聽得見我說話嗎？”張守中在半蹲在王神婆面前揮著手。
    隔了半天，才見到王神婆眼皮動了動。
    “我看看。”王德全走上前，蹲在張守中身邊，伸手要給王神婆把脈。
    手一搭上去，王德全再次怔住了。
    “怎么了？”張守中見王德全臉色不太對，急忙出聲問道。
    王德全沒回答，把脈的手握住王神婆瘦弱的手腕，將她的袖子猛地向上一擼。
    只見王神婆皮包骨頭似的胳膊上，滿是針眼和疤痕。
    王德全和張守中對視一眼，目光瞬間轉移到架子上裝著紅色液體的玻璃罐。
    “那里面是血？”張守中皺著眉看向架子：“血不應該是這個顏色啊……”
    王德全也覺得奇怪，但還是暫時忍住好奇，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王神婆的情況。
    “她怎么樣？”
    “沒什么太大問題。”王德全收回手，回想著剛剛手下的感覺：“應該只是過于疲憊和勞累了，再加上有點營養(yǎng)不良，回頭直接送醫(yī)院去就行。”
    聽了王德全的話，張守中心也就放下了一半：“人沒事就好。”
    一旁的警察將王神婆扶起，從地窖里背了上去。
    另一旁的周鳳霞的情況要比王神婆好得多，還能自己勉強挪著步子想梯子方向走去。
    見周鳳霞如此，王德全也就不在堅持，起身走到架子旁。
    張守中小心地打開了一個罐子，一股淡淡的鐵銹味從罐子里傳了出來。
    是血液的味道，里面果然有血。
    只是這些血要用來做什么？
    王德全嘆了口氣，伸手翻撿著架子上雜亂的物品。
    就在他毫無收獲準備放棄時，一抹黃色在他的余光里一閃而過。
    這個顏色……符紙？
    符紙，血……這兩個詞單獨拿出來都沒什么，放在一起……
    王德全將黃紙從雜物里拿出，轉頭看向一旁的張守中，張守中也怔住了，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難不成那符的紅色字里有王神婆的血？”
    “有可能。”王德全蹙著眉，點了點頭。
    將架子上的證物收好，王德全和張守中踩著梯子回到了地面上。
    此時，王神婆躺在墻上一動不動，一旁的周鳳霞倚在塑料箱子上，強打著精神，呆愣愣地看著倉庫里的人。
    看著周鳳霞的狀態(tài)，王德全上前仔細把了把脈，見張守中看著自己，王德全出聲道：
    “沒事，應該就是太疲憊了，歇兩天就好了。”
    胖子沒下地窖，他一直靠著墻，全力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張守中自然不會忘了他。
    將王神婆和周鳳霞弄到了警車里，張守中回頭看著縮在一旁的胖子，出聲道：“還沒問你叫什么？
    “我叫劉三慶。”胖子堆著笑道，“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別急。”張守中擺了擺手，問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胖子劉三慶乖巧地搖了搖頭，“還有個司機，我不會開車。”
    “有司機就行。”說著，張守中拍了拍劉三慶的肩膀道：“讓司機把貨車開回去，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好吧。”劉三慶咧著嘴，一臉悲傷。
    來的時候位置正好，走的時候警車里多了三個人。
    看著臉擠在警車玻璃胖臉，王德全哭笑不得，向張守中擺了擺手道：“你們走吧，我等客車我就好了。
    “實在不好意思……”張守中滿臉歉意地看向王德全，“要不客車車票錢我給你出了吧。”
    “不用了，”王德全笑著催促道：“你們快回去吧，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記得分享給我就行。”
    警車啟動，轉眼間就看不見了蹤影。
    王德全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又回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倉庫，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健康水的事就此告一段落，自己終于不用再擔心了。
    王德全緊繃的精神驟然松懈，肚子也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好餓。”
    王德全揉了揉肚子，回想著來時的路線，抬腳向村外走去。
    客車晃晃悠悠地在路上爬過，到了家門口，還未推開大門，就聞到了從屋子里飄出來香味。
    “師父回來了！”
    沙石三向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然后趴在門口向王德全用力揮了揮手。
    李麗娟一聽，拎著兩個炒菜用的大勺子沖出了門，見到王德全，抬手就是一勺子。
    “你個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
    “媽，我錯了……”腦門被砸的‘嗡’的一下，王德全果斷道歉，
    見李麗娟依舊揚著手里的大勺子，王德全揉著自己被打紅的腦門，一臉無奈地祭出了對付自己老媽的殺手锏。
    “媽，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