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我是你妹妹?
是誰來了?</p>
尤然很想睜開眼,看看站在眼前的人是誰。他背后是光嗎?她被關(guān)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長時間,她渴望見到陽光,渴望外面的一切,在這里,她唯一能看見是漫長的黑暗,并且還有死亡的氣息漸漸地朝著她逼近。</p>
她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而虛弱的身體無法提供力氣,她只不過是抬了一下手,便氣喘吁吁,趴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兒。倏然,她臉埋在地上,似乎早就習(xí)慣了地面的濕潤,一點都不會覺得不適。</p>
大概是夢吧,這樣的夢,她自己都數(shù)不清到底有過幾次。想到與此,她又默默地閉上眼,不知道自己還要被折磨多久,她這幾天總感覺死亡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或者說,她已經(jīng)是一個一條腿跨進(jìn)死亡邊緣的人。</p>
無寐眼底浮現(xiàn)一抹沉重的痛楚,他不動聲色地蹲想下來,雙手握住尤然的手,慢慢地靠近她,摟著她的肩膀,幫她翻身,并且把她抱在懷里,低頭專注地看著她,輕聲地呼喊道,“尤然,你還認(rèn)得我嗎?”</p>
好熟悉的聲音,尤然再次蹙起眉頭,吃力地掀了一下眼簾,看不清了。她的眼睛似乎是習(xí)慣了黑暗,現(xiàn)在看見一絲絲光線,竟然都會覺得刺眼,她不由得還是選擇閉上眼,虛弱地喊道,“費恩斯。”</p>
這個名字在無寐的心中是大忌。在聽見這個名字后,他差點沒把尤然扔出去。如果不是看在她此時這般可憐的模樣。</p>
“我是無寐。”無寐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和費恩斯不相同,他不論說什么,語氣好像都是在一個調(diào)子上,聲音清冽,揉著一絲涼意,當(dāng)然,這還是在他特意溫柔的情況下。</p>
尤然動了動嘴,小聲地說道,“我很難受。”</p>
“你哪兒難受?”無寐問完便忍不住自嘲一聲,尤然這一切的傷痕,當(dāng)然是身體的每一處都很難受,自己卻還問她哪兒痛。</p>
“我想離開這里。”</p>
無寐沉默了,并且沉默了許久。尤然在說完這句話后,整個人好像就陷入了昏迷。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尤然的臉,這張本該洋溢著笑容的臉現(xiàn)在卻布滿了絕望,這都是他的錯,都是他造成的。</p>
既然她想要離開這里,那么他就帶她走吧。</p>
如此想,無寐也如此做。他打暈守在外面的人就已經(jīng)是觸犯了夫人的忌諱,再多一條罪名,于他而言,也并沒有區(qū)別。</p>
無寐直接打橫把尤然抱起來,走出這間暗無天日并且充滿臭味的房間,懷里的人竟然如此清瘦,他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她身體的重量。走到有光線的地方,他才清楚地看見尤然的模樣,眼窩深陷,下巴尖得看著就扎人……</p>
對不起。無寐默默地在心里說道。他把尤然剛抱回自己的房間,外面就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他從浴室里打水出來想給她擦拭身體,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夫人會突然來到。</p>
“母親。”無寐放下手中的毛巾,回頭淡定地看著臉色有些陰郁的女人。</p>
“你這是在做什么?”香柏走到他面前,垂眸掃了一眼床上緊閉雙眼的女人,眼底閃過一抹嫌棄,不過很快便掩去,隨即掩著鼻尖,又說道,“無寐,我讓你在家里面壁思過,你就這樣做的?”</p>
“母親,她的事,我會一力承擔(dān)。”無寐堅定地看著被他稱作母親的人。</p>
香柏微微一笑,笑容風(fēng).情萬種,散發(fā)著成熟.女人的優(yōu)雅,卻也讓人在空氣中感受到一股冷鷙的氣息,倏地讓溫度下降到零度,她微瞇起眼睛,站在無寐面前,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抵在他的下頜,說道,“你一力承擔(dān)?你是我疼愛的義子,我怎么舍得處罰你?”</p>
話音一落,香柏發(fā)出低低的笑聲,只見兩個高大的男人,一人手里拖著一人,而被拖過來的人正是之前被他打暈的兩個開門的人。</p>
“我說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zhǔn)進(jìn)去。”香柏收回手,敲著蘭花指指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兩人,冷冷地說道,“給我潑醒他們。”</p>
冰冷的水潑在他們的臉上,見他們睜開眼,無寐微微皺了一下眉,而兩人睜開眼一看見夫人冷著臉在他們面前,臉色大變,撲通一聲,雙雙跪在地上,“夫人。”</p>
“這么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依我看,你們繼續(xù)活著也是浪費時間。”香柏可以掛著淡淡的微笑卻說這種奪人性命的話,而同時還面不改色。</p>
話音一落,無寐正打算開口,香柏?fù)]手阻止,隨即說道,“這只是一個懲罰,把他們給我丟掉島上去,生死由天。”</p>
被丟到島上的人,從來就沒有生還的人,所以這無疑也是把人逼進(jìn)死路。香柏做的決定誰都沒法反抗,無寐早就習(xí)慣了,正如香柏所言,她不忍心懲罰犯錯的無寐,那就只有懲罰別人,來殺雞儆猴。</p>
她回頭看了一眼無寐,倏而說道,“你還不快點把她給我送回去?”</p>
無寐一愣,只明知道不可能,他卻還是問出了口,“母親,我想把她留在這里。”</p>
“送哪兒來就回到什么地方,知道嗎?無寐,我的耐心不好。”香柏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又看了一眼無寐,轉(zhuǎn)身離開時補充一句,“給你一天時間。”</p>
最終還是不忍。香柏心底很不是滋味。如果尤然沒有對費恩斯動情,現(xiàn)在也不會落下這么個結(jié)果。</p>
無寐松了一口氣,繼續(xù)拿毛巾擦拭尤然的身體。這一身的傷痕令人觸目驚心,他堂堂一個大男人見了心里都不是滋味,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尤然的右手,本以為是指甲殼里占滿了灰塵,誰知他用毛巾擦拭時,昏睡的尤然竟然皺起眉頭,試圖收回手。</p>
“這……”無寐簡直就是要抓狂了,這雙手根本就不像手,右手的指甲殼竟然被拔掉了!清理干凈后就是血淋淋一片。</p>
“妹妹。”無寐忽然低聲喊了一聲,尤然愣住了,他也愣住了。</p>
“你剛才叫我什么?”尤然突然一下,睜開眼,雙眼略微有些渾濁地看著無寐,不確定地又問道,“你剛、叫我妹妹?”</p>
無寐沉默不言,溫柔地把她受傷的手放在床上,便轉(zhuǎn)身去那醫(yī)藥箱,而身后那道炙熱的目光卻一直跟隨著他,他剛才是情不自禁地喊出了這一聲妹妹,現(xiàn)在卻悔死了。</p>
“回答我。”尤然有些著急地問道。從她記事開始,自己就是無父無母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她也不知道有沒有自己的親人,而在國內(nèi)她那所謂的父母都是夫人安排的。</p>
所以在聽見無寐那一聲妹妹,她頓時就醒了過來。</p>
無寐避而不談,把尤然手上的傷口包扎好,便轉(zhuǎn)身背對著她,冷聲說道,“你想要活命,就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p>
“我什么都不知道。”尤然依舊是這句話,只要涉及到費恩斯,她的嘴里就只有這句話。</p>
“如果早知道你會變成這樣,當(dāng)初就不該讓你去。”這是無寐第一次在尤然的面前說出后悔的話,尤然傻傻地看著他的背影,如果無寐真的是她的哥哥,那么她又該如何自處?</p>
******</p>
許言很少會登門去找費恩斯,但這次卻破天荒地主動地來公司找費恩斯。雖然在最開始的時候遇見了一些阻力,但好在她運氣不錯,在公司大廳遇見了從外面回來的費萊。</p>
這些個個都是人精,見老板的貼身秘書對這個陌生女人都如此尊敬,他們就更不敢怠慢了。見狀,許言不由得想到,果然這種風(fēng)氣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的。</p>
忽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伸手碰了一下費萊,狐疑地說道,“費萊,你說我整體看著怎么樣?“</p>
“陸夫人為何突然這樣問?”費萊疑惑地問道。</p>
許言眨了眨眼,有些抱怨地說道,“不管是去寧氏集團(tuán)找寧北,還是來費氏集團(tuán)找你們少爺,每次都會有人攔住我,還一臉不可置信,好似我這樣的女人來找人都是碰瓷兒的。”當(dāng)然如果身邊有陸正霆陪著,那就另當(dāng)別論。</p>
有陸正霆在身邊,那些女人哪里還有工夫來攔著自己,她們都忙著打扮自己,爭取引得陸正霆的注意。每次這種事情,許言都恨不得帶陸正霆去韓國,干脆換張臉得了。</p>
費萊有些為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許言,她一身的打扮都是陸正霆置辦的,完全是屬于低調(diào)中極奢,一件普通的上衣價格,便能達(dá)到一個工薪階級的兩三個月的工資。</p>
這一點都不夸張,陸正霆還會特意找頂級的設(shè)計師來專門為許言設(shè)計,有些衣服沒有品牌標(biāo)志,不識貨的人壓根看不出其中的奧妙,這也導(dǎo)致有些眼拙的人總是低估許言的身份。</p>
“陸夫人,這只能說她們不識貨。”</p>
許言若有其事地點了一下頭,“的確如此。”</p>
一兩次可能還會覺得新鮮,但次次都如此,便不由得讓人心煩。</p>
話音一落,他們已經(jīng)來到費恩斯的辦公室門口,許言笑瞇瞇地說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去找他。”</p>
許言來找費恩斯是沒有提前通知,所以她敲門進(jìn)辦公室后,就對上費恩斯詫異的目光,她收回視線,提著包,笑吟吟地坐在沙發(fā)上,問道,“費恩斯,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重要的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