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我是孩子的父親
北城費家。
這是許言第三次來到北城,前兩次她都是和陸正霆一起來的,剛下飛機,一陣冷鷙的寒氣便迎面撲來。北城的天氣和江城比起來還要更冷一些,江城的溫度很少會下降到零下。
許言穿的厚實,但此時面對的是凜冽的氣候,這御寒的效果就有所大大的縮減。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費恩斯聞聲后,立馬解開外套扣子,脫下外套套在許言的肩上。
“你不用這樣,你還是趕緊穿著,要是感冒了我心里也不好受。”許言本就不愿意接受費恩斯的恩情,她也不愿意和費恩斯有過多的糾纏。
先是拒絕,然后又說了一番客套話,費恩斯并不認為許言說的是客套話,他認為這就是她心里所想,換而言之,許言這是寧愿自己冷,也要關心他,想到于此,費恩斯臉上的陰郁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言不明所以,也懶得詢問,見費恩斯還是沒有意思要把外套收回去,她忍不住又道,“費恩斯,我真的不冷,你別把衣服脫給我穿,真的。”
“我說你冷,你就冷。”費恩斯不容拒絕地神色盯著許言,語氣十分的霸道。
許言垂下眸子,斜眼看了一下搭在肩上的厚實外套,頓時無語,她不由得自己伸手摘下外套,準備還給費恩斯,結果費恩斯只提前知道她想做什么似的,剛才面如春風,現(xiàn)在又布滿陰郁。
“許言,我不喜歡別人忤逆我的意思。”
費萊一驚,少爺,這是你認定的媳婦兒,你怎么能用這種上下級的方式來命令媳婦兒呢?是存心不想和許小姐過日子了嗎?
“我知道了。”許言低著頭,認真地回答。
見她這般乖巧,費恩斯雖然感覺有些地方很奇怪,但他的臉色還是為此由陰轉晴,“費萊,讓費醫(yī)生在家等著,待會給言言做個全面的檢查。”
“檢查?好好的為什么要做檢查?”
“你不是懷孕了嗎?那就該找個醫(yī)生來給你仔細地瞧瞧。”
如果只是簡單地做個檢查,許言倒不會很抗拒,她下意識地把雙手放在肚子上,想著肚子里莫名其妙出來的孩子,頓感一把辛酸一把淚,偏偏是在陸正霆禁欲期間,這個孩子真的不僅會投胎,還特別會選時間。
想罷,許言不動聲色地帶著防備之色望著費恩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希望你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費恩斯面無表情地問道,“不要對你肚子里這個不是我兒子的孩子動手嗎?”
“是。”
“他不是我的兒子,你是想要我?guī)推渌腥损B(yǎng)兒子?”
費恩斯的話一出口,許言突然接不下話,的確費恩斯說的也沒錯,這個孩子是她和陸正霆的,費恩斯是沒有義務來幫他們養(yǎng)孩子。
“上車吧。”
走出機場大門,許言頓感全身由里到外的發(fā)冷,費恩斯的話猶然在耳,她不敢想象費恩斯接下來會對自己做什么,以及如何來安頓肚子里的孩子。現(xiàn)在還有一種重大的問題需要自己去面對。 許言懷孕,這孩子不是費恩斯,那些傳言中對她甚是好奇的費家長輩該如何看待。
所有的問題如潮水般涌來,許言憂慮的眼神盯著車窗外對她來說一切陌生的風景,心情變得更加的惆悵,難受。
費恩斯閉目假寐,旁人卻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怕說出來別人會笑話他。許言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費家長輩的思想還有些迂腐,總有些人的思想還停留女人應當婚前守貞,對未婚先孕很是排斥。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越發(fā)漫長,許言默默地在心里數(shù)著從自己的視線里晃過了多少棵行道樹,甚至默默地在記這些知名或不知名的建筑,她不知道自己數(shù)到幾了,只知道車停下后,她突然變得變得緊張,不安。
費恩斯率先下車,主動向許言伸出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溫柔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柔和,那是一雙能讓女人都羨慕的手。許言猶豫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她條件反射地想要縮回去。
“別怕。”費恩斯難得如此溫柔地說話,話音未落,他便快速地抓住許言的手,不準她收回去。
許言微微抬眸,無法拒絕地跟著他下車。映入眼簾的房子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沒有金碧輝煌,也沒有高貴奢華,而是一座極其簡樸素的房子,許言覺得自己也就凡胎肉眼大概是看不出這里面的名堂。
費恩斯牽著她一直往里走,在紅漆大門處,站著幾個穿著傭人服裝的人,他們的臉上盡顯恭敬,在看見費恩斯時,不約而同地彎腰鞠躬,齊聲喊道,“少爺,少夫人。”
許言受驚地張著嘴,少夫人?還有這彎腰鞠躬的習慣是以前朝代遺留下來的?她很懵逼,又很惶恐。
“恩,老爺子呢?”
“在客廳等著少爺呢。”
看似普通的宅子里卻是別有洞天,許言跟著費恩斯拐彎之后又拐彎,猶如行走在迷宮,許言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被繞暈了。
終于來到客廳,坐在上座的被費恩斯稱作老爺子的老年人穿著一身唐裝,屋子里的暖氣很足,溫度猶如是春暖花開般,許言的身上還披著費恩斯的外套,這就顯得有些熱了。
“你還知道回來?本來你偷偷溜出去不告訴我們行蹤是件很讓人生氣的事,但看在你給我們帶回來一個孫媳婦的份兒就暫且饒了你。”老爺子滿是皺紋的臉氣呼呼地瞪著面無表情的費恩斯。
讓人最難受的是什么?就是當你很生氣時,惹你生氣的對象反而一臉平靜,并且內(nèi)心毫無波動地望著你。
老爺子雙手搭在拐杖龍頭上,用力地跺了跺地面,眼角余光瞥見許言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費恩斯身邊一聲不吭,臉上表情變化速度堪比變臉。
“你就是言言吧?”老爺子眉善目慈地看著許言,不僅態(tài)度和剛才費恩斯判若兩人,就連語氣也是如此。
坐在老爺子右下方的一位老人嚴肅地清咳幾聲,隨即慈笑地望著許言,“你就是我們小斯喜歡的人吧?”
這可要許言如何接話?許言愁悶地默默用眼神去瞟身邊的男人,幽幽地嘆了口氣。
幸好醫(yī)生來的及時,緩解了許言的尷尬。不過這就意味著她要面臨一個更為尷尬的事。
許言跟著醫(yī)生離開后,客廳里瞬間跟炸開鍋一樣,費家的四個老爺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話題全都圍繞著許言。
頓了頓,費恩斯端起傭人送上來的茶淺酌一小口,對他們的話題表示不敢興趣。
“費三,你剛才干嘛要打斷我的話?”費老大有些不悅地說道,“剛才許言在,我就不跟你計較。”
“你瞧瞧你問的問題,那不是在說廢話嗎?”費三嗤笑一聲回答。
“我的是廢話,你就不是?什么叫小斯喜歡的人?你看見過小斯帶女人回家嗎?這還不夠證明她是咱們小斯認定的人?”
費二不堪忍受兩人智障一般的爭吵,索性開啟自動屏蔽模式,歪著身子,似笑非笑地瞅著費恩斯,“小斯,你打算什么時候和許言結婚呢?”
“隨時都可以。”
“那我現(xiàn)在立馬叫人去選個良辰吉日。”
客廳里熱鬧的氣氛和許言這邊截然相反,許言看著這些自己不曾熟悉的儀器,周處冰冷冷,使她心里特別的沒有安全感,她一心默念陸正霆這三字,好似這三個字帶著神力,可以給她勇氣。
檢查之后的結果許言并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傭人扶著她再次來到客廳,醫(yī)生道出她現(xiàn)在已懷孕的事,在座的四個老爺子表情各不相同,欣喜,不滿,都有。
“小斯,這孩子是怎么回事?難道你忘了我從小是如何教導你?且不可在婚前和女人發(fā)生關系……”費四就是思想迂腐的一人,他也是沉默到現(xiàn)在才說話的人。
聞言,許言心里一驚,甚是惶恐。
費恩斯慢條斯理地茶杯放下,抬起眸子淡淡地看了眼費四老爺,許言不知道這奇葩會說什么話,但這事她是主要問題,所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猶如即將奔赴戰(zhàn)場有去無回的戰(zhàn)士般,輕輕地推開傭人的手,向前邁了一步。
“老爺子,這事不關費恩斯,是我……”
“也就只有你的思想才會這么迂腐,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最有話語權,好了,你們要看許言給你們看了,你們是不是該去過自己的休閑日子了?”費恩斯不客氣地說道,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費恩斯是費家的家主,自然他的話一般是沒人能反對。
費老大哈哈大笑,開心地拍著桌子,“小斯是真的開竅了,我以前還擔心他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隨便被一個男人勾走了,那才讓人無法接受。好在言言還是一個女人。”
許言震驚于費恩斯剛才對他們說的話,那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差點讓她產(chǎn)生錯覺,似乎在他的身上看見了陸正霆的身影。費恩斯一回頭,就撞上許言盯著自己的目光,他又莫名地把頭轉了回去。
這是許言在北城費家生活的第一天,驚險中又壓力倍增,她現(xiàn)在特別想問費恩斯,為何要當著眾人的面承認這孩子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