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宋靜萩坦然的接受著程晏和的示好,沒有任何受寵若驚的感覺,對她而言,程晏和是天之驕子有自己的驕傲,她宋靜萩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明珠,誰求著誰還不一定呢。
從這天起,宋靜萩每天都會受到花束,有時候是玫瑰,有時候是百合,保持每周一到兩次吃飯的頻率,持續(xù)了一個月的時間,他依舊是那樣,對她體貼入微但不提交往的事,宋靜萩堅定自己遇到了對手。
“他是把我當(dāng)青蛙嗎,放在溫水里慢慢煮,讓我適應(yīng)這種模式,然后一擊即中?”
這通常是宋靜萩完成任務(wù)時會使用的手段,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一個男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為了維護(hù)自己受傷的自尊,宋靜萩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她不是那么好容易就能追到手的女人,而能夠幫她完成這個構(gòu)想的人就是舅媽顧月琴。
從宋靜萩幾個月前到松市,顧月琴就一直提相親的事,之前宋靜萩一心完成任務(wù),沒精力節(jié)外生枝,現(xiàn)在情況不同,她需要一位“工具人”,能讓程晏和明白自己不是非他不可的優(yōu)質(zhì)男青年。
“這個怎么樣,長的一表人才,他爸爸跟你舅舅認(rèn)識十多年了,做紅糖、絲綢生意的,好幾家工廠,你要是跟他能成,下半輩子我是一點也不用為你操心了。”
女人這輩子逃不過“出嫁”二字,以顧月琴的人生經(jīng)驗來說,男方的經(jīng)濟(jì)實力即婚后的幸福指數(shù),否則就不會有“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句話。
當(dāng)然,顧月琴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丈夫有能力,她哪能如此悠閑的坐在家里當(dāng)富太太,每日喝茶、搓麻將,不定為了生活吃多少苦呢。
宋靜萩看著照片上的年輕人,二十三四左右,長相俊秀,半身照看不出具體身材,不過看樣子有一米七幾,穿著隆重的燕尾服,眼神干凈又溫和,是絕佳的“工具人”人選。
她在心里默默道了個歉,“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要禍害你,只要見個面就行,有需要的話我會介紹其他合適的女孩給你。”
報社的單身女同事很多,雖然跟她關(guān)系最好的唐冉晴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另外還有幾個不錯的小姑娘,其中一個猛一看跟他還挺有夫妻相。
宋靜萩同意后,舅媽很快就落實起來,安排了兩人周五晚上在西餐廳見面,這樣一邊吃一邊聊氣氛才不至于尷尬。
“知道你們年輕人不愛長輩湊在跟前,我把你送過去就走,你吃完了打電話給你表哥讓他過去接你。”
反正西餐廳離家不遠(yuǎn)。
宋靜萩對這個時間安排很滿意,按規(guī)律,程晏和一個月內(nèi)有三次在周五約的她。
果不其然,周五宋靜萩下班后就看到程晏和正等在門口,她笑著上車,自己扣上了安全帶。
程晏和見她今天將頭發(fā)挽起,還穿了件之前沒見過的洋裝,仿佛心情很好的樣子,邊轉(zhuǎn)動方向盤邊噙著笑問,“你今天格外美,是不是有什么高興的事?”
宋靜萩點頭道,“算是吧,還有今天不能陪你一起吃飯了,我有事要先回去一趟。”
這在程晏和的意料之外,他是推了個飯局特意趕過來的,對他這樣的身份而言,每天都有不少邀約,無非是看他愿不愿意給對方面子。
而現(xiàn)在,在他這里面子最大的就是宋靜萩,每周兩天約會,一天回家陪父母吃飯,剩下的四天才能安排給別人,其中還有推脫不掉的應(yīng)酬,因此當(dāng)他聽宋靜萩說不能一起吃飯,要跟著舅媽去相親后,已經(jīng)有七年駕齡的程晏和差點撞上路邊的電線桿。
“相親?”
車子停在路邊,程晏和看向宋靜萩確認(rèn)著。
宋靜萩因為車子突然停下受驚般的拍了拍心口道,“舅媽一直為我的婚事操心,這次碰見的是舅舅朋友的兒子,聽說人很不錯,一定要我見見。”
他的臉上已經(jīng)沒了笑容,沉著臉問,“為什么不拒絕?這一個月的時間,你難道看不出我在追求你嗎?”
宋靜萩瞪大眼睛,由于太不可置信而挺直了腰桿,緊緊握著手包,白皙的手臂上隱隱看到青色的經(jīng)絡(luò)。
她喃喃道,“我以為……你只是一時興起,畢竟我們之間相差很大。”
他是政府高官,年輕有為,她不過是遠(yuǎn)道而來尋求親人仳護(hù)的孤女,只論社會地位,兩人確實不對等,因此她這么說是有理有據(jù)的,但聽在程晏和耳里卻不是那回事。
“一時興起?你可真是高看了我。”Xιèωèи.CoM
他會為了一時興起的女人花費一個月的時間?光是每天一束的鮮花就耗費頗多,還要絞盡腦汁的帶她去不同餐廳品嘗美食,生怕她吃膩?
他程晏和活了二十五年,從沒在任何人身上費過如此多的心思,她可好,一句話就將他的心意全盤否定。
宋靜萩聽出他的不快,偷偷往他那看了眼,見他蹙著眉頭,面部線條也因為生氣而顯得更加硬朗。
在她之前的設(shè)想里,應(yīng)該是相親后再面對他的怒意,沒想到面還沒見,他倒提前氣上了。
車子一動不動,正當(dāng)宋靜萩想開口說點什么時,程晏和熄火后拿了支煙推開車門,對著清幽的馬路抽了起來,他隨意靠在車門上吞云吐霧的樣子太有味,路上的女士總會轉(zhuǎn)過頭看他。
宋靜萩一陣心軟,原本就是想氣氣他而已,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早就在心里認(rèn)可他了。
當(dāng)他抽煙一支煙沒上車,依舊低著頭倚在車門上,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機(jī)械的按著打火機(jī)時,宋靜萩松開安全帶也下車了。
她說,“你也不能怪我,誰讓你不早點說清楚,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哪知道你在想什么?”
打火機(jī)的聲音停了一瞬,程晏和插著兜轉(zhuǎn)身跟她面對面站著,神色里滿是無可奈何。
“是我的錯,沒有直接說清楚,以為你能明白,那我現(xiàn)在鄭重向你宣告,我對你早有愛慕之心,誠心誠意的追求你,你對我是否抱著同樣的好感?”
他的目光總是那樣深邃,被他注視著很容易就生出一種自己格外迷人的自信來。
沉默了十多秒,在程晏和的眉頭越蹙越深時,宋靜萩握著手包點頭了。
“好,我相信你是認(rèn)真呢,其實我也很欣賞你,不過我對感情很認(rèn)真,一旦開始就不能輕易結(jié)束,你得想好了才能跟我在一起。”
程晏和對著她明亮的眼笑了,他走近兩步,離她越發(fā)的近,兩人中間只剩一拳的距離,能清晰聞見她發(fā)頂?shù)幕ㄏ恪?br/>
他拉起她的手沉聲說,“正合我意,我也是認(rèn)真的,一旦牽住就永不松開。”
宋靜萩雙頰緋紅,輕輕點頭嗯了一聲,算是正式答應(yīng)下來確定了關(guān)系。
程晏和咬著牙問,“那今天你是陪我吃飯還是陪無關(guān)緊要的人。”
“無關(guān)緊要”幾個字的音格外重,讓宋靜萩好笑不已。
“當(dāng)然是你,不過我得打個電話回家。”
程晏和這才滿意,“應(yīng)該的,我訂了餐廳,先去吃飯吧。”
說完,拉著宋靜萩的手將她送上車,還幫她扣上安全帶,低頭時離她的臉很近,視線灼熱不已,宋靜萩羞澀的垂下眼眸,沒敢跟他對視。
到達(dá)餐廳后宋靜萩借了電話打回家,得知她不回,舅媽在電話里一個勁的問,還說讓大表哥來接人,宋靜萩只得說了實話。
“舅媽,我不在報社,跟朋友出來吃飯了,具體的等我回去再說吧,麻煩您幫我道個歉。”
舅媽更加擔(dān)心了,但電話里不方便溝通,只能先掛斷解決相親的事,等外甥女回來再仔細(xì)問清楚。
大表哥孟淮安聽到電話內(nèi)容后問,“媽,靜萩不準(zhǔn)備去相親了?”
顧月琴蓋上話筒點頭,“說是去吃飯了,也不知道跟誰吃。”
她想起最近外甥女三天兩頭的不回來吃,以前沒多想,只當(dāng)是跟同事一起,現(xiàn)在再看,哪有那么多飯局啊,一個小記者而已,職位不高工資也不多,去的還是高檔餐廳,這么吃早就該“破產(chǎn)”了。
孟淮安吃著葡萄說,“我懷疑表妹戀愛了,兩次在門口遇見同一個人送她回來,天黑看不太清長相,不過挺年輕,長得也不錯。”
第一次他沒見著程晏和,第二次見到了程晏和的側(cè)臉,線條流暢,鼻梁高挺,眉骨也正,一看就不差。
“有男朋友了?不會吧,要是真有她跟我說就行,何必同意相親的事?”
顧月琴越想越不對,覺得整件事都透著古怪,邏輯上沒有絲毫通暢的地方,讓人摸不著頭腦,后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外甥女如果真戀愛了為什么不說呢,難不成對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否則帶回來就好,何必繞這么一大圈?
不過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把晚餐取消,免得對方去撲了空。
今天程晏和帶宋靜萩吃的是廣東菜,湯煲、點心、特色菜點了滿滿一桌子,宋靜萩面前的餐盤就沒空過。
不過是她多吃了兩口蝦餃,程晏和就將整盤換到了她面前,惹得宋靜萩連連擺手。
“我飽了,不能再吃了,你別再給我夾啦。”
程晏和眉眼間都是笑意,跟一小時前簡直判若兩人。
他特別愛看她吃飯的樣子,非常專注,像在做什么令她萬分陶醉的事一般,能治愈他內(nèi)心所有的沉痛和憂慮。
“我讓老板給你打包一份帶回去,明天早上還能吃。”
宋靜萩搖頭,“不用,這么多菜呢,吃不下的打包帶走就好。”
她知道他的心思,想給她數(shù)不盡的“好”,可“山河破碎”,不能浪費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