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9章 不容易交心
寧無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間里的,身上的痛和心里的苦,讓她感覺活著已經(jīng)沒有意義,甚至想一了百了。</br> “寧姑娘你沒事吧?”李錦書帶著飯菜進來,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過神。</br> “王妃。”</br> 她一開口嗓子就被刀子扎了一般難受的要命。</br> 從醒來開始她沒有喝過一口水。</br> “先喝口水吧!”李錦書作為過來人,非常理解她,倒了杯溫的白開水端過來給她喝。</br> “謝謝。”</br> 寧無霜喝了水這才感覺好多了,“恭喜王妃,您總算得償所愿。”</br> 這一路上,李錦書拉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她真的是活潑開朗,像個小太陽。</br> 說了很多關(guān)于她和慕容玨的事,她很喜歡絕王,人人都看得出來。</br> 不過,小太陽也有煩惱,因為沒有圓房,她心里多少不安,認為絕王是被迫娶了她才不愿意碰自己,在私底下她偷偷跟自己訴苦。</br> 昨晚她雖說被折騰的死去活來,但也聽到了隔壁李錦書的哭聲,想必他們已經(jīng)圓房,是真正的夫妻了。</br> 李錦書臉紅起來,“你也是啊!總算得償所愿,剛才我聽?wèi)咽雷诱f會給你名分。你就不用擔(dān)心教司坊的人回來找你麻煩。”</br> 她從沒有過這些話,但不僅慕容懷知道,甚至連心思單純的李錦書都看出來。</br> 寧無霜苦笑:“王妃是不是覺得我為了活命才爬了世子的床。”</br>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不全是你的錯啊!要說錯,我覺得是慕容懷的錯多一點。他一個大男人不該欺負女人。”李錦書笑道。</br> “還有你的想法也沒錯,父母,家人都不在了,想尋求庇護有什么錯?何況慕容懷優(yōu)質(zhì)條件擺在那里,要是我,我也會選擇她。”</br> 要是選擇太子,她估計會沒命。</br> 別說一個侍妾,就是一個小丫頭也不允許的。</br> 寧無霜面露尷尬,沒有想到傻白甜竟是她自己。</br> 她還以為李錦書什么都不知道,是個心思單純之人。</br> 想不到她看事情跟慕容懷他們差不多深遠,她一個人怎么跟他們這一群有腦子又強大的人斗?</br> 真的斗不過,怪不得寧家會輸。</br> 她一個孤女還能做什么,她現(xiàn)在只想活命而已。</br> 寧無霜扶額覺得太疼頭了,“昨晚真的是意外……”</br> 她說了他們估計不會相信。</br> 已經(jīng)先入為主了,覺得她就是有目的接近慕容懷。</br> “那你喜歡世子嗎?”李錦書看著她,眨了眨純欲的眼睛。</br> 她看上是心思單純,但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br> 寧無霜突然心跳又開始加速,砰砰,打鼓一般,讓她覺得呼吸都困難起來,“嗯。”</br> “我就說嘛,你要是不喜歡也不會跟著他。”李錦書笑得見牙不見眼。</br> “如果你喜歡慕容懷,那未來的路很辛苦的。”</br> “不過你要是真心實意,那也會得到讓你意想不到的幸福。慕容家的男人挺好的,就是不容易交心。”</br> 李錦書見過很多慕容家的皇子,王爺,世子,雖說他們性格不同,容貌各有千秋,但有一個共同點,真的不容交心。</br> 不容易動情,定力很好。</br> 李錦書想到自己一路過來的辛酸淚,總算在昨晚把心心念念的二哥哥睡了,就覺得自己不容易,“不說二哥哥,太子哥哥。”</br> “慕容懷也不錯,你好好把握。”</br> 寧無霜哭笑不得,那不一樣的,慕容家的男人,不是每個人都那么容易討好,像慕容懷就太難討好了,在他面前,她已經(jīng)摔了好幾個跟頭。</br> “謝謝王妃。”</br> “嗯。”</br> 李錦書欲言又止,本來想問問,她還記不記恨過去的事,但又不好說。</br> 說多了,她本來忘記了,又想起來怎么辦?</br> 回到屋里,李錦書道:“其實她也不容易,世子還是別老欺負人。”</br> 讓她是試探寧無霜,她居然同情她?</br> 慕容懷無語,看向慕容玨,不是自己媳婦,不好說她,“多謝四嫂,我知道了。”</br> 沒一會,太子派人來請兩人過去。</br> 他們還有很多事要做。</br> 和東桑國的各種權(quán)貴打交道,收攏人心,又要恩威并施,感覺日理萬機,三個人都是忙到深夜才回來。</br> 慕容懷眉眼帶著疲倦進屋,只見寧無霜在屋里整理床。</br> “誰讓你進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