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見縣官敬安點(diǎn)鴛鴦(下)
且說敬安聽了何弄佩一番言語, 本是要取笑, 卻不知為何心頭觸動,轉(zhuǎn)頭便看月娥,正巧見她也望著自己, 若有所思狀,兩人四目相對, 月娥才反應(yīng)過來,略微尷尬, 急忙低頭。
那邊何知縣大怒, 不由分說,將何弄佩親自捉了,按捺怒火向敬安告了罪, 也不管何弄佩大聲哭喝, 便將她拉了出門去,動了真怒之下, 似要?dú)⑷恕?br/>
敬安見狀, 便對月娥說道:“月兒,你跟我來。”不料月娥搖了搖頭,卻向前,走到姚良身畔,叫道:“小良?”
卻見要姚良扭頭望著大門開處, 有些怔怔的。聽了月娥叫,才轉(zhuǎn)過頭來,眼圈微紅。
月娥伸手拉了姚良的手, 問道:“小良,那個何小姐……”
姚良搖頭,說道:“姐姐,你放心,她……不過是一時胡鬧罷了,何大人自有分寸,何況我同她并無什么,方才你也看到了……”
月娥一怔。姚良看她一眼,又低了頭,低聲默默地說道:“何況,何大人說的也對,我自己也知道,我現(xiàn)在這樣兒,同她……并無可能。”
月娥心頭一堵,說道:“小良,你喜歡那何小姐?”
姚良臉一紅,隨即搖頭,說道:“我……怎么會喜歡她……”雖然如此說,眼睛里卻閃過惘然神色,月娥說道:“可是我見她甚是喜歡你。”
姚良低頭,說道:“縱然她喜歡,也是不成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也要門當(dāng)戶對……咳,姐姐,不提這個,我……我要去衙門了。”
說完之后,一抬頭,看見敬安,微微一怔之下,便向著敬安行了個禮,轉(zhuǎn)身自出門去,將出門,忽地腳步遲疑,片刻才回轉(zhuǎn)頭來,問道:“姐姐,你說……何大人不會對何小姐如何罷?”
月娥心頭一震,片刻才說道:“放心,天下父母心,都是為了孩兒好,縱然此刻兇,只是嚇唬她罷了。”
姚良這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邁步出門。
月娥看著姚良離去的身影,心頭七上八下,她察言觀色,知道姚良大抵對那何小姐是有些上心的,然而……偏小良這孩子極其懂事。
月娥輕輕嘆一口氣。也呆呆看著大門口姚良離去處,正在出神,身后有人咳嗽一聲,說道:“人都走了,在看什么?”
月娥回頭,才見敬安正站在自己身后,兩只手環(huán)過來,便將她攔腰抱了。
此時周大等一干近侍卻也在場,月娥急忙去掰敬安的手,說道:“侯爺!”敬安纏著不放,說道:“作甚?”月娥說道:“我也好出門開鋪?zhàn)恿恕!本窗埠叩溃骸笆裁翠佔(zhàn)樱易栽诖耍沩毰阄摇!?br/>
月娥叫道:“侯爺,我要謀生計。”敬安笑道:“又去哪里謀,你的生計不就是我?”月娥恨了,就抬腳去跺敬安的腳,卻又不敢十分用力,怕踩痛了他,敬安見她留情,越發(fā)得意,低頭在她耳畔說道:“我們自好好說話,卻被他們擾了,平白這一場胡鬧,真是沒趣,如今我們只進(jìn)去,仍細(xì)細(xì)的說些話罷。”親親熱熱的口吻,全不顧及旁邊有人。
月娥見他一味自說自話,知道這人的性子又上來了,偏鬧不過他。正在想法兒,敬安一抬手臂,竟將月娥抱在懷中,向內(nèi)便走。
月娥驚呼一聲,說道“快放我下來。”礙于周大等都在旁邊,又不敢十分高聲,委實(shí)無地自容。
敬安哪里肯聽,抱了人直入內(nèi)堂,進(jìn)了月娥房間,將門一關(guān),徑自走到床邊,說道:“好好地,叫個什么?難道我會傷你不成。”見月娥的臉黃黃的,便笑道:“娘子真好有趣,像是個土色包子。”月娥用力一掙,敬安見旁邊搭著一方濕手巾,便抱了月娥,拿了那手巾,在月娥臉上抹了一會兒,片刻露出那白凈絕色的真容來,敬安用力在她略微發(fā)紅的臉頰上親了口,說道:“我在這里,你又去哪里開什么鋪?zhàn)樱亢貌蝗菀渍业剑匀灰煤玫叵嗵幭嗵帯!?br/>
月娥被他纏擾的無法,卻仍憂心忡忡,敬安看了她片刻,問道:“你擔(dān)憂小郎跟那何弄佩?”月娥望了他一眼,伸手推了推他,說道:“你先放我下來罷。”敬安說道:“這里甚冷,我怕你凍著,可憐見的,以前都這樣兒?昨夜我過來,差些沒凍死。——好一會兒才恢復(fù)過來。”說著就皺眉看向月娥。
月娥說道:“習(xí)慣了,也就捱過來了。”卻又想到他昨晚偷偷過來之事,一時又無語。
敬安說道:“你別煩心,依我看,那何弄佩雖然有些任性,倒不是什么壞性之人,雖是女子,卻有些真性情的,而小郎對那何弄佩似也有些意思。”
月娥憂愁,想到小良臨去抑郁面孔,幽幽嘆一口氣,說道:“縱然如此又如何,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們門不當(dāng)戶不對的,自也是養(yǎng)不得金鳳凰。不必提了。”
敬安看著月娥,嗤地笑了聲,便說道:“什么金鳳凰銀鳳凰,她也不過是個小小縣官的女兒而已,又高貴到哪里去了?你別愁,倘若小郎對她有意,那何縣令什么的,不是問題。”
月娥看著他,說道:“你想如何?”
敬安說道:“難得郎情妾意的,這一對小可憐,看著怪叫人心疼的,本侯就起了個成全的心思……想效仿那月老,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月娥聽他說的一本正經(jīng),苦笑說道:“你總是這樣,這事情哪里有如此簡單?罷了,橫豎跟你無關(guān),你不許管。”
月娥心想,以敬安的性子,倘若貿(mào)然插手,還不知會鬧成如何?他這樣跋扈囂張,自說自話一意孤行是慣常有的,倘若同那何知縣一語不合,保不準(zhǔn)就把何弄佩搶了來……那時候便熱鬧了,何況小郎的心思尚未弄清,一切靜觀其變再說不提。
敬安見月娥這樣說,便懶懶地說道;“隨你,不管的話,我也懶得插手,橫豎我只管我們兩個就是了。”
說著,就低頭下來,說道:“昨日唇上的傷可好了些了,讓我看看。”就低頭輕輕捏著月娥的下巴。
月娥微微避開,說道:“你別亂來,自是會好的。”
敬安說道:“我不去碰這傷,便可以罷?”
月娥剛皺了皺眉,敬安低頭下來,輕輕親吻她的臉頰,嘴角,月娥急伸手推他,敬安捉了她的手,翻身將她壓下,月娥慌張,說道:“侯爺!”
敬安模模糊糊答應(yīng)了,說道:“你前日里……答應(yīng),要同我一起,可還記得?”月娥掙扎著避他,一時無法回答。
敬安親至頸間,望著昨日未曾消退的紅痕,心癢難耐,觸手過去,肌膚水嫩,愛不釋手,便輕輕用指頭摩挲著,說道:“怎不說話,可還記得?”
昨日是他逼得無法,月娥才答應(yīng)的,如今只想反悔。
敬安見她咬牙不語,便伸手探入她的衣襟,說道:“可還記得?”
月娥慌忙才說道:“記得,你別亂來。”
敬安目視著她,慢慢說道:“那么……倘若我叫你跟我回京,你也會跟著罷。”月娥一怔,急忙搖頭。敬安皺眉,說道:“月兒……”
月娥想了片刻,嘆一口氣,才說道:“侯爺,我好不容易在此安身,小郎很是喜歡他衙門里的這宗公務(wù),我從來命薄,……活到現(xiàn)在,好日子沒過上幾日……你……你為何總是為難我?”
敬安說道:“你同我回京,自有更好的日子。”月娥黯然說道:“你不明白。”敬安說道:“你又不是我,怎知我不明白。”說罷,便只看著月娥。
月娥心頭一動,就望著敬安,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半晌敬安松開她手,輕輕抱了她,溫聲說道:“本是不想同你說的,怕你擔(dān)憂,只……我不能在此地多留,怕引來禍患……你答應(yīng)我早些離開,我也放心。——勢必不能留你一個在此的。”
月娥聽了這話,心底反復(fù)一想,身子一震,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說……”
敬安說道:“因著上次在紫云縣那蒙面人之事,我這次行事,十分隱秘,此次出京,也不曾對任何人說起去往何方,就算圣上跟大哥那邊……也只說去北邊,不料,自出京之后,便發(fā)現(xiàn),身后不停有人追蹤上來,雖說我已經(jīng)留神仔細(xì),也解決掉一些,但那些人竟然鍥而不舍……”
月娥悚然而驚,急忙起身,說道:“如此小良很是危險?我去叫他回來。”心頭七上八下,怦怦亂跳,敬安急忙將她抱回,說道:“你別急,也別怕,那些人雖追著不舍,但此刻尚不知我走哪條路,又在何方,你放心。”
月娥只覺不安,伸手按著胸口,說道:“雖然如此,但遲早也是會追來的。”
敬安說道:“故而我如此擔(dān)憂……上次他們以你跟小郎做餌,這一次保不準(zhǔn)也會故技重施,所以我想,只有你同小郎在我身旁,才最為安全。”
月娥想了一番,便看向敬安,說道:“說來說去,這些人卻是沖你來的。”敬安說道:“可以如此說。”月娥惱怒,伸手打他,說道:“我們好端端在此,誰叫你來的?這下如何是好?”一顆心也沉了下去。
敬安說道:“我早一步,晚一步,都是要來的,這個卻不用說。”
敬安握了月娥的手,又說道:“我將這些同你說開了,你自己也好好地想想。”
如此,整個上午,敬安便纏了月娥,別處不去,只在家中流連。月娥無法,她去何處,敬安就跟去何處,粘的死緊。
終于到了下午,敬安卻又換了衣物,穿戴整齊,月娥見他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樣兒,很是疑惑,敬安說道:“月兒,我出外一趟,你在家中等我。”月娥說道:“我想去鋪?zhàn)印!本窗舱f道:“不許。”當(dāng)下便叫了兩個可靠近侍,命他們守在家中。
當(dāng)下敬安便出了門,月娥也不知他去哪里,做些什么,又想到自己處境,這一時刻,就好似吊桶在井中央,——不上不下。真不知要如何了局。
到了傍晚時分,敬安卻回來,面紅紅,身帶一絲酒氣,叫月娥意外的是,小良竟是同敬安一同回來的。
月娥來不及多問,那邊小良低頭吶吶說道:“姐姐,我不吃飯了。……嗯……侯爺有些醉了……姐姐你照料些兒。”說著,就急忙回頭,鉆到自己房內(nèi)去。
月娥很是驚詫,覺得十分反常,叫著小良,趕緊要追過去,冷不防敬安伸手,將月娥的手腕握住,說道:“月兒,別走。”
月娥被他拉住,只好回頭,望著敬安說道:“你為何會同小良一起回來?”
敬安笑了笑,說道:“想知曉,便扶我進(jìn)房,細(xì)細(xì)說給你。”
月娥哪里會上當(dāng),敬安卻又正色說道:“此事關(guān)乎重大……小郎不敢同你說,只叫我出面,嘿嘿,你聽是不聽?”
說著,便起身,握著月娥的手,向里間而去。月娥心頭又好奇,看看小郎房門緊閉,只得跟敬安進(jìn)了房。
敬安將外頭的狐裘一脫,領(lǐng)子扯了扯,說道:“有些熱。”月娥見他帶三分酒氣,心頭只叫不好,問道:“到底是何事,你還不快說?”
敬安說道:“哦……是了,這件事是……”聲音壓低,嘀嘀咕咕,不知說了句什么。月娥問道:“你說什么?”敬安說道:“是小郎他想……”又含含糊糊,聽不真切。
月娥急了,上前推了他一下,說道:“你大聲些說!”
卻不料敬安低低笑了一聲,一起身便將月娥抱住,順順利利,壓在床上,笑道:“大聲了怕小郎羞愧。”月娥又氣又急,說道:“放手!你這人真是絲毫沒正經(jīng),到底是什么?休要同我故弄玄虛。”一邊欲起身。
敬安臉紅如桃花,又得了三分酒力,見月娥掙扎不休,就有些按捺不住,說道:“要什么正經(jīng),小郎都知道我同你……嘿嘿……總之,我替你解決了一樁大事,你總該謝謝我的。”
說著,就去解月娥的衣裳。
月娥的心怦怦亂跳,不知敬安所指何事,趕緊捉住他的手,說道:“你說明白,到底是何事?”敬安說道:“你成全我一回,我就說給你知。”月娥氣道:“你不說,我自問小郎。”敬安壓得人牢牢地,說道:“你問他也無用,他求我說給你知的。自己怎又會說?……呵呵,你們姐弟,倒是有一宗相似……如此怕羞。”
敬安嘴里說著,手上亦不閑,便將月娥的衣裳解開,說道:“好月兒……想得我要瘋了,你就疼惜我一番,唔……”埋首在月娥懷中,隔著衣裳,亂亂地蹭。身下亦頗不安分。
月娥被他說了半截,將胃口吊的高高的,哪里會有心思任憑他亂來,百忙中,只說道:“謝敬安,你曾答應(yīng)我,不跟我用強(qiáng)的。”
敬安停了停動作,想了片刻,苦惱說道:“我說別的話,你聽了就忘,只如沒聽到,這話你卻記得牢。”
月娥說道:“你答應(yīng)過的……你是大將軍……堂堂侯爺,云天謝府什么的二公子,一言九鼎。”
敬安很是不悅,咬了咬牙,半晌說道:“提那些做什么?不過……如此甚好,既然你提了,我也要說一說……我答應(yīng)你不用強(qiáng),你也答應(yīng)我不相離,既如此,我要回京,你自是要跟從的,是也不是?倘若你說一個是,我便不用強(qiáng),倘若你說一個不是……嘿嘿……”臉上笑的好不邪氣,手上用力,就在月娥腰間摸了一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