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腹黑黑的審問
,阿茶 !
許是李小茶看戲的眼神太過明顯,宋小神醫(yī)在一旁挑眼瞧了瞧,很有些臭味相投、惺惺相惜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賊賊說道,“你說咱們是審他好,還是問他好?”
李小茶頓了一下,也沒回答,直接轉身說道,“我去吃飯,您看著辦。”
宋小神醫(yī)很是了然的點了點頭,隔得半個時辰他笑瞇瞇地把李小茶叫到房間。宋小神醫(yī)訂的是客棧里最好的一間客房,有著里外兩間,此時客房的外間已經(jīng)濕濕的一片,像是遇了淘氣孩子打了一場水仗一般。連墻壁上也盡是水漬。
李小茶小心墊著腳走到里間,里面稍稍好一點,卻有一個巨大的酒缸子放在房間正中間,房子里充斥著酒氣,而可憐的薛小五爺正被侵在酒缸里,僅有一個腦袋耷拉著露在酒面上。宋小神醫(yī)扎著衣擺,捋著袖子,像是頗費了一番力氣。
他整了袖子,得意說道,“全問出來了,他這趟偷跑出來是準備去從軍。”
李小茶木然想了想回道,“哦,他不是想當大俠,是想當大將軍。”
“可能。不過,我拿他四叔給他做了例子,現(xiàn)在估計他是不會去了。”宋小神醫(yī)說著,勾著一雙眼睛瞟著李小茶。卻不想李小茶那個面無表情的小丫頭,半點也沒有要打聽的意思。宋小神醫(yī)等了半天,很是氣餒地嘆了口氣。卻是想到,依著李小茶這等心智卻是個很好的徒弟人選。他想了想蹲在李小茶身邊問道,“要不我收你當徒弟吧。”
李小茶低頭看了他一眼,淡然問道,“你有時間嗎?”
宋小神醫(yī)看著她,一雙妖媚的鳳眼越睜越大,他不由有些氣餒,好吧,你又贏了。你怎么看出我沒時間的。
宋小神醫(yī)也確實是個繁忙的人,隔天他就收到京里的來信,說是有一位貴人病了。欽點他過去醫(yī)治。李小茶身為薛家的丫環(huán),自然不能一同跟去。正好薛小五爺放棄從軍,要回到薛家。宋小神醫(yī)就托了他帶了李小茶一同回去。
因為薛小五爺這趟是偷跑出來的,又已經(jīng)驚動了薛家的人。宋小神醫(yī)怕李小茶跟著他惹了麻煩,就寫了一封信經(jīng)薛六小爺,把事情解釋了一番。
雖是這樣,李小茶與薛小五爺一同回去時,還是遭了白眼。那天正遇上沿路找薛小五爺?shù)娜耍妊π∥鍫數(shù)窖Ω畷r,已經(jīng)有人提前通知了小萬氏。這位比眾位奶奶還高著一級的人。看到兒子平安歸來時。不經(jīng)意地也望了旁邊的李小茶一眼。那不到彈指一揮間的一眼。讓李小茶感到不寒而栗。
這小萬氏長得很有幾分姿色,雖是不及薛四奶奶,可那模樣中的艷麗風韻卻是薛四奶奶未曾有的。李小茶這還是首次見到她,往日也曾聽張嬸他們說過。這小萬氏年紀不大,卻是極老辣的,如今見來也果真如是。
李小茶行了禮,自個兒找著機會偷偷回去了。這些日子本來就事多,李小茶實在不想再沾點什么事在身上。她聽嫦娟說過,這趟的薛二奶奶要回娘家過端午本就為了避開府里的一場血雨腥風。李小茶在下面看不出,那些奶奶們卻是知道,甘大娘的事看似不大,卻是薛家后院的奪權之戰(zhàn)。甘大娘雖是來了個死無對證。可是小萬氏既然出了手,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那個盤根錯節(jié)的崔家。
這事薛二奶奶占不得半分好處,一但沾上身還是很大的麻煩。所以她早早的在事情最麻煩的時候,帶著全家回了娘家。薛二爺一個男人自然不會參雜到家事之中。這樣二爺府上就沒人會沾惹這事情。
薛二奶奶是聰明,可是這樣的聰明其實是招人狠的。小萬氏一早就不喜歡薛二奶奶。這位小萬氏雖是個喜歡爭權奪利的人,可同時也算得個性情中人,她有幾分直來直去的火熱。這性子讓嫦娟不那么討厭。所以說起這事時,和李小茶稍微說了點小萬氏的為人。當然,也說了一句,小萬氏的性子是極護犢子的,凡事涉及到薛小五爺,她那直來直去的性子更為火熱。很明顯的,小萬氏很直來直去地討厭上李小茶這個丫頭了。
李小茶雖是知道,卻也不那么在意。畢竟小萬氏是上頭的主子,和自己沒太大聯(lián)系,指不定過些年月連她李小茶是誰都忘記了。
很多事都是過眼云煙,李小茶頭上的那根鑲銀的頭繩還在,那些出府時的輕松日子卻已然遠去了。她重新過上平凡的小丫環(huán)的日子,這樣的日子雖然平淡卻不見難熬。薛四小姐最近有了動力,平日里上課更是積極了許多,甚至要問范先生學些藥理。
范先生很是詫異,私下里問李小茶,薛四小姐是得了什么良方,這么快就把癲狂的病根給治好了。李小茶不好回答,其實薛四小姐有偷偷與她說過,如今這翻改變,甚至去學藥理也只是為了和宋小神醫(yī)有共同語言。
有這想法自然是好,可是李小茶卻不好問薛四小姐,你們有共同語言的機會嗎?
宋小神醫(yī)一貫是極忙碌的,如今不知是給哪個達官貴人醫(yī)病去了,從京城到各地,愛慕他的小姐夫人何其的多。只怕這個宋小神醫(yī)早就不記得薛四小姐了。當然,更不會記得李小茶這個平凡小丫頭。
薛四小姐也說,人生很多時候像是南柯一夢,該把握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把握。
李小茶卻是想不出,自己一生該有什么時候要好好把握的。是孫二少爺離開時,該好好與他揮手道別,還是宋小神醫(yī)走時,該送些東西做為留戀。可是啊,可是,她總覺得,那些人那些事,別人該記住總歸是會記住的,一根紅繩又或是一根銀絲,又怎能系住朝夕萬變的人心。忘記就忘記吧,何必強留那些一遇夢醒就會四散的事物呢。珍惜眼前的才是正經(jīng)。
這趟李小茶學得聰明了些,跟著宋小神醫(yī)出門時,給府里相熟的人們都帶了些消暑清熱的藥材。這趟她自個兒一個個地送了過去,送去嫦娟那兒時,嫦娟看著幾包消暑清熱的菊花、胖大海、金銀花茶,輕哼了一聲,曲著手指在李小茶腦門上重重磕了一下。
李小茶茫然摸了摸腦門,呆呆問道,“莫非是送藥不好?那下回我?guī)c別的。”
嫦娟聽了,又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
李小茶抱著腦袋總算知道些委屈了,她微微扁了嘴,說道,“我知道錯了,下回不帶藥了。”
“誰說你錯了。”嫦娟嘴角噙著笑又要去敲,李小茶總算學聰明了些,忙躲開了。
“敲傻了。”
嫦娟看著那藥包笑了笑,“你這么聰明,敲不傻的,來再給姐姐敲敲,果然欺負你是極好玩的。”
李小茶哪有那么傻的,趕緊抱著腦袋跑掉了。李小茶給薛四奶奶送藥時,也被這般欺負了一番。李小茶不由要拿著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她怎么就長了一張欠欺負的模樣了。
別人送禮是得點回禮,最不濟也得點笑臉,李小茶卻是收了一圈欺負。欺負也就欺負了吧,李小茶看著最后幾包子藥,卻是很躊躇,她與張嬸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見了,那日里她心情不好問出那樣的話來。再想見面卻是滿心滿眼的尷尬。她猶豫了許久,又想到廚房里那么悶熱,最是需要喝些降火清熱的茶,她猶豫又躊躇地還是去了廚房。
那廚房門本就極大,李小茶一點小小的人兒出現(xiàn)在門口,就像是大菜盤里只擺了一只小魚兒一樣,極是明顯。幾乎是她剛進門,就讓張嬸給看見了。張嬸揉著眼睛又看了幾眼,這才笑皺了老臉。
李小茶忙上去,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我?guī)У乃帲銊e敲我了,宋小神醫(yī)說是清火解暑的,夏天里喝了正好。”
張嬸接過藥包,依舊是一臉的笑,卻是說不出話來。
李小茶接著說道,“這一包看著少,泡著喝一個夏天都夠了,你把這幾樣合在一起泡著喝。廚房里熱氣重,你要多喝點才是。”
“嗯。”張嬸終于出了聲,只是那聲音有些哽咽。
李小茶看了一眼廚房,幾個人眼巴巴地看著她,她想了想,小聲與張嬸說道,“廚房里人多,給他們分點也沒事。我那里還有幾包,下回我再拿來。”
“嗯。”張嬸依舊是訥訥地應聲。
讓一個悶悶的丫頭找話題不是什么好注意,李小茶多說了兩句就皺著小眉眼找不到話題了。張嬸看她模樣還是從前樣子,這三兩句的到是把從前那個悶悶的小娃兒找了回來。張嬸抿著嘴蠕了蠕這才說道,“你去二奶奶娘家了?”
李小茶悶悶答道,“嗯。”
“那邊可還好,聽他們說你病了一次,現(xiàn)下可好些了。怎么不注意些,你身子本來就差。瘦巴巴的,平時也不多吃點,最近有沒有吃些東西補補?”
“嗯。”
“吃的什么?不會又是四小姐給你弄的一些個稀奇古怪的東西吧,我看不行,我明個給你熬點湯好好補補,你啊,就是……”張嬸一陣數(shù)落著,到是恢復到平時的模樣。李小茶點著頭悶悶應著。兩人似乎都找回了狀態(tài),張嬸說著說著,李小茶突然問道,“嬸嬸,甘大娘的事情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