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散財
,阿茶 !
第115章 散財
“干娘,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早些回去了。”
李小茶走到薛二奶奶的房門邊,聽到的正是這一句。那熟悉的沉穩(wěn)聲音讓李小茶有些恍惚,在這一恍惚之間,她甚至沒想明白這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直到她掀簾走進(jìn)屋里,看到人群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她的心這才沉下來。不由地想要莞爾一笑。
此時薛二奶奶的屋子里坐著兩個人,為首的是個樣貌嬌艷的婦人,她看起來比薛二奶奶年紀(jì)得幾歲。想來她就是今天的客人,她穿得很是珠光寶氣。頭上珠釵還算輕巧,可那一雙手上像是該家金鋪里請了她展示一般,滿當(dāng)當(dāng)帶著的都是些亮閃閃的金飾。
當(dāng)就一雙龍鳳鏤雕的金鐲子就挺有些份量的。那婦人生就一張鵝蛋小臉,顴骨略生得有些高了。看她那臉相八成是個輕靈的性子,即使有些年紀(jì)的沉淀,也不會如薛二奶奶一般,端坐著顯出一翻寶相莊嚴(yán)的氣勢來。可那一手的金鐲子金戒指卻是生生地將她的輕靈壓抑了下來。她那鐲子配得又極好,看得出是件精品,卻因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鏤空,讓那件本來俗氣的金飾把主人襯出幾分貴氣來。依李小茶的見識看來,這位客人生得有些艷麗少了幾許莊嚴(yán),可因?yàn)槭菢O會穿衣服的人,到將外貌上的不足補(bǔ)全了。
這位貴婦就是今天散錢的那位主子,似乎是她自己提意讓薛二奶奶將院里的丫環(huán)全叫過來領(lǐng)賞的。也正因此鬧得連薛四小姐也無聊地跟著眼紅了。李小茶認(rèn)識的人定然不是這個貴婦,不然就今天這位夫人發(fā)下的賞,都夠她李小茶贖身幾個來回了。李小茶認(rèn)識的是這夫人背后站著的那個玄衣少年。
那少年十三四歲模樣,模樣說不上不好,卻是個很沒有存在感的人。若不是李小茶認(rèn)識他,一早地進(jìn)去尋人,怕是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存在。試想一滿屋的女人,他突兀的站在其中,卻讓人不容易注意到他的存在。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才有這樣的能耐。
李小茶瞟見他時,他正低頭與那貴婦說話。似是那貴婦問他,“可是現(xiàn)在走?”
那人卻是隱下眉眼間的笑容,淡然說道,“等會兒再走也沒關(guān)系。”
李小茶只當(dāng)是不認(rèn)識他,跟著一群要打賞的丫環(huán)走了進(jìn)去。那夫人很是客氣,遇上下人向她行禮,她一一點(diǎn)頭回禮,半點(diǎn)沒有倨傲的模樣。李小茶跟在一群人后面。也一樣領(lǐng)了一樣手飾。那手飾并沒有羽兒說的那樣好。只是一般的東西。但是拿來打賞卻是算得上很不錯的賞賜。李小茶跟著領(lǐng)了一個手鐲轉(zhuǎn)身正要走。卻不想被那夫人一眼看到,叫住了她,笑著說道,“這丫頭到生得與我干兒子一般。”
薛二奶奶本在一旁。安靜賢淑地看著貴婦散財。聽到這話,抬眼瞧了一眼,那可不是嘛。那貴婦的義子卻是和李小茶一樣,是個面無表情的沉悶?zāi)印QΧ棠唐鹣冗€沒注意到這個少年,若不是此時貴婦說這么一句,她幾乎不知道還有一個少年在這兒。
說起這貴婦來,到是個極為傳奇的人物。薛二奶奶和她算得是自小認(rèn)識,算得是個手帕交。這貴婦正巧的姓桂,與薛二奶奶相識自然出身也不低。可就這樣人家出生的女兒,不知是怎么了,居然自降身份給人做了小。雖說那男人是狀元出身,可以桂氏的身份做正室還是綽綽有余的。可她不知就怎么著了,非要嫁給那狀元不可。也不管那狀元已有妻女。就這么在全家的反對之下,嫁給人做了個妾。
這還不說,這桂氏嫁去后并沒過得什么好日子,沒多久還被大婦害死了孩子,瘋魔了一陣時候。后來也是時運(yùn)好,遇上一個長得像她兒子的少年,這瘋病才慢慢好起來。
許是真的時運(yùn)回轉(zhuǎn)了,她娘家里的情況也突然好轉(zhuǎn)過來。她的親兄弟走了官運(yùn),連升了二級。桂氏也回過勁了,與那大婦斗了一場,奪回了正妻位不說,還把那位狀元郎制得死死的。連妾也不敢收半個。
薛二奶奶前些年自然是不會與她打交道的,可如今這桂氏富貴逼人的,連薛二爺也幾次向薛二奶奶提起,讓她與這位桂氏多走動走動。薛二奶奶也是有些身份的,當(dāng)年桂氏落難時,她沒半點(diǎn)反應(yīng)。如今別人翻了身,她哪好意思誕著臉與人套交情。好在桂氏自己到是找上門來了。可讓薛二奶奶心里暗喜了一翻。是以桂氏大張旗鼓地在這里撒銀子,她也是樂得在一旁點(diǎn)頭做出觀音般的模樣。她甚至多注意了那少年幾眼,如今桂氏已是富貴在身,她沒有子嗣,以后自然會將旁邊的這個干兒子當(dāng)親生的看待。薛二奶奶見那少年人品樣貌都是不錯,不由地生了點(diǎn)心思。
這少年不用說,自然就是李小茶隔壁家的虎子。虎子是小名,自己親人才這么叫喚,外面人管這少年叫云嘯虎。他與薛小五爺一般,正是十二歲的年紀(jì),只是他為人沉穩(wěn),顯得老成一些。加之身形不低,一般人以為他已是十五六的年紀(jì)。
此時,桂氏提起他與李小茶有幾分相似,他抬眼瞟了李小茶一眼,沉默沒有說話。李小茶也與他一般,低著眉眼,全當(dāng)是不認(rèn)識。桂氏只是一時興起,很快又與薛二奶奶說些別的去了。李小茶見沒人理她了,她正好收了東西,跟著人群溜了出去。她走出了院子,卻沒有走遠(yuǎn)。而是走到院門旁的樹下,抬頭看著天。
今天的天氣不錯,那藍(lán)天白云格外清爽。李小茶正想著積點(diǎn)閑情,看天上的云卷云舒,可那云還沒卷起,一個玄色的身影已卷著風(fēng)從樹上飛了下來。李小茶看慣了薛小五爺那花哨的輕功,下個樹他都恨不能在空中翻出七八的跟斗來。如今看到云嘯虎筆挺地從樹上落下。到叫李小茶認(rèn)為云嘯虎的功夫果然是不如薛小五爺?shù)摹_@般簡單地就跳下來了,連點(diǎn)聲音都沒有的。果然沒有些出名的武師教,就是差了許多。
兩人相見只是淡淡一笑,云嘯虎上下打量了李小茶一眼,那眼神似是要找找她身上哪少了半兩肉一般。李小茶正想說他兩句,不想這個比她還悶的人居然凝眉想了想,從衣袋里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塊巴掌大的餅。
李小茶看了一眼,卻并不想接的,她無奈說道,“怎么個個見到我,都是給我吃的,我真?zhèn)€就長了一副沒吃飽的可憐模樣嗎?”
云嘯虎搖了搖頭,把那個餅塞進(jìn)李小茶手里。李小茶這才仔細(xì)看了眼那只餅,那焦黃的面皮上撒了一層芝麻。看起來和集市上賣的餅子沒什么區(qū)別,可撕開一看,李小茶不由地咽了口口水。這餅她吃過幾回。是虎子娘最拿手的千層餅。每回虎子爹外出做生意。虎子娘就會熬夜做幾張餅帶給虎子爹路上吃。虎子爹通常會留給兒子一塊。這一塊多半又會轉(zhuǎn)到李小茶手里。李小茶初初拿到這樣子普通的千層餅時。還嫌棄地說道,“虎子哥,你是瞧著我有多么吃不飽嗎?一塊餅也留給我吃。”
虎子卻指著那餅,平淡說道。“你試試。”
李小茶依他的話,咬了一口,這才知道,這真正的千層餅和她原來在集市里吃到的那些偷工減料的幾層餅之間,是有很大區(qū)別的。虎子娘做的那餅說是千層,還真真的有個千層。那餅咬一口是酥脆可口,可一沾到舌頭上就像糖絲一樣,化入口中。尋不到蹤影,那濃香卻是縈繞舌尖久久不散。李小茶本不是多好吃的孩子。可自從吃過一次虎子娘做的千層餅后,虎子爹若再要回來。她總?cè)滩蛔“桶偷爻舯谠豪锟础?br/>
只可惜后來虎子娘做事時傷了手腕,再想做之前那樣的千層餅也不容易了。虎子爹再走時只能委屈地帶幾只饅頭。連李小茶病時,虎子娘攏共只做過一次,而且手藝比原來差了許多。可這一次。李小茶咬了一口那只不大的千層餅,嘗起來卻如原來一般酥脆濃香。李小茶不由抬頭問道,“嬸子的手好了嗎?”
“沒有。”云嘯虎平淡回了,又伸手說道,“把剛賞的東西給我。”
李小茶雖不知道為什么他手里賞的東西扭頭卻要要回去,可她一貫相信虎子比信自己親哥哥還多,畢竟親哥哥偶爾還喜歡逗她玩。可虎子一直是一本正經(jīng)的個性,做什么事都有他的道理的。李小茶聽他的話,將剛打賞得來的一個鐲子一塊小玉佩一齊遞給了他。
云嘯虎拿著兩塊玉在手里掂了掂說道,“這些都是死人的東西,不吉利,還是不要拿了。”
李小茶不由一愣,可想要聽虎子哥的解釋,卻比天上下紅雨還難。其實(shí)這事稍稍聯(lián)想一下,也能猜出七八。桂氏哪有那么大方要到處打賞。她無非是想把這此東西撒出去而已。
桂氏年輕時癡戀上了那時的狀元郎,狀元郎卻已有妻女。桂氏癡心太重,不顧家人的反對執(zhí)意嫁了過去,可最后落得被逼瘋的下場。后來她瘋病好后,自是狠狠報復(fù)了一番。她要為自己死去的兒子報仇就必然沒有手軟,留下別人性命的事。當(dāng)年害她的是大婦和其它幾個妾室。桂氏病好后,用計(jì)將幾人全逼死了。這事說來也不小,算得上是陰損的事。
大婦和幾個妾室的東西桂氏自然是不會用的,給她們陪葬也不可能。賣掉換回的銀子她也不想花,想來想去桂氏決定把這些東西散出去,恰好狀元郎怕她心里日漸陰郁,就求她閑時出去走動。這一來二去地就走到薛二奶奶家里了。好東西前面已經(jīng)散得差不多了,到薛二奶奶這里剩下的都是些不太入眼的。可打賞個丫環(huán)還算綽綽有余。
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還好,若是知道誰敢把這些東西往身上帶,也不怕那些被害死的冤鬼回來要首飾。當(dāng)然,云嘯虎把李小茶手里那些首飾要回來,并不是因?yàn)榕掠性┕韥砝p她。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些不干凈的東西不用的好。
李小茶到是能想到一些,所以也沒什么見怪的。只是她想到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給薛四小姐要打賞,雖說薛四小姐是一時興起,鬧了好玩。可若李小茶真是空手回去,引得薛四小姐猜忌不說,很有可能要被精神極好的薛四小姐嘮叨半天。李小茶想著,很自然地就將這事與云嘯虎說了。卻不想,云嘯虎直接說道,“不妨事,她是故意的。”
原來,薛四小姐鬧著要裝丫環(huán)來要打賞,其實(shí)只是鬧鬧而已。她主要的目的是想把李小茶騙過來。試想她一個富家小姐,就算再沒首飾,也犯不著自降身份與丫環(huán)們搶。更何況這位薛四小姐是個穿越過來的怪人,一般二般的首飾哪入得了她的眼,還巴巴地要討打賞,哪是她能干出來的。只是因著薛四小姐一貫是個瘋狂的,李小茶這才沒看出來。
這事還得從桂氏剛來薛二奶奶院里時說起,桂氏來這里做客,薛二奶奶必不可免的要讓一雙兒女過來給桂氏請個安。薛四小姐過來,只是淺淺說了兩句客套話,就在薛二奶奶的眼色示意下很自覺地退了出來。可就她說的幾句話,卻讓云嘯虎看出這位薛四小姐有些不正常。云嘯虎找了機(jī)會跟了出來,他叫住薛四小姐與她隨意聊了幾句。
薛四小姐那個不知道收斂的,被云嘯虎幾句話套出了來歷。薛四小姐還很純很天真的誤以為這個話很少很悶,卻能幾句說到重點(diǎn)的人與自己一樣是從未來來的穿越者。薛四小姐聽說他要找李小茶,就很義憤填膺地要幫云嘯虎想辦法。如是一來二去地就有了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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