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奪劍 第九十二章 故地重游
風(fēng)老前輩帶著曹操和無憂公主,進(jìn)了荒涼廢棄的秦王宮,無憂公主自告奮勇去‘收拾’那只野雞,而風(fēng)老前輩則繼續(xù)替曹操運功療傷,直到他蘇醒過來。
聽完一番經(jīng)歷,曹操心中無限感慨,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只是讓一名嬌生慣養(yǎng)的嬌柔少女為自己吃下如此多的苦頭,曹操心里百感交集。
他看著無憂公主臉上的淚水、汗水、血水和生活烤雞不小心沾上的煙灰,已經(jīng)將她弄成了個大‘花臉’。他再看看她的手,這還是那雙柔荑般的纖纖玉手嗎!?
曹操看的心酸,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嬌滴滴的柔弱公主,是怎么做成這些事的?
正準(zhǔn)備說幾句安慰她的話,曹操忽然想到:“風(fēng)老前輩,巨鹿城中,您是如何脫身的?可曾見到晚輩的弟弟曹洪?”
“哦,是這樣,老夫按照咱們的計劃,在巨鹿張角皇宮里四處放火,制造混亂,行使調(diào)虎離山之計,好幫助你們尋找公主下落。老夫擺脫了黃巾軍后,按預(yù)定出城去亂葬崗上等候你倆,誰知等到天亮,也不見你們出現(xiàn)。“
“唉,說來慚愧,其實……晚輩兩人是失手被擒了。”曹操苦笑。
“這個老夫已經(jīng)知曉,在你昏迷的時候,無憂公主已經(jīng)將事情經(jīng)過告訴了老夫。在亂葬崗上久候不至,老夫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正準(zhǔn)備返回城中尋找,卻發(fā)現(xiàn)城門戒嚴(yán),大批的黃巾軍出城搜捕,于是就抓了一名逼問,才知道原來少俠你已經(jīng)大功告成,帶著公主逃出巨鹿城了。“
“讓前輩費心了,晚輩愧疚之至,只是舍弟曹洪下落不明,風(fēng)老前輩也不曾遇見麼?”
“沒有,老夫在亂葬崗等了許久,不見你倆蹤影,還以為你們都已返回清河,因而就離開亂葬崗,到此尋訪一位故人,不想兵荒馬亂,我那故人早已舉家遷往他處,老夫失落之際,信馬由韁,腹中轆轆,就準(zhǔn)備捉只野雞,說來也巧,不想竟又遇到了少俠,看來你我確實有緣吶。“
曹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曹操心里很是惦記,他身上受了傷,究竟有沒有逃出巨鹿城?是否已回到清河城,將公主之事告訴莫問雪夫婦?
無憂公主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曹大哥不要過分焦慮。”
曹操點了點頭,他看著這熟悉的秦王宮,心潮澎湃,真想不到,上天竟安排自己故地重游,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來不及多生感慨,因為魯王崮只給了三天時限,經(jīng)過這一系列變故,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時間,再不抓緊趕回清河,后果不堪設(shè)想。
‘張氏妖人,罪大惡極,劫持公主,誅滅九族。大敵當(dāng)前,大事化小,送回公主,皆大歡喜。三日之內(nèi),甘陵之巔,過期不候,玉石俱焚!’卷帛上的那些話,每一個字都刻在了曹操腦海中。
“可是,這里還是張角地盤,只怕…..”風(fēng)老前輩提醒道。
“這倒無妨,不瞞前輩,這秦王宮里有條地道,可直通河古廟,自然避開黃巾軍的追捕。”
那就事不宜遲,曹操帶路,三人找到了那棵上百年的老槐樹。
它的樹身早已被大蛇毀掉,只留光禿禿半截樹干,以及黑洞洞地道入口。
曹操模仿當(dāng)初夏侯惇的做法,找了些褐色木椽當(dāng)火把用,無憂公主非常好奇,也跟著幫忙。
曹操用火折子點燃了一根,燃燒充分后輕輕丟進(jìn)黑洞,少頃,聽得木椽悶聲落地。
“這是做什么?”她不禁發(fā)問。
“他這是為了試驗一下洞內(nèi)是否通氣。”風(fēng)老前輩回答。
“哦,原來是這樣,這木頭明明被水淋過了,怎么還這么容易燃燒?”她愈發(fā)驚奇。
曹操看著她好奇的眼睛,說道:“當(dāng)初修建宮殿時,為了防腐,這些椽子都是用魚油浸過的,因此用來幫我們做火把用。”
“用魚油浸過,又能當(dāng)火把用,難道他們就不怕宮殿失火嗎?”
無憂公主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曹操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輕聲問道:“公主可否知道,這里為何叫做秦王宮?”
無憂公主搖了搖頭。
“這里原來是叫做‘秦皇宮’的,得名于當(dāng)年秦始皇帝嬴政,就是因為他巡游天下之時暴薨于此。“
“秦始皇帝?”無憂公主脫口而出。
“正是,正是公主的先祖皇帝,他東巡泰山,不幸染疾,趕回咸陽的路上,曾在此養(yǎng)病。“
“哦,我知道了,這件事天下人都知曉了,他老人家不幸身亡,我大秦命運也由此改變……”
“這件事本來是可以避免的,據(jù)說當(dāng)時丞相李斯認(rèn)為這里是不祥之地,對始皇帝的病情不吉利,極力反對始皇帝在此臨幸,可惜始皇帝沒有聽進(jìn)去。”風(fēng)老前輩也插了句。
“我那先祖皇帝,自命天下霸主,怎信邪氣之言?只是他老人家如何也想不到,莫說他留下的那萬世基業(yè),就連我們嬴氏一族,如今也只剩下了我一人……“說著,淚珠滾滾落下。
或許她在傷感嬴氏曾經(jīng)的輝煌,或許她是在傷感自己的身世。
曹操安慰道:“公主不要傷心,無論如何,經(jīng)過這么多年,還能有嫡親后人前來憑吊,始皇帝他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空氣一時間沉默了,無憂公主雙膝跪地,拜了幾拜。
曹操攙扶起她,然后抱著她跳進(jìn)了洞口中。
風(fēng)老前輩舉著火把在前,曹操扶著無憂公主在后,三人小心翼翼進(jìn)入這似圓非圓,似方非方,曲折蜿蜒的地下通道。
腳下的土路又潮濕又泥濘,踩上去黏糊糊的,鞋子上沾的多了,便需停下來清理一番。
因為曹操來過一次,知道這地道拐拐彎彎的極不好走,腳下雖然濕滑,但好在沒有積水,只是越往前走,空氣質(zhì)量越差,發(fā)霉腐爛的味道直刺鼻孔。
無憂公主腳踝還沒好利索,再加上黏泥沾腳,因此走的極慢,地道里又濕又冷,她緊緊跟在曹操后面,小聲問:“曹大哥,你剛才說這里曾經(jīng)….有條大蛇?”
“是的,又長又大又兇。”
“那,會不會還有一條?”
“估計不會了,公主放心,那條大蛇早已死在臥牛山下了。”
很快,三人走到上次遇到的耳室,四五步見方的耳室里整整齊齊疊壓著二三十具白骨,跟上次來時完全相同。
看到森森白骨,無憂公主有些緊張,身子緊緊貼近曹操。
風(fēng)老前輩舉著火把,湊近了仔細(xì)觀看,邊看邊道:“看樣子,這些人都是死后再被放在一起的。”他一扭頭,又看到雜亂無章的鋤頭和土筐,準(zhǔn)確地說只是鋤頭和土筐的輪廓而已,因為經(jīng)年累月的腐爛殆盡,只剩下了一片痕跡。
上次曹操與夏侯惇等見到此場景,曾經(jīng)懷疑這些人是當(dāng)年挖掘地道之人,況且曹操還清楚地記得通道盡頭處,還有更多的尸骨。
這些人,或許就跟無憂公主的先祖秦始皇帝有關(guān),會是他的手下嗎?
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因為據(jù)史書上說,當(dāng)始皇帝到達(dá)這秦王宮(當(dāng)時叫做沙丘平臺)時已經(jīng)病入膏肓,傳說他神智都不清醒了,否則干嘛糊涂到立了個敗家子胡亥當(dāng)接班人?如果當(dāng)時始皇帝已然處于這種狀態(tài)的話,有什么理由派人挖地道呢?
并且,當(dāng)時能主事的無非李斯、趙高和胡亥三人,始皇帝暴薨后,他們怕事情敗露,急急忙忙趕回咸陽的,就更沒有理由挖地道了。
挖地道從地下去咸陽?鬼都不信!
將始皇帝葬在里面?更不可能了,他明明在驪山陵墓里嘛!
猜到這里,曹操連自己都覺得可笑。
然而他的思路卻啟發(fā)了風(fēng)老前輩,“會不會是埋葬一些東西?”
這句話一說出,越琢磨越有道理,風(fēng)老前輩看著無憂公主,問道:“公主既是嬴氏后人,可曾聽說過蛛絲馬跡?”
無憂公主不住搖頭:“這個地方,我以前連聽也未曾聽過。”
“會不會跟十二金人有關(guān)?”老人又問。
“哦?前輩也聽說過十二金人?”曹操詫異道。
曹操也是從張角密室里,第一次聽無憂公主說起這個秘密,據(jù)她說甚么張角也好,甚么司馬世家也好,都是為了從她身上獲悉這筆巨大的財富,可是具體的信息,就連她這當(dāng)今嬴氏唯一后人也不知道,歲月匆匆,已近四百余年,這個秘密已跟傳說無異。
風(fēng)老前輩頓了一下,說道:“想當(dāng)年秦始皇帝收繳天下兵器,鑄就了十二金人,天下有誰不知?只是秦亡之后,十二金人失蹤,傳說是被嬴氏后人藏了起來。”
“若真有偌大一筆寶藏在手,這么多年他嬴氏一脈又豈會一直窩在魯王崮里?”曹操直接否認(rèn)了這種可能性。
“是啊,當(dāng)年先祖逃離咸陽時,的確攜帶了不少錢財,但并沒有什么金人。”
“這么多年,你的族人也沒跟你提及過嗎?”
“有倒是有,只是誰也不知道那筆寶藏下落何處,更不知道如何找尋,有時候甚至懷疑它是否存在。”
聽著風(fēng)老前輩與無憂公主的對話,曹操不禁插言道:“前輩您也說了,十二金人當(dāng)年是鑄立于咸陽的,既然大秦業(yè)已亡國,嬴氏后人還有什么手段將之千里迢迢運到這里來?”
說到最后,三人都沒心思再說下去了,從十二金人失蹤至今已近四百年了,世上何曾有其半絲消息?
與其在此猜想這些捕風(fēng)捉影之事,還不如早些走出地道,趕回清河才是。
借著搖曳火光,三人埋頭趕路,按照曹操的記憶,前面不遠(yuǎn)處應(yīng)該就是地道盡頭了,那里同樣有棵大樹,從樹洞里出去就是河古廟了。
可是走著走著,前面忽然沒了路,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的,竟然是個‘死胡同‘。
在這黑暗潮濕的地道里拐拐彎彎走了這么遠(yuǎn),怎料盡頭竟是斷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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