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人潭
林向?qū)@了口氣,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摸來摸去,卻沒掏出什么東西。這個動作看著熟悉,我微微一笑,掏出半盒‘軍威’扔了給他:“老林,抽這個”
林向?qū)Ы舆^煙盒,掏出了一根煙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呵呵,軍威,我們市面上可看不著這種煙”說完也不著急點上,抬手將香煙就夾在自己的耳朵上。將煙盒作勢要扔回給我。
“你拿著抽吧”我擺擺手:“這種煙是特供軍隊的,我那有的是”林向?qū)Иq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客氣了幾句之后,把半盒煙放進口袋里。劉京生看他沒有點煙,順手掏出打火機遞給他:“老林,點上吧”林向?qū)О鸦饳C推了回去:“可不敢抽煙,現(xiàn)在是山火頻發(fā)期,真著起來火可不得了。我們干護林警的有習慣,上山不帶火。”
林向?qū)У牟椒ヂ讼聛恚f到了正題:“剛才說的那個瀑布,這里的苗人叫它吃人潭。以前的不算,我在這里做了二十年的護林警,幾乎每年都能在瀑布下面的水潭里打撈到死人。就我見到的死人能把水潭鋪滿。”
“開玩笑吧,老林,這里深山老林的一共才多少人?哪死的了這么多人?”宋春雷一臉的不信。“春雷,你插什么嘴?別妨礙哥幾個聽神話故事,老林,后來怎么樣了?”劉京生嬉皮笑臉的說道。
林向?qū)Р⒉唤橐鈨扇嗽捓镌捦獾霓陕洌骸斑@些死人基本上都不是當?shù)厝耍械囊呀?jīng)死了很長時間才從水潭里浮出來,當?shù)孛缛司退愦蠛刀疾桓胰ツ抢锾羲犚娖俨嫉穆曇艟婉R上回頭了。瀑布那里早就成了他們的禁地了。”“切...”宋春雷還要反駁,話還沒出口就被老王呵斥回去了:“宋春雷你閉嘴!老林你別理他,接著說你的。”
“去年我還親眼看見水潭里撈出來個黃頭發(fā)的外國人,當時還沒有被水泡浮囊,眉目鼻眼看得真真的。當時市里的公安局和外事辦都派人來了,查了三個月都沒查出來他是從哪來的。最后被局里定性是外國游客在游玩時不幸落水身亡。”
老王雖然不信邪,可也被說的半信半疑的:“死了那么多人,公安局就沒查查?”“查了,哪敢不查?”林向?qū)ш嗔艘桓鶕趼返臉渲Γ骸安榱硕嗌俅瘟耍€從水警那里調(diào)來了水鬼(蛙人),反反復(fù)復(fù)在水潭里泡了半個多月,也沒找到什么線索。最后就這么不了了之。”
“那也得把這塊地區(qū)封了吧,再有人淹死怎么辦?”說話的是李炎。“十二年前就封了,瀑布周圍都上了鐵絲網(wǎng),就這樣還是年年有人死在水潭里。昨天才把鐵絲網(wǎng)撤了,說是為了配合你們的什么任務(wù)”
李炎又說道:“你們公安局就沒派個人在這兒守著?”“派了”林向?qū)Э嘈χ噶酥缸约旱谋亲樱骸熬褪俏遥覀兙衷阼F絲網(wǎng)的唯一開口處設(shè)了崗?fù)ぃ@十多年我一直在這兒守著。這里不是旅游區(qū),除了偶爾有幾個苗人外,鬼影子都看不見。”難怪,我看了林向?qū)б谎郏緛磉€以為你話少,敢情是這么多年給憋得,敢情你原本是個話癆啊。
剛才聽見他說年年都有人死在水潭里時,我腦子里就出現(xiàn)了幾年前那張被水泡的慘白的那張大臉:“老林,你說這么多人是死在水潭里,到底是淹死的,還是怎么死的?”
“我說辣子,你真信啊,當神話故事聽聽就行了,你還當著了”劉京生非常不滿的看了我一眼,我嘴硬道:“我是批判性的信。”
老王雖然半信半疑,但這次的行動事關(guān)重大,不敢有半點紕漏,轉(zhuǎn)頭對林向?qū)дf:“老林,那個瀑布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去看一看,你帶路吧”林向?qū)Р辉賵猿郑瑖@了口氣。向前走了幾十米,撥開一米多高的雜草,露出了一條十分隱蔽的土路:“從這走吧,二十來分鐘就能到。”
我看出了不對:“老林,你不是說沒什么人去瀑布那里嗎?怎么會有條路?”林向?qū)Ы忉尩溃骸斑@還是那次發(fā)現(xiàn)外國人的死尸時,市局,外聯(lián)辦,還有駐外辦來了一大幫人踩出來的,年初的時候大旱,草還沒長出來,這條土路就顯眼了。”
“走吧,去看看瀑布那的地形就回去。差不多也快到了埋伏的時間了”老王發(fā)話了,我們九個人跟著林向?qū)ы樦谅纷吡讼氯ァ@狭挚瓷先バ牟桓是椴辉傅兀瑦炛^走在前面,原本敞開的話匣子又關(guān)上了。
走得越近,瀑布的水流聲就越來越大,這一路上沒什么人說話,老王他們雖然不信是鬼神作祟,但看得出來,通過林向?qū)偛拧暻椴⒚闹v述,已經(jīng)讓他們心里涼颼颼的。我就更別提了,距離瀑布越近,我的頭就越疼,好像又一股力量要從天靈蓋里沖出來。這感覺似成相識,想起來了,上次遇見水鬼的那次也是頭疼了好久...
“到了”林向?qū)覀冏叩搅送谅返谋M頭后,又穿過了一片一人多高的野艾蒿林。一座三四十米高的瀑布終于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水流從三十多米高的懸崖上直沖下來,落到下面足球場大小的水潭里。瀑布的霧氣在陽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彩虹。
“這瀑布哪像死過人的?”這白癡話是宋春雷說的:“哪有什么浮...“他想說浮尸來著,可話說了一半整個人就僵住了。距離我們五十米外的淺灘上,有個‘東西’正在那漂著。
不會這么巧吧。正在我們眼發(fā)直的時候。老王已經(jīng)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隊長到底還是隊長,這膽量還真不是吹的。我們幾個跟在他的后面。我感覺握槍的手上已經(jīng)見了汗,頭疼又加重了幾分。
走了跟前終于看清楚;根本不是什么浮尸,是個一人多高的木板。“x!嚇我一跳”老王罵了一句:“你們?nèi)タ纯催@是什么鬼玩意兒?”沒等我們動手,林向?qū)б呀?jīng)跳下水潭,將那塊木板抱了出來。
在眼前才看明白,這木板是塊木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不過能看出來木碑有些年頭了,碑身上原本刷了一層紅漆,已經(jīng)脫落的差不多了。看起來木碑剛落入水潭中不久,木頭的紋理還沒有被水泡透。上面雕刻的碑文還能看得非常清楚。
碑文使用宋體所寫:天生萬物以養(yǎng)民,民無一善可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不忠之人曰可殺!不孝之人曰可殺!不仁之人曰可殺!不義之人曰可殺!不禮不智不信人,大西王曰殺殺殺我生不為逐鹿來,都門懶筑黃金臺,狀元百官都如狗,總是刀下觳觫材。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須封刀匕。山頭代天樹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老王看了直皺眉頭:“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這幾個人里就我的學歷最高(大學...落榜),高中時我的歷史是拿分強項,最后我給木碑定了性:“這是張獻忠的七殺詩,怎么會在這里?”宋春雷湊過來來了一句:“張獻忠?聽著耳熟,國民黨的?”我白了他一眼:“我說春雷,有空也去讀讀書,別什么屎盆子都往黨國那邊扣。張獻忠,是明末的起義軍首領(lǐng),和李自成齊名的。”
宋春雷臉一紅,嘟囔道:“我就說聽著耳熟嘛”我也不理他,對著林向?qū)дf道:“老林,你以前見過這個木碑嗎?”林向?qū)u搖頭:“沒見過,張獻忠不是在四川鬧革命嗎?我都沒聽說過他還來過云南。”
我說道:“不一定是他親自帶來的,也可能是從哪里流傳過來的,不過沒道理會出現(xiàn)在這個水潭里”“別管那么多了,管他張獻忠王獻忠的”老王有點不耐煩了:“木板讓老林帶回去,我們走一圈,熟悉下地形就回去”
這里的地形一眼就能看遍,瀑布和水潭形成了一個死胡同,到了這里除了原路返回就沒有別的出路。老王帶著我們走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有別的出口,順著原路走了回來。
回來的路上,老王蹭到了我的身邊,小聲說道:“辣子,那個王獻忠到底是干嘛的?”我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原來你也不知道啊。小學的教科書都有,真不知道你們倆九年義務(wù)教育怎么混過來的。
張獻忠是明末的農(nóng)民起義軍的首領(lǐng),他早年干過捕快,又去明朝軍隊混過一段時間。后來因為犯軍條要被殺頭,他連夜從軍營中跑了出來。投奔了當時闖王一代目王嘉胤。因為他心狠膽大敢招呼。很快成了義軍的頭目,和李自成并稱闖將。幾年之后,王嘉胤戰(zhàn)死,張獻忠和李自成分道揚鑣。李闖王直搗黃龍。張獻忠主攻四川,幾年后,張獻忠占領(lǐng)四川全境。在成都稱帝,建立大西政權(quán)。
稱帝后的張獻忠性情大變,變得狐疑多變,兇殘好殺,他認為周圍的每個人都要背叛他。他不光殺明軍,也開始殺百姓,甚至開始殺手下的大臣。士兵。最后在他的國都成都城內(nèi)開始屠城。歷史記載他把一座好端端的成都城變成了一個動物園。之后屠殺波及到整個四川境內(nèi)。幾個月后被滿洲的肅武親王豪格射殺于鳳凰山坡。據(jù)史料記載,清初四川省總?cè)藬?shù)只有十萬有余。沒辦法,順治皇帝下旨,命湖南湖北遷民百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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