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一場空
楊梟終于將心中的不痛快宣泄了出來,他說的有些興奮,臉頰開始發(fā)紅,雙眼也有些發(fā)直,就像喝酒的人已經(jīng)稍稍有了點醉意。
“傻蛋,是你害了你老婆”水塔的位置有人冷冷的說道,不用猜,那里只有一個正在模擬‘耶穌受難’的吳仁荻。都這樣了,他的嘴還是不閑著。
“你再說一遍”楊梟瞪起了眼睛,大聲吼叫道。
吳仁荻就是吳仁荻,根本不吃楊梟那一套,保持著他自己一貫的口氣說道:“你老婆死了之后,只要在她的魂魄上打上個記號,她重新投胎后就能找到她,再等個十幾二十年,重新娶她一次,不就得了?”
聽了吳仁荻的話,楊梟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血紅,牙關(guān)緊咬。仿佛一張嘴就能將滿口的鮮血噴出來。吳仁荻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想到了?晚了,她的一魂二魄已經(jīng)消失,就算要輪回轉(zhuǎn)世,也不能再世為人,只怕要轉(zhuǎn)投畜道,下輩子做畜生了。”
“你到底是誰?”楊梟有些警惕的看著吳仁荻,確定了那七根釘子還釘在吳仁荻的身上,他這才稍微有了點底氣,冷笑著說道:“你是誰都沒關(guān)系,一會就送你上路,別掙扎了,那七根銅錠本來是給你們民調(diào)局里另外一個人用的,現(xiàn)在算便宜你了。”
“另外一個人?誰?”吳仁荻盯著楊梟,冷笑道。
吳仁荻的眼神讓楊梟很不舒服,他哼了一聲,說道:“是誰都不是你,你要是白頭發(fā),我還能忌憚幾分”
“白頭發(fā)?”吳仁荻突然笑了起來:“呵呵,你指的是這個嗎?”,他說話的時候,面貌起了變化,本來還是滿頭的黑發(fā),開始從發(fā)根到發(fā)梢一路變得雪白,只過了幾秒鐘,吳仁荻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
看見吳仁荻變成了白發(fā),楊梟沒有絲毫猶豫,沖向天臺護欄,閃電一樣躍起,他要從十五層的頂層跳下去。可惜和孫胖子剛才一樣,被一團黑色的霧氣擋了回來。
“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吳仁荻將插在自己身上的一根大釘子拔了出來,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看著楊梟說道:“七星陣....林火教你的?”
楊梟臉上的冷汗不受控制就像流水一樣流了出來,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看向吳仁荻的方向,只能直勾勾的看著地面。
吳仁荻已經(jīng)將身上的七根電子都拔了出來。我看得清楚,他完全沒有受傷的樣子,就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被刺破,只是當時陷在了身體里,隨便一抻,又完好如初。
局勢扭轉(zhuǎn)了,我和孫胖子對視了一眼,一起退到了角落里,誰知道楊梟還有沒有后招。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離他們遠一點,免得殃及池魚。
“也難為林火了,還能想出七星陣。他還叫你什么了,一起使出來吧”吳仁荻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楊梟冷冷地說道。
楊梟低著頭沒有言語,好像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又好像在盤算著如何逃出生天。
吳仁荻又是不屑的一笑“不用瞎琢磨了,我這個禁陣是加了料的,就算你們巫祖重生,也出不去這天臺了。”
“巫祖重生?你...什么意思?巫祖....死了?”楊梟說這話的時候,語調(diào)不由自主的顫了起來。
“不止你們巫祖”吳仁荻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林火也死了,他死前告訴了我,原來還有你的存在”
聽到連林火也死了,楊梟反而平靜了,他深吸了幾口氣,對著吳仁荻說道:“不能放了我嗎?”
吳仁荻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黯淡,嘆了口氣說道:“你和林火的存在,歸根結(jié)底是我犯下的錯誤,這個錯誤我一定要親手抹殺掉。”
楊梟似乎已經(jīng)算到了吳仁荻不會輕易的放了他,聽了這幾句話,反倒坦然了,沖著吳仁荻慘然的一笑:“無所謂了,我死之前能不能滿足我一個愿望?”
吳仁荻想了一下,說道:“你老婆?”
楊梟點了點頭:“我本來想救他,到頭來卻害了她。我的本事不能讓她重新投胎做人,你吳勉應(yīng)該沒問題吧?”
沒等吳仁荻回答,我已經(jīng)忍受不了,搶先沖著楊梟吼道:“那么那些被你抽了魂魄的人呢?他們不是更無辜!他們也有親人子女,你老婆沒了一魂二魄投不了胎,那么他們呢?不是一樣投不了胎!”
我身邊的孫胖子臉已經(jīng)白了,楊梟看起來是要死在吳仁荻手里了,不過誰知道他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同歸于盡一把。
“辣子,別沖動”孫胖子回頭又對吳仁荻和楊梟說道:“你們繼續(xù),不用離我們。”
沒想到楊梟非但沒有發(fā)狂,還饒有興趣的看了我?guī)籽郏骸靶〖一铮阌袗廴藛幔俊?br/>
雖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還是搖了搖頭。楊梟看著我繼續(xù)說道:“等你以后有了一個值得你放棄一切去愛的人,你就會明白,只要能救她,哪怕是殺光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在所不惜。”說這番話的時候,楊梟的語氣決斷,分毫不讓。
楊梟又對著吳仁荻說道:“要動手就快點,別忘了我老婆的事”說罷,走了幾步,坐在吳仁荻身前十來米遠的地方,兩眼一閉,竟然吟唱起了不知什么地方的小調(diào)。
看著楊梟此時的樣子,吳仁荻反而笑了起來,看了天臺的大門一眼,他的表情很怪異,就像是一個在考試中作弊成功的學(xué)生,已經(jīng)交了卷子,臉上流露出的那種神情。
一曲小調(diào)唱完,吳仁荻還沒有動手,楊梟有點不耐煩了:“別告訴我,你下不了手,給個痛快的行嗎!”
沒等吳仁荻說話,門外有人冷冷說道:“用不著他動手,欺負完我們二室的人,想死在別人的手里?沒那么便宜!”
聽聲音是丘不老殺到了。狠話說完,可沒見丘不老進來,又過了一會,丘主任的聲音又響起:“吳仁荻,你把禁陣撤了,我要進去”丘主任這話說的,聽得出來有些憋屈。吳仁荻擺得禁陣就連他也進不來。
“你讓我撤,我就得撤啊?你以為我是誰?你兒子?”吳仁荻哼了一聲,沒給丘主任這個面子。丘不老在門后沉默了一陣,在我的位置,都能聽見丘主任喘粗氣的聲音。
又過了一會,丘不老在門外幽幽地說道:“算我欠你的一個人情,怎么還…..隨便你。”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逼你”吳仁荻微笑著說道,他臉上的笑容很是詭異,好像看見了什么可樂的事情。這還不算,吳主任嘴上在應(yīng)付丘不老,眼睛卻是一直在看著坐在地上的楊梟。
可能是感到大限將至,什么都無所謂了。楊梟沒有絲毫膽怯的意思。他毫不示弱,迎著吳仁荻的目光回敬過去。
這兩個男人的目光不知碰撞出了什么火花,楊梟看著看著竟然一愣,接著他臉上滿是錯愕的表情。
吳仁荻臉上的笑容不減,走到天臺的中心,用鞋底在地上蹭來蹭去。我這才注意到,天臺的地面上被人用紅筆畫了一只怪獸,看樣子九成是吳仁荻的杰作了,吳主任的畫風(fēng)也不怎么樣啊,怎么看都像是小孩子的涂鴉。
吳仁荻把怪獸的四只爪子蹭掉之后。對著門外的丘不老說道:“進來吧,禁陣撤了”
籠罩著天臺門口的黑霧消失了,緊接著,一臉殺氣的丘不老走了進來。兩位主任沒有交流的意思,丘主任手提著那把黑色的大刀片子,瞅準了楊梟的位置,快步?jīng)_了上去,看樣子,到了跟前手起刀落,楊梟的人頭就要落地。
就在丘主任進天臺的同時,楊梟突然笑了起來,在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身后的吳仁荻臉上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笑容。還沒等丘不老沖過來,楊梟張嘴“噗”的一聲噴出好大一團血霧,隨即身子前傾,一頭栽進了血霧之中。
轉(zhuǎn)瞬之間,血霧散盡,地面上空空如也,楊梟消失不見。
丘不老愣在當場,一臉的鄂然,隨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轉(zhuǎn)臉看向吳仁荻吼道:“誰讓你撤了禁陣,放了那個孽障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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