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狼是狗?
黃然說完的時候,白狼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著上面溫泉的位置走過去,片刻之后,它就消失在這條路的盡頭。我們幾個人的臉上都有些發(fā)苦,按著黃然之前說的,現(xiàn)在是白狼最虛弱的時候,現(xiàn)在都付不了它,等它緩過來,再消化了青銅盒子,想想阮六郎的結(jié)局,都不敢繼續(xù)想下去了。郝文明也顧不得黃然了,他說道:“我們原路回去,它不一……”他這句話沒有說完,就聽見上面一聲巨響,緊接著聽見白狼凄厲的叫聲,聽著聲音就像是前年騸我爺爺家的二黃時,下刀時二黃發(fā)出的那種活不了的聲音。我們幾個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上面又是一聲巨響,我們同時向上看去,就見那只白狼又從上面跑了回來,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追它,白狼跑得沒頭沒腦,一直跑到我們的近前,被佛灰擋住,它才停住了腳步。
白狼在佛灰前不停地轉(zhuǎn)圈,顯得特別地急躁。突然,它低吼了一聲,向著我們這邊沖了過來,它剛剛進(jìn)了佛灰的范圍,就看見它肩頭的傷口處冒出了火星,里面本來已經(jīng)凝固的鮮血又冒了出來。傷口處鮮紅的血肉瞬間變成了黑紫色。白狼身上的肌肉不停地亂顫,它實在受不了這種苦楚,只能退了回去。
這時,上面慢悠悠地走下來一個人,他不看白狼,卻對著我們說道:“你們能不能有點用處?連一只狗都收拾不了,廢物也要有個限度。”
聽這話,都不用看他那一頭白發(fā),就知道是誰來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刻薄的話從吳仁荻的嘴里說出來,會那么地自然。郝文明哼了一聲,端起了一室主任的架子,起碼理論上來說,他還是和吳主任平起平坐的。我干笑了一聲,想打個圓場,卻被吳主任搶先說道:“七個人對付一只狗,還差點倒搭上三個。你們剛才和狗狼比,有什么區(qū)別?”吳仁荻這幾句話噎得我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孫胖子喘了口粗氣說道:“吳主任,不是我說,你從哪兒看出來那是一條狗的?咱們是不是叫它尹白什么的才合適?”我也跟了一句:“吳主任,先不管它是不是妖物尹白的,起碼它的底子是一只狼吧?”
“狗就是狗,叫不叫尹白都是狗?”吳仁荻冷笑了一聲,低頭向著已經(jīng)在瑟瑟發(fā)抖的白狼說道,“你自己說,你是狼還是狗?”白狼好像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看了吳主任一眼。吳仁荻冷冷地看了它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還要我再說一遍嗎?”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我頓時感到空氣中的氣壓突然降低了不少。
白狼驚恐的目光在吳仁荻和我們幾個人之間來回交替著,完全沒有了之前齜牙咧嘴的氣勢。看到吳仁荻沒有松口的意思,這只白狼趴到了地上,做了一個很是怪異的動作。它以頭觸地,兩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正奇怪它的意圖時,白狼突然張嘴無力的叫了兩聲:“汪汪……”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到白狼的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和孫胖子同樣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對視了一眼:見過欺負(fù)人的,沒見過這么欺負(fù)妖的。
吳仁荻冷笑一聲,抬頭看著我和孫胖子:“還有什么說的?跟我講道理?”我心里也在暗暗反省:沖動了,怎么能跟他講道理……
蒙棋棋看到吳主任走下來的時候,她的眼睛也直了,看到這個場面后,蒙大小姐用手肘撞了撞孫胖子,低聲說道:“是他嗎?”孫胖子白了她一眼之后,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時恰逢吳主任的目光看過來,很少見地在蒙棋棋地臉上停留了一會兒,蒙大小姐的臉色微紅,對著孫胖子說道:“你看見了嗎?他剛才看我了。”孫胖子翻著白眼說道:“恭喜你,你們家祖墳冒青煙了。”
吳仁荻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蒙棋棋之后,就將注意力轉(zhuǎn)到了還在抖個不停的白狼身上。他用腳尖輕輕地踹了踹白狼的腦袋:“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消化的東西了?”白狼似乎不敢接觸吳仁荻的眼神,任由他用腳尖來回在自己的腦袋上摩擦著,只是偶爾發(fā)出幾下嗚嗚的叫聲。
吳仁荻突然蹲在地上,伸手在白朗的肚子上按了一下“吃了不消化的東西就吐出來吧”。白狼就像觸電一樣,整個身子抽搐成一團(tuán),接近著,它張開嘴一陣地狂嘔,在一攤黃褐色的黏液當(dāng)中,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青銅盒子。這個青銅盒子看起來,正體都比剛才小了一圈,上面的花紋被白狼的胃液腐蝕得差不多了。看見這個滿是黏液的小盒子,吳仁荻有些糾結(jié)地皺起了眉頭。
這個青銅盒子再次現(xiàn)身之后,一旁的黃然突然啊了一聲,他已經(jīng)喪失的意識突然之間又重新恢復(fù),黃然猛地從地上跳起來,直奔地上的小盒子撲了過去,看他這一套連環(huán)的動作,哪里像身負(fù)重傷的樣子。
黃然將青銅盒子抓在手里,擦干凈上面的黏液,又仔細(xì)地端詳了一番之后,突然兩只手緊緊地扣住將青銅盒,仰天一陣狂笑:“哈哈……”只是他剛笑了沒幾聲,就看見一個白頭發(fā)的男人站在他的身邊,白頭發(fā)的男人也在笑,同時手指向著青銅盒勾了勾,說道:“我的。”
“吳……吳仁荻!”黃然好像才發(fā)現(xiàn)吳主任一樣,顫聲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吳仁荻沒有回答他,只將手伸了出去,說道:“你拿了我的東西。”這時黃然臉上的表情就像剛才白狼回答是狼是狗時一樣,他看了看吳仁荻,又將目光轉(zhuǎn)向我們……吳主任有些不太耐煩:“你要拿到什么時候?”
和剛才的白狼一樣,黃然也沒有選擇,他顫抖著將青銅盒交到了吳仁荻的手上。之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回身,向著出口的方向跑去。吳仁荻也不追趕,他把玩著手里的青銅盒子,任由黃然跑去。郝文明還有事要問黃然,看見他跑了,拉著我和孫胖子在后面緊追。
黃然一直跑到前面的拐彎處,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面前又出現(xiàn)一個白頭發(fā)的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來人懷里抱著一只通體漆黑的貓,看著跑下來的黃然后,淡淡地說道:“此路不通。”這個人黃然倒也認(rèn)識,正是已經(jīng)隨著高亮他們進(jìn)了假妖塚的楊軍。
黃然看見了楊軍之后,剛才好像已經(jīng)消失的傷痛瞬間又突然找了回來,他身子一側(cè)歪,捂著胸前的傷口癱倒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脖子一個勁兒地向下流。這時,楊軍的身后有人笑道:“黃然,知道我來了,你就要走嗎?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把以前的老賬算一算了?”話說完的時候,從拐彎處接連又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一個正是我眼睜睜看著已經(jīng)進(jìn)入假妖塚的民調(diào)局局長高亮,后面的是陪他一起進(jìn)了假妖塚的那幾位主任。
看見高局長出現(xiàn),黃然反而坦然了,他沒有理會高亮,捂著胸前的傷口,重重地喘了幾口粗氣后,看著我說道:“我終于想起來進(jìn)地下倉庫時,忘了什么東西了。”
我順著黃然的話問道:“你想起什么來了?”黃然沒回答我的話,他用那一只好手捂著自己胸前的傷口,慢慢地坐到了地上。看著已經(jīng)到了跟前的高亮,說道:“高局長,做得漂亮!我花費了三年的心血,連下輩子都賠進(jìn)去了,想不到最后的便宜還是被你占了。”
高亮的心情看起來相當(dāng)不錯,他看著黃然有些頹廢的樣子,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高局長站在黃然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道:“以前吃過你的虧,還不小心一點嗎?”黃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現(xiàn)在還不是連本帶利都還給你了?”黃然擦了擦嘴角的血沫,繼續(xù)說道:“我還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jié)果連你藏了一個人,我都沒有發(fā)覺。我還一直在想有什么東西忘了,現(xiàn)在才明白是忘了一個人。”
高亮笑呵呵地聽著,看到黃然說完之后,他才點了點頭,笑著對黃然說道:“接著說,看看你到底明白了多少。”黃然也笑了一下,說道:“當(dāng)初你帶著幾位主任來到上面哨所時,好像是跟著一個向?qū)淼陌桑课抑灰娏怂幻妫髞砭谷粡氐椎匕堰@個向?qū)耍揖退阌浶栽俨缓茫膊恢劣诎岩粋€大活人忘了吧?我還假設(shè)過你進(jìn)假妖塚的時候,會買個保險,帶上張支言或者蒙棋棋其中一個,沒想到你直接帶著你的人就進(jìn)去了,當(dāng)時順利得我都覺得意外,現(xiàn)在想想,你有底牌沒亮,自然有恃無恐了。”
黃然說到這里的時候,孫胖子碰了碰我,低聲說道:“辣子,不是我說,你記得有什么向?qū)幔课以趺匆稽c都想不起來?”我這時也在回憶那時的情景,但是高局長帶人進(jìn)哨所那段的記憶,卻越來越模糊,模模糊糊的好像有一個人跟著高亮他們一起進(jìn)的哨所,但是死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了。
這時,聽見黃然接著說道:“不用說了,這都吳仁荻吳主任的手段吧?一個假妖塚自然難不住他,不過以他的脾氣能偽化身成一個向?qū)В搽y為吳主任了。”聽到這里,高亮多少收斂了一下笑容,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能說動他在你們屁股后面跟著容易嗎?他當(dāng)時就回了我一句‘你怎么不去?’”“我能想象到當(dāng)時的樣子。”黃然笑著附和了一句后,又說道:“高局長,有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你是怎么把吳仁荻騙到手的?”高亮笑著對黃然說道:“你猜我會告訴你嗎?”
看著這兩個笑呵呵的胖子,眼前突然有了一種錯覺,看他倆這副樣子,這哪里還是剛才斗得你死我活的對手,倒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在敘舊一樣。
“先等一下。”孫胖子突然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他對著高亮說道,“高局,你剛才是說,我們進(jìn)到這里的時候,吳……吳主任就一直在后面跟著?不是我說,好幾次,我們都差點死了,吳主任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高亮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想知道你就自己去問吳仁荻。”孫胖子喘了口粗氣后,低著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敢去問他,就不用問你了。”
這時,高局長做了個手勢,讓我和孫胖子把黃然架起來,他回頭對著楊軍和那幾位主任說道:“我們上去看看尹白吧。”說到尹白,高亮表情有些興奮,看著黃然說道:“這次是托你的福了,我都沒想到現(xiàn)在還會有尹白這樣的妖物存在,這么多年了,我那里接到有關(guān)妖物的報告,也就是幾條黃鼠狼和狐貍什么的。咳嗽一聲就能把它們嚇跑……”
向上走了沒多久,就回到了剛才的位置。我們?nèi)プ汾s黃然的時候,這里又出現(xiàn)了變化。本來彌漫在空氣中的佛灰,就像被排風(fēng)機抽走一樣,消失得干干凈凈。那只白狼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地面上趴著。
除了吳仁荻之外,現(xiàn)場又多了一個滿頭白發(fā)的男人。他將已經(jīng)沒有意識的張支言從溫泉那里扛了下來,把他和破軍并排放到了一起,隨后,這個白發(fā)男人就像跟班一樣地站在吳仁荻的身后。楊梟!我一眼認(rèn)出他來。不過他什么時候換的造型?六室一共三個人,都整得一頭的白發(fā),弄得跟三胞胎似的,有意思嗎?
那邊蒙棋棋正圍著吳仁荻打轉(zhuǎn),蒙大小姐不知道怎么辦好了,竟然去張支言的身上翻出來幾塊不知從哪淘換來的壓縮餅干遞給吳主任,距離太遠(yuǎn),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吳主任做了一件令我大跌眼鏡的事情。他面無表情地接過餅干,放進(jìn)嘴里咬了一口。蒙棋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之后開始緊緊地盯著吳仁荻。
吳主任也沉得住氣,沒感到絲毫不適,除了偶爾和楊梟說幾句話之外,就是把玩著手里的青銅小盒,見到我們上來,隨后將青銅小盒子向我們這里拋了過來,被高亮穩(wěn)穩(wěn)地接住。“這就是妖塚的鎮(zhèn)物?”高局長明知故問地向黃然說了一句。
黃然再一次看到這個小盒子的時候,竟然還是有些激動,剛才和高亮說笑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緊盯著青銅小盒的眼神顯得有些猙獰,直到高亮將小盒子收起來,他才算稍微恢復(fù)了一點正常。
“這就是尹白?”高亮走過去,看著吳仁荻腳下的白狼說道。上來的人多了,白狼開始有些急躁,雖然不敢齜牙,但是脖子后面那一圈狼毛已經(jīng)豎了起來。
高亮笑呵呵地看著白狼,卻沒敢再有什么進(jìn)一步的動作。我和孫胖子將黃然安置到一個垂到地面的鐘乳石旁,讓他靠著休息,不算上吳仁荻,還有二楊加上這位主任在四周守著,就算黃然現(xiàn)在沒有受傷,也跑不出去這個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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