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中計
就聽見嘎巴一聲響,黃然那邊終于將刀刃對好了位置。就見黃然握著匕首猛地向下一拉,將匕首在石墻上拉到了那個類似狼嘴的位置上,就在這一剎那間,整個這一面墻壁都開始顫抖起來。墻上剩余的磚頭和水泥塊一起跟著稀里嘩啦地掉下來,以石墻的狼嘴為中心,出現(xiàn)了一道細(xì)微的裂縫。這道裂縫逐漸地開始擴大,露出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也就是過了一分鐘左右,縫隙被完全打開,形成了一個容納兩個人并排前向的通道。
妖塚開啟驚動了遠處的阮良,他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看見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通道,當(dāng)場就驚呆了:“出什么事了?為什么這里有個通道?”高亮看見他過來就是一皺眉,還是孫胖子反應(yīng)快,他這時已經(jīng)走到了阮良的身邊,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低聲在阮良的耳邊說道:“別大呼小叫的,那三個毒販子交代了這個藏毒的地點,他們就是為了里面藏匿的毒品,才陷害你戰(zhàn)友們的。”
阮良不是傻子,他應(yīng)該早就看出來我們這群人有問題,孫胖子的解釋也有點太不靠譜,怎么說這里也算是軍事設(shè)施,在這里藏毒有點太不靠譜了。只是現(xiàn)在我們?nèi)硕鄤荼姷模由现坝衷谏厦嬉黄饘Ω哆^狼患。他不好正面和我們沖突,只得借著孫胖子這幾句話下坡了。阮良向通道里面望了一眼,回頭對著孫胖子說道:“這里是軍事設(shè)施,你們盡量不要破壞這里的格局。”孫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放心,保證輕拿輕放。這里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去看看你的戰(zhàn)友怎么樣了,算時間他們差不多也快醒了。”
看著阮良離開之后,黃然從通道口退了回來,高亮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在他面前勾了勾,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用了別人的東西記得要還。”黃然低著頭將匕首塞到高亮的手里,一句話不說地退到了張支言和蒙棋棋的身邊。
高亮將匕首收好的時候,歐陽偏左已經(jīng)到了通道的入口,他在口袋里掏出一大摞符咒,在里面找出來七八張符咒,可能是感到有些不夠,他在另一個口袋里又翻出來一摞符咒,在里面找出五六張同樣的符咒,湊齊了十多張后,歐陽偏左拿起一張符咒,向著通道里一甩,符咒好像沿著條直線一樣飛進了通道里。他的這個手法和高亮一模一樣,只是速度上比高局長差了一些。
將第一張符咒甩進通道內(nèi)之后,歐陽偏左又陸續(xù)將第二張、第三張符咒甩進了通道里,直到第七張符咒時出了問題,第七張符咒在被甩進通道的一剎那,突然著起了火來,火勢燒得很快,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這張符咒已經(jīng)變成了飛灰,從通道口又飄了回來。
歐陽偏左似乎并不吃驚,他收起了剩下的符咒,同時嘴里面默念出一串生澀的音符,最后一個音符出口時,已經(jīng)甩進通道里的五張符咒同時著起了火,轉(zhuǎn)眼也化成了飛灰,歐陽主任回到高亮的身邊說道:“這里有禁制,最多能進去六個贏(人)。”
高亮回頭看了黃然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阮六郎的見聞上沒有說只能進去六個人嗎?還是你又忘了?”黃然面無表情地回答道:“當(dāng)時他是一個人進去的,就算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禁制,對他來講也沒有意義。”
“這次你說得好像有點道理。”高亮說到這里,回頭數(shù)了,說道,“六張門票……楊軍,丘不老,林楓,雨果,嗯,歐陽偏左再加上我正好六個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然打斷了:“我呢?高局長,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只有我才知道阮六郎見聞上面寫的是什么,怎么看也應(yīng)該把我?guī)习桑窟€有,剛才不是說好了,讓我也去進去嗎?”
高亮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剛才不知道只有六張門票,我們也很緊缺。你也說了,阮六郎的見聞只有你知道,再從你的嘴里說出來,沒有原版比較,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別把那個見聞太當(dāng)回事,當(dāng)初阮六郎也只是得到了一個大概的地址,他從妖塚里安全出來,我們六個人也能。還有,我剛才說的是給你一次開啟妖塚的機會,并沒有說妖塚開啟了,你也跟著下去。這樣吧,我在下面給你多拍幾張照片。”
黃然又求了幾次,高亮就是不松口。等高局長開始準(zhǔn)備要進入通道的時候,黃然感覺無望,才閉上了嘴,一臉恨恨之色盯著高亮他們一行人進入了通道里。
高亮在進去之前,又叮囑了一遍郝文明和我們幾個一定看住了黃然,楊軍猶豫了一下,將他的黑貓留給了孫胖子:“你替我看一下這只貓,有事……就讓它叫。”楊軍做了一個手勢,黑貓向上一躥,跳到了孫胖子的肩頭,仰著臉和孫胖子來了一個“面對面”,還沒等孫胖子準(zhǔn)備好,它一齜牙,叫了一聲:“孽……”
真不知道孫胖子為什么那么有畜生緣,之前被狼群困在哨所里的時候,我就想過,要是早點把孫胖子扔出去,讓他和那只白色巨狼見一面,也許就憑孫胖子的個人魅力,就能遣散群狼。
眼看著高亮六人進了妖塚,走之前將黃然三人重新銬到了一起。留下我們幾個看守黃然三人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高亮他們進入妖塚的一剎那,我感覺到眼前黃然似乎是發(fā)生了一點變化,他緊繃的神經(jīng)好像突然松弛下來,臉色又掛上了他招牌式的微笑。
高亮他們進去后,場面有些冷場。最擅長熱場的孫胖子正被黑貓纏得手忙腳亂,最后還是現(xiàn)場唯一的女性發(fā)話了:“你們的高局長進去了,我們現(xiàn)在干嗎?是不是到了斗地主的節(jié)奏了,你們帶撲克牌了沒有?”
“斗地主,你怎么不說打麻將?差不多能開兩桌。”孫胖子小心翼翼地將黑貓抱在懷里,抬頭看著蒙棋棋說道,“蒙大小姐,做犯人要有做犯人的態(tài)度,不是我說,你這是做犯人的節(jié)奏嗎?”
“犯人……呵呵。”黃然突然沒來由地笑了起來。郝文明冷冷地看著他,等黃然的笑聲小了一點之后,才冷笑了一聲,說道:“好笑嗎?黃然,你不是進不了妖塚就氣瘋了吧。”“妖塚……哈哈。”黃然好像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渾身亂顫的,最后竟然蹲到了地上,拍著大腿繼續(xù)笑個不停。
眼前這個黃然就像換了一個人,完全沒有了之前他被高亮吃得死死地樣子,好像有點不對勁了,我和破軍一左一右兩支突擊步槍對準(zhǔn)了黃然。我將準(zhǔn)星對準(zhǔn)了黃然的眉心后,說道:“你笑夠了嗎?用不用再來點刺激的,我表演個爆頭給你的同伴看看?”
黃然終于站了起來,他收斂了一點,但還是嬉皮笑臉地向我擺擺手,說道:“笑幾聲而已,不用爆頭真么嚴(yán)重吧,遇到好笑的事情,我真的控制不住……哈哈。”說完,他捂著嘴又笑了幾聲。我的內(nèi)心深處突然有種感覺,現(xiàn)在最好開槍打死他,否則的話一會兒可能會有大變故。不過想歸想,總不能就因為他笑了幾聲,就要了他的命吧?
“別笑了!”郝文明突然大喊一聲,郝主任這時的臉色已經(jīng)變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對著黃然大聲說道:“這是你設(shè)好的局!妖塚有問題!你把高局他們怎么了?”郝文明的這一聲大喝讓黃然收起了笑容,他轉(zhuǎn)過頭來看了郝文明一眼,說道:“誰說妖塚有問題的?妖塚一點問題都沒有。”說到這里,他把目光對準(zhǔn)了通道的位置,再說話時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但是……誰說這是妖塚的?”
聽到黃然最后一句話,郝文明的瞳孔一陣緊縮,他突然對著我和破軍大喊一聲:“開槍!”“開槍?”黃然冷笑了一聲后,繼續(xù)說道,“晚了……”他說得沒錯,這時我和破軍已經(jīng)原地僵住了,雖然還是保持著一個瞄準(zhǔn),準(zhǔn)備要射擊的造型,但是除了眼球還能轉(zhuǎn)幾下之外,整個身體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樣,一動不能動。
郝文明的突擊步槍給了高亮,他現(xiàn)在手伸進了手槍套里面,已經(jīng)握住了槍柄,就在拔槍前的一剎那,黃然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抬腳踩住了郝主任的影子。郝文明拔槍的動作進行了一半,突然身體僵住,一動不動就像變成了蠟像一樣。
“呵呵……”黃然又輕笑了幾聲,好像又想起來了一件好笑的事情,看著一動不動的郝文明笑道:“衣服褲子都被你們搜過了,怎么就不知道看看鞋底呢?鞋底就不能畫符下咒了嗎?”聽他這么一說,我轉(zhuǎn)動眼珠,看向自己的腳下,果然,張支言的一只腳正踩在我的影子上,破軍的影子上踏著蒙棋棋的一只腳。他們?nèi)耸稚系氖咒D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打開,扔到了地上。
這是,孫胖子突然說話了:“不是我說,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知不知道這樣很傷我的自尊心?”他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揪著黑貓脖子后面的皮肉,將黑貓?zhí)崃似饋恚埬槍?zhǔn)了我們六個人。這只黑貓也不反抗,老老實實地任由孫胖子這么提著它,兩只黑洞洞的眼睛直盯著黃然,好像只要孫胖子給個指示,它就能再撕心裂肺地來一嗓子。
“我要是你就不讓這只孽亂叫。”黃然轉(zhuǎn)過身子,沖著孫胖子笑了一下,說道,“你也吃過這只孽的虧,應(yīng)該知道它的叫聲可不分?jǐn)澄遥业乖诘厣系臅r候,你也站不起來。而且,如果我們都喪失了行動能力的話,那在明天天亮之前,我們就會被活活凍死。別指望高胖子他們幾個回來就你們,他們幾個現(xiàn)在的情形,比起你們來也好不了多少。”
他這幾句話點中了孫胖子的死穴,黑貓的確是一樣王牌,但是現(xiàn)在這樣的狀況,黑貓的威懾作用要遠遠大于實際作用,它的那聲叫就像在敵我混戰(zhàn)的地區(qū)扔下一顆原子彈,那是一種同歸于盡的下下之策。
孫胖子和黃然兩人就這么一直對視著,最后還是孫胖子受不了壓力,將黑貓重新抱在懷里,同時向后連連退了幾步,將自己的影子撤出了黃然三人范圍。但他還是將一只手放在黑貓的背上,給人一種感覺,他隨時會將黑貓向黃然他們?nèi)齻€扔過去。
看到暫時沒了黑貓的威脅,張支言和蒙棋棋各自踩著我和破軍的影子,走到我們倆的身前,下了我們的武器和裝備之后,才抬腳離開我們的影子。在他倆抬腳的一剎那,我和破軍重新得到了身體的掌控權(quán),看見我和破軍能動了,孫胖子大喊一聲:“辣子,大軍,你們倆到我這邊來!”
我和破軍站到孫胖子身邊的時候,黃然也給郝文明繳了械,將郝主任身上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掏了出來。反復(fù)搜了幾遍之后,黃然才抬腿從郝文明的影子中走了出來。控制住局面之后,他回頭看了張支言一眼,手指著遠處的一個角落說道:“還有一個。”張支言會意地點了下頭,轉(zhuǎn)身向黃然手指的方向走去。
重獲自由的郝文明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他盯著黃然良久,突然伸手拍了兩下巴掌,說道:“不是我說,你這個局設(shè)得還真是漂亮,當(dāng)年你在我手下的時候,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有這個本事?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高亮?xí)蟿e人的當(dāng),真的想不到他會栽在你的手里。”
黃然搖了搖頭,他好像對自己的計劃還是不太滿意:“還是出了點紕漏,我沒想到還有一個白頭發(fā)和一只孽能跟著你們過來,我原本的劇本不是這樣的。不過還好,結(jié)局沒有大的出入。話說回來,能讓你們高局長進套的確不容易,他在上面前前后后詐了我十幾二十次。有兩三次我都以為被他看穿了,差一點就要向他交底,好在我最后一刻還是忍住了。”
郝文明冷笑一聲說道:“你這份心思也了得,為了讓高亮入局,你還先巴巴地造出來一個假妖冢來,不是我說,對付高亮他們幾個,有外面的那群狼就夠了,用不著這么大費周張吧。”
郝主任的話剛說完,黃然又是呵呵地笑了起來,剛想對郝文明說點什么的時候,遠處張支言帶著阮良回來了。我們兩群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這兩人的身上。阮良的突擊步槍在張支言的手里拿著。阮良一眼的驚愕之色,走到我們的身邊后,說道:“出了什么事了,我剛才怎么突然間就不能動了。你們的人怎么少了這么多?你們高局長呢?”
孫胖子抱著黑貓對阮良說道:“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沒見過毒販子逆襲緝毒警察嗎?多大點事兒。我們高局長走了……別那么看我,他不是殉國了,高局長帶著我們幾個主任進通道了。”
黃然沒有理會孫胖子的胡說八道,他看著郝文明繼續(xù)說道:“郝主任,跟你交個實底,這個局我設(shè)了一年。但是為了一個高亮加上丘不老他們幾個還不用我費這么大的氣力。”說到這里,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捂著嘴又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你真的以為這個妖塚是我造的西貝貨?真是太給面子了,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早就把你們民調(diào)局從地球上移除出去了。”
郝主任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這里不是你搞出來的?這真是……妖塚?”黃然淡淡一笑,說道:“算是一半吧。”“一半?”郝文明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說明白點,一半是什么意思?”
黃然還沒有說話,他身后的蒙棋棋搶先說道:“你哪兒來的那么多話,你這還是做俘虜?shù)墓?jié)奏嗎?”蒙棋棋還想繼續(xù)往下說,黃然擺了擺手阻止道:“沒事,郝主任是我以前的上司,他的面子我一定要給。”
把蒙棋棋打發(fā)走之后,黃然繼續(xù)說道:“我之前和高亮說的大部分都是真的,我的確是在劉處玄的墓室里發(fā)現(xiàn)了阮六郎的見聞,只不過在進入妖塚的方式上面,我隱藏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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