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林楓
再睜開眼時,一張胖臉正對著我,他手上拿著一個小瓷瓶正向我的嘴邊送,看見我醒了,胖臉呲牙笑了起來:“醒了醒了,不是我說,吳主任這招還真好用”
是孫胖子,我慢慢的反應(yīng)過來,在睜開眼的一剎那,我的腦子有點(diǎn)混沌,還是迷迷糊糊的,竟然把他認(rèn)成了高亮,平時怎么沒有看出來這兩個胖子這么像。
再看著他手中的小瓷瓶怎么這么眼熟?剛才聞到的那股惡臭就是從那里冒出來的。說起來,這股臭味好像以前在哪里聞到過,聞著令人作嘔不算,為什么我的心里還一陣的別扭?突然,我的心里猛地一翻個,想起了小瓷瓶里到底是什么東西……
是尸油!這時孫胖子還將裝著尸油的小瓷瓶向我嘴邊湊:“辣子,你能醒多虧了這個東西了,來,再來一下”
再……來一下?他什么意思?這不是第一口?我再也忍不住了,翻過身子“哇……”的一聲。將胃里僅剩的一點(diǎn)酸水也吐了出來。一直到再也吐不出來什么了,我才強(qiáng)忍著干嘔,抬頭對著孫胖子說道:“你……剛才給我喝了多少瓶子里面的東西?”
孫胖子貌似一臉無辜的說道:“沒有啊,我就是比劃比劃,不是我說,那東西臭烘烘的,哪敢給你喝”
“你說我能信你嗎?我聽見你明明說了再……來一下的”我站起來瞪著眼睛對孫胖子說道。孫胖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辣子,再來一下是讓你聞得,不是讓你喝的。不是我說,這東西粘糊糊的,你喝沒喝自己能不知道?”
我砸吧砸吧嘴,嘴里面好像還真沒有那種黏黏呼呼的東西,這時心里稍微的穩(wěn)了穩(wěn),才有心思左右看了看,這已經(jīng)不是剛才我昏倒的地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地面上的體育場里。這個時候天應(yīng)該已經(jīng)大亮了,可這里還是黑洞洞的,里外都沒有一點(diǎn)光亮。
“不說那個了”我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后,對著孫胖子說道:“我們什么時候上來了?楊梟和吳仁荻呢?還有熊萬毅、西門連他們…….”
孫胖子本來還嬉皮笑臉的,聽見我這么問了,他的臉突然沉了下來,喘了口粗氣后,說道:“別提了,咱們讓人算計了”
我從來沒有見過孫胖子露出過這幅表情,別看他平時嬉皮笑臉的,可還沒聽說過他吃過誰的虧。剛想再問一句時,孫胖子自己忍不住又說道:“四室的林楓來了,你剛昏倒時,林楓就到了”
“林楓?”我攔住了孫胖子的話:“他不是和高局長、蕭和尚他們?nèi)チ四虾A藛幔俊?br/>
“熊萬毅他們早就向高局匯報了這里的事情,高胖子不放心,讓林楓帶人回來看看。”孫胖子哼了一聲,繼續(xù)說道:“誰知道林楓真的就是過來‘看看’,等那兩口子燒成了灰。吳仁荻和你都昏倒了,楊梟站都站不起來,他和他四室的人才晃晃悠悠的出場。不是我說,我懷疑他早就到了,等我們拼完了,他才露頭的…….”
孫胖子好像和林楓的八字犯沖,一提到林主任他的牙根就直癢癢,說個沒完沒了的。我只能再次攔住她“林楓的事情一會再說,吳仁荻、楊梟他們呢?還有那些學(xué)生呢?他們?nèi)硕寄娜チ耍俊?br/>
孫胖子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哪些小姑娘?不是我說,邵一一就邵一一,你明白說出來就完了,來回兜什么圈子?還把楊梟和吳仁荻也拉進(jìn)來打掩護(hù)”
“你瞎說什么什么!”我瞪他了他一眼:“敢拿邵一一開心,讓吳仁荻聽見,他要是收拾你,別讓我?guī)湍闱笄椤!?br/>
話題里有了女人,孫胖馬上子又恢復(fù)了他嬉皮笑臉的本來面目,他呵呵一笑:“吳仁荻,他聽不見。你昏倒的時候,吳主任就醒了。林楓本來想安排人把他送到南海去的,不過吳仁荻死活不去。不是我說,辣子,別看他們都是主任,可掄起氣勢來,林楓差著吳仁荻好幾條大街。吳主任一瞪眼,林主任就慫了,最后吳仁荻和楊梟自己先走了。他倆去哪,林楓也不敢問。不過吳仁荻走之前,把這個給了我”
說著,孫胖子掏出了那個小瓷瓶,在手里一拋一拋的:“他說你要是過了三個小時不醒,就讓你聞聞這里面東西的味道。沒想到這東西還真靈,臭歸臭,還真醒腦。”說著還要將小瓷瓶拋給我。
“別給我,你自己留著玩吧”我連連擺手,又說道:“熊萬毅。西門鏈他們呢?”
“他們**調(diào)局了,好像高局有什么東西,要他們順路回去去一下。”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還有件事情,這所學(xué)校已經(jīng)整個搬空了,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安排回朱雀市內(nèi)了。”
“都走了?就剩你和我怎么還留在這?”聽到女校的人都走光了,整個學(xué)校只剩我和孫胖子,而腳下的地宮里還有幾十具干尸,我又開始覺得脊梁溝冒涼氣了。
孫胖子還沒等答話,地宮的入口處突然有人說道“不只是你們倆”說著下面走上來十幾個人,幾乎等個人的身上都扛著一個黑漆漆的袋子。為首的一人好像郝文明一樣細(xì)高挑的身形,正是四室主任——林楓。
看見林楓出現(xiàn),孫胖子倒是做過臥底的,能屈能伸,還主動迎上去,笑嘻嘻的說道:“林主任,你們來了就不閑著,哥幾個這一趟一趟的,這是…….扛的什么好東西?”孫胖子這么一說,我才發(fā)現(xiàn)角落里的黑色袋子已經(jīng)堆成了一大堆。
林楓倒是也沒有主任的架子,他微笑的說道:“是不是好東西,就看怎么看了”說著將身邊一個調(diào)查員身上扛著的袋子接過來,解開了袋子上的封口。我和孫胖子伸著脖子看了一眼袋子里的東西。
是干尸!嚴(yán)格的說起來,袋子里亂七八糟堆在一起的,是干尸的胳膊,腿、大胯、頭…….。雖然剛才看慣整個的了,但是冷不丁看見分散的,我還是一陣惡心,孫胖子也看的直皺眉頭。林楓他們這是將干尸解決掉之后,拆成各個零件裝在袋子里的。
林楓看了看我和孫胖子,微笑著說道:“下面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了,我的人在這里善后,你們倆要是沒有事,就先跟我回去。”就這么看他,完全不像孫胖子嘴里那個等我們拼光了,才出來撿現(xiàn)成的林主任。
現(xiàn)在這里林楓最大,主任發(fā)了話,我和孫胖子就只能跟著他的人,將干尸的枯骨和地宮里面有關(guān)鬼道教的一應(yīng)事物由專機(jī)運(yùn)回了首都的民調(diào)局。
在飛機(jī)上,我找了個由頭,向林楓打聽了七五年南山墓地的事情。林主任一聽到‘南山墓地’四個字,臉色就變了,他當(dāng)場翻臉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你怎么知道的?郝文明說的?”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連忙搖頭說道:“不是郝主任說的,是我在資料室里看見的,資料里面好像說了鬼道教里一個姓陶的教主。我剛才想起來,才想到找你問問。”
林楓冷笑一聲,說道:“資料室里看見的?你什么時候升主任的?那件事情的檔案進(jìn)了保密程序,要有主任級別的授權(quán)才能查看,就憑你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知道那件事。說!誰告訴你的!”
林楓說著,手上已經(jīng)加了力道。我被磕的差點(diǎn)上不來氣。孫胖子看見了,急忙過來拉架:“林主任,有事慢慢說,您這是干嘛?有什么事都沖我了,您先把手松開。”
林楓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些失態(tài),臉上的表情緩了緩,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幾分,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道:“我不管是不是郝文明告訴你的,記住了,我只說一次,那件事情你要爛在肚子里,我要是再聽見有人提起那件事,就算是高局長也保不了你!”
飛機(jī)上那件事過后,林楓就開始有意無意的盯著我,一直到回到首都,進(jìn)了民調(diào)局。背后盯著我的眼神才終于消失不見。
回到了民調(diào)局,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冷冷清清的,除了在樓上偶爾出現(xiàn)幾個撐場面的人之外,地下那幾層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林楓指揮他的手下運(yùn)送裝著干尸碎塊的黑色袋子。我和孫胖子趁著他沒注意,一個彎道跑回了民調(diào)局后面的宿舍。
我和孫胖子的宿舍緊挨著,我進(jìn)門后還沒等把氣喘勻,就聽見隔壁的孫胖子大喊一聲:“辣子!你快過來!”聽他的這一嗓子幾乎是顫著音喊出來的。我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是出大事了,急忙翻出來三叔給的那把短刀,我操著家伙就跑到了隔壁,就看見孫胖子正對著一個小小的空魚缸發(fā)愣。
本來魚缸里還有幾條金魚,后來金魚被孫胖子處理掉,魚缸給那只財鼠安了家。孫胖子走之前,特地拜托了旁邊宿舍的鄰居來照看財鼠。現(xiàn)在里面空空的,連一個耗子毛都沒留下。
財鼠八成是自己跑了,孫胖子本來想靠這只財鼠發(fā)財?shù)模淮味歼€沒用上,就把它這么丟了,依照孫胖子的性格,沒一口血噴出來就算不錯了。
我連忙把房門關(guān)上,對孫胖子說道:“大圣,再好好找找,保不齊你老婆就是餓急眼了,去找吃的了,那什么……可能晚上還能回來睡覺”
孫胖子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將一張小紙條遞給了我。我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耗子借著用用。下面落款又寫了兩行字:是蕭和尚讓我拿的,有什么事找他——熊。
字條是熊萬毅寫的,我看了紙條呵呵一笑,說道:“沒丟就好,大圣,沒事,蕭老道就是借你老婆用用,用完了還能還你”
孫胖子瞪了我一眼,將那張小紙條一把搶了回去后,撕成了碎片,咬牙切齒道:“蕭老道,要是我家耗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和你沒完!”說著開始換衣服收拾行李。
我看著孫胖子的行為有些莫名其妙,向他問道:“大圣,你這是要干什么?”
孫胖子抬頭看了我一眼,手上的活沒有停,他說道:“去南海,我找他們?nèi)ァ2皇俏艺f,不問自取,還沒王法了?”
看著我沒有動的意思,他又說道:“辣子,你還愣什么?換衣服走啊”
我看著他說道:“剛回來,我換什么衣服?往哪走?”
孫胖子看著我,語氣堅定地說道:“一起走啊,這樣的事我什么時候落下過你……”
可能是上輩子欠他的,要這輩子還。最后我竟然被孫胖子軟磨硬泡的說動了,答應(yīng)了和他一起去南海找蕭和尚和熊萬毅算賬(還有一個原因,林楓現(xiàn)在還在民調(diào)局,我實在不想繼續(xù)和這哥們兒打交道)
收拾了一番之后,我和孫胖子直奔機(jī)場。搭上了飛往福州的航班。
下了飛機(jī)后,孫胖子第一件事情就是給熊萬毅打了電話。原來熊萬毅他們幾個只比我們早四個小時,提前一個航班到的福州,不過早已經(jīng)有專車將他們帶到了碼頭,聽他在電話里面的意思,熊萬毅他們幾個這時已經(jīng)上了船。
聽到我們追來了,他倒是沒有一點(diǎn)心虛的意思,還大咧咧的將碼頭的地址告訴給了孫胖子,最后來了幾句:“孫胖子,船還有一個小時開,要來就快點(diǎn),晚了你們就游過來的吧”
“熊玩意兒!你給我等著!孫爺立馬就過去!”孫胖子對著電話大吼一通,還想要繼續(xù)罵時,那邊已經(jīng)關(guān)了電話。
孫胖子氣哼哼的收了電話,轉(zhuǎn)頭對我說道:“辣子,一會見了熊玩意兒幫我打斷他的狗腿。出了事我兜著!不是我說,打殘了我蹲大獄,打死了我槍斃!”他氣的已經(jīng)胡言亂語了
我聽得已經(jīng)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道:“大圣,你這是要和熊萬毅并骨啊。你們倆什么時候感情那么好的?這叫什么?生不同床,死同穴?”
說笑的之間,我們搭上了出租車,半個多小時后到了熊萬毅說的碼頭。本來在車上還擔(dān)心他們乘坐的船不好辨認(rèn),但是下車后一眼就找到了那艘船。整個碼頭只空蕩蕩的停了一艘客貨兩用的混裝船。
熊萬毅和西門鏈正站在甲板上向下張望,看見我們連忙招手示意,招呼我們上了船。
“你們怎么才來”熊萬毅還不滿了,他繼續(xù)說道:“本來十五分鐘前就要開船,就是為了等你們,才拖到現(xiàn)在。”
孫胖子沒理他這茬兒,瞪著眼睛對熊萬毅說道:“別說這別沒用的,熊萬毅!我們家耗子呢?不是我說!它少了一根毫毛,我就卸你一條大腿賠它!”
熊萬毅撇著嘴,不以為然的說道:“不就是一只耗子嗎?你和蕭顧問都把它當(dāng)成寶了。你們不知道耗子是四害之一嗎?”
熊萬毅說話的時候,西門鏈從甲板下面的機(jī)房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籠子,里面裝的正是孫胖子的那只‘財鼠’:“你們家耗子,數(shù)數(shù)吧,看看少了幾根毫毛。”
籠子里面的財鼠本來已經(jīng)蔫頭耷腦了,可見了孫胖子之后馬上又來了精神,兩只小耗子眼盯著孫胖子吱吱叫著,還在籠子里來回直竄。
孫胖子一把從西門鏈的手上搶過籠子,將財鼠從籠子里放了出來。這只大耗子直接爬到了孫胖子的肩頭,在上面張牙舞爪的叫著。
“大圣,你也和你們家耗子團(tuán)聚了,我們是不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口袋里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郝文明,他傳達(dá)了高局長的指令:民調(diào)局內(nèi)所有在外的調(diào)查員在今晚之前,全部來福州XX碼頭集中,搭乘遠(yuǎn)大號客輪到達(dá)指定海域集合。
關(guān)了電話之后,我和孫胖子互相看了一眼,這次算是自投羅網(wǎng),想跑都跑不了。同時,熊萬毅他們和船長也接到了電話,原定發(fā)船時間取消,等民調(diào)局的人到齊了之后,再行開船。
這次是不用走了,本來還想**調(diào)局后休息幾天的,計劃打亂了,現(xiàn)在只能在船上生悶氣。我們在船上一直等到了晚上七點(diǎn)多,除了零星幾個調(diào)查員之外,最后是林楓帶著他四室的調(diào)查員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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