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只有你最懂朕
    施落在抬頭時,蕭墨收了自己的情緒。</br>  “為什么覺得我有???”</br>  施落道:“我剛剛說了那么多,你沒有半點被觸動,無論是提到蘇禾莞還是母后,太子他們,你都沒有特別的觸動,你根本不在乎她們,你有的只是憤怒?!?lt;/br>  “就憑這些?”蕭墨問。</br>  施落道:“最關鍵的是你和鐘歲言的做事風格,你想想,這世間男女那么多,誰像你們父子這種做事的?這種行為就是瘋子?!?lt;/br>  說起瘋子,施落還想到了軒轅璟,不過軒轅璟和他們不一樣,軒轅璟是真的有些瘋瘋癲癲的,和蕭墨,鐘歲言完全不一樣。</br>  她抬頭看了蕭墨一眼,蕭墨已經(jīng)冷靜下來,他摸了摸自己還發(fā)疼的臉:“怎么?想殺了我?”</br>  施落搖頭:“雖然你對母后沒什么感情,但是母后顯然是在乎你的,我答應她救你,不過,你這病要治?!?lt;/br>  她頓了一下:“你當初吃寒食散也是因為這個?”</br>  蕭墨點頭:“不然呢,李太醫(yī)可是我的人?!?lt;/br>  施落一怔:“那個死了的李太醫(yī)?”</br>  李太醫(yī)是蕭墨的人!</br>  施落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是又想不起來。</br>  蕭墨點頭:“不過后來被我殺了,你說的沒錯,我是有病,我吃寒食散也只是想感受一點別人都擁有的感情,可惜效果不太好,只有你,能讓我能有那種感覺?!?lt;/br>  蕭墨在她對面坐下,趴在桌子上看著她,他沒了剛剛的戾氣,忽然變得平靜,他看著施落笑:“施落,你果然是最懂我的人,在你面前,我終于不用再裝了?!?lt;/br>  施落“……”</br>  施落看了他一眼:“莫星舒才是你最真實的一面?!?lt;/br>  蕭墨很愉快的笑了:“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喜歡做南越的五皇子嗎?多無聊啊?!?lt;/br>  施落:“……”</br>  “……”</br>  從刑部大牢出來,施落看到外面的衛(wèi)琮曦,才覺得松了一口氣,她也不管有沒有人就撲進衛(wèi)琮曦懷里。</br>  衛(wèi)琮曦拍拍她的后背:“怎么了嗎?”</br>  施落舒了口氣道:“車上說。”</br>  兩個人上了馬車,施落才道:“還記得莫星舒嗎?”</br>  衛(wèi)琮曦皺眉:“蕭墨的化名嗎?”</br>  施落點頭:“他叫莫星舒時候才是他正常的樣子,而蕭墨只是他裝出來的模樣?!?lt;/br>  衛(wèi)琮曦被她說迷糊了。</br>  施落道:“我的意思說,蕭墨有病,他和鐘歲言一樣都有很嚴重的精神心理疾病,他們都有反社會人格?!?lt;/br>  衛(wèi)琮曦“……”</br>  衛(wèi)琮曦給她倒了一杯水,施落喝了水才說:“病有很多種,身體的是一種,心理上也有一種,有一鐘人天生就對社會,對他人仇視,冷酷,缺乏同情心,缺乏悔改心,缺乏羞愧心,也沒有責任心……”</br>  施落見衛(wèi)琮曦還是一臉的迷茫,施落又說:“比如在路上,我們看到一個快餓死的人,會產(chǎn)生同情心,會覺得這個人很可憐,而蕭墨和鐘歲言他們都不會有這種感情,在他們眼里那些人和普通的動物,或者和桌椅板凳沒有區(qū)別,我的意思是說他們沒有辦法感受到任何情感,甚至殺了人也不會有任何內疚感?!?lt;/br>  施落還要解釋,衛(wèi)琮曦皺眉:“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說他們沒有感情?”</br>  施落:“差不多,不過蕭墨比鐘歲言要好一點?!?lt;/br>  鐘歲言那是真變態(tài)。</br>  施落現(xiàn)在想想,她當年真是命大,在深山老林中救了蕭墨,沒被蕭墨殺了,她要感謝蕭墨對她的感情與旁人不同。</br>  衛(wèi)琮曦覺得不可思議道:“怎么會有這種???”</br>  施落苦笑道:“雖然很難理解,可事實就是如此,你想想,這世上男女這么多,誰有鐘歲言那么變態(tài),能對自己下的去狠手,揮刀自宮,這是有多變態(tài)?!?lt;/br>  “還有蕭墨,他為了引起我的注意,你看看他做了什么,他根本不在乎母后知道這件事有多難過,也不管父皇知道后會不會殺了他,甚至污蔑太子,他對他親生的母親沒有半點別的感情,我敢說他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的母親太蠢了。”</br>  衛(wèi)琮曦臉色很難看,他看著施落問:“可是他偏偏對你有感情。”</br>  施落一怔。</br>  衛(wèi)琮曦道:“他會不會為了得到你不折手段?”</br>  施落還沒說話,衛(wèi)琮曦又說:“我說錯了,他已經(jīng)不折手段了,不是嗎?他現(xiàn)在撥正了你和他的關系,你們不是兄妹了,他又有機會了?!?lt;/br>  施落“……”</br>  衛(wèi)琮曦冷聲道:“他不會善罷甘休的?!?lt;/br>  施落“……”</br>  衛(wèi)琮曦覺得自己想錯了,蕭墨是不能成為他的情敵,可是他不按套路出牌,蕭墨既然有這種病,他一旦找到了一個讓他有感情能動心的人,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他一定會牢牢的抓住絕不放手。</br>  施落也愣住了,從前她就覺得蕭墨不正常,恐怕蕭墨自己也想不明白,如今施落幫他想明白了,蕭墨更加覺得她是個特別的存在了。</br>  施落咽了咽口水:“他沒有鐘歲言那么嚴重?!?lt;/br>  衛(wèi)琮曦覺得他比鐘歲言更可怕,鐘歲言很沖動,可是蕭墨不沖動,他做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為了不被人看出端倪,他裝了這么多年,誰能做到?</br>  衛(wèi)琮曦看著施落,道:“如果你說的這種病是真的,以后你都不許再見蕭墨,你三哥的婚事一結束,我們就去大周。”</br>  施落道:“可是母后父皇那……”</br>  衛(wèi)琮曦道:“他們有權利知道真相?!?lt;/br>  施落只好點點頭。</br>  施落不知道,衛(wèi)琮曦將她送回府中后,便進宮見了蕭慎,將施落的話說了。</br>  蕭慎看衛(wèi)琮曦從來沒有這么順眼過,他有種找到知音的感覺,這么多年了,他一直說蕭墨是頭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可就是沒人相信他。</br>  人人都說鐘歲言癡情,只有蕭慎覺得,他不是癡情,那就是有毛病,是瘋子,不然什么人能做出那種事?</br>  而且蕭慎和鐘歲言自幼相識,鐘歲言的許多的事情他都知道一點,他當時就覺得鐘歲言這個人是很有本事,但是真的沒什么同情心,正常人能面無表情把人肢解了嗎?</br>  當時鐘歲言說是為了給人治病,為了研究人的身體,雖然那是個死囚,但是蕭慎還是覺得很血腥很變態(tài),他都吐了,反觀鐘歲言,他覺得他還很興奮。</br>  蘇禾莞死的時候,蕭慎就更加的確信了,對于一個為自己犧牲那么大的女人,就算是不愛也該有觸動才是。</br>  可鐘歲言就是沒有,蕭慎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沒有半分觸動,他不傷心難過,他只是憤怒。</br>  蕭慎認定,他是個瘋子。</br>  蕭慎看衛(wèi)琮曦的眼神充滿了慈父般的親切:“子卿啊,想不到這么多年,只有你最懂朕?!眒.</br>  衛(wèi)琮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