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至少宋先生的書是他的了
    施落狐疑的看著欣兒,總覺得這欣兒有事情,但是因為蕭鋮這邊的傷口扯開了,施落也沒空問欣兒什么,拿了藥箱給蕭鋮從新上藥包扎好,又讓人端了米粥給他吃。</br>  一通折騰下來,施落才問:“三哥,你到底發(fā)現(xiàn)什么了?能和我說說嗎?”</br>  蕭鋮點頭:“還記得五弟發(fā)瘋的事情嗎?”</br>  施落當(dāng)然記得:“和寒石散有關(guān)系?”</br>  蕭鋮擰眉:“黃濤的事情出了后,我就覺得很奇怪,當(dāng)時沒有多想,只是覺得這案子疑點重重,于是我又去了一次案發(fā)現(xiàn)場,在何小姐閨房的一本書里發(fā)現(xiàn)了幾朵干花?!?lt;/br>  “象谷花?”</br>  施落問。</br>  象谷就是罌粟。</br>  蕭鋮點頭:“你說過,這東西是西南部落的,大柳村在京都附近,怎么會有這種東西?既然有,那便是有人偷著種了,于是我仔細(xì)的查了何家,也從周圍鄰居們口中得知,這何家一向獨來獨往,神神秘秘的,根本不和人接觸來往,更加沒人聽說他們家的女兒和誰定了親。”</br>  “我百思不得其解,又去了黃濤家,意外的從一個鄰居口中得知,黃濤家里不只是他一個孩子,他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哥哥在城里做工,妹妹原本一直在村子里,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不見了,黃濤對外說妹妹是病死了,村里也沒人懷疑?!?lt;/br>  施落道:“這和軒轅璨有什么關(guān)系嗎?”</br>  蕭鋮點頭道:“我回來后,便去找黃濤,百般試探,黃濤終于扛不住說了,他哥哥叫黃偉,也就是兩年前,黃偉從城里回來,拿出了一包種子,說種子金貴的很,只要種下,收出來的東西老板會收,能賣不少的錢。”</br>  “黃濤自然是高興的,但是黃偉說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讓他將種子種在他們后山的一塊地上,就這樣兄弟兩個將象谷種了,到了收獲的時候,老板果然給了他們不少的錢,兩個人很高興,便想著給黃偉說一門親事?!?lt;/br>  “黃偉一早就看上了何家何翠玲,何家見他們兩個有錢,想多要點彩禮,可黃偉的錢不夠,便想著等開年的時候,多種一點,又經(jīng)不住何老頭的花言巧語,就把種象谷花的事情告訴了何家,何家一聽還有這好事,種花就能拿那么多的錢,自然是歡喜的,于是自己也偷偷的種了,等到收獲的時候,何老頭便帶著東西到了黃偉做工的地方去賣,這一下算是徹底的惹了禍?zhǔn)??!?lt;/br>  “黃濤說,當(dāng)天晚上黃偉就被人打了個半死,黃小妹也被人帶走了,那些人還威脅黃濤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去,否則就殺了黃小妹?!?lt;/br>  “黃濤膽子小,不知道怎么辦,黃偉說,他們掌柜的心狠手辣,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必須想個辦法,不然不但黃小妹活不了,就連他們兄弟也活不了?!?lt;/br>  “黃濤開始還不知道黃偉要做什么,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黃偉一身是血的從外面回來,說他殺了人要出去躲躲,黃濤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黃偉走后,他也收拾了東西,打算跑,可是沒走多遠(yuǎn)就被我們抓到了,黃濤知道大理寺抓他,一定是掌握了證據(jù),他便把這件事扛了下來?!?lt;/br>  施落給蕭鋮遞了一杯水,蕭鋮喝了一口,才說:“黃濤說了這件事,我便找到了黃偉做工的地方,是一家藥鋪,叫回春堂,巧合的是,這間藥店已經(jīng)關(guān)門,而且是聯(lián)合商會的產(chǎn)業(yè),我便想著找軒轅璨探探口風(fēng),軒轅璨說這間藥堂以前是聯(lián)合商會的產(chǎn)業(yè),但是因為經(jīng)營不善早就盤給了別人,也就是說這間藥堂是私人的,和他們聯(lián)合商會沒有關(guān)系。”</br>  施落:“那你為什么會遇到暗殺?”</br>  蕭鋮道:“那些人開始并不是刺殺我的,我去找黃偉恰好遇到了殺手?!?lt;/br>  “黃偉死了?”施落問。</br>  蕭鋮點頭:“黃偉是重要的證人,他們自然不會讓他活著,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這么多天,若說什么證據(jù)怕是早就沒有了,而且黃小妹在他們手里,黃濤不會翻供,這件事沒有轉(zhuǎn)機(jī)了?!?lt;/br>  施落嘆了口氣:“但愿秦大人那里有收獲?!?lt;/br>  她看了一眼蕭鋮:“你還記得是誰把你救回來的嗎?”</br>  蕭鋮搖頭,他當(dāng)時早就昏過去了,什么都不記得。</br>  他不記得,施落就幫他記得,總不能秦雁九做了好事救了他一條命,他還不知道吧。</br>  施落道:“是秦大人把你救回來的,那么多人都去找你了,只有她找到你了,你說這是不是緣分?”</br>  蕭鋮沒說話。</br>  施落又道:“秦大人怎么說也是個女人,她背著你走了十多里的山路,路上又遇到了刺殺,是秦大人拼死保護(hù)了你,要不是后來衛(wèi)琮曦趕到,你就完了?!?lt;/br>  施落覺得光說秦雁九還不行,還要給他未來妹夫刷刷好感。</br>  施落又道:“對了,是欣兒幫你包扎療傷的,事情發(fā)生后我還和大哥去找軒轅璨了,不過他不在?!?lt;/br>  蕭鋮“……”</br>  這怎么聽起來像是邀功的?</br>  施落道:“三哥,我覺得秦大人對你是真心的,這幾天一直是她照顧你的,雖然道德綁架不好,我也不能逼著你就一定要和秦大人怎么樣,但是秦大人人品是真的不錯,你應(yīng)該好好的了解她,才會發(fā)現(xiàn)她的好。”</br>  蕭鋮“……”</br>  這怎么又變成了媒婆?</br>  不過想歸想,蕭鋮確實記得,他快要死的時候,是有人把他拉了上來,是誰他不記得了,原來是秦雁九。</br>  蕭鋮沉默不語,施落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秦雁九的好話,說了半晌,沒聽到蕭鋮給句回應(yīng),施落正想說什么,蕭鋮道:“等我傷好了,就去秦府提親。”</br>  施落“……”</br>  施落的話堵在喉嚨里半晌沒說出來,她是有點想撮合蕭鋮和秦雁九,畢竟秦雁九是真的不錯啊,可為什么蕭鋮這么容易就被說服了?</br>  這是不是她聽錯了?</br>  “那個三哥……我雖然覺得你和秦大人很般配,可這是你的終生大事,你要好好考慮考慮的,不能因為我?guī)拙湓掃@么快的就答應(yīng)了,感覺很不真誠?!?lt;/br>  蕭鋮“……”</br>  “那我不去了?!笔掍呎f。</br>  施落“……”</br>  她看了蕭鋮一眼:“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怎么這么不真誠?”</br>  蕭鋮皺眉,不明白這是怎么才算是真誠,他想的很簡單,他和秦雁九有了夫妻之實,他是男人就該負(fù)責(zé),之前已經(jīng)答應(yīng)秦雁九去秦府提親了,因為黃濤的事情耽擱了,如今又是秦雁九救了他,他欠秦雁九一條命,娶她也算是最好的報答方式了。,</br>  其實蕭鋮不知道,說起娶秦雁九這件事,他的內(nèi)心是同意的,并沒有以前那么排斥。</br>  施落覺得自己不太了解自己的四哥,她決定閉嘴:“總之婚姻大事,不是鬧著玩的,你好好想想,別讓秦大人傷心?!?lt;/br>  “我知道了?!?lt;/br>  蕭鋮無奈的說。</br>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lt;/br>  “嗯?!?lt;/br>  蕭鋮確實被施落吵得頭疼,他還從來不知道施落居然這么能說。</br>  施落走后,房間里徹底陷入了安靜,蕭鋮沒有睡意,他腦子是施落那句“婚姻大事不是兒戲”。</br>  他當(dāng)然知道了,當(dāng)初想到娶秦雁九很排斥,如今想想,其實娶她也不錯,至少宋先生的書是他的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