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南越商會
大周處內(nèi)陸,唯一的水路便是藍鏡湖,藍鏡湖是個葫蘆的形狀,葫蘆口的地方匯入云倉河,云倉河貫通南北,能過到達江州,而江州便是南越和大周的重要通商口岸,從前江州其實只是個小縣城,因為這里商業(yè)發(fā)達,不少的商人都在這里置業(yè),所以江州就這么形成,并且日益擴大。</br> 南江州歸南越管理,北江州歸大周,那里的自有一套法度,每天從這里來往的商船不下百艘。</br> 蕭墨接的這一艘便是南越過來的貨船,除了蕭沂他們的貨物,剩下都是南越商會其他人的。</br> 當然了,船是蕭沂的,也就是說,商船屬于南越官方所有,只要是南越商會的人,交一筆錢便可以運送貨物。</br> 絕大部分人都愿意交給官家運送,畢竟安全,而且運費相對小一點。</br> 這種好處只有成為南越商會的高級會員才有,其他的小商人,只能搭載別的私人貨船買賣貨物。</br> 施落之前聽蕭沂提過一嘴,但是對于這些她是真的陌生,等她和蕭墨到了碼頭的時候,看到那么多的商船來來往往,又一次被震撼了。</br> 蕭墨道:“知道為什么大周對我們這么客氣了?”</br> 施落看著他,她覺得蕭墨話里有話。</br> 蕭墨道:“南越水路造船業(yè)發(fā)達,你以為這條水路是誰幫忙打通的?還有這些商船,一大半是董家造的,也就是說,這條肥的流油大運河,我們南越分一杯羹?!?lt;/br> 施落心驚。</br> 她以前只知道南越厲害,卻沒想到南越居然這么厲害。</br> 相比而言,大周雖然繁華,可是都是靠著南越,一但南越哪天不高興了,就夠大周喝一壺了。</br> 難怪皇帝對他們這么客氣,謝大人他們都快在大周皇宮拉屎了,大周皇帝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br> 蕭墨道:“不過,大周的物產(chǎn)豐富,鐵礦,銅礦,還有衛(wèi)琮曦掌握的煤礦等也是我們南越缺乏的,而金國的這些礦產(chǎn)的產(chǎn)量也很豐富,金國還有很強悍的戰(zhàn)馬,數(shù)不盡綿羊,草原部落那點東西和金國比根本不夠看的?!?lt;/br> 施落點頭,的確是這樣的,幾國各取所需,所以才這么多年即使有摩擦也相安無事。</br> 蕭墨帶著她繼續(xù)沿著運河走,一路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br> 施落也覺得心情激動。</br> 蕭墨看了她一眼:“你的腿沒事嗎?”</br> 施落點頭:“我都好了?!?lt;/br> 蕭墨繼續(xù)介紹道:“我們南越雖然富有,可是大周金國嚴格控制鐵礦,這就導(dǎo)致我們的兵器產(chǎn)量很有限,而且,我們的產(chǎn)品主要是絲綢,茶葉,瓷器,竹制品這些東西。加上我們的士兵都是南方人,打仗的話對氣候依賴性太強,一到冷天,就很被動。”</br> 施落一愣:“我怎么覺得南方人耐凍?”</br> 前世的時候看新聞,南方人御寒都是基本靠抖的,反正施落去了南越,冬天盡管外面翠綠翠綠的,她還是受不了要放個火盆給,她就喜歡放著火盆熱的吃冰棒的感覺。</br> 蕭墨看了她一眼道:“我們的士兵大部分連雪都沒見過,而且軍衣也沒有厚的,如果我們要想進一步,還需要做無數(shù)的冬衣,這樣一來,即使再小心,大周還是會發(fā)現(xiàn)。”</br> 施落點點頭。</br> 蕭墨又道:“還有一點,駐守北邊的將軍是淑妃的親哥哥。”</br> 施落就明白了。</br>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系統(tǒng)的給她分析這些,她感覺自己眼前的迷霧被撥開,一下子視線都清晰了起來。</br> 她抬頭看著蕭墨,鄭重道:“五哥,謝謝你跟我說這些?!?lt;/br> 蕭墨嗤笑了一聲:“我跟你說這些,是不想你自以為是的做了南越和衛(wèi)琮曦交易條件,還傻乎乎的不知道情況。”</br> 施落一愣,隨即道:“人和人在一起都是靠利益維持的,就算是做純粹友誼,也是因為另一個人能讓自己身心愉悅,所以,我不覺得被利用有什么不好的。”</br> 蕭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看的透徹?!?lt;/br> 說完他道:“上馬車吧,我?guī)闳ド虝纯??!?lt;/br> 施落也確實走累了,便上了馬車。</br> 馬車走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br> 施落掀開車簾,如畫和如月在下面等著她。</br> 施落慢慢的下去,蕭墨指了指其中一座很是恢宏的建筑道:“這里。”</br> 施落看了下,這建筑有三層樓,很是氣派,這里很是安靜,周圍住的都是富有的商人,往前走一刻鐘就是碼頭,十分方便。</br> 門口的匾額上,寫著四個大字:“南越會館?!?lt;/br> 施落舒了口氣。</br> “走吧。”蕭墨說道。</br> 施落跟著他一起進了會館,這里的人大約是認識蕭墨,他一進來就后人招呼他。</br> 施落發(fā)現(xiàn),這里的底樓擺放了挺多桌子,提供免費的茶點,供商們休息。</br> 二樓分了兩邊,左邊是一個大廳,也擺了不少的椅子,應(yīng)該是開會的地方,右邊則是有不少的展柜,用來展示貨物什么的。</br> 施落跟著蕭墨徑直上了三樓,三樓有許多個房間,私密的會客室,休息室還有會長的辦公室。</br> 施落驚訝不已,這簡直就和現(xiàn)代的辦公大樓差不多啊。</br> 她看了蕭墨一眼:“這也是先祖寵妃弄出來的?”</br> 蕭墨點頭:“是。”</br> 兩個人徑直去了會長的辦公室,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人背對著他們靠窗站著,應(yīng)該是在看下面的風景。</br> 聽到開門聲,那人忽然回頭,施落看到他也不由的愣了一下:“怎么是你?”</br> 白修遠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請坐?!?lt;/br> 施落坐下,就有人端了茶水點心來,茶水是上好的碧螺春,點心也是十分精致,看起來很可口。</br> 施落也渴了,便喝了一口茶,才看向白修遠:“原來你是南越商會的會長?!?lt;/br> 其實也在情理之中,白家是南越的旁氏,也是南越埋在大周的釘子,白家的生意做的又很大,所以白修遠是南越商會的會長也就不奇怪了。</br> 蕭墨很隨意的坐著,他和白修遠看起來也很熟。</br> 施落想起遠山鎮(zhèn)時候的事情,他側(cè)頭看了蕭墨一眼。</br> 蕭墨注意到了,但是他也沒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