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毒
施落再次進(jìn)了廚房,簡單的收拾了下,把那個破缸都找了,找到了一點大米,幾根干了的野菜,粥和野菜入鍋,廢了好半天勁點了火,終于煮了一碗糙米粥。</br> 施落看著這粥都心酸,家里的口糧都沒了,原主之前倒是沒受什么罪,衛(wèi)琮曦卻臉色蠟黃,看起來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這么下去不是個事,她必須想辦法弄點錢來。</br> 施落忽然想到了那根金簪子,那還是原主死去娘給的,原主在府里很不受待見,從小養(yǎng)成了扭曲變態(tài)的性格,才會對衛(wèi)琮曦那么折磨。</br> 可是再艱難,她都沒有把簪子賣掉,可見這簪子對原主的重要。</br> 只是……</br> 施落覺得人都要餓死了,東西留著也沒有什么用了。</br> 一會兒出去把簪子賣了,先度過難關(guān)再說吧。</br> 她把粥端進(jìn)去,這回她怕衛(wèi)琮曦又摔了,自己端著,拿了勺子舀了一口,自己先吃了,才又從新舀上,吹了吹放在衛(wèi)琮曦嘴邊:“吃吧,沒毒!”</br> 衛(wèi)琮曦看著她。</br> 施落只有十五歲,看著很小,皮膚白,瓜子臉,一雙眼睛又大又靈動,眼角有一顆美人痣,是個小美人胚子,三年前跟他來的時候只有十二歲,還是個黃毛丫頭,衛(wèi)琮曦不是個刻薄的人,他雖然自己遭受了苦難,可是想著施落也可憐,又是被他連累,就想好好對她,把她養(yǎng)大了,她若是要走,他自然隨她。</br> 可是施落做了什么?</br> 衛(wèi)琮曦冷笑,她已經(jīng)將他的善良耐心,消磨的一點都不剩。</br> 現(xiàn)在她這么惺惺作態(tài),不過是緩兵之計,想來還是要和那個秀才勾搭,給自己戴綠帽子。</br> 衛(wèi)琮曦什么都可以忍,這一點作為一個男人他絕對不能忍。</br> 他本想說什么,可是看到施落的樣子,他忽然沒了說話的心情,何況早上施落落水,他忙前忙后,如今也餓了,于是張嘴吃了。</br>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屋子里只有勺子和碗碰撞的聲音。</br> 吃完了飯,施落收拾完碗筷,給衛(wèi)琮曦倒了半碗水,家里的最后一個茶杯已經(jīng)被原主摔了,如今只能用碗喝水。</br> 施落本來不想把和原主的不同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可是這個家實在是太艱難,如果她不行動,恐怕她和衛(wèi)琮曦很快就會餓死了。</br> “一會兒我去鎮(zhèn)子里把這個賣了換點糧食!”施落忽然拿出金簪子說。m.</br> 衛(wèi)琮曦的目光落在簪子上,簪子做工很一般,換成以前,他家的大丫頭戴的都比這個好。</br> 如今……</br> 衛(wèi)琮曦沒往下想,多想無益。</br> 可是眼前的這根簪子他知道施落寶貝的很,怎么會舍得拿出去賣?</br> 施落看出他的想法,她說:“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先把它當(dāng)了,以后有錢再贖回來!我們先把眼前的難關(guān)過了!”</br> 衛(wèi)琮曦也不知道想什么,半晌,點了頭:“隨你!”</br> 施落還想說什么,抬頭對上他戒備嘲諷的眼神,知道他不信自己,可自己一時解釋不清楚,畢竟她和原主完全是換了個人操作,再怎么裝也沒用。</br> 其實就算衛(wèi)琮曦懷疑也沒有什么,人都快餓死還管那些做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