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我找李夕洲
金歌正和寧晚聊著天,門被推開,她就看到了一個十分英俊的中年男人。</br> 怎么說呢,金歌見過無數(shù)帥哥,而且見過無數(shù)中年帥哥,比如她大伯皇帝,比如她五叔蘇墨,最好看的自然是她姑父衛(wèi)琮曦。</br> 可眼前這人還是讓她眼睛一亮。</br> 這人很英俊,細(xì)看和李夕洲有些像,只不過李夕洲還是拉低了他的顏值,完全不能和他這個帥爹比。</br> 金歌仔細(xì)想了想,是人家舉手投足間那種慵懶中透著的幾分貴氣,就是李夕洲沒有的。</br> 也難為金歌,短短的時間就想了這么多。</br> “相公,你回來了?!睂幫砜吹嚼钯t,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br> 李賢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轉(zhuǎn)頭看著金歌,眼神中充滿了打量。</br> 他不太能把眼前這個瘦巴巴的人和官差聯(lián)系起來。</br> 金歌讀懂了他眼神的意思,她說:“我來找李夕洲,我是他同僚。”</br> …</br> 李夕洲怎么想都不能把爹娘留下自己跑路,于是轉(zhuǎn)了個彎又回來了,他在自家門口觀察了一番,確認(rèn)沒有埋伏才進(jìn)了家門,然后就看到了金歌。</br> 金歌剛剛洗漱完出來,看到一副農(nóng)家打扮的李夕洲頓時一愣,這和他之前干凈儒雅的以前可不太一樣。</br> 李夕洲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他娘就喊了他一句:“二蛋,這是你的同僚嗎?”</br> 二蛋?</br> 蛋?</br> 李夕洲?</br> 金歌看著他傻了一樣的表情,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br> “二蛋,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你…”</br> 她指著李夕洲笑的腰都直不起來。</br> 李夕洲十分無語,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模樣看著金歌:“笑夠了嗎?”</br> 金歌搖頭。</br> 她沒有笑夠,完全沒有,早知道她就帶上衛(wèi)平安了,一定更好笑了。</br> 終于,金歌擦了把眼淚,她暫時笑夠了。</br> 李夕洲將她拉到外面,寧晚還說:“早點(diǎn)回來,快吃飯了?!?lt;/br> 兩個人一出門就有村里人盯著看,李夕洲拉著金歌直接往山上去,走了還遠(yuǎn),徹底看不到人了,才停下來。</br> 金歌站在山上放眼往山下看去,忍不住贊嘆:“這里風(fēng)景真好啊。”</br> 她還是喜歡南方,畢竟她出生在南方。</br> 李夕洲卻是意味不明的看著她:“你來干什么?”</br> 金歌一下子來了氣:“你還說,要不是你不打招呼突然失蹤了,我至于跑這么遠(yuǎn)來找你嗎?”</br> 李夕洲微微有些詫異:“你爹沒跟你說?”</br> “說什么?”</br> 金歌不是來抓自己的,李夕洲松了口氣。</br> 他冷著臉說:“現(xiàn)在你看到了,我沒事,你走吧,以后別在來了。”</br> 金歌一怔,隨即問他:“為什么啊?”</br> 看得出來他有才華,而且很喜歡在大理寺,怎么就突然要走,還躲在這么個窮鄉(xiāng)僻壤。</br> 李夕洲知道她這個人一根筋,舒了口氣才說:“明睿你知道吧?”</br> 金歌點(diǎn)頭。</br> 李夕洲道:“因?yàn)樗驱R王的兒子,就要一輩子被關(guān)起來?!?lt;/br> 金歌道:“不只是這個原因。””可也是有這個原因?!?lt;/br> 金歌詫異的看著點(diǎn)李夕洲,他姓李…</br> 她臉色古怪道:“你…你是李氏皇族?”</br> 李夕洲點(diǎn)頭。</br> 金歌想到了李賢,那種樣貌,那種氣度,確實(shí)不像是一般人大戶人家能養(yǎng)出來的。</br> 李夕洲舒了口氣:“我父親的是前朝安王世子李羨九?!?lt;/br> 金歌沒怎么聽過這個人,她出生后李羨九就再也沒有露面了,在上京,知道他的人也非常少了。</br> 李夕洲覺得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就說了。</br> “我出生在這個村莊里,父親是母親一次上山砍柴撿回來的,當(dāng)時他被追殺,流了很多血,好不容易醒過來,卻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了。”</br> 李羨九不是不回去,而是失憶了,盤山村落后閉塞,對外界的消息知道的不是很多,醫(yī)療條件更是復(fù)雜,李羨九腦袋里有個血塊一直散不開,這讓他經(jīng)常頭痛,卻什么都想不起來。</br> 當(dāng)時他的化名就叫李賢。</br> 他和寧晚日久生情,也不記得自己以前的事,便娶了寧晚,寧家沒有兒子,李羨九就住在了寧家。</br> 李夕洲苦笑:“若是我外公外婆還活著,知道他們家的上門女婿居然是安王世子,估計是要嚇?biāo)懒??!?lt;/br> 小說都不敢這么寫。</br> 窮鄉(xiāng)僻壤,村姑撿了個世子…</br> 太可怕了,要是李氏不滅族,被皇家知道了,怕是寧家人都落不了好。</br> 李夕洲說:“我父母成親第二年,我就出生了,本來是該姓寧的,可我母親向著父親,便讓我跟著姓李,其實(shí)她是有私心的,她擔(dān)心父親想起以前的事拋棄她?!?lt;/br> 寧晚還挺聰明的嘛。</br>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經(jīng)常生病,外公就給我取了個好養(yǎng)活的名字。”</br> 想到二蛋,金歌在這么嚴(yán)肅的氣氛下還是有點(diǎn)想笑。</br> 李夕洲瞇了瞇眼睛:“想笑就笑,二蛋怎么了?至少我有了這個名字后,身體就真的好起來了,我跟你說,名字是很重要的,你看衛(wèi)平安,他娘給他取了大名,你們不是還叫他衛(wèi)平安。</br> 衛(wèi)平安大名叫衛(wèi)霽川,這名字很好聽,可沒有平安順口。</br> 金歌想到了蕭羽改名字的事情,便嚴(yán)肅了幾分:“我不笑了,你繼續(xù)說?!?lt;/br> 李夕洲才說:“后來,我慢慢的長大,大周和南越開戰(zhàn),我們都覺得自己是南越人,一直盼著南越把大周滅了。”</br> 想到這,李夕洲就覺得自己是個傻逼。</br> 他看著金歌苦笑:“我本來可以做世子的,可現(xiàn)在呢,居然是個農(nóng)家小子…”</br> 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后來知道這件事時候的心情。</br> 金歌倒是沒覺得有什么,成王敗寇,沒什么好感慨的。</br> “然后呢?你為什么要去大理寺?”金歌問。</br> 李夕洲無奈:“還不是拜我爹所賜?他早不想起來,晚不想起來,偏偏大越建國,新君大赦天下的時候他想起自己可能是大周皇室中人。</br> 后來,我們家出了盤山村做了點(diǎn)買賣,慢慢的發(fā)了家,聽到一些關(guān)于大周的事情,我爹正好姓李,我們越發(fā)覺得和大周皇室有些聯(lián)系。</br> 我自小喜歡查案破案,立志考進(jìn)大理寺,等我真的考進(jìn)了,我爹不樂意了,他覺得越是離上京近越是危險,他囑咐我千萬千萬不要惹麻煩。</br> 我到了大理寺之后,最先進(jìn)的就是典藏閣,就是想順便查查我爹的身份,然后我就查到了?!?lt;/br> 金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