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裸露的情感
周幼毓離開沈家一個星期了,這期間沈均漢幾乎沒有離開過房間。
“乘宇哥,我大哥怎樣了?我爹已經(jīng)生氣了。”
“是啊!今天吃早飯時候沈伯父確實不開心,可大哥也不聽我勸。”
“那怎么辦?不能讓他就這樣下去吧!”
“秋禾,要不你去勸勸?”
“我,我最害怕跟心情不好的大哥說話,他會兇我的。”
“這次不一樣,感情的問題你們女孩子更合適。”
“那我試試?”秋禾與乘宇來到沈均漢屋子,李乘宇開門先進屋,屋子里散發(fā)著濃烈的酒味,沈均漢半倚著飄窗上,任憑刺眼的陽光照著。
秋禾看著散落一地的酒瓶和幾個酒杯說:“大哥,你怎么喝這么多酒。”
乘宇拿起地上的一只酒瓶看了看又丟在地上,走進沈均漢看著他頹廢的樣子,蹲下身子說:“大哥,周小姐很快就會回來的。”
沈均漢一句話不說
“我相信周小姐不愿意看到你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
均漢依舊一句話不說
“你說句話行嗎?這幾天大家都很擔心你,沈伯父沈伯母也很擔心你,伯父都沒有叫你去公司,讓你調(diào)節(jié)情緒,可是你這么多天還這樣,他們真的很擔心,沈伯父今天已經(jīng)不開心了,這段時間公司事情特別多,他很操心,你還這樣,沈伯父的身體已經(jīng)很糟糕了。”
沈均漢扭過頭,閉著眼睛,李乘宇又氣又急,站起身一腳踢飛腳下的酒瓶,摔在床架上碎落在地,秋禾嚇到了喊了聲“乘宇哥!”。
接著,乘宇轉(zhuǎn)身一把將沈均漢拎起,雙手將他抵在飄窗旁邊的墻上說:“沈均漢,你為什么要這樣?周小姐只是去英國一段時間而已,你有必要這樣折磨自己,讓關心你的人擔心你嗎?”
沈均漢還是一言不發(fā)
秋禾立即跑過來,拉開乘宇的手說:“乘宇哥,不要這樣。”
她看著沈均漢說:“大哥,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要相信幼毓姐,她愛你,她會回來的,只要你振作起來,好好的生活,等幼毓姐回來看到一個事業(yè)有成的你不是更好嗎?”
沈均漢繼續(xù)沉默
“大哥,你回答我,你這樣頹廢下去,如果幼毓姐回來了,你拿什么保護她?”
沈均漢有所動容,默默地留下眼淚
“大哥,你現(xiàn)在一定要努力的幫爹把遠洋的生意做好,戰(zhàn)爭很快就會結(jié)束,那時候幼毓姐就回來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向她提親,對嗎?而且這也是幼毓姐臨走之前對你的期望,你不能讓她失望,你不會這么快就忘記的吧!”
沈秋禾將大哥扶著坐到梳妝臺前,為他梳理頭發(fā),沈均漢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沈均漢,你真沒用!”說完閉著眼睛流著眼淚。
李乘宇拿來熱毛巾遞給他,他洗完臉,看著乘宇說:“兄弟,謝謝你!”
“我們只希望你好好的,努力的為自己和周小姐創(chuàng)造一個幸福的生活。外面還有敵人,我們沒有時間在這里荒廢,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如果周小姐沒有回來,我們都陪你去英國找她,把她接回來。”
“對,乘宇哥說的對!大哥,你是我最崇拜的大哥。”
“謝謝你們!”沈均漢將秋禾與乘宇摟著。
終于到秋禾的生日了,吳媽早早的就起來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早餐,還拿出自己親手為沈秋禾做的一件錦緞棉背心。
“小姐,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希望你喜歡。”吳媽捧著背心說
“真的嗎?謝謝吳媽!吳媽的針線最好了,這背心好漂亮。”秋禾拿著吳媽送的背心打開,大紅色緞子面,用銀絲繡的白色茉莉花,周圍還有幾只栩栩如生的蝴蝶,一大早就收到禮物的秋禾高興的像個孩子。
沈母笑著對秋禾說:“秋禾,你現(xiàn)在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樣任性,以后你要學著獨立。”
沈父看著沈母說:“她啊!一天不出嫁,一天不會長大。”
秋禾害羞地低頭看著手中的背心,撒嬌的說:“爹,女兒不嫁人!”
沈均漢說:“我們秋禾害羞了!臉都紅了!”
秋禾說:“大哥,再嘲笑我,我生氣了!”她看了下乘宇,微笑著低頭吃飯了。
乘宇默默放在放在口袋里的禮物,早前在百貨公司秋禾看中的那支“白玉鑲金茉莉花項鏈”,沒好意思拿出來。
吃過早飯去,沈均漢與乘宇正準備開車去公司,秋禾小跑著向他們跑過來說:“大哥,乘宇哥,你們等我一下。”
秋禾過來說:“你們今天送我去學校吧!我有點遲了。”
“上車!”
路上,乘宇透過車里的后視鏡看到坐后排的秋禾盯著自己看,兩個人的目光對到一起,對望了好久,這份沉默被沈均漢的急剎車打破。
“怎么了?”秋禾問
“沒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野狗。秋禾,你沒事吧!”
“我沒事!”秋禾眼睛瞟了下后視鏡,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
很快到學校了,秋禾下車,乘宇說:“秋禾,生日快樂!”
沈均漢說:“祝我最親愛的妹妹生日快樂!中午放學哪兒也別去,就在這里等我,大哥請你吃好吃的,為你過生日!”
秋禾點點頭微笑著走進學校,乘宇看著她的背影。
“秋禾,今天是你過生日啊?”秋禾一進教室佟靜嫻就來問
“你怎么知道?”秋禾疑惑的看著她
“我一直記著的嘛!去年你生日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看電影的,今年生日想怎么過啊?”
“這你都記得啊!今年沒打算怎么特別過,最近家里有點事,我爹心情不是太好,我還是待在家里的比較好。”
“那多沒意思啊!要不今晚我們還去看電影?叫上我大哥?”
“晚上更不行!”
“那咱們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大哥中午請客!”
“為什么要你大哥請客?”
“我早上跟他說了,好像今天是你生日,但我也不確定,他就叫我來確定下,中午他來接我,要是今天是你生日,他就請客吃飯啦!”
“那可不行!今天我大哥和乘宇哥來接我放學,大哥說一起吃午飯的。”
“那更好啊!又可以一起吃了嘛!”
秋禾看著佟靜嫻,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你這么想跟我大哥他們吃飯,是不是喜歡上誰啦?”
靜嫻睜大眼睛看了秋禾一眼,拍了下她的額頭說:“別瞎說,想什么了,沒這回事!”
秋禾偷笑著說:“想做我大嫂可不容易啊!”
“誰要做你大嫂啦!我覺得那個李乘宇更好,話不多,有我們的貴族氣質(zhì),挺好的!”
秋禾聽到靜嫻夸贊李乘宇,立即放下手里的東西說:“乘宇哥可不行,他不能娶別人。”
“為什么?”
“沒什么,就是不能?”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喜歡李乘宇。”
“才不是,你別瞎說。”
放學了,秋禾跟靜嫻一起走出校門,看到佟致遠與沈均漢和李乘宇站在路邊愉快的交談著什么,沈均漢和佟致遠抽著煙,李乘宇雙手插兜看著秋禾他們走出來。
“看來你們已經(jīng)商量好去哪兒了?”佟靜嫻說
“沈小姐,你好,我們又見面了,祝你生日快樂!”佟致遠看到秋禾,禮貌的向她問好
“謝謝!”秋禾微笑的點頭
“上次是沈少爺破費的,今天我請客,請問二位小姐想吃什么?”
“今天秋禾生日,秋禾說了算。”靜嫻看著秋禾說
“哪能要佟大哥破費,不用了!”
“能請沈小姐吃飯是我的榮幸。”
“秋禾,你就別客氣了。”沈均漢說
“那好吧!那我們就去吃川菜,怎么樣?”
“川菜,秋禾,你吃辣可以嗎?”靜嫻驚訝的看著她說
“去試試你就知道了,走吧!”
靜嫻硬拉著秋禾上了佟致遠的車,沈均漢跟李乘宇的車跟在后面。
“我覺得這個佟致遠喜歡秋禾。”沈均漢對李乘宇說
“哦!是嗎?我沒看出”
“這很明顯是從他妹妹佟靜嫻那兒知道今天是秋禾生日的,不然怎么那么巧,還非要請秋禾吃飯。”
“或許就是巧合。”
“巧合?你當是電影啊!哪有那么多巧合。”
“秋禾還小,不會喜歡他的。”
“其實我覺得這個佟致遠不錯,貴族后代,家里做藥材生意,聽說他從日本回來,用日本的技術結(jié)合中國的藥材做成了女士護膚品,很聰明的一個人。”
“那只能說明他有商業(yè)頭腦。”
“人品也不錯啊!紳士風度,謙虛,上進,長的也很帥氣,我覺得他將來做我妹婿還是不錯的。”
“那只是你的認為。”
“我說你怎么對他好像很不滿意。”
“沒有!我覺得秋禾還小,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
“不跟你說了!下車吧!一會多吃點辣的,辣死你!”
這是一家很有名的川菜館,老板與佟家是世交,佟致遠來了之后,被帶進專用的包間里。
佟致遠拿出一個紅色的首飾盒,走到沈秋禾身邊,打開來里面是一串白色珍珠項鏈,他說:“這是我為沈小姐準備的生日禮物,希望你喜歡。”
沈秋禾不知所措,看著大家,說:“謝謝佟大哥,這個我不能收下,太貴重了!”
“沈小姐,我覺得這個珍珠項鏈只有像你這樣的氣質(zhì)才能撐得起它的氣場,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它,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去換其他你喜歡的禮物。”
“不不不,不是不喜歡,佟大哥,我真不能收你東西。”
“秋禾,你收著吧!我大哥今天上午特意去買的。”靜嫻為大哥說話
“這······”秋禾為難的看著大家。
她感覺到李乘宇的不開心,但她也不想讓佟大少爺?shù)挠眯淖兂蓪擂危藭r,她真不知道該如何結(jié)局。
“沈小姐,這是我的一番心意。請允許我為你戴上它。”佟致遠再一次請求,秋禾嘆了口氣,點點頭。
佟致遠取出珍珠項鏈,站在秋禾身后,幫她戴起項鏈,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著秋禾說:“這個項鏈有沈小姐這么漂亮的主人,是它的福氣。”
“謝謝你!”秋禾看了一眼脖子前的項鏈對佟致遠說。
李乘宇看著秋禾,一句話都沒說,默默的喝起酒。
吃完飯,大家都各回各家,沈均漢開著車說:“秋禾,佟致遠對你挺好的。”
“他只是當我跟靜嫻一樣。”
“我覺得他人不錯。”
“大哥,你好好開車吧!我看乘宇哥好像有點不舒服。”秋禾一上車就看著乘宇,乘宇喝了很多酒,路上顛簸有點難過。
“均漢,停車!”車開到一條小河邊時,乘宇突然叫停車,均漢將車停下,乘宇立即打開車門下車,跑到河邊吐了。
均漢和秋禾也跟著下車,均漢扶著乘宇,秋禾拿出手帕沾了點水為乘宇擦拭嘴角。
乘宇推開均漢和秋禾,一個人沿著河邊向前走,歪歪斜斜的走著,均漢看著秋禾說:“秋禾,你跟著他,我去開車。”
秋禾點點頭,緊緊地跟著乘宇身后,她看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多了幾分的惆悵,好像滿腹的心事一直壓著他,平時他很少喝這么多酒。
秋禾一邊跟著一邊喊:“乘宇哥,你慢點,小心滑。”
乘宇沒有回頭,繼續(xù)歪歪斜斜的走著,沈均漢開著車沿路跟著。
“乘宇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開心嗎?”
“乘宇哥,等等我。”
“乘宇哥,你慢點,我跟不上你了!”
秋禾不停地喊著,乘宇就是不睬她。
突然,秋禾不小心踩到河邊的石頭,崴了腳,摔倒在地,李乘宇立即掉頭抱著秋禾看她的腳如何,沈均漢也趕過來,查看秋禾傷的怎樣。
沈均漢推開乘宇抱著秋禾說:“你怎么回事,耍什么酒瘋!”
秋禾拍了拍大哥說:“大哥,別怪乘宇哥。”
乘宇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秋禾的腳,大家看到從他西服口袋里掉下一個精致的首飾盒。
李乘宇立即拿起首飾盒,準備放到口袋里,起身想要先走,被秋禾叫住,“乘宇哥!”
“你不管我了嗎?”
李乘宇背對著秋禾
“從小到大你陪我比我大哥陪我的時間多,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今天這么難過,可是現(xiàn)在我受傷了,你不管我了嗎?”秋禾哭了
李乘宇調(diào)過頭,蹲下來,看著秋禾,用手幫她擦了擦眼淚,拿出剛才掉落下來的首飾盒,說:“這是給你的生日禮物。”
秋禾打開后看到是那支“白玉鑲金茉莉花項鏈”,看著李乘宇哭著說:“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乘宇哥,謝謝你!”
沈均漢去開車,李乘宇抱起腳扭傷的秋禾上車,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到家后,李乘宇抱著秋禾回屋,沈均漢讓吳媽請大夫來,乘宇將秋禾放到床上,轉(zhuǎn)身準備離開,秋禾拉著乘宇的手說:“乘宇哥,你陪我,好嗎?”乘宇看著秋禾點點頭。
大夫來了,他看了看秋禾的腳,說:“沈小姐的腳扭傷很嚴重,現(xiàn)在立即用冷水敷,過了二十四小時候再用熱水敷,可以緩解消腫。我開個口服的方子,按照方子煎給沈小姐服用,臥床休息一段時間,千萬不要下床活動,不然會很難痊愈。”
大夫開好方子離開,沈均漢送大夫出門,吳媽去取藥回來煎熬。
李乘宇看著秋禾疼的直冒汗的樣子說:“秋禾,對不起!”
秋禾搖搖頭說:“乘宇哥,你好點了嗎?以后有什么事跟我和大哥說,不要這樣好嗎?”
乘宇說:“嗯!”然后低頭用冷水為秋禾敷腳。
秋禾看著乘宇送的項鏈說:“如果今天項鏈沒有從你口袋里掉下來,你準備什么時候送給我?”
乘宇愣了一下,說:“這就是為你買的,總有機會送給你。”
秋禾笑著說:“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
乘宇低著頭繼續(xù)為秋禾敷腳,沒說一句話。
秋禾取下佟致遠為她戴的珍珠項鏈,拿著李乘宇送的項鏈說:“你能幫我戴上嗎?”乘宇接過項鏈,為她戴上。
這時,沈均漢回來了,他說:“乘宇,你回屋休息會吧!讓蕓舒來照顧秋禾!”
乘宇和秋禾對望,秋禾點點頭說:“乘宇哥,回去多喝點水。”
乘宇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沈均漢也離開了。
沈母過來看著秋禾說:“哎呦!怎么這么不小心啊!”
“娘,沒事,我都不疼了!”
“這是怎么搞的,你大哥和乘宇下午不是跟你一起嗎?怎么還讓你受傷呢?”
“娘,我這是走路扭到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大哥和乘宇的事兒!”
“真是的,你什么時候能不讓我操心。”
“娘,我真沒事,不信我下來走兩步給你看看。”
“算了算了,吳媽說了你要臥床休息一段時間的,你別再折騰了。”
“哦!”
“以后啊!不要跟你大哥他們出去了,他們男孩子粗心大意的,你一個女孩子跟著不方便。”
“哦!”
“聽說你們今天中午在外面吃飯,乘宇還喝醉了!真是氣死我了,一會晚上我要去好好管管他們。”
“娘,今天是我過生日,大哥本來說請我吃好吃的,可是靜嫻居然記得我生日,告訴了她大哥佟致遠,佟大哥中午在學校門口遇到我大哥他們,說上次他從日本回來是我大哥請為他接風洗塵的,今天我生日非要請我們吃飯。我們哪好意思拒絕人家,就去一起吃了,乘宇哥也沒喝多少酒,你也知道他不會喝酒,就喝那么一點點就有醉意了,其實沒什么呢!”
“是這樣啊!佟少爺人不錯嘛!”
“就是這樣而已啊!”
“那我還是要去訓訓他們兩,以后不許胡鬧,更不許帶著你胡鬧。”
“娘!別生氣啊!”
“我遲早有一天被你們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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