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乘宇心動搖
李乘宇出院回到沈家,他找到沈父。
“乘宇,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把身子養(yǎng)好,避避風頭,有什么事就叫人替你做。”沈父看著乘宇說
“謝謝沈伯父,我已經(jīng)沒事了,我想問您我姨娘的后事?”乘宇小心翼翼的問著
“你在醫(yī)院的時候,我已經(jīng)叫人給她安葬在西郊公墓了。”
“西郊公墓?沈伯父,這······”乘宇感動的說不出話。
(西郊公墓是當時上海地區(qū)最豪華公墓之一,基本都是有錢人及貴胄權勢人群最后的歸宿,沈父能有心將梁英安排在這里,真正切切的是因為對乘宇家庭的支持和關愛,也是對梁英的尊重。)
秋禾從醫(yī)院一回來,就在廚房忙著煲湯做綠豆餅,周幼毓在一邊看著她說:“沒想到,我不在的這段時候,沈大小姐變化這么大?”
“幼毓姐,你就別笑話我了。”
“我是在夸你,你看你現(xiàn)在忙碌的樣子,特別像個賢妻良母。”
“是嗎?以前我不喜歡到廚房來,總覺得這里油滋滋的,難過,后來為了跟吳媽學做綠豆餅,硬著頭皮進來了,現(xiàn)在覺得這廚房挺好的,各種飯菜c糕點的味道特別香,比裝盤上桌后香的多了。”
“所以說嘛!這愛情的力量就是偉大,已經(jīng)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習性了。”
“幼毓姐,要不要我教你做菜啊?你那么聰明,一定一學就會。”
“好啊!等你不忙了,下次你教我做綠豆餅,我教你做西餐。”
秋禾端著熱騰騰的湯和綠豆餅來到乘宇的屋子,她推門進屋后,乘宇正坐在書桌邊看著手里的一把鑰匙發(fā)呆,秋禾來到他身邊。
“乘宇哥,怎么了?”
“哦!沒什么,你怎么臉上都是汗?”
“沒事,我?guī)湍惆緶隽司G豆餅,去吃點吧!”秋禾扶著乘宇來到餐桌邊。
兩個人坐下后,她為乘宇裝了一碗湯,又用筷子夾了一塊綠豆餅放到乘宇面前的碟子里。
乘宇喝了一口湯,咸的不得了,他硬著頭皮吞下去,但還是嗆到,咳嗽了幾聲。
“怎么了?湯很難喝嗎?”秋禾緊張的扶著李乘宇。
“沒事,沒事,是我不小心。”乘宇急忙解釋道,讓秋禾安心。
他知道秋禾哪里會做菜,秋禾從小就不愛去廚房,能為了他一再的去廚房做綠豆餅就非常不錯了,現(xiàn)在還為他熬湯,乘宇非常感激秋禾對他的用心。
看著她手指上鼓起來的一個泡,他就猜到一定是煲湯的時候弄得,乘宇心疼都來不及,怎么會責怪,怎么會說不好吃呢?
“乘宇哥,我第一次做湯,吳媽又不在,這都是我自己琢磨著做的,如果太難吃,就不要喝了,我給你倒了水,你喝點水吃綠豆餅吧!”
乘宇拉著秋禾的手,看著她焦急的嘩啦啦說著一堆,又急著倒水又急著拿手帕的樣子,乘宇露出久違的微笑,這樣的笑容那么的平靜,那么的溫柔,那么的動人。
李乘宇將秋禾摟在自己的懷里,說:“秋禾,你聽我說,以后你不要到廚房給我做吃的。”
“乘宇哥,我會跟吳媽好好學習的,一定會做好飯菜的。”
“不,我不是說你做的不好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歡,可是你是我愛的人,我不希望你將來嫁給我就整天圍繞著廚房轉悠,我要你做我的李太太!李太太的手是不用下廚房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秋禾看著乘宇深情的對自己說著,她忽然感覺到自己嫁給乘宇后的幸福生活,她的眼睛里含著淚花。
“乘宇哥,謝謝你!”秋禾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對他表達自己的謝意,她覺得自己此生能嫁給乘宇這樣的男人,確實是上帝對她的庇佑。乘宇看著流淚的秋禾,為他擦去臉頰的淚珠,再次將她攬入自己的懷抱。
第二天乘宇和沈均漢來到西郊公墓。
“這里是沈家墓位,爹特意吩咐人將梁姨安排在沈家,還叫人為你爹做了一個衣冠冢,可惜沒有你娘的衣物就擺放了一張她的照片,他說這樣百年后大家又可以聚在一起。”
“沈伯父對我們李家的好,讓我無以為報。”
“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兄弟,不,是未來妹夫。”
沈均漢拍拍李乘宇的肩膀,他們二人對望著笑了笑。
李乘宇蹲在梁英的墓前,放下一束鮮花,看著她的墓碑上面刻著自己的名字說:“姨娘,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發(fā)現(xiàn)你,當我發(fā)現(xiàn)你后我就應該強行將你帶走,對不起!現(xiàn)在你應該跟我爹娘在一個安靜的c美好的世界,希望你們都能快樂c幸福!”
李乘宇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淚水,他心中的懊悔是沒能及時救出唯一的至親,多年來的尋找,只換來短暫的相聚,甚至還沒來得及真正的相認,她卻為了保護他而死,如果早知道結果會這樣,那當初他寧愿不與她相認,或許她現(xiàn)在還是在遠洋做個默默無聞的掃地阿姨。
在從西郊公墓回去的路上,一路上乘宇心情還是很低落,沈均漢問:“找到梁姨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她一直不肯與我相認。”
“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遠洋,做個掃地阿姨?”
“她知道我在遠洋,所以······”
“對,當年是她把你送來沈家的,遠洋是沈家的,她一定是奔著你來的,可既然你找到她,為什么卻不肯認你?”
“她不想成為我的累贅,叫我在沈家過自己的日子。”
“我懂了!其實你應該告訴爹,爹這么多年也一直在找她。”
“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秋禾看到均漢和乘宇一起回來,她走過來說:“你們?nèi)ツ膬毫耍覔陌胩炷兀 ?br/>
“沒事,去梁姨墓前。”沈均漢說
“哦!乘宇哥,你還好吧?”
“嗯!先回去休息了!”乘宇有點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聲,徑直走向自己的屋子,秋禾看著他的背影問沈均漢:“大哥,乘宇哥怎么了?一回來我就覺得他不高興,而且從來沒有過這樣對我。”
“沒事,秋禾,這男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不用知道他的一切,也不要太在意他的一切,男人的心思其實很簡單,你看到的一定是他最有魅力的那一面,而你看不到的就是他不想給你看到的一面,這一面就叫做失敗。”
“我不會在乎他成功還是失敗,我只希望他開心。”
“所以說女人就是頭發(fā)長見識短啊!這男人跟女人不同,男人生來就是為了責任去奮斗的,成功與否當然就很重要了。”
秋禾看了沈均漢一眼,緊緊地跟著李乘宇身后,想要跟著他去屋里。
“秋禾!”沈均漢一聲叫住了秋禾
“你應該給他自己消化的空間,這段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他牽扯的也太多,有的時候,男人不需要女人的安慰和陪伴,而他需要的是自我消化的時間和空間。”
“大哥···”秋禾無可奈何,沈均漢拍了拍秋禾的肩膀,摟著她一起向客廳走去
“均漢,你回來了!”周幼毓坐在客廳與沈母聊天,看到沈均漢回來,急忙上前迎接
“嗯!”沈均漢微笑著看著她
“秋禾,你怎么了?好像不開心?”沈母看著低著頭不說話的女兒
“娘,沒什么。”秋禾說
“沒什么怎么這么不高興了?平時你大哥他們回來你都很開心啊!這剛才還沒進門就垂頭喪氣的,怎么了?是不是跟乘宇有關?”沈母太了解自己的女兒。
“乘宇哥不開心嘛!”秋禾小聲的說
“娘,沒事,下午我跟乘宇一起去了梁姨的墓,回來一路上乘宇估計是想到什么了吧!一直不太說話,到家秋禾叫他,他也沒說什么直接回屋了,所以秋禾就不高興了!”沈均漢說
“原來這樣,秋禾啊!你還是耍小姐脾氣啊!乘宇不容易,這好不容易找到了至親,還因自己而死,他的心里難過,你這時候想讓他陪著你嘻嘻哈哈的這不強人所難嘛!這男人啊,比我們女人難做。”沈母走到秋禾身邊,遞了一杯水給她
“娘,我不是要他跟我嘻嘻哈哈!我真的只想陪在他身邊,不管是他遇到什么事情,高興的c傷心的c難過的,我都愿意陪著他。”
“你還小,不懂,這男人需要屬于自己的空間!”
李乘宇獨自回屋,坐在沙發(fā)上,半躺著,松開襯衫的領子,閉著眼睛,腦海里全部是從他第一次撞到梁英的場景,一直到最后梁英為他擋了子彈死在自己懷里的場景,一幕幕,一幕幕的不停出現(xiàn)。
乘宇的眼角流下淚水,都說男兒淚無比貴,可這一次的他,早已沒有的平時的堅強,不能救下自己的至親,是他心頭唯一的傷痛,這種痛也加深的他對日本人和漢奸的恨。
他恨不得親手將所有的日本侵略者殺掉,恨不得將所以的漢奸c叛徒殺掉,而他還沒有勇氣走出這一步。
他身在沈家,沈父從不允許他與均漢涉及到戰(zhàn)爭和革命,沈父這是在用自己自私的方式來保護著這兩個孩子,或許沈均漢沒有像李乘宇這樣的心理體驗,他可以安然的當著沈家大少爺,而李乘宇雖然一直擁有著沈家少爺一般的待遇,但他自己的內(nèi)心從來都不能欣然接受這一切平靜的生活,他知道這跟縮頭烏龜沒差別。
他一心想要找機會走出沈家,投身革命道路,用自己的力量除去敵人,用自己的方式去拯救受傷的同胞,他懂“國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而現(xiàn)在他唯一的擔憂就是一個深愛他的女人——沈秋禾。
佟致遠自從成為遠洋集團第三大股東以來,就逐漸退出與日本人的合作,曾經(jīng)佟家的藥材生意不拒絕日本人的交易,佟父也只以盈利為目的不與任何黨派人次為敵,如今佟致遠逐漸退出也為自家的生意帶來了很多的麻煩,每一次拒絕日本人,就相當于得罪一群東洋商隊。
“佟先生,你已經(jīng)拒絕了我們?nèi)毡救液献魃塘耍@一次如果你再拒絕與我的合作,恐怕日本商會也要找你麻煩了!”
“山本先生,請原諒我必須要終止合作,因為你們?nèi)毡疽呀?jīng)完全不顧我們國家同胞的死活,在我們的領土上做了這么多傷盡天良的事情。”
“這件事跟我們沒有直接關系,我們只是商人。”
“但是,我是中國人,我不上戰(zhàn)場,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維護我們同胞的尊嚴。”
“好吧!既然這樣,那就不要再談了,我的終止合約不會跟你簽的,你找井田研二先生說去吧!”
佟致遠又終止了一個與佟家有生意來往的日本商人,這個人是井田研二的表弟,叫山本五次郎,他是做中藥膏方研究的,他做的膏方所有中藥材都來自佟家,現(xiàn)在佟致遠終止與他的合作,對他來說是天大的麻煩。
這個人是個報復心極強的人,他與川田樹也是特別好的朋友,當年張樹華就是為他和川田樹做事最多的,所以川田樹和張樹華的死,一直都是他的心結,這兩個人相當于他的左膀右臂,現(xiàn)在佟式要終止合作,更加深一步讓他對佟家和沈氏集團的痛恨,所以他一定會找機會除掉與他作對的人,他最想除掉的就是李乘宇和佟致遠。
山本五次郎約了井田研二在飯店吃飯。
“表哥,這個沈氏集團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是的,我也早就看他不順眼了,是時候動手了。”
“遠洋百貨交給我如何?”
“我知道,你想要題川田樹先生和張樹華先生報仇?”
“是的!他們兩個死的太冤了。”
“你懷疑是遠洋集團的人干的?”
“我得到消息說那天你跟川田樹去菊香院的晚上,遠洋集團副總李乘宇和沈家大少爺沈均漢都在菊香院。”
“你的消息可靠嗎?菊香院是進不去中國男人的。”
“他們可以男扮女裝。”
“男扮女裝?對!你的消息是哪里來的?”
“你相信我就行,我的人發(fā)現(xiàn)你們那晚抬著川田樹先生的尸體出來后,菊香院附近有一輛車停在那里,車里坐的兩個女裝扮相的人,我的人認出來他們就是李乘宇和沈均漢,開車的是佟致遠。”
“這就好辦了!他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這一天,沈均漢和乘宇帶著周幼毓和秋禾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出電影院后他們遇到也從電影院出來的佟致遠和佟靜嫻。
“秋禾,好久不見了!這么巧!”靜嫻看到秋禾高興的拉著她的手
“靜嫻,你也來看電影了?你都好久不出門了!”秋禾看到靜嫻感到意外。
“是啊!我娘不給我出門,今天還不是因為有周旋的電影,大哥幫我跟娘求情,才能出來看一看的嘛!”靜嫻拉著秋禾的手,看著大哥佟致遠。
“佟大哥,你好!好久不見!”秋禾禮貌的問好
“好久不見,沈小姐。”佟致遠看著秋禾,又轉身向大家微笑打招呼,他看著李乘宇說:“李少爺,身體恢復的不錯嘛!”
“多謝佟少爺送來的補品!”李乘宇也禮貌的回復
“不必客氣,既然偶遇,大家都聚齊了,就請給佟某一個面子,請大家吃個便飯,也讓許久不見的小姐們小聚一下,可以嗎?”李乘宇看向秋禾
“好啊!好啊!我和秋禾好久不見,我在家都要待的發(fā)霉了,沈大哥c李大哥,我跟秋禾有很多話要說,求求你們同意吧!還有這位美麗的周小姐,我們都沒有好好聊過天,我很喜歡她,就讓我好好的向她討教討教國外的生活嘛!”靜嫻俏皮的求著沈均漢和李乘宇
“好吧!那就請佟少爺破費了!”沈均漢看了一眼周幼毓,笑著看著佟致遠回答
他們又來到上次聚餐的川菜館。
“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正好是秋禾的生日。”靜嫻說
“是啊!好久了,都快一年了!”秋禾感慨,他看了一眼李乘宇
“不知道周小姐能否吃辣?”佟致遠問
“我隨便,都可以的!”周幼毓說
“今天還是不要太辣,上次吃完后回去我的胃疼了幾天。”靜嫻看著大哥說
“好,男士們喝什么酒?”佟致遠問
“不用,不用喝酒!喝點汽水吧!”秋禾緊張的說著,他記得乘宇上次喝太多,暈車嘔吐的事,他不想讓他再這么難過。
“這哪行啊?我記得李少爺酒量可以的,今天還是不醉不歸。”佟致遠看著李乘宇說。
“不,多謝佟少爺,我也戒酒了。”李乘宇微笑著說
“佟大哥,乘宇哥的傷還沒好,就不用喝酒了。”秋禾說
“對!今晚不喝酒,好好嘗嘗這里的菜,上次光喝酒,都沒品菜,可惜咯!”沈均漢做個和事老。
“好,就聽大家的!”說完,他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桌子的招牌菜。
吃完飯,他們開心的走出飯店,剛走出門口,突然冒出一群人對著他亂開槍,沈均漢c李乘宇和佟致遠迅速掏出槍與他們一陣對擊,三個女孩子嚇的轉頭跑進飯店。飯店老板是佟致遠的朋友,聽到槍聲立即帶人出來援助,這一群人見有援助者,馬上就撤退了。
“乘宇,你沒事吧?”沈均漢問
“沒事!你們呢?”李乘宇說
“我們沒事,走,先進屋。”沈均漢說
他們剛進屋,三個女生都跑來抱著他們問有沒有事,他們摟著三個受驚的女生,進了飯店的包間坐下來。
“這次多虧了陳老板的援助,不然我們真必死無疑。”沈均漢對飯店老板說
“沈大少爺不必客氣,我跟佟少爺是多年的朋友,而且你們是我的客人,他們想在我店里鬧事,我是不會允許的。”老板說
“老陳,謝謝你!”佟致遠說
“你就別客氣了!你們先坐一會,我叫人給你們送點水過來壓壓驚,一會兒再回去。”老板離開
“這都是些什么人?”靜嫻緊張的問著
“不知道!”佟致遠說
“他們是沖著誰來的?”沈均漢說
“或許是井田研二的人,沖著我來的?”佟致遠說
“為什么會沖著你?”李乘宇說
“我前天終止了跟他表弟山本五次郎的合作,此人報復心極強,我覺得一定是他。”
“你的意思是他找他的表哥,讓他派人來殺你,為了報復?”李乘宇
“對!他跟川田樹是很好的朋友。”佟致遠恍然大悟,確定這些人一定是井田研二的人
“我聽說當年張樹華也是為他和川田樹干活最多的,我同意佟少爺?shù)姆治觥!鄙蚓鶟h說
“那么菊香院的事情說不定井田研二也有了眉目,所以遠洋又成了他們的眼中釘。”李乘宇說
“這段時候我們大家都要注意點,隨時會有危險,所以我們除了公司和家,最好哪里都不要去。”佟致遠說
“嗯!時間不早了,這里也不宜久留,她們也受了驚嚇,我們先回去吧!有什么去公司再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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