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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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看著我半天嘴里蹦出了兩個字,說道:“都想。”
“都想?”聽到這兩個字,我突然就松了一口氣,拍著胸脯說道:“還好!還好!就怕程楠是個負心漢,騙的米姐癡情的在這等著他,他不出現(xiàn)或者是出現(xiàn)了告訴米姐感情結(jié)束,這樣的畫面更可怕,還算這個程楠有點良心,和米姐在一起繼續(xù)經(jīng)營這個酒吧也挺不錯,畢竟米姐都在昆明生活這么多年了,這個小酒吧就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這不是挺好的事么?怎么你還討厭這個程楠呢?難道你對米姐有感覺?”
阿哲并不否認自己對艾米有感覺,他只是冷笑著說道:“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這樣,如果程楠真的是回來娶艾米的,什么都好說,但是你知道么?程楠結(jié)婚了!”
“噗……”我剛剛喝到一半的啤酒全都噴了出來,坐在我對面的阿哲特別無奈,看了看身上被我噴的酒瓶,又看了看桌面的燒烤,對老板說道:“老板按照剛剛點的數(shù)量,再來一份。”
我擦擦嘴角,問道:“阿哲你說什么?程楠結(jié)婚了?他還米回來找米姐?”
“嗯。”阿哲對我說道:“程楠的確是結(jié)婚了,又回來找艾米……”
關(guān)于艾米的感情糾葛,大概就是這樣的,幾年前艾米來昆明旅游,在這個酒吧遇見了程楠,那時候的程楠除了這個酒吧,一無所有。程楠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和阿哲有點類似,他當(dāng)時經(jīng)營酒吧的情況很糟,勉強維持開支。那一年的艾米23歲!在某個黃昏,艾米以一個背包客的形象出現(xiàn)在程楠的視線中,那一天的相遇很早,酒吧才剛剛開始營業(yè),一個人都沒有。
程楠一個人趴在吧臺上玩手機,艾米站在門口敲門,問道:“老板,有啤酒么?”
程楠看到青春靚麗的艾米,微笑說道:“有,需要什么啤酒?百威?還是青島?”
艾米微笑說道:“哪個便宜喝哪個。”
程楠就開了一瓶“大理V8”給艾米,那天是艾米第一次來昆明,那時候的酒吧還沒有小舞臺,酒吧的生意慘淡的只有那么一兩桌客人,初到昆明的艾米還陶醉在一片喜悅中,抱著吉他在角落喝著廉價的啤酒,輕彈著吉他。
平時酒吧的客人幾乎都是喝完酒就離開,那天,很多客人多要了一杯啤酒,安靜的欣賞彈奏吉他的艾米,一直到很晚。
客人走的差不多了,程楠端著一杯扎啤來到艾米對面,坐下來說道:“謝謝你,今晚有你在,我的營業(yè)額翻了一倍。”
艾米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程楠端起酒杯說道:“今晚免單,這杯酒我敬你,希望你有空多來。”
艾米笑起來,問道:“來幫你招攬生意,你就給我免單么?”
程楠也笑起來,說道:“沒問題。”
那天晚上,艾米和程楠聊起了很多,關(guān)于理想、關(guān)于生活!程楠說他有一個夢想,30歲之前要賺夠了錢,徒步去西藏、去珠峰、去山南、去阿里……但是那一年程楠已經(jīng)28歲,整整比艾米大了5歲。程楠的夢想也正是艾米的夢想,但是艾米為了程楠,放棄了自己!
在遇見程楠之前,艾米已經(jīng)身為一個背包客,靠一把吉他彈唱賺取路費行走很多地方,和阿哲有著同樣的經(jīng)歷。
那天晚上,程楠在陌生的艾米面前喝醉了,聊到理想,抱頭痛哭,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艾米深深的被程楠的理想主義所吸引,她選擇了留下。
程楠是一個膽小的男人,他不敢像艾米一樣,身無分無背著吉他就趕走天下。程楠要靠酒吧賺錢,攢夠了足夠的錢才上路,確保自己不會餓死在路上。
艾米就留下來和程楠一起經(jīng)營這個酒吧,重新裝修了小舞臺,艾米用自己的氣質(zhì)與歌聲贏得了客人的認可,酒吧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好。
第二年,艾米24歲,程楠29歲,程楠攢下來的錢還不夠完成自己的旅行,3月份酒吧的房東又來催那年的租金,酒吧賬目上余額很少,交過了當(dāng)年的租金,只剩下不到一萬塊錢,作為酒吧的流動資金都不夠,而程楠29歲了,他的夢想是30歲之前徒步走完那些路。
艾米心疼程楠每天郁郁寡歡的樣子,她把酒吧的一萬塊錢取出來交給了程楠,還把程楠的卡號記下來,對程楠說道:“你去吧,完成的你夢想,我一個人留在酒吧等你回來,賺到錢我會打在你的卡上,你不用擔(dān)心自己在路上的費用,我來支持你,完成你的夢想。”
那一年,程楠就沒考慮酒吧的死活,帶著僅有的一萬塊錢離開了昆明,他每走到一個地方都會給艾米拍照,通過QQ發(fā)給艾米,那一年!還沒有微信。
酒吧所有的流動資金都被程楠帶走了,艾米不得不想盡辦法賺錢,這一個月她打了好多份工,中午頂著烈日在廣場唱歌、晚上抱著吉他走進酒吧駐唱,周末去參加一切可以賺錢的藝演……苦苦拼下來的一個月,酒吧緊靠賣庫存的酒水獲取回報。
在一次午后的街邊彈唱,被酒吧的酒水供應(yīng)商看到了,供應(yīng)商問艾米為什么自己開個酒吧,還要在路邊彈唱賺錢?艾米說把現(xiàn)狀告訴了酒水供應(yīng)商,供應(yīng)商無條件的批給了艾米一些酒,允許她先賣掉后回款,這種經(jīng)營模式都是針對大的酒吧、KTV才有的,艾米這樣的小酒吧能有這樣的待遇,玩全是供應(yīng)商的仁慈。
程楠走后三個月,艾米幾乎每個月都賺給程楠幾千或者一萬多的數(shù)額,而自己,每天省吃儉用,貴一點的護膚品都不舍得買!
終于,在第四個月!程楠消失了,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他的電話打不通,QQ號的企鵝永遠再沒閃爍過,艾米無數(shù)次的給他打電話、發(fā)短信、QQ留言、發(fā)郵件!都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一點回應(yīng)。之后的幾個月,艾米還是會給程楠的卡上打款。
這種狀態(tài)持續(xù)了大約一年多,很多人告訴艾米,程楠已經(jīng)死了,在西藏那種環(huán)境下,很容易說沒就沒了,尤其是沒經(jīng)歷過高原生活的人,肺水腫、腦水腫幾乎是搶救不過來,幾個小時人就徹底完了!完了!就算不生病,徒步對于行走在山南、阿里的個人來說也是充滿危險,各種野生動物……
艾米卻始終不相信程楠就這么沒有了!她發(fā)布尋人啟事,在驢友論壇上發(fā)求助信息,得到了很多好心人的回應(yīng),卻沒得到程楠的任何消息。
但是艾米始終沒有放棄,因為程楠說過,他會回來!艾米也說過,她會在原地等待,經(jīng)營好這個小酒吧。
為了這一份等待,艾米再也沒離開過程楠為它畫的牢!
今年8月底,櫻嵐的招商工作基本上完成那幾天,我?guī)е馄湃ス枮I做手術(shù),那段時間艾米也離開了昆明,直到我回來后,艾米還沒回來,大約9月中旬,艾米才回到昆明,那天是我和卓嵐去機場接的她,見面就看到她的長發(fā)剪斷了。
當(dāng)時我和卓嵐還調(diào)侃她是不是模仿梁詠琪呢?
其實,那些日子艾米在上海。
今年8月份,艾米終于在網(wǎng)上得到了程楠的信息,是當(dāng)年論壇上的驢友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程楠,那個驢友當(dāng)年看到艾米的尋人啟事,被艾米深深的感動,彼此加了好友。這個驢友是上海人,他無意間在上海發(fā)現(xiàn)了程楠,當(dāng)時覺得程楠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哪看過程楠的照片,經(jīng)過回憶,這個驢友回想起艾米,偷拍了幾張照片發(fā)給艾米,并且告訴艾米,這些照片是在上海的一個小區(qū)內(nèi)拍到的,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她要找的程楠。
艾米看到照片,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就是程楠,埋在他心底的那個男人!
艾米不顧一切的去了上海,和這個驢友見面之后,驢友帶他來到小區(qū),艾米在小區(qū)門守了三天,終于見到了程楠。程楠變了,比以前胖了一些。
艾米找到程楠那天,他開這一輛寶馬525載著一個更胖的女人從小區(qū)內(nèi)出來,程楠沒有看到艾米,艾米卻幾下了車牌。那天晚上,艾米哭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心里很不甘。
為了尋找一個真相,艾米在上海停留了很久,最后她確定當(dāng)年消失的程楠此刻已經(jīng)結(jié)婚,過的還不錯,住在上海的高檔小區(qū),開著價值五六十萬的寶馬,還在一家外企工作……早九晚五!
是的!程楠變了,曾經(jīng)桀驁不馴想要徒步進入山南、阿里地區(qū)的程楠已經(jīng)變了!他已經(jīng)開始接受一份早九晚五的工作,接受豪車代步、接受一個全新的生活。
艾米不甘心,她覺得程楠欠自己一個交代,她在上海苦等了十幾天,終于在一個晚上。程楠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準(zhǔn)備下車的時候,艾米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根據(jù)艾米對阿哲的描述,當(dāng)時程楠完全經(jīng)驚呆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的是艾米。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程楠終于回過神,問了一句“這些年,你還好么?”
七個字!多年不見,見面之后只有七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