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29 物是人非
李漣漪下樓時,福媽正好捧著洗凈的衣服上樓,正巧撞上這正邊奔下樓邊穿外套的她,驚訝的叫住她,</br>
“小漣漪,你這是要去哪里,急成這樣?臉色這么難看。”其實何止難看,簡直就是慘白!</br>
李漣漪頓了下腳步,勉強扯出一抹笑,“福媽,我看上去……很不好嗎?”</br>
福媽是個有點干巴的女人,瘦瘦的,個子高,和福叔完全呈互補狀態(tài),聽說年輕時也是個大美人,福叔還未轉(zhuǎn)業(yè)時便嫁了過去,心甘情愿的做了軍嫂,一熬就是這么多年,是個內(nèi)心堅強,善良和氣的婦人。</br>
此時她正面露擔(dān)憂地望著李漣漪,“是啊,是不是前些日子生得那場大病還沒好干凈,這可怎的是好,要不去醫(yī)院看看?”</br>
李漣漪擺擺手表示不用,隨后就這樣站在樓梯上,使勁用手揉了揉腮邊僵硬的肌肉,眼睛彎起,嘴唇抿了抿,在嘴角處輕輕的形成梨渦陷下去,又看向福媽,“現(xiàn)在好點了嗎?”</br>
福媽一頭霧水,這小漣漪是怎么回事?舉止古怪得很。可看她的表情,笑得真好看,甜甜的,仿佛整個人都在發(fā)光似的,于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br>
李漣漪無暇顧及福媽詫異疑惑的眼神,接收到滿意的答案,便邁步繼續(xù)往樓下走,“福媽,單位錄制的節(jié)目出了點問題,急著要我去補拍,我出去一下。”</br>
福媽捧著一堆衣服站在原地,望著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覺得奇怪,她記得漣漪明明是請了假的,明天才要去上班啊,再說她每期做的節(jié)目,包括請假前錄制的家里都有收藏——什么時候又錄了節(jié)目?</br>
出了家門,那人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站著,抬眼見了她,表情沒變,只是摁滅了煙頭,俯身率先鉆進那輛拉風(fēng)的銀白色寶馬。</br>
而她僅是腳步猶豫了一秒,便快步走了過去,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矮身坐了進去。</br>
銀白色寶馬在一片似血殘陽中飛馳而去。</br>
車內(nèi)放著艾薇兒的最新專輯,一個永遠繪著濃濃煙熏妝,漫不經(jīng)心唱著充滿漏*點的輕朋克,肆意飛揚的叛逆女孩,歌聲很清亮,又帶著幾分小女孩兒任性的慵懶。</br>
李漣漪低頭掰手指頭,道,“你要帶我去哪兒?”</br>
開車的男人哼笑了聲,“不管我?guī)闳ツ模愣荚敢馊ィ俊焙懿豢蜌獾姆磫栕尷顫i漪皺了下眉頭,可很快的她笑了笑,道,“如果是合理的地方我愿意,我相信蘇先生的人品。”</br>
高速公路上,銀白色寶馬猛地剎車,后頭的車子險險的從邊上擦過去,超到前方的司機紛紛回頭咒罵,不要命的瘋子。</br>
蘇唯一拳頭緊握用力砸在方向盤上,青筋暴露,巨大的聲響在車內(nèi)回蕩,李漣漪縮了下肩膀,過了一會兒,頭都沒抬,斂著睫將cd的音量調(diào)大了些。</br>
“李漣漪!好,就你能裝!我就不信你能裝一輩子!”他的聲音咬牙切齒,青筋在額際一突一突,恨不得將她生剖活剮。</br>
曾經(jīng)那個在他面前趾高氣揚,頤指氣使,可也唯有在他跟前才會撒嬌,才會在受了委屈后不再強忍眼淚,哭得一塌糊涂的李漣漪,到底去哪了?</br>
漣漪垂頭不語。不是無話可說,只是覺得荒謬得有些無力。此時最有資格指責(zé)生氣覺得委屈的人,應(yīng)該是她不是嗎?他干嘛一副好像她對不起他的模樣?</br>
見她無動于衷,連睫毛都沒有抬起來,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蘇唯一的神色變得極為難看,拳頭握得更是緊,可那嗓音卻明顯的低了下來,帶了幾分克制與隱忍:“你說話,你告訴我,你從沒有忘記過我,你和我一樣,從來沒有忘記我們的從前……”</br>
“夠了!”李漣漪猛地抬起頭,打斷他的話,臉皮終于有些繃不住,微微的發(fā)僵,她的指甲好看,所以總舍不得剪,留得長,還繪上了精巧的花紋,如今,那鋒銳的指尖正不動聲色的掐進掌心的肉里。</br>
她看著他,嘴唇有點發(fā)白,可表情依然鎮(zhèn)定,一字一句說道,“蘇唯一,你不要欺人太甚。如果你想羞辱我,行,離我遠點,別讓我聽見了——聽到你的聲音看到你的臉,我就想吐。”她嘴皮子厲害,可不代表她會說臟話,一個有氣質(zhì)的優(yōu)雅女人是不會說臟話的,可這人,卻硬是逼著她說出最傷氣質(zhì)的尖刻話語!</br>
她冷靜,她鎮(zhèn)定,可不代表她不會痛。她人前優(yōu)雅微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早已千瘡百孔,痛久了,痛多了,麻木得沒了知覺,也就不覺得有多痛了。</br>
蘇唯一身體一僵,目光突然沉了下來,像死水般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光亮,“你就這么恨我?”</br>
她閉了閉眼,道,“是,蘇唯一,我從來不是個大度的人,當(dāng)年你做得這樣絕,可曾想過我此生或許都沒辦法原諒你。你既然做了,就要想到后果!”太恨了,恨得她甚至無力再去愛。愛太可怕,那時恣意飛揚的她從未想過,往后她會被愛情傷成那樣,連生的意念都沒有。</br>
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總出現(xiàn)幻覺,那些殘酷的丑陋的事情不過是場荒誕的夢境,他握著她的手指在霧氣蒙蒙的車窗上寫“我愛你”,他和她在那個冬夜策劃著一場轟轟烈烈的私奔,她和他會天長地久,她說在一起吧,于是兩人再也不分離。</br>
蘇唯一不再說話,整個人都仿佛被一場巨大的凄惶籠罩。其實她還沒是變的,在他面前,從來都是誠實坦白得殘酷,甚至連虛偽一下都不肯。</br>
許久,他沉默的踩下油門。風(fēng)透過車窗刮進來,凜冽刺骨,她看向窗外,夜色已漸漸覆蓋了光明,她的表情模糊不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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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扭動,我的男配永遠搶戲,正在思考到底誰做楠竹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