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不是自殺
“時棋?”
“夏時棋?”
“……夏時棋?”
田佛無奈的笑著, 從后視鏡看著改裝車后面躺在那里打滾的夏時棋, 他的手里拿著一張銀光閃亮的□□,那些錢,是賴家對某人的補償。
“都看了一上午了, 你還沒夠啊?”田佛笑著調(diào)侃他。
“怎么會夠啊……田佛,這是錢啊……嗚哈哈。”老鬼贊嘆了幾句小心的把那張卡放進貼身的口袋, 他決定,今晚和這張卡睡覺, 不要田佛了。
此刻, 已經(jīng)進入深秋,大路邊的樹葉變成黃紅色慢慢的墜落下來,汽車過去, 卷起它們飛揚起來。
“真漂亮。”老鬼斜坐著, 看著窗戶外的最后一抹秋景。
“快去躺好吧,醫(yī)生不許你久坐, 你現(xiàn)在還是修養(yǎng)期。”田佛在前面一邊開車一邊囑咐。
“是, 是,是,老太爺,你說了算。”老鬼蹭到后面,蓋好毯子躺在那里。
“你……大哥要回來了對吧。”
“是, 回來就再也不走了。”
“那挺好的。”
“恩,我就知道他在外面呆不住的。”
“時棋,你會回去幫忙嗎?我的意思……你大哥回來, 你還會去他的公司嗎?”
“……都說了,我是夏時棋,不再是老鬼了,田佛……我辭職了。”
田佛剎車,扭頭驚訝的看著他:“什么都不用干,一個月八萬的薪水也不要了?”
老鬼抬眼看他一眼:“你傻啊,那樣的工作哪里去找,我對總公司的事情是徹底放開了。”
田佛連連點頭,錢嘛,多賺一點是一點,那萬一將來自己失敗了,那就叫夏時棋養(yǎng)自己。
田佛重新發(fā)動車子慢慢向前開:“舍得?不是每個人都能爬那么高的。”
夏時棋沒有說話,閉起眼睛,虔誠的睡覺,他不是圣人,不會唱那首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的戲文,一年大筆的年終花紅就那么飛了,他的肝好疼。
“田佛,你說,如果我沒了總公司的工作,沒了騰飛的工作,我以后做什么好呢?你幫我想下有什么職業(yè)適合我。”
夏時棋突然發(fā)話,田佛一邊開車一邊認真的想,過了好久他不急不緩的說:“你可以考慮做林黛玉。”
夏時棋窘了,他知道那個人說的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沒珍惜自己嗎?不是道過歉了嗎,怎么沒完沒了了?
“沒事呢,你就去吐個血,嬌滴滴的哭一下命運,我會找兩個丫鬟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你,閑了我就陪著你在咱們家石墩上看個西廂,由于你的身體問題,影響到以后我們的性福,我可以三不五時的找個陶樂童恒氣氣你……”
夏時棋伸手從車里的冰箱拿出一瓶飲料。
“哎……砸吧,砸出去,我們就可以穿越了。”田佛嘆息了句,夏時棋差點笑出聲,這人是心情好怎么地,今天怎么胡言亂語的。
“你怎么也貧起來了?”他抱怨著,決定不理他。
“在賴家光輝的照耀下,我能不貧嗎?不貧還不給他們欺負死,那家人沒一個好東西。”
夏時棋聽著田佛的抱怨,算了,有人肚子里有氣,還沒辦法發(fā)泄,也就叨叨一下,又不少塊肉,由他。
田佛停了車子,田佛的那個干爹吳沃和他二爹一起坐在桔子樹下等著他,顛簸了整整八個多小時,才回來高房,夏時棋腳踏實地的時候,身體難免發(fā)飄。
吳沃走過來,先是給了他一個大大擁抱,接著埋怨:“你這孩子,怎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呢?”
夏時棋以為干爹說自己吃藥的事情,連忙道歉:“對不起,叫您操心了。”
“自殺是好玩的嗎?這人活著,什么都可以做,人死了還有什么指望呢?糊涂,糊涂!”
夏時棋呆了,指指自己,自殺?沒影子的事情,他只是沒想到后果會那么嚴重而已,要是知道了,鬼才會吃那些破藥片。
二爹過來,摸摸他的頭發(fā),拉著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末了挽住他的肩膀開始打勸:“干爹知道你壓力大,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么過來的,這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張嘴,除了啞巴,這人張嘴就是被人說閑話的,你管得了那么多嗎?忍忍,大不了跟二爹來住,這樣別人說什么,你只當沒聽到。”
“啊……田佛,田佛……”夏時棋去招呼田佛,田佛提著行李一溜煙的跑了。
“田佛怎么跟您說的。”夏時棋終于找到了自己的下巴。
“能怎么說,孩子就打個電話,聲音特別難過的說,時棋吃了安眠藥正搶救呢。”話說,田佛這位二爹略微,稍稍有些娘,他做這樣的動作的時候,就差從腋下拿出個帕子抹淚了,夏時棋呆呆的看著他,只是覺得喜感的很。
來不及解釋,他就被擁到屋子里,被照顧著吃飯,然后被簇擁進房間洗澡,睡覺。
迷迷糊糊的,有人爭吵,夏時棋擰開臺燈,看看和臺燈一體的座鐘,半夜十一點?這是誰啊?
他披了衣服,下樓。
“他要跟著你好,會跑到別的地方自殺嗎?”孟曄指著田佛的脖子大罵。
“孟曄,不管我跟時棋發(fā)展成什么樣,你都沒立場來我家質(zhì)問我,你沒這個權(quán)利。”田佛吵架的音調(diào)一點也不輸他。
“你們能不能別鬧了,下午我電話,湯教授很難過的告訴我們的。田佛,好歹叫我們見下時棋,大家無論如何都是朋友一場。”文聰勸了幾句。
“他睡了。”田佛才不會叫這些人見到夏時棋呢。
“我說,田佛,是不是你私下囚禁他了,你還給他栓了鎖鏈,失去自由的他才自殺的?”陶樂童恒摸著下巴,一副柯南派。
“童恒,耽美小說是給女人看的,以后不要看了。”文聰無奈的摸摸家里這口子,怎么越來越白癡了呢?
“我沒自殺啊,你們聽誰胡說八道的啊?”夏時棋無奈的從樓梯上站起來。
坐在客廳,夏時棋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說了一次,聽得這些人也是一頭冷汗,夏時棋一邊說,一邊瞪田佛,田佛假裝看外面的風景。
“后來呢?“陶樂童恒倒是對夏時棋那位大哥頗有興趣。
“他去國外復(fù)診,他那只眼睛復(fù)明的詭異,家里不放心的就都跟去了,他父親說許多年全家沒一起旅游了,所以就捎帶全家旅游一下。”夏時棋解釋。
“挺好的。”陶樂童恒倒是真的把這個事情當成了傳奇故事,只是在故事當中的夏時棋,想起來,依舊是一頭冷汗的。
“總之,沒事就好。”孟曄拍拍大腿,站起來準備走,他剛抬頭,卻看到站在家門口始終沒進屋,最近頭發(fā)留長,他越看越順眼的蕭川正冷冰冰的看著他,孟曄一窘。
“那我先走了。”他話音未落,蕭川轉(zhuǎn)身就向外走,孟曄趕緊跟。
“最近蕭孟大戰(zhàn),蕭川第一次占了上風,你好了來小蓬萊,我告訴你,那叫個精彩……我說,早點好起來……”陶樂童恒越來越和夏時棋話多了,文聰只好拉走他。
“正好,給你燉了魚湯,就熱喝了去睡覺吧,我聽著都后怕,綁架都上來了,那個人該送到警局,然后槍斃的。”二爹放下魚湯嘮叨了幾句。
夏時棋端起魚湯,吹了兩口,抬眼瞪了一眼田佛,田佛訕訕的笑了下:“我一會去給我爸爸打電話,好好解釋一下。”
“別打了,你爸打的來的,都四十分鐘了,大概迷路了,還沒到呢?”干爹吳沃背著手看著窗戶外,這扇窗戶對著來時的路。
田佛呆了一會,蹦起來,拿了車鑰匙就向外跑。
夏時棋舉起空碗給二爹:“二爹,再來一碗。”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胃口突然好了起來。
夏時棋從來不知道,田佛的親爹,偉大的湯宜原教授有著散播小道消息,并且添油加醋的潛質(zhì),田佛沒找到他爹,娟子卻哭得雙眼紅腫的找來了,她的版本更加恐怖,夏時棋自殺未遂,田佛殉情未遂等等云云。
老鬼看下家里的表,此刻已經(jīng)是十二點半了,田佛還沒找到他的爹,娟子卻哭得唏哩嘩啦的,他揉下發(fā)疼的太陽穴,拿起電話,撥了好幾次,卻沒人接。
“這附近,信號不太好。”二爹訕訕的說,自己家兒子的老子闖了禍呢。
“沒事,二爹不然你去休息吧。”夏時棋回頭對干爹說。
二爹張張嘴,干爹吳沃卻指著遠處的燈光興奮的回頭:“找到了,回來了。”
夏時棋站起來,他要出去和那對混蛋父子算賬,沒成想一打開門,呼啦啦一個五指山就蓋下來了,夏時棋呆呆的捂著臉,滿眼的小星星。
張哥悲憤的指著夏時棋:“我打死你這個沒出息的臭小子,不就是田佛有了私生子嗎?有就有了,你犯不著為個畜生自殺吧?你這樣子,你怎么見死去的夏叔叔?那么多苦難你都扛過來了……”
夏時棋捂著發(fā)紅,發(fā)辣的臉頰,看著把可憐的湯宜原教授扶下車的田佛,田佛也沒想到事情鬧這么大,他也呆了。
湯宜原教授一見夏時棋卻很高興:“時棋啊,你沒事啊,我就告訴田佛了,別擔心呢,伯伯跟你說……婚姻,家庭,性觀念,等等等等,都是社會的大問題,現(xiàn)在有許多著作就是專對你們這種情況……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系統(tǒng)調(diào)查……”
夏時棋捂著自己可憐的發(fā)脹的腮幫,向后倒去,他腦袋亂成一團,他好像聽到田佛大聲在叫他的名字,牲口,田佛就是個牲口,他要害死自己了,不就是自殺嗎?他這就去應(yīng)廣大觀眾要求,去自一把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