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不同往日
云初不禁反問:“我們之前不是朋友嗎?”</br> “就是那種,很好很好的朋友。”</br> “我們一直都是。”云初說。</br> “真好。”</br> 云初看得出來林霧壓力很大,一般情況下,問出這種匪夷所思的問題,都代表著當事人心里正在承受莫大的壓力。</br> 和林霧聊完之后,云初直接去找了祁寒臨。</br> 祁寒臨倒也沒想到,云初居然會主動來找他。</br> 他半倚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么有時間來找我了?我還以為你們這個家的人,都把我忘了。”</br> “林霧今天來找我,給了我護身符,還問我跟她是不是最好的朋友。”</br> “嗯?”</br> “我擔心她的精神狀態(tài),她的壓力太大了,所以希望你帶她出去走一走。”</br> 原來是這樣。</br> 祁寒臨頷首:“知道了。”</br> “那我先走了。”</br> 祁寒臨看著云初離開,開始想該帶林霧去哪玩,趁著現(xiàn)在還早,帶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就算手受傷了,也可以等手恢復健康之后再給云初做手術。</br> 如此情況下……</br> 祁寒臨突然想到了一個好地方。</br> 林霧毫無防備地被祁寒臨帶了出來,她茫然地看著面前的靶子:“不是說陪你出來買東西嗎?怎么突然來射擊場了?我的手萬一……”</br> “我問過Spark,最晚可以七月份做手術,現(xiàn)在才五月。”祁寒臨說著將一把手槍交給她,“更何況這是手槍,不是弓箭。”</br> “……我不要。”</br> 林霧望著遠處的靶子,根本不覺得自己能射中。</br> 她只是敷衍地射擊了一下。</br> 然而,射擊帶來的強大后坐力,令她雙手狠狠一顫,緊接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起來。</br> 她錯愕地看著手中的槍:“這……”</br> “這是真槍,所以別對著人。”祁寒臨幫她擺正姿勢,“繼續(xù)。”</br> 林霧還真挺想繼續(xù)的。</br> 她這些天做手術練習很多,導致整個手腕都酸澀,小臂也特別腫.脹,但是剛才射擊的時候,居然覺得一陣酥.麻,特別舒服。</br> 林霧多射擊了幾次,漸漸找到了手感,也能打得中靶子了。</br> 祁寒臨在一側看著勾起唇角,不錯,她的天賦比他想象得要好。</br> 過了會。</br> 又一輛車停下。</br> 蹦蹦跳跳的音音,一手牽著崇君,一手牽著茶茶:“祁寒臨叔叔。”</br> 祁寒臨聽到這小家伙的聲音,有幾分意外,他側身看去。</br> 音音將崇君交到他手里:“喏,有些人說要練習射擊,所以我們就來啦。”</br> “他要練習射擊,你們做什么?”</br> “看動畫片呀,爹地說這里的vip休息室里,有吃不完的東西,還有動畫片可以看。”</br> 薄晏卿把這三個孩子支出來了?</br> 他這么做有什么深意?</br> 祁寒臨勾唇一笑,頑劣地捏住音音的鼻尖:“如果我說不呢?”</br> “唔!那我就用小拳拳打你胸口!”音音說著比劃起小拳拳要打祁寒臨。</br> “你可打不到我。”</br> 祁寒臨逗著音音,故意拉開距離,音音一次次出拳卻都只能打到空氣。</br> 音音氣鼓鼓地盯著祁寒臨:“你個大壞蛋!”</br> “嗯哼,我就是。”</br> “爹地說你不是大壞蛋,我覺得你就是!”</br> “薄晏卿說我不是大壞蛋?”</br> “嗯!”音音用力點頭,“他說你是有救的!”</br> 切。</br> 祁寒臨對此不屑一顧。</br> 他只不過是覺得,不再從事之前的事業(yè),可以去做其他事,這種感覺非常有趣罷了。</br> 否則,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讓他回心轉意。</br> 直到現(xiàn)在,他也依舊不是個好人,依舊麻木而冷血。</br> “好了,不逗你了,去玩吧。”祁寒臨松開音音,吩咐身邊的人,帶著音音和茶茶離開。</br> 音音臨走前還朝他做了個鬼臉。</br> 茶茶看著,覺得很好奇:“音音,你在這個叔叔面前,為什么變得那么活潑啊?”</br> “不是活潑,就是想折騰他。”</br> “為什么呢?”</br> “他以前綁架過我。”</br> 茶茶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沒想過,祁寒臨還做過這種事。</br> 音音撓了撓頭:“反正,這過程挺復雜的,下次有機會慢慢跟你說唄,可長可長了。”</br> “好。”</br> “說起來,也不知道爹地是怎么想的,居然把祁寒臨留下來了,我還以為他會趕走他呢。”</br> 茶茶也覺得奇怪。</br> 她可是聽說了,薄晏卿因為一個人綁架崇君,所以對那個人做了一些列的事,幾乎是要置于死地——這件事是崇君告訴她的。</br> 但祁寒臨綁架音音,他卻能和祁寒臨和解。</br> 好奇怪。</br> 難道是因為,祁寒臨為他做過什么事嗎?</br> 茶茶想著搖了搖頭,不對,大人的事她去想這么多干什么,沒有必要的。</br> 靶場內。</br> 崇君拿著槍,面無表情地扣動扳機,連出十發(fā),每次都能打中靶子,而且每次都抗住了后坐力。</br> 林霧看得目瞪口呆:“這孩子,好厲害。”</br> “薄晏卿的孩子,自然從小就該會這些東西。”祁寒臨說著走到崇君身邊,擒住他的手腕,“我教你一個好玩的。”</br> “什么?”崇君皺眉。</br> 他不太喜歡被人握著的感覺。</br> 祁寒臨勾唇一笑:“一個你爹肯定不會教你的東西。”</br> 崇君‘哦’了一聲等待下文。</br> 祁寒臨擒著崇君的手,瞄準最遠的靶子,他道:“三,二,一,開槍。”</br> 崇君扣動扳機的通過時,祁寒臨迅速抖動他的手腕。</br> 原本的后坐力奇妙的消失了。</br> 祁寒臨勾唇:“你要打連發(fā)的時候,可以用這種方式代替后坐力,只要你掌控的精準,速度會比連發(fā)更快。”</br> “……學會了。”</br> 崇君開始練習。</br> 祁寒臨又回到了林霧身邊:“你回去之后,去問問Spark,薄晏卿為什么要支開孩子。”</br> “嗯,好。”林霧應下,但是又覺得奇怪,“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問?”</br> “我不想讓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覺得,我對他們家的人很上心。”</br>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br> “我是刀子嘴斧子心。”</br> 噗。</br> 林霧失笑,她放下槍坐到他身邊:“今時不同往日了,你已經(jīng)是個……”</br>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尖叫聲,闖進所有人的耳中。</br> 林霧身體頓時一僵。</br> 祁寒臨立刻護住她起身,同時命令身后的牧燒:“去找那兩個孩子,把她們帶過來。”</br> “是。”牧燒應下。</br> “發(fā)生了什么?”崇君放下槍,走到祁寒臨身邊。</br> 他知道,這個時候在祁寒臨身邊,是最安全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