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廢物
白御璽深吸一口氣:“這位小姐,非常抱歉,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從小到大對我而言最好的爺爺去世了,我在追查他去世的真相,所以難免著急了一些。”</br> 場面話白御璽還是會說一些,畢竟白山禹是把他當國際安全組織的接班人在培養(yǎng),所以或多或少教了他一些。</br> 云初聽到這話笑了:“你知不知道冷衍是什么人?”</br> “不清楚。”</br> “他的教授死于一場爆炸,而這場爆炸就是國際安全組織做得,他要復仇,你也要復仇,很剛好。”</br> “那為什么我還沒有見到他?”</br> “你認為,他剛進組織林霧就離開,你們組織的人,會相信他嗎?”</br> “這位小姐,你的意思是,我還要等?”</br> “等待不好嗎?”</br> “我怕等太久了,所有人都忘了這件事。”</br> “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嗎?不過是等一個過程而已,需要這么著急?”</br> 白御璽呼吸一緊:“你是誰!?”</br> 云初笑了笑:“云初,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br> 何止聽過!</br> 簡直如雷貫耳!</br> 薄晏卿不惜代價都要得到的女人,其他女人在他身邊來來回回,唯有這個云初……</br> 白御璽是搞情報的,薄家這點彎彎繞繞,自然不在話下。</br> 只是。</br> 他之前不明白云初和薄晏卿,為何還能在一起。</br> 如今想來,大概是他們兩個都不是等閑之輩,碰在一起會有特殊的磁場反應吧。</br> “聽過。”白御璽聲音更顯憋屈,“云初小姐,沒想到,竟是你。”</br> “只有我。”云初笑笑。</br> “是,只有你,只會是你,只可能是你,是我想太少,才沒想到林霧身邊的人會是你。”</br> 云初不再說話。</br> 白御璽等了一會,才咬著牙道:“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見冷衍,可以嗎?”</br> “想見他,直接找你父親,就說你要見他,多簡單。”</br> “我明白了。”</br> 結束通訊,云初把手機還給林霧。</br> 林霧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冷衍真能通過考核嗎?白山禹現(xiàn)在……連曾經(jīng)跟他的部下都殺。”</br> “如果成功了,我們就能知道白山禹到底在密謀什么,又為什么要放走祁寒臨,如果失敗我們就會失去冷衍,而他本來就想復仇,任何人都攔不住。”</br> 也就是說。</br> 無論成功失敗,過程只有這把冷衍送進組織,這一條走向。</br> 林霧想明白之后,嘆了口氣。</br> 這是一條必走得血路。</br> 云初和林霧回到客廳,薄晏卿正坐在沙發(fā)看文件,他面前放了不少排列著密密麻麻字的A4紙,還有一支鋼筆。</br> 秦烈還在不斷給他文件。</br> 云初算了算日子,是啊,今天十五號,是每個月薄晏卿最忙的日子,因為要核對很多信息與資源整合。</br> 數(shù)字多到她光是瞥一眼就會頭暈的地步。</br> 饒是如此,她還是走到他身邊,拿起一份,粗略掃視后,她驚訝道:“居然漲了這么多。”</br> “嗯,因為祁寒臨沒死的消息逐漸被透了出去,或者說是祁寒臨自己發(fā)布了出去,所以……”秦烈苦笑,“武器毫無疑問又成為一大賣點。”</br> “一己之力翻云覆雨,他還真是厲害。”云初面無表情地夸獎。</br> 這話聽起來是夸獎,實則,是冷嘲。</br> 但。</br> 這話落進薄晏卿的耳里,卻是別有其他意思。</br> 他抬眸,視線淡淡落在她臉上:“怎么,他如此讓你難以忘懷?”</br> 云初知道他是誤會了,但是她根本不打算解釋。</br> 林霧一下笑了:“薄爺,云初就算是心系著祁爺,我也不會讓她離開你啊。”</br> 薄晏卿視線緩緩轉到林霧身上:“嗯?”</br> “薄爺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還是會吃醋的。”</br> 薄晏卿將視線轉走,并未說話。</br> 倒是云初覺得好笑:“你喜歡祁寒臨就算了,別帶上我,他和我可走不到一條路上。”</br> “那是最好了。”</br> 林霧和云初相視一笑。</br> 顯然兩人知道,這些都是玩笑。</br> 秦烈見狀摸了摸鼻子,試探性說道:“二位,這祁寒臨沒死,對于我們未必是好事。”</br> “我當然知道。”云初答,“但他跟林霧已經(jīng)見過,就在幾日前,所以生死門走一遭,他的行為習慣未必沒有改變,我們還需要適應。”</br> “是我拙見了。”</br> “我們也的確要提防他。”云初補充。</br> 秦烈點頭。</br> 林霧聽著這些,心里莫名有一絲惆悵。</br> 如果有一天她跟祁寒臨走了,而祁寒臨又與世界為敵,那,她跟云初是不是……</br> 哎!</br> 真是一筆筆糊涂賬。</br> ……</br> 翌日正午。</br> 冷衍站在血跡斑斑的廢棄刑場,面色冷酷漠然到極點。</br> 在他面前,白御璽半跪在地上,仰著頭不服而憤怒地死死盯著他。</br> “服了嗎?”冷衍垂眸,無悲無喜的眼神,透著一股死寂。</br> 父母死于科研。</br> 待自己最好的教授死于科研。</br> 他們?yōu)榱巳澜绲陌参!⒔】担冻隽松蛇@個世界給他們帶來了什么?</br> 死亡,死亡,還有死亡!</br> 此刻的冷衍還活著,但他已經(jīng)死了。</br> 他望著面前對他而言,根本不堪一擊,卻還憤怒不甘的白御璽,仿佛看到了童年時的自己。</br> 不甘有何用,不服有何用,人這一生無論多長,所擁有的東西都如遍地塵埃般輕賤,而所失去的東西都是含有明月。</br> 還不如早早認命。</br> “不服!”白御璽卻又沖了起來,一拳打向冷衍。</br> 冷衍單手握住他的拳頭,輕輕一捏,白御璽的骨節(jié)發(fā)出脆響。</br> 白御璽吃痛,卻決然不后退,直到手關節(jié)都扭曲,血液從里向外滲出。</br> 冷衍突然松了手,并且?guī)退墓枪?jié)歸位。</br> 這個過程很快,白御璽還沒感覺到痛,就已經(jīng)被冷衍推倒在了地上。</br> 冷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廢物。”</br> “我不是!”</br> 冷衍轉身就要走。</br> “你不能走,林霧和云初答應我,你會幫助我,你……”</br> “你不夠資格。”</br> “你!!!”</br> 冷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樣,停下了腳步。</br> 他轉過身,望著白御璽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復雜的情緒。</br> 他緩緩啟唇:“除非,你認我當教授。”</br> 白御璽狠狠怔住。</br> 七個小時,從他認識冷衍到現(xiàn)在,整整七個小時。</br> 這是他第一次,跟他說超過兩個字的話。</br> 云初和林霧并沒有騙他,這個冷衍非常厲害,只是,脾性古怪,令人捉摸不透。</br> 不過白御璽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br> 畢竟,別指望有能力的人,對你態(tài)度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