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初初,我好想你
“叮咚——”</br> 門鈴響起。</br> 云初原本正在收拾行李,聽到門鈴聲,警覺了一下。</br> 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了一下,見是宋景硯,這才舒了一口氣。</br> 她打開門讓他進(jìn)來。</br> 宋景硯剛進(jìn)門,音音從房間里跑了出來,一見到是宋景硯,躲在云初身后,怯生生地看著他。</br> 宋景硯輕輕地蹲了下來,伸出手,對著音音道:“音音,讓叔叔抱抱好不好?”</br> 云初也輕輕地揉了揉音音的腦袋,“音音,讓叔叔抱抱,嗯?”</br> 音音默默地?fù)u頭:“不要……”</br> 云初暗嘆,這個小粘人精,除了她,誰都不要。</br> 宋景硯看向云初,“音音今天沒去上課?”</br> “哦……我想搬家,所以和學(xué)校請假了。”</br> “搬家?”</br> 宋景硯望向她身后整理到一半的箱子,“怎么突然要搬家?”</br> “薄晏卿好像查到我的住址了。”</br> 云初道,“我怕他……查到音音,景硯,搬家之前,你能不能幫我照顧音音兩天?”</br> 音音抬頭,看了看云初,抱緊她大腿,“媽咪,我不要和你分開,我不要景硯叔叔。”</br> 云初道:“音音乖,我們不分開,你先和景硯叔叔回家,媽咪晚上就去找你,好不好?”</br> “真的嗎?”</br> “嗯,拉鉤。”</br> 云初與音音拉鉤。</br> 宋景硯突然捉住她的手,“你手怎么回事?”</br> 她的手上一圈紅痕,像是被什么勒的。</br> 云初急忙將手縮回,“沒什么,別放心上。”</br> “你怎么了?”</br> “景硯,我現(xiàn)在只想快點(diǎn)搬家,否則,要是讓薄晏卿查到音音……我怕他把音音搶走。”</br> 說著,云初道,“你先帶音音走吧,我趕緊收拾,搬家公司下午就到了。”</br> 宋景硯看了看她,一番欲言又止,卻終究沒說什么。</br> “好。”</br> 他抱起音音,刮了刮她的鼻梁,“和叔叔回家了。”</br> 音音依依不舍地看向云初,欲說還休,“媽咪……”</br> “媽咪很快就去找音音。”</br> 宋景硯抱著音音走了。</br> 一整個下午,云初忙著收拾行李。</br> 收拾得累了,便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會兒。</br> 睡意朦朧之間,她隱約聽到門關(guān)合的聲音。</br> 云初睜開眼睛,窗外夕陽,她隱約看到沙發(fā)邊豎著一道高碩的影子,驚得猛坐起身。</br> 還沒待她來得及看清楚男人的面容,高大的身軀便驟然壓了下來。</br> 緊接著,熟悉又陌生的薄荷香氣,撲鼻而來。</br> 男人緊緊得擁住她的肩膀,抱著她倒在了沙發(fā)上。</br> “薄晏卿!?”</br> 云初被男人死死得壓在身下,快要喘不過氣來!</br> 他……他怎么進(jìn)來的!?</br> 她剛換了密碼鎖,結(jié)果,還是沒防得住這個男人!</br> 看來,密碼鎖也根本不是靠譜的!</br> 不同于昨晚的來勢洶洶。</br> 薄晏卿抱著她,渾身都在發(fā)抖。</br> “薄晏卿……”</br> 她剛一開口,男人又是將她擁緊了幾分。</br> 好似是失去了很久的心愛之物,終于失而復(fù)得,緊緊抱著,恨不得將她揉入他的身體里去。</br> “你干什么!?放開我……”</br> “初初……”薄晏卿沙啞暗沉的聲線在耳邊,“別動……”</br> “薄晏卿!”</br> 男人不許她亂動,又是緊箍了幾分。</br> “我好想你……”男人戰(zhàn)栗的聲線,低沉無比。</br> 云初狠狠怔住。</br> “云初,我好想你……”</br> 這五年來,沒有一天,不是想她的。</br> 想她入骨。</br> 他不止一次想過,倘若某一天,她再度出現(xiàn),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他會怎么樣。</br> 他一定會緊緊得抱住她,不會再讓她逃離他一步。</br> “我不會再讓你逃的。”</br> 薄晏卿扣緊她的后頸,一字一頓,“你逃不掉的。”</br> 云初瞪大眼睛,良久,冷笑了一聲,猛地推開了他。</br> 薄晏卿猝不及防,被她推出一米遠(yuǎn)。</br> 云初死死得瞪住他:“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嗎?!昨天你還口口聲聲說我該死,你就當(dāng)我死了不好么?五年!薄晏卿,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五年前就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我有我的人生,你也有你的人生,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干涉我?”</br> 薄晏卿逼近她,“我知道你恨我。”</br> “是!我恨你!”</br> 恨之入骨,每每想到他的名字,便要渾身發(fā)抖。</br> 失控之下,她緊攥成拳,用力地砸向他。</br> “滾!滾啊!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如果打我,”薄晏卿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如果打我,你能解恨,那么由你。”</br> “打你?好啊!”</br> 云初咬牙,又是朝著他胸口猛砸一拳。</br> 男人任憑她泄憤,即便是她的拳頭牽引到肩頭的傷口,也不哼一聲。</br> 她要打,別任憑他打個痛快。</br> “五年前我給過你機(jī)會,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既然有云蔓了,為何還要利用我!”</br> 云初連打了他幾拳,紅了眼眶,“我以為,我對你是特殊的……”</br> 他曾是她的全世界。</br> 可是他親手把她推了出去。</br> 薄晏卿隱忍著傷口裂開的劇痛,目光灼灼地擭住她,“解恨了沒有?”</br> 云初剛要說話,余光冷不丁瞥見他肩頭隔著襯衫暈染開來的血跡。</br> 傷口開裂了。</br> 這個傷,是她昨天用剪刀扎的。</br> 他沒處理嗎?</br> “你肩膀……”</br> 薄晏卿驟然失力了一般,疲憊地靠在沙發(fā)上。</br> 他兩晚沒闔眼,加上傷口有些發(fā)炎的跡象……</br> 云初走過去,翻開他的衣領(lǐng)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紗布已經(jīng)全部被血染紅了。</br> “你瘋了嗎?為什么不去醫(yī)院?”</br> “不去。”</br> “去醫(yī)院,現(xiàn)在!”</br> “除了你身邊,我哪也不會再去。”</br> 云初驀然怔住。</br> 她咬了咬牙,從一旁的行李箱里取出了藥箱,回到薄晏卿身邊。</br> 男人的氣息壓抑卻急促,他倒在沙發(fā)上,身子微微蜷著,冷汗將額發(fā)浸濕了。</br> 察覺到他的異樣,云初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br> “你胃病犯了?”</br> 薄晏卿薄唇緊抿,卻不說話。</br> 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攬回懷中。</br> 此時此刻,除了只想緊緊抱著她,他什么都不想做。</br> 云初:“薄晏卿,讓我給你換藥。”</br> “不要。”</br> “你想傷口感染嗎?”</br> 男人抬眸,勾唇,“你在關(guān)心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