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一根手指都得不到
——你這輩子都完了!</br> 什么叫這輩子都完了!?</br> 她究竟做錯了什么……</br> “薄爺……薄爺,冤枉啊!我真的不是胡說的!她真的在裝傻給你看呢!”</br> “滾出去!”</br> “……”</br> “從今以后,在華國,沒有一家醫(yī)院敢收你!”</br> 薄晏卿這是要將她從這個行業(yè)徹底封殺了!</br> 韓璐大驚失色,“薄爺,您不能這么不分青紅皂白就叫我滾,我真的是冤枉的呀!我做錯了什么……”</br> 原本還替韓璐說話,維護(hù)她的那個小護(hù)士嚇得縮在了一邊,再也不敢指手畫腳。</br> 薄晏卿見韓璐還纏著他不放,冷冷道,“你在和我頂嘴?”</br> 韓璐被他的眼神嚇退,閉緊了嘴,再也不敢發(fā)聲了。</br> 薄晏卿挑眉,“還不滾,要我叫人請你嗎。”</br> “我……”韓璐倒吸了一口涼氣,低聲道,“我這……我這就滾,這就滾……”</br> 韓璐哪里再敢說什么,慌不擇路得退下了。</br> 整個護(hù)士站,鴉雀無聲。</br> 在薄晏卿氣場的震懾下,再也沒有人敢發(fā)話。</br> 誰都知道,得罪了這個男人會是什么下場。</br> 韓璐算是走運的。</br> 薄晏卿沒有與她計較太多。</br> 可真的觸怒了他……</br> 韓璐這輩子真的要毀了。</br> 薄晏卿轉(zhuǎn)過身,剛走到病房門口,突然回想起韓璐的話。</br> ——“她根本不傻,她是在和你裝傻呢。”</br> 裝傻?</br> 這個小家伙,莫非真的和他在裝傻。</br> 不止有一個人和他說,云初是在裝傻。</br> 可他不信。</br> 她會騙他。</br> 就算是她騙了他又如何。</br> 她在裝傻又如何。</br> 他薄晏卿,欠她一輩子。</br> 薄晏卿推開門,云初正在和君君還有小聿玩游戲呢。</br> 見到他回來了,云初一笑,“你回來啦!來陪我們一起玩游戲嗎?”</br> 薄晏卿走過去,“什么游戲?”</br> “吶,規(guī)則是這樣的!”</br> 云初豎起兩根食指。</br> “兩只手,各豎一根手指,不能碰自己的手,只能碰對方的手。”</br> 薄晏卿一皺眉。</br> 這是什么幼稚的游戲?</br> 云初見他好像興趣寥寥的樣子,一嘟嘴,“你好像不想和我玩。”</br> “怎么會?”</br> 薄晏卿乖乖地豎起兩根手指。</br> 云初將手湊了過來,碰了碰他的食指。</br> “1+1等于2!”云初道,“會了嗎?誰先湊整,誰就贏了。”</br> 薄晏卿:“……”的確是相當(dāng)無聊的游戲。</br> 但她要玩,他只能陪著了!</br> 玩了幾輪。</br> 云初都輸給薄晏卿了。</br> 雖說這是一個相對簡單的游戲,但回回輸給她,她也有些覺得無趣了,“不玩了!睡覺!”</br> 她氣悶地在床上躺了下來,一拉被子。</br> 君君和小聿紛紛用鄙視的眼神望向薄晏卿。</br> “爹地,你怎么回事?”</br> “你就不能讓讓媽咪嗎?”</br> 薄晏卿:“……”</br> 他讓了。</br> 但她贏不了,也不能全怪他。</br> 薄晏卿道,“你們也都午睡去。”</br> “哦!”</br> 病房里還有一個小房間。</br> 君君和小聿朝著小房間走去,關(guān)上了門。</br> 薄晏卿守在床邊,望著酣然入睡的云初,也趴在床邊,闔上了眼睛。</br> 下午。</br> 護(hù)士敲門走進(jìn)來。</br> 她的腳步聲極輕。</br> 但云初還是被驚動了。</br> 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身來,看向護(hù)士,護(hù)士卻一個激靈,低下頭去。</br> “薄……薄太太……”她聲音壓得極低,小心翼翼。</br> 韓璐被逐出醫(yī)院,這件事在醫(yī)院上下,廣為流傳。</br> 一時間,云初成了眾人避之不及的惡女。</br> 誰都知道,韓璐是得罪了她,誰都怕成為下一個韓璐。</br> 因此,所有人對于云初的態(tài)度,全是肉眼可見的恭敬。</br> “預(yù)約下午的磁共振……”</br> “知道了。”</br> 云初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走到門口,護(hù)士畢恭畢敬地將她領(lǐng)到了三樓。</br> 方才到三樓,云初剛拿到了預(yù)約單,身后冷不丁傳來一個譏諷的聲音。</br> “這不是云初嘛?”</br> 云初轉(zhuǎn)身,循聲望去,便見陳藝恩站在她身后。</br> 她懷有身孕,如今,肚子已然很大了,她一手護(hù)著,一手撐著腰,望著云初的臉,眼神嘲弄,“呵呵!真不巧了,竟然撞上你這尊瘟神了!”</br> 云初瞇了瞇眼,卻故作茫然,“你是誰啊?”</br> “哎喲?不會真的傻了吧?”陳藝恩見她傻乎乎的樣子,于是,朝著她走近了幾步,“你不記得我是誰了?”</br> 云初搖搖頭。</br> “呵呵!看樣子,真是傻得不輕了!聽說你腦子壞掉了,只有七歲小孩的智商了,本來我還不信呢,沒想到啊,世事無常!”</br> 云初道,“我認(rèn)識你嗎?”</br> 陳藝恩笑了笑,卻不說話。</br> 她轉(zhuǎn)過身,望向別處,眼神卻極盡諷刺,“云初啊云初!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我聽說,你被緊急送院,宮外孕大出血,連帶著子.宮都摘除了!這下子,你成了不下蛋的母雞,你看薄家還會留你嗎?”</br> 云初不說話,心里只覺得好笑。</br> 宮外孕?</br> 大出血?</br> 謠言竟然傳得這么離譜了?</br> “你應(yīng)該知道,一個嫁進(jìn)豪門的女人,綿延子嗣,是多么重要的任務(wù)。如今,你被摘了.宮,再也沒辦法為薄家誕個一子半女,你還算是女人嗎?你已經(jīng)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了,早晚有一天,你會被薄家逐出大門的!”</br> “……”</br> “只是可憐你生的那個小賤種!薄崇聿!我聽說啊,他生了罕見的病,需要臍帶血救命。當(dāng)初,薄遠(yuǎn)山同意你進(jìn)門,也無非是因為你身上流著的血,可以救那個孩子的命,結(jié)果呢?現(xiàn)在你連一個女人最基本能做到的,都做不到,留著你還有什么用!”</br> 云初眼底驟冷。</br> “你說誰是小賤種?”</br> 陳藝恩有些意外地看向她。</br> 她一時沒察覺到云初臉色的異樣,冷笑了一聲,“還能是誰?你生出來的,都是小賤種!只要不是薄家認(rèn)可的,都是小賤種!云初,你不覺得,你這輩子,就這種下賤的命!你不會還在做豪門的美夢吧!?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別說薄晏卿了,就是薄修衍,你一根手指都得不到!”</br> 云初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突然朝著陳藝恩走過去。</br> 陳藝恩倒退了半步,“你干什么?”</br> 云初身后的護(hù)士也被嚇到了,卻敢怒不敢言,只眼睜睜地看著云初走到陳藝恩面前,緊接著,高高揚(yáng)起手。</br> “啪”的一聲!</br> 陳藝恩的臉一下子被打側(cè)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