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叔叔只能寵我
“嗯,薄荷味的。”</br> 云初故意將牙齒露給他看,“我有乖乖地刷牙。”</br> 她似乎是在等待一個褒獎。</br> 薄晏卿笑道,“是想讓叔叔檢查一下,牙齒有沒有刷干凈?”</br> “嗯嗯!”云初點點頭,露出八顆牙齒給他看。</br> 薄晏卿俯首,握住她的臉,還真的裝模作樣檢查了一下。</br> 望著她嬌嫩的嘴唇,有一秒的失控,他想要吻下去。</br> 可他怕嚇壞了她。</br> 狠狠將心中這個念頭扼制下去,薄晏卿給了她一個毫不吝嗇的褒獎,“很白,很干凈,很香。”</br> “叔叔刷牙了嗎?”</br> “刷了。”</br> 云初道,“那叔叔也給我檢查一下。”</br> 薄晏卿:“……”</br> “快點嘛快點嘛……”云初急得扯他的衣袖。</br> 薄晏卿這才彎下腰,輕輕地啟唇。</br> 云初用小手捧起他的臉,看了看,聞了聞,薄荷的香氣。</br> 云初驚訝地道,“叔叔和我用的一樣的牙膏!”一樣的薄荷味道。</br> “不喜歡這個味道?”</br> “喜歡。”云初牽住他的手,“快呀,我肚肚餓壞了,我們?nèi)コ詵|西呀!”</br> 薄晏卿便道,“那,我們?nèi)コ耘E牛牛俊?lt;/br> 云初用力點點頭,忍住口水,“好。”</br> 薄晏卿挽住她的手,走到房間門口。</br> 門外站著一排人,云初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不由得往薄晏卿的身后躲了躲。</br> 見她開始本能得依賴自己,薄晏卿眼眸一暖。</br> 他喜歡被她依賴的感覺,她似乎很少依賴他。</br> 記憶中,她一直是很倔強的一個孩子。</br>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童年。</br> 在她很小的時候,沒有人寵她,疼她,她是被云政業(yè)送到舞女身邊養(yǎng)大的,受盡屈辱虐待。</br> 因此……</br> 她真的變成了六七歲孩子的心智,也算給了他一個機會,將她錯失的童年彌補給她。</br> “叔叔……他們是誰啊?”云初犯了嘀咕,望著一群氣勢洶洶的男人,他們一絲不茍的表情也太恐怖了。</br> 薄晏卿冷眼掃了一圈,冷冷命令道,“笑。”</br> 眾人:“……”</br> 他們緘默了兩秒,很快,同一時間,默契地咧開嘴,擠出了齊刷刷的笑容。</br> 云初捂著嘴偷笑,“他們笑起來好難看哦!”</br> 于是,一群人笑得更用力了,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朵根。</br> “薄爺,車子已經(jīng)停在門口了。”</br> “知道了。”</br> 薄晏卿挽著云初的手,朝著電梯廳走去。</br> 餐廳里。</br> 廚師一見到薄晏卿挽著云初進了餐廳,全部嚴陣以待。</br> 兩個人剛在座位上坐下來,廚師恭敬地走過來詢問,“薄爺,請問午餐想用什么?”</br> 薄晏卿看向云初,“想吃什么?”</br> 云初望向廚師,“有沒有薯條呀?”</br> “有。”</br> “雞翅呢?”</br> “有。”</br> “我還要牛排。”</br> 廚師道,“我們有澳洲空運和牛喬治五世西冷牛排,還有……”</br> 云初聽得干瞪眼,向薄晏卿投去求助的眼神。</br> 薄晏卿道,“來一份七成熟西冷,來一份九成熟菲力。”</br> 他游刃有余地點了餐,廚師便退下了。</br> 不一會兒,薯條和炸雞便端了過來。</br> 云初一看到炸得金黃酥脆的薯條和炸雞翅,口水都快流出來了。</br> 薄晏卿將餐巾圍在她的頸肩,道,“慢點吃。”</br> “嗯!”</br> 云初將番茄醬擠在盤子上,徒手抓了幾根薯條,美滋滋地往嘴巴里塞。</br> 薯條方才出鍋呢,還有些燙,她趕緊將薯條塞進了嘴里,沾著番茄醬酥脆的薯條,在雪白的貝齒之間攔腰咬斷,小嘴一張一合間,番茄醬全部染到了嘴唇上。</br> 漂亮的人吃東西,都是一場視覺盛宴,何謂秀色可餐,這就是了。</br> 云初意猶未盡得舔著指尖上的番茄醬,又拿起一根炸雞翅啃了起來。</br> “喀哧喀哧……”她一口又一口,像一只小倉鼠一樣進食。</br> 廚師又將冰淇淋端了上來。</br> “哇!冰淇淋!”</br> 云初迫不及待地朝著冰淇淋帕菲伸出了手。</br> 薄晏卿道,“晚點再吃。”</br> 云初嚇得所回了手,委屈地瞪了他一眼,便這么不甘心地瞪著冰淇淋帕菲,將嘴唇舔了又舔。</br> “太涼了,晚點吃。”又不是不給她吃了。</br> “哦……”</br> 云初悶悶不樂得“哦”了一聲,很快,被薄晏卿切牛排的手吸引住了。</br> 男人的手白凈又修長,骨節(jié)分明,比女人的手都要好看。</br> 小指上戴著的一枚漂亮的尾戒,有一種獨特的美感。</br> 這樣的手,即便握著刀叉的畫面,也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br> 她的目光又被一份香草焗蝸牛吸引了,她看不出來這是什么東西,但是,聞著味道好香。m.</br> 她用刀叉叉起一個,塞進了嘴里。</br> 味道很奇怪,但是,是她從來沒有嘗過的味道。</br> 云初好奇地問道,“這是什么?”</br> 薄晏卿道,“香草焗蝸牛。”</br> “香草……焗蝸牛?!”</br> 蝸牛!?</br> 云初的小腦袋里,頓時浮現(xiàn)出黏糊糊蠕動的蝸牛,嘴巴嚇得停止咀嚼,一時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露出了一張快要哭出來的表情。</br> 薄晏卿緊張了一下,“怎么了?”</br> “嗚嗚嗚嗚蝸牛……”云初口齒不清地嘀咕了幾句,皺了皺眉,一副快要嘔出來的樣子。</br> 薄晏卿:“……”</br> 他趕緊走到她身邊,拿起手帕,在她嘴邊,“你不想吃,就吐出來。”</br> 云初一股腦兒得將嘴巴里嚼爛的焗蝸牛吐了出來。</br> “嗚哇……好惡心!”云初憤憤然地道,“你怎么不早點說!”</br> 蝸牛怎么是吃的東西?</br> 薄晏卿被她逗得哭笑不得。</br> 早知道,就不告訴這個小笨蛋這個東西是蝸牛了。</br> 這要是不告訴她,她沒準開開心心地咽下去了。</br> 云初一臉愁眉不展。</br> 薄晏卿用干凈的手帕,為她將嘴邊擦拭了一遍,哄著她說,“不喜歡吃,就不要吃。”</br> “我想吃冰淇淋……”云初眼巴巴地嘀咕了一句。</br> 好似,吃冰淇淋才能撫慰她被驚嚇到的心情似的。</br> 她的眼神里,竟充滿哀求!</br> 薄晏卿根本拿她沒有轍,于是,默許了,“吃吧。”</br> 云初這才圓滿了,她將冰淇淋帕菲抱在了手里,這才心滿意足了,拿著勺子,美滋滋地吃了一口又一口。</br> “哇哦,好甜哦!”</br> 吃到好吃的東西,云初臉上又恢復(fù)了幸福的笑容。</br> 薄晏卿眼神泛起一抹愧疼。</br> 一份冰淇淋帕菲而已,她竟然就滿足了。</br> 她怎么這么容易滿足?</br> “這么喜歡吃冰淇淋?”</br> “嗯嗯!”</br> 云初道,“叔叔,這個冰淇淋好好吃哦,你要不要嘗嘗呢?”</br> 說著,她挖了一大塊冰淇淋,湊到他的嘴邊,絲毫不介意與他共用一個勺子似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