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藏身之處
“開車。”</br> 秦烈一聽吩咐,也慌忙系上安全帶,“小少爺去哪兒?”</br> “星港路。”</br> “那么遠?”</br> 秦烈有些懷疑道,“你去那么遠的地方做什么?”</br> “你只要聽我的,不要問。”</br> 秦烈默默地點了點頭。</br> 他駕駛著車輛,越過市區(qū),又在環(huán)城高架上疾馳了一個多小時,逐漸的,道路兩旁的景象,變得越來越荒蕪。</br> 因為道路年久失修,路也變得顛簸了起來。</br> 起初,還有幾家店照排,但路過一大片黑漆漆的廠房之后,便是一處老舊的農(nóng)莊。</br> “星港路快到了。”</br> 秦烈一邊說,一邊看向小崇君,心中的疑惑更甚,“小少爺,你怎么知道星港路?”</br> 他要他開到星港路,又是做什么。</br> 小崇君坐在車上,默默地看著窗外,小聿和音音,就被困在這不遠的地方。</br> 但他卻不知道在哪里。</br> 一想到宮聿和音音被關(guān)在那樣殘破的狗籠子里,到現(xiàn)在,可能還沒有吃上一口米,喝上一口水,就感覺心臟一陣窒息。</br> 原來,心真的會產(chǎn)生生理性痛感。</br> 或許,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心有靈犀。</br> 云初告訴他,音音和他,是一起出生的,他是哥哥,音音是妹妹。</br> 兩個人出生的時候,還手拉著手呢。</br> 也許是這冥冥之中的心電感應(yīng),小崇君一想到宮聿和音音如今該多么絕望無助,就猛地攥緊了拳頭。</br> “我說,這地方難怪這么眼熟,以前上過新聞。”</br> 見小崇君不說話,低著頭,一臉落寞的樣子,秦烈自顧自地道:“以前,這里有一個狗市場。里面很多不良商販扎根,販賣的狗,都是星期狗,買回去沒過幾天,就離奇死亡,買家上門鬧事,后來,這個市場的名聲就變得臭名昭著,到后來,生意蕭條,最后不得不搬遷了。”</br> 狗市場?</br> 他記得,視頻通話里,小聿和音音就是被關(guān)在狗籠子里。</br> 這個狗市場距離星港路不遠。</br> 一切線索都吻合。</br> 一聽到狗市場,小崇君突然激動了起來,頓時恢復(fù)了精神,懷疑地看向秦烈,“狗市場?”</br> “嗯!就離這不遠。”</br> “你認(rèn)識嗎?”</br> “認(rèn)識……”秦烈愈發(fā)好奇了,“你怎么對這個狗市場那么感興趣?”</br> “開過去。”</br> “那里都荒廢了,你去那里做什么?”</br> “聽我的。”小崇君一副不容置喙的口吻。</br> 秦烈一腳油門。</br> 不過半個小時,很快,小崇君就看到前方一排矮矮的屋落。</br> 狗市場很大,前面是一條闊直的道路,后面則背靠荒無人煙的野嶺。</br> 小崇君立刻道,“停車!”</br> 秦烈馬上在路邊停靠了下來。</br> 小崇君一解安全帶,下了車,秦烈也要下車,他轉(zhuǎn)過身,對著秦烈吩咐說,“你不準(zhǔn)過來。”</br> 秦烈驚了一下,“小少爺,你要干什么去?”</br> “你聽著,你在這里等一下我,知道嗎?”</br> 秦烈環(huán)顧四周,自從狗市場搬遷之后,這里荒無人煙,連一盞路燈都沒有。</br> 天邊已經(jīng)破曉。</br> 但廢棄的狗市場里,仍舊黑漆漆一片,沒什么亮燈,看上去,怪滲人的!</br> 小崇君道,“你現(xiàn)在回到車上,等我回來,記住,在我回來之前,鎖好門窗,不管什么人路過,你都不要搭理,清楚嗎?”</br> 秦烈越聽他說,越覺得擔(dān)心不已。</br> 小崇君道,“聽懂了嗎。”</br> “懂了……小少爺,你到底要去干什么?你要是出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和薄爺交代?”</br> “我不用你管!你只要在車上,等我回來!”</br> “我和你一起去吧!”</br> “你再廢話,你就一個人回去!”</br> 秦烈再不敢說什么了。</br> 小崇君朝著狗市場里走去。</br> 他沒有從正門,謹(jǐn)慎得從小路穿過,看到一個側(cè)門,鐵門反鎖,小崇君攀著鐵門,矯健地翻閱,便順利進了市場里。</br> 他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br> 他更不忍心真的媽咪和爹地去換人質(zhì)。</br> 如果,這里真的是云蔓藏身之地,那么,他或許可以摸排到她將小聿和音音藏匿起來的地方。</br> 他是孩子,目標(biāo)很小,不容易引起察覺,或許,找到小聿和音音,就能夠悄無聲息帶著他們離開。</br> 宮聿太虛弱了……</br> 再這么拖下去,他的身體根本吃不消。</br> 倘若爹地能夠早點醒過來就好了。</br> 可如今爹地昏迷不醒,他就是家里唯一一個男人。</br> 他要保護哥哥和妹妹。</br> 小崇君一路摸索。</br> 市場里,四周無人,偶爾有幾只流浪貓路過,發(fā)出嘶啞的叫聲。</br> 市場里一共有兩個倉庫,一個似乎是以前是寵物用品批發(fā)市場,一個,似乎是一個很大的犬舍,這個犬舍卷簾門緊閉著,他趴在地上,看到卷簾門里有燈光。</br> 難道是這里!?</br> 小崇君又繞著犬舍繞了一圈,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一面墻開了一個小狗洞。</br> 狗洞不大,但足夠他自由爬進爬出。</br> 小崇君在洞口蹲了下來,往里面窺探了一眼,微微一驚。</br> 狗洞正對著一個房間。</br> 房間破破爛爛的,墻壁生灰,斑駁掉漆,房間里只有一個鐵架床。</br>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br> 之所以確定是女人,他看到那一雙腳的大小,明顯是來自于女人才有的尺寸。</br> 女人躺著,但從他的角度,看不到她是醒著,還是睡著。</br> 他隨地找了顆石子,從狗洞里丟了進去。</br> “啪嗒……”</br> 石子飛進去,清脆有聲,女人卻遲遲沒有反應(yīng)動靜。</br> 看上去,像是睡著了。</br> 小崇君呼了一口氣,一鼓作氣,從門洞里爬了進去。</br> 爬進了房間,小崇君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還有一個男人打了地鋪,也睡著了。</br> 床上的人正是云蔓。</br> 屋子里沒燈。</br> 光線昏暗,他躡手躡腳地靠近床邊,便看到云蔓已經(jīng)睡了。</br> 小崇君一眼看到了她藏在枕畔的手槍,他心念一動,伸出小手,朝著手槍摸索去。</br> 云蔓突然翻身。</br> 小崇君猛地將手槍攥在手里,迅速上膛,握住手槍,對準(zhǔn)了云蔓的臉,見她仍舊閉著眼睛,他隨手將手槍別在腰后,朝著門摸去。</br> 門虛掩著。</br> 小崇君輕手輕腳地將門打開。</br> 門發(fā)出“吱呀——”一聲!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