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是他什么人
林詩詩站在門口,望著侵入領地的云初,一副警惕的樣子,“你是晏卿什么人?”</br> “晏卿?”</br> 云初轉過身,瞥了她一眼。</br> 在京城能夠叫他“晏卿”的人,沒幾個。</br> 一般的人見到他,地位高的,叫一聲“薄爺”,地位低的,只配叫一聲“薄總”。</br> “對啊。”林詩詩道,“晏卿說,我可以這么叫他。”</br> 云初打量著她,林詩詩也在打量著她,揣測她的身份。</br> 云初知道薄晏卿不在,現(xiàn)在在公司,但她還是試探了一句,“薄晏卿呢?”</br> 林詩詩回道,“他還沒回來,在公司。”</br> “……”云初的心“咯噔”一下。</br> 難道,薄晏卿經(jīng)常來這里。</br> 他們在同居?</br> 云初的心仿佛被尖銳的針,猛地刺了一下,尤其是看到林詩詩身邊的玄關鞋柜,上面擺放著許多女士卡通拖鞋,還有兩雙男士拖鞋。</br> 她的心倏然下跌。</br> 林詩詩又問:“你到底是誰?”</br> “云初。”</br> 林詩詩怔住:“什么?”</br> “你不是問我是誰?”云初淡淡道,“我是云初。”</br> 林詩詩狠狠怔了怔,卻很快揚起一抹微笑,“哦,看起來你認識晏卿,那你今天來有什么事嗎?”</br> “能進去坐坐嗎?”</br> 云初說著突然推開門,走了進去。</br> 林詩詩伸手想攔,云初卻已經(jīng)走到了客廳。</br> 她擰了擰眉,轉過身,望著云初的背影,嘴角緩緩地勾勒起來。</br> 云初?!</br> 她怎么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br> 方才已開門,看到這個女人站在門口,林詩詩一眼就認出來了,但心里不夠確定。</br> 直到方才云初自報門戶,林詩詩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云初。</br>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會沒聽薄晏卿提起過?</br> 那可是那個男人心尖尖上的女人啊!</br> 她以為,這個女人早死了,沒想到還活著。</br> 不過,既然來了,那便有好戲看了。</br> 她可不會輕易放過這么好的機會!</br> 林詩詩假裝委屈地追了上去,質(zhì)問說:“是誰讓你來的!?我有同意你進來嗎?”</br> 云初忽視她的質(zhì)問,環(huán)顧四周。</br> 整個房子很大,上下五百多平,裝修尤其華麗奢靡。</br> 典雅的法式輕奢裝修風格,實木的家具,十二米的超長陽臺,站在陽臺,通過天幕,仿佛將整個城市,都盡收眼底。</br> 陽臺旁邊,是洗衣房,晾曬著女性款式的衣服。</br> 林詩詩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憑什么不經(jīng)過我同意,擅自進別人家里啊?”</br> 云初轉過身,眼神暗藏鋒芒,“這是你家?”</br> 林詩詩點點頭,鄭重其事道,“是啊,這是我家,這是我和晏卿的家。”</br> 云初微微抬起下顎,“這個房子,在你名下?”</br> 林詩詩語塞。</br> “既然不是在你名下,這里怎么算你家。”</br> 林詩詩嘲弄說:“這是晏卿買給我住的,怎么不算我家!?”</br> 云初沒有說話,看見一旁的衛(wèi)生間,便走了進去。</br> 衛(wèi)生間的燈亮著。</br> 她一眼便看到了整齊地擺放在一起的同款漱口杯,同款的牙刷,還是情侶的款式,以及,墻上掛得兩條毛巾。</br> 一條黑色,一條白色。</br> 薄晏卿最是喜歡黑色。</br> 她伸手摸了一下,毛巾不是新的,有用過的痕跡。</br> 林詩詩沖了進來,“你還沒回答我,闖進我家里來干什么!?你和晏卿是什么關系?”</br> 云初沒有回答,她走到臥室門口,推開門,便看到偌大的臥室,房間收拾整齊。</br> 衣柜門敞開著,懸掛著一件男士西裝。</br> 她走到衣柜前,看了一眼西裝,阿瑪尼手工定制。</br> 這是薄晏卿的西服?</br> 林詩詩跟著她進了臥室,無語道,“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br> 從她一進門,林詩詩就像一直防備得緊盯著她,好似拿她當賊一般。</br> 她知道,她擅自闖進來不合適,可她也沒想對她做什么。</br> 云初轉過身,反問她,“你又是他什么人?”</br> “你闖進我家里,竟然還質(zhì)問我和晏卿的關系……”林詩詩一時無言以對。</br> “你回答我,你是他的什么人?情人?女朋友?還是,都不是?”</br> 林詩詩被她問得急了,“女朋友!!夠了吧!你問這些干什么呀?你到底是誰啊?”</br> 說著,林詩詩就不容分說抓住了她的衣袖,要往她將門外趕,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你到底想干什么!?”</br> “別碰我,謝謝,我自己會走。”</br> 云初調(diào)整了呼吸,扯出一道優(yōu)雅的微笑,“沒事了,打擾了。”</br> 她不用林詩詩請她走,這里,她也不想待。</br> 云初朝著門口走去。</br> 林詩詩趕緊追到門口,云初方才離開,她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便用力地將門關上。</br> 直到下了樓,云初不禁懊惱了幾分。</br> 她竟然和那個女人提自己的名字。</br> 她就不該提。</br> 幼稚。</br> 生平第一次,云初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尤其幼稚愚蠢的事。</br> 但同時也確認了——薄雨嘉果然沒騙她。</br> 可她寧愿,薄雨嘉是為了激怒她,說謊騙了她。</br> 薄晏卿真的在這里金屋藏嬌了?</br> 好。</br> 真好啊。</br> 云初站在電梯里,望著電梯上方不斷跳躍的數(shù)字,她的心也跟著跌墜進了谷底。</br> 眼眶突然莫名得發(fā)酸。</br> 她睜大了眼睛,輕輕地按了按胸口。</br> 原來,心痛這個詞,是真的存在的。</br> 人痛極致,心臟也會有生理性的痛。</br> 方才,在林詩詩面前,她還能一副高冷的姿態(tài),可是獨自站在電梯里,云初的心猛地顫得厲害。</br> 騙子。</br> 大騙子!</br> 云初眼圈控制不住的紅了,她狼狽地用手背抹去,電梯降落底層,“叮”的一聲,門開了。</br> 她剛走出電梯,便看到薄修衍站在門口,她還沒來得及收拾好狼狽的自己,一見到男人矗在電梯門口,驚得猝不及防得倒退了一步。</br> 下一秒,電梯門極速關合,薄修衍立刻沖過來,“哐”的一聲,伸手為她擋了一下,將她扯進自己懷里。</br> 動作太快。</br> 云初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猛地撞進了他的懷里。</br> “咚、咚。”</br> 如此親密距離,云初甚至能夠聽到他有力蓬勃的心跳。</br> 她猛地推開了他,又撞在電梯門上。</br> 薄修衍劍眉微挑,“你干什么?自虐嗎。”</br> “你拉我干什么?”</br> “不然?你想被門夾?”</br> 雖然電梯門又防夾設定,但要感應到人的身上,才會收回。</br> 云初背靠著電梯門,一見薄修衍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狼狽地低下頭,不看他,狠狠地將眼角的淚跡抹去。</br> “你別盯著我看!變態(tài)!”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